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風歌雨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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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04

P>       十幾位蒙面黑衣人攔住了陳凱的去路。
  “呼呼……”陳凱抱著水晶箱喘著粗氣,冷靜地觀察著周圍的形勢。蒙面人各各手持東洋刀,看來像是日本忍者。
  陳凱猜對了,這些正是沙原埋伏在半途中截殺陳凱,試圖搶奪黑金的劍道忍者。劍道忍者是鬼藤雄也秘密訓練的一個組織,其組織成員信奉武士道精神,精習日本刀劍術,卻都有一個怪僻,就是鄙視用槍。
  他們認為用槍有損武士道精神,靠得不是體能和刀術,是卑劣的暗算之法。在冷兵器早已成為歷史的今天,這種想法無疑會受到別人的嘲笑,但在這些劍道忍者面前,很多人根本沒機會出槍,而他們躲避槍械攻擊的技術也讓很多人瞠目結舌。
  這些忍者將陳凱圍在中央,四名忍者分別從四個方向高高躍起,朝陳凱直噼下來,其它人則雙手持刀從不同的方向直刺過來。陳凱畢竟是地獄四使之一,武功身手當然不一般。雖然狂奔十幾裡體力消耗很大,身法卻仍然及其敏捷,只見他身形晃動,在十幾道利刃之間急速穿梭,竟然輕而易舉地避開這些忍者的第一輪攻勢,雙方混戰在一起。
  然而陳凱畢竟懷中抱著一個水晶箱子,加上對方個個都是高手,幾個回合下來,左躲右閃,只能疲於應付,卻難以發起有效的攻擊,而劍道忍者又素以速度快而聞名,想突出重圍簡直比登天還難.
  “難道今天真的要死在這裡不成?!”陳凱的臉上滲出了汗珠。
  脫身無術,使得陳凱更加心浮氣躁,稍不留神,背後被一名忍者一刀劃中,背上多了一條淺淺的血痕。
  “媽的!這塊狗日的黑金!”陳凱真想把手中的箱子扔掉,但一想這是文彧拼了命換回的,還是忍住了。“文彧,你這傢伙,都怪你平時對我太講義氣了,今天就陪著這塊箱子一起死吧!”
  就在陳凱心灰意冷之時,一個俏麗的黑影如從天降,殺入重圍……
  “苑媛!”陳凱樂了,“快來幫幫哥哥!”
  苑媛撲哧一笑,沒有理他,心想看在平時你老欺負我的份上,真應該讓你多受會兒罪,讓你背上多劃幾道再出來。
  苑媛的加入衝亂了忍者的攻勢,幾分鐘後,陳凱終於抱著箱子跳出包圍圈。
  苑媛身形飛動,手中軟劍一陣狂飛亂舞,擋住了後面的日本眾忍者。見陳凱已經跑遠,苑媛一式“天女散花”虛晃一劍,日本豬們一陣躲閃,抬眼再看,小姑娘早已不見了蹤影。
  “陳凱!”苑媛氣喘吁吁地喊到,“不用再跑了,他們追不上了!”
  陳凱這才停下來,抱著箱子坐在一邊,呼呼地喘著粗氣。
  “怎麼就你一個人,文彧哥呢?”
  “文彧?……”陳凱這才想起文彧可能還在和葉黑龍他們激戰,凶多吉少,“他,他還在C區……”
  “什麼?”苑媛急了,“你怎麼可以留下他一個人?!”
  “我,你聽我說……”陳凱還沒說完,苑媛早已瘋了似的跑得無影無蹤。
  剛才在趕來接應的途中,苑媛就發覺眼皮不停地跳,現在越發的感到恐懼和不安。
  “文彧哥,你可千萬別出什麼事。”苑媛拼命地跑著,也顧不上跑回去開車了。
  就在這時,天空中一個炸雷,緊接著傾盆大雨嘩嘩地下了下來,淋溼了苑媛的全身,模煳了少女的雙眼,但這一切對苑媛來說都旁若無物,C區,C區!苑媛拼命地跑著,她希望可以趕過去幫文彧一把,哪怕就是和他死在一起,此生也無悔了。
  可等到苑媛趕到C區,又找著剛才打鬥的地方,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的事情了。除了爆了胎的賓士車,一切都被大雨沖洗的一乾二淨,雨終於停了,苑媛愣愣地呆立在空地上,大腦一片空白。
  等詩婷趕回警局,已經是午夜了。
  “詩隊,你回來了!”
