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槍牧馬】 第一章 晨光情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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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3-13

作者: 雜拌兒糖
字數:6279
2020/03/12

夜裡下了一陣細雨,因為已是初夏,天剛矇矇亮,桃源府的房簷黑瓦邊緣上已不見一滴雨珠。

諾大的庭院裡寂靜無聲。晨曦中,花草和彎曲的小徑在薄霧中平添一股仙氣。池塘荷葉間,有蜻蜓在輕盈飛舞,十分自在,宛如它們是這園子中唯一的主人。

一雙穿著紫色繡鞋的腳輕輕邁出假山後面的閣樓,踏著碎步,沿著池塘邊的石板小路往後院走去。女人年齡在三十出頭,烏黑的秀髮盤在頭頂,面容秀麗,白色的脖頸讓人聯想到光滑的象牙。一襲半透明長裙裹身,因裙紗薄透,令豐盈的身子在晨光的照射下顯出明顯的輪廓。白皙的胸袒露大半,兩隻飽滿的乳房的上半部自然地露出,下半部也若隱若現,乳頭頂住胸前裙紗,形成兩個明顯的凸起。從乳峰往下,纖腰很快收縮,而越過雙胯,則立刻幻化成膏腴渾圓的飽滿臀峰,將紗裙誇張地向後和兩側推去。從肚臍往下,明顯可以看到一團隱隱的黑霧,因為豐滿大腿的反襯,令那團黑霧顯得更加神秘莫測。隨著緩緩的步子,那團黑霧也在輕輕地扭動,好像在宣示,那裡的幽深中隱藏著無數誘人探尋的奧秘。

柔和的光線追逐著女人,越過花牆,透過茂密的樹葉,照在步態靈活又不失優雅端莊的身子上。

走過池塘,清澈的塘水倒影出嬌柔的軀體,而那對顫動的酥乳和款款搖擺的肥臀,隨著魚兒遊過划起的陣陣漣漪,在如鏡的水面上自然地搖晃著。

小徑旁的各種花草被女人的紗裙觸碰到,不時搖曳著,發出沙沙的聲音。

偶爾有兩三隻蝴蝶飛過女人的頭頂,在那黑色的髮簪上盤旋須臾,然後又飛轉而下,在肥臀和粉胯間轉著圈兒,為那團倒三角型的黑霧所吸引,可是因為群紗的阻擋,又終於放棄。很顯然,它們以為那也是芳草花叢,可以由著它們在裡面暢遊一番。

換在平日,當她走在園子裡時,四周各處早就有丫鬟和老媽子在忙著自己的活計,清理池塘,修剪花草,收拾地上青石板上的鳥糞。可是今天沒有,到處靜悄悄的,因為她今天起得格外早。她要做一件在她看來頂要緊的事。

穿過月亮門就到了後院,這裡是後花園,除了一個倚坡而建的紅色閣樓,再沒有其它房子。而那裡,是這兩年裡,女人一直心裡日夜惦記的所在。

遠遠地望著閣樓的紅頂,女人心裡禁不住盪漾開來,桃腮泛起紅暈,酥胸挺得更高,款擺的臀峰彷彿感受到一隻有力大手的輕輕摩挲,進而轉化成一股股愉悅,散播到豐腴的大腿和幽深的粉胯間,惹得因夜雨而潮潤的身心,漸漸有了一種微熱的衝動。

如果沒有在那年意外踏進這個園子,自己現在會怎樣?會成為眾多女人豔羨的方圓百里人人皆知的桃源府女主人嗎?會成為現在的梅雨荷嗎?想到這裡,梅雨荷的身子不禁有些顫抖,嘴角露出微微的笑意,然而,黑如深秋潭水的眸子裡,卻同時泛起一層薄薄的水霧。

龍飛,相公,主人,大將軍,你何時才能回來啊?

數日前,朝廷差人傳信,鎮守西域邊塞兩年的上將軍龍飛,因戰功卓著,並在塞上駐紮兩年,故皇上特許返鄉療傷修養,同時與家人團聚。聽到這一大好訊息,梅雨荷當時就要歡跳起來,但是因差官在場,不好過多外露。當差官離去,她便一下子跪倒在地,高呼感謝上蒼,讓她的龍將軍就要返回家園!

那一刻,梅雨荷跪在正廳當中,頭觸地面,柳腰蜷彎,兩瓣豐肥渾圓的大臀高高聳起,久久沒有站起。

兩旁侍奉的丫鬟都驚得面面相覷,一時不知如何是好。還是上了年紀的奶媽知道心思,一個個上前勸說梅雨荷,說地上涼,別弄壞了膝蓋。梅雨荷聽了之後方緩緩起身。丫鬟和奶媽這才看到,雍雅端莊的桃源府夫人兩隻美眸中,已經噙滿了晶瑩的淚水。

梅雨荷從孃家帶來的奶媽李媽抹了把淚珠,喃喃地說,老爺,你快回來,快回來吧。

周圍人都知道,夫人在莊園裡讓每個人都敬重,但因為從小照顧到大,在李媽眼中,梅雨荷還是當年那個扎著小辮子滿院子亂跑的小丫頭。眼見梅雨荷流淚,她也心疼,也跟著淚溼眼眶。

除了丫鬟和奶媽,彼時,站在廳堂裡的另外兩個女人,二夫人李春屏和三夫人田巧兒,也都眼圈泛紅,雨掛香腮。

可是,這淚水不是難過,而是歡喜,因為,府邸三位女主人的頂樑柱就要回來了,這座豪華卻在過去兩輪四季更替中相對沉寂的桃源府,將再次注入往昔令人陶醉的陽氣,恢復它白日的聲聲笑語和夜晚的陣陣嬌喘呻吟。

不止夜晚中,即使白日里,又哪裡曾少了那些讓聽者血脈賁張的鶯聲燕啼呢?

因為,那時的龍飛,這位三位夫人的主心骨,陽剛威武又溫情暖心的鎮邊大將軍,就在這座前朝皇上親自賜予的大宅院中,令歡愉之氣從未離開半步。現在,龍飛即將回歸,這叫身為桃源府女主人的梅雨荷如何能不芳心悸動?

後院的閣樓原本只是一間倉房,但是,就在龍飛兩年前接皇上旨意領兵前往邊關後,那裡起了變化。這個變化嚴格說是三女同心的結果,梅雨荷的思念,李春屏的主意,田巧兒的牽線,方使得閣樓不再是普通的倉房,而成為府邸中最讓三位夫人上心的所在。

不覺間,梅雨荷已來到閣樓前,上了青石臺階,纖手輕輕推開硃紅色的雙門,邁步走了進去。

站在正廳當中,梅雨荷抬起頭,一雙美眸頓時泛起潮霧氣,朦朧之中,看見她日夜思念的夫君、戰功赫赫的鎮邊將軍龍飛,就站在她的面前。她用顫抖的聲音喃喃叫道:“飛哥!”

只見龍飛站在那裡,高大的身材挺拔硬朗,兩道劍眉英氣逼人,眼睛看著她,充滿剛毅,又不失溫情。身披鎧甲,腰間佩劍。只是下身完全赤裸,不著寸縷,兩