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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話方塊的顏色深淺浮動，過了一分多鐘的時間，才有了變化。那個長條形的輸入框，突然將“龍”字框住，然後，接在那個框的後面，又出現一個五彩灑金的對話方塊。
　　有門兒。我心裡暗喜，伸出手來，又在那對話方塊的位置上，手書“有悔”兩個字。
　　接下來，是整整十幾分，對話方塊除了龍有悔三個手書是黑色外，其他部分的顏色一直濃淡交錯，最後，終於一個聲音，一個非常親切的漢語的聲音傳來：“你需要新建這個使用者嗎？”
　　“需要！！！”我脫口而出，簡直就是狂喜。提示竟然是漢語的。我有一肚子的疑問，想要知道。
　　“使用者已經建立。”提示音。
　　“我有什麼許可權？”我連忙問。
　　控制檯前的一道光線，從上到下，然後，又從下到上，將我掃描了一遍。接下來，又停了十幾秒，計算機終於提示：“您有一個士兵的基本操作許可權。”
　　“是什麼？我不清楚……”我脫口而出之後，才想起自己似乎保留一點秘密，哪怕是對於一個機器。
　　“按您的書寫文字的方式和語言習慣來看，你屬於一個非常非常久遠的語言文字使用者。智慧控制中心已經將操作介面和所有的介面自動設定成你喜歡的那個時代的風格，如果你有其他的需要，可以直接向控制中心申請。”提示音。
　　“控制中心？我應該這樣稱呼你嗎？”我問。心裡想，這是一臺智慧電腦。
　　“不是你，是控制中心。”仍然是不動聲色的提示音。
　　“你是智慧電腦嗎？”我再問。
　　“按你的方式，可以這樣理解。但更誰確的說，現在和你交流的只是智慧控制中心的一種互動方式。”仍然是不帶感情色彩的提示音。
　　“我……”我想了想，點了上頭，說：“好吧，給我一個熟悉的操作介面，並且虛擬出一個鍵盤出來。按掌上電腦的方式，但大小要方便操作。”
　　話音剛落，一個三維的掌上電腦的幻像出現在我的面前。但這個掌上電腦足足有筆記型電腦那麼大。
　　“是不是所有的操作都將被執行。”我的手伸了出去，點在虛擬電腦的桌面上。
　　“需要在你許可權之內。”提示音。
　　我開啟程式管理器，新建了一個文字檔案，然後，調出虛擬鍵盤，雙手開始快速地操作起來。手指頭敲在控制檯的面板上，發出炒豆一般的響聲。
　　一個小時過後，二十六段程式碼，一萬一千四百五十九行指令完全被我飛速輸入進了那個文字檔案中。
　　儲存。
　　智慧控制中心花了五分鐘時間，這才顯示儲存完成。
　　開啟，我的手指點在剛才新建的文字檔案上，按住不動。
　　智慧控制中心將這個檔案開啟，接下來，像是宕機了一般，整整半小時時間沒有反應。
　　我覺得自己全身似乎都被上汗浸溼了。我剛才輸入的那一萬一千百五十九行指令，雖然是放在文字檔案中，但這其實是一個駭客程式。是當年錢海龍教我的，它利用當時的作業系統的固有的結構性漏洞。當系統開啟這個文字檔案時，會自動觸發系統漏洞，結果就是系統拋棄對操作許可權的控制。
　　半小時過後，系統似乎終於恢復過來。那個檔案，也慢慢地被開啟。
　　一萬一千四百五十九條指令被系統讀取了。
　　我立刻開啟計算機管理介面，找到使用者列表。打到“龍有悔”的賬戶，飛快地看了一下，接著，手有點顫抖地點了一下確定——這時候我已經擁有了所有的許可權。而且，我知道，不僅僅是這些能看到的許可權，還有一些被隱藏的不可見的許可權，也被賦值給我。
　　不等系統有任何提示，我立刻發出重啟計算機的指令。
　　等到智慧控制系統再次確認我的身份的時候，它的提示成了：歡迎你使用，根許可權者。
　　“我有什麼許可權？”我故作不經心地問道。
　　“所有的，一如許可權。”提示音。
　　“所有許可權意味著什麼？”我接著問。
　　“你的所有指令無條件執行，所有的程式都不能有損你的安全。”智慧電腦提示。
　　我心跳得厲害，原來很久以前我記得的那段程式碼仍然管用！
　　不僅僅是許可權的問題，更重要的是，這說明我現在準備解讀的這個文明與我
　　以前生活的那個時代的文明是一脈相承的——正如當年錢海龍所預測的那樣：不
　　管作業系統如何改進，只要不是另起爐灶，作業系統的這種結構性的漏洞永遠會存在下去——而這個漏洞，正是提示傳承的明證！
　　在我發呆的幾分鐘裡，智慧電腦已經提示了三次：“你要更改世界座標嗎？”
　　“為什麼？有何必要？”我問。
　　“在你沒有根許可權的時候，控制客中心預設的世界中心是在人類的聖城錫安那塊奠基石中心點，但當你取得根許可權之後，你可以把世界的中心定義成你所在的飛船的重心位置上。”智慧電腦解釋。
　　“有什麼意義呢？”我皺了皺眉頭。
　　“意義就是尊嚴！”智慧電腦毫不猶豫地說。
　　尊嚴！嗯，一個有趣的詞。
　　“這樣調整會打亂原有的一些時空座標嗎？”我再問。
　　“只要十分鐘零九秒的換算時間，如果你確定需要這樣做。”智慧電腦提示。
　　“把這條船定義成世界中心？”我再問。
　　“當然可以，不過按照程式測算，強烈建議你將那條‘颶風級’戰列艦作為指揮艦，同時也把世界中心定義在那條船上。智慧系統的能力與那條船最相配合。
　　而且，在周圍的船中間，那條船最適合你安全需要。”智慧電腦建議道。
　　我透過透明的艦船，看向那條剛剛撿來的那條船：“它還沒有修好。”
　　“如果被授權，只需要三天時間，智慧中心便可以把它恢復，條件是從這附近的另外幾條船上拆解一些配件。”智慧電腦提示。
　　“哦？還有什麼建議？”我接著追問。
　　“現在這條船可以作預警船。另外一條船，可以作補給船，其他的船，應該把它們拆解加工成一條貨艦，既能存放物資，也可以在有危險的時候，作為臨時的堡壘。”智慧電腦馬上回答，好像是出於它的本能。
　　“嘿……”我沉吟了一下，點了點頭。
　　“要現在接管另外兩條船嗎？”智慧電腦提示。
　　“接管？”我有點不確定。
　　“是的。它們的軟體不再作為管理軟體，但程式會被作為檔案備份。所有的船隻上的軟體系統，都將由本智慧電腦克隆產生。”智慧電腦提示：“因為本智慧電腦智慧化程度更高，這是個最優選擇，建議你同意。”
　　我想了想，點了點頭。
　　水晶號上的燈光幾不可察的一閃。大概智慧電腦已經接管了這艘船了。
　　“怎麼樣？這條水晶號。”我問。
　　“作為一條專業的預警艦，還算不錯。”智慧電腦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