  “詩隊,你沒事就好……”
  “李翊,大家情況怎麼樣?方勇呢?”
  “死三人,傷十二人,都已經送醫院了。……你快去看看方勇吧,他快瘋了似的。”
  詩婷和李翊走到刑訊室,還沒到門口,就聽到裡面噼裡啪啦打鬥的聲音。
  “方勇,住手!”室內的情景讓詩婷吃了一驚,只見方勇瘋了一樣用警棍拼命抽打著一個抱頭翻滾的黑人。
  被打的正是石彪,此時的石彪雙手被銬住,渾身是血。在詩婷他們為搶黑金衝出去之後,警局的援兵到了,將被方勇死死纏住的石彪和其它一些幫派成員一網打盡。
  “李翊,快攔住他!”
  “好。”李翊答應了一聲,衝上去死死抱住方勇的胳膊,“方隊,歇歇吧,詩隊回來了!”
  “滾開!誰也不準攔我!”方勇象一隻紅了眼的豹子一樣吼道。
  “方勇!”詩婷嗓門提高了八度,“給我住手!!!”
  整個刑訊室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李翊和方勇從沒聽到詩婷出這麼大聲過,從那清脆甚至可以說是尖厲的聲音中可以聽出,此時這位美女警官的憤怒不亞於在場任何一個人。
  “李翊,把這個人帶到八樓牢房!”詩婷壓低了聲音,斜視了一眼被打得渾身是血的石彪。這個人她認識,錢鋼的爪牙,局裡存著很多和他有關的案子。
  “方勇,你出來。”詩婷轉身走了出去。
  方勇隨著詩婷走進她的辦公室,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氣喘不已。
  詩婷看了他一眼,輕輕地嘆了口氣,把辦公室的門帶上。
  “隊長!張強是我從小玩到大的朋友,就是被那個畜生殺死的,我一定抽死他!你為什麼攔我!……”
  此時的詩婷什麼話也沒說,靜靜地坐在椅子上聽下屬發洩,她左手輕輕扶住額頭,一絲雨水順著髮梢滴在黑色辦公桌上。從郊外回來後她換了身衣服,下身穿一條白色的牛仔褲,一件黑色的上衣襯托著那張冷峻的面無表情的俏臉,就像是凋像一般。
  說著說著方勇停住了,他看得出來,此時的詩婷內心可能比自己還要憤怒痛苦,只是在拼命壓抑著而已。
  “方勇……,”見方勇不再咆哮,詩婷慢慢開口了,“我能體會到你此刻的心情,但現在形勢很嚴峻,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你知道嗎?”
  上司的語氣堅定而柔和,慢慢地將方勇的暴怒平息了下來,其實方勇比誰都明白要冷靜不能衝動,殘酷的特警訓練使他很清楚這點,但張強和其它警員的死讓他失去了理智,根本無法控制自己。
  盯著詩婷那動人的眼神,方勇的理智彷佛捉住了救命的繩子,慢慢地恢復了過來。在他的眼中,眼前這位美麗的女警官就是一尊女神,沒有她的話,一切都會雜亂無章,一切都會毀滅在暴力和復仇之中。
  “詩隊,我,我知道剛才太沖動了,對不起。”方勇低下頭,雙手用力揉按著自己的太陽穴。
  “沒關係,”詩婷溫柔而心疼地看著下屬,心裡象翻了五味瓶一樣,“眼前最要緊的是找到『黑金』,也好給死去的同事們一個交待,要是那東西流落到黑社會手裡,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死於毒品的危害,你明白嗎?”
  “我明白,隊長,可是現在『黑金』到底在誰那裡?”
  “在盤古集團的陳凱那裡,你一定要儘快與他取得聯絡,晚了有可能被黑幫搶走。”
  “是!我這就去辦!”方勇徹底恢復了狀態,健步走了出去。
  提起陳凱,詩婷禁不住又想起了文彧。說實話,按照常理來講,詩婷是不同意像地獄判決這樣的組織存在於社會中進行維護治安的,這就好比以暴治暴,並不值得提倡。可是在這個非常時期,黑暗勢力遍佈於社會上每一個角落的非常時期,詩婷覺得像這樣的組織的存在是有必要的。
  “文彧……”想起這個男人,詩婷禁不住眼圈紅了,在他臨死前的一剎那,詩婷發覺自己喜歡上他了,這個幾次救了自己的男人,自己卻一次也沒能幫他。
  他太像一個人,就是自己18歲那年認識的唯一的男朋友,“如果他活到現在,就應該是這樣子吧。可是……”詩婷獨自趴在辦公桌上涰泣起來……
  咚咚咚……外面傳來了敲門聲。
  “進來。”詩婷趕緊擦乾了眼淚。
  一個女孩兒推門走了進來,詩婷一看吃了一驚。
  “苑媛……這麼晚了,你?”詩婷站起來說。
  苑媛把門關上,她身上的衣服都溼透了,瀝瀝拉拉地滴著水,一幅六神無主的樣子。
  “你身上的衣服都溼了,容易感冒的,快去換件衣服吧。”
  “不用……,”一說話苑媛的眼淚就流出來了,“詩警官,我哥哥到底怎麼樣了,他現在在哪裡?”
  “你哥哥?”詩婷不解地望著她。
  “是的,就是文彧哥,陳凱說你們在一起的,他到底怎麼樣了啊?”
  “這……”詩婷低下了頭,慢慢地將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說給苑媛聽。關於苑媛的身份,詩婷早就猜到了,只是一直沒有點破而已,關於文彧的事,她覺得應該讓苑媛知道。
  “不!……”苑媛痛苦地搖著頭,最擔心的事果然發生了,但她不願相信這是真的,“不會的,不會的,我哥哥不會死的,……肯定是你看錯了,不是這樣的……”
  “苑媛!……”望著甩門跑出去的苑媛,詩婷追了出去,可還沒到門口,她一陣眩暈差點暈倒,今晚她實在是太累了。
  “苑媛,對不起……”在上次苑媛和文彧給自己治傷的時候,詩婷就感覺出苑媛對文彧的感情非同尋常,雖然不知道其中的來龍去脈,但詩婷有種不祥的預感,文彧的離去會給苑媛造成致命的打擊。
  ************
  陳凱很快和警方取得了聯絡,將黑金交給了警方後,他也鬆了一口氣,畢竟這個東西除了給自己帶來災難外沒有任何好處。從詩婷那裡,盤古集團也知道了文彧的情況,在集團高層領導人和地獄組織成員中間引起了不小的震動。
  在中心大廈一間豪華的會議室裡,坐滿了最近聚集到A市的地獄組織成員,具有盤古集團總經理和組織領導人之一雙重身份的任天明主持會議。
  最近A市的活動之囂張讓在場的任何人都感到出乎意外,以前地獄組織的活動都是及其隱秘的,在文彧的領導下,隨著最近幾年實力的不斷增強,在某些重大事件上也和一些大幫派產生過正面衝突,其中,在歐洲配合國際刑警同黑手黨的爭鬥中取得不小的勝利,想不到這次匯聚到A市的各大黑幫實力如此強大,這一段時間先後有幾名精銳組織成員遇難,想不到這次就連文彧也遭到意外。
  整個會議是在一種悲傷和不安的氛圍中進行的,很多人對於組織是否執行下一步的行動計劃表示質疑。
  “關於文彧,相關人員要全力以赴尋找,如果他真的遇難的話,……”任天明沉默了一會兒,又說:“關於是否進一步向A市增加力量,是否繼續從歐洲和美國調動人員和A市的黑幫相抗衡,大家繼續發表自己的看法。”
  “我認為據我們目前的實力,不適合繼續和各大毒梟起正面衝突,應該回到以前的狀態,儲存實力才是上策。”在市政府擔任要職、地獄組織里情報部成員張立健發言說。
  “不能就這麼算了,”陳凱的紅著眼說,“文彧他們的仇就不報了嗎?我們就這樣退步嗎?即使我們不去找他們算賬,日本的鬼藤家族和馬來西亞毒梟已經盯上地獄判決組織了了,我們有退路嗎?!”
  “陳凱,”任天明看了一眼旁邊的陳凱,“冷靜一點。”任天明雖然不是四使之一,但在組織內有相當的地位,幾乎僅次於魔神特使文彧。
  “我覺得陳凱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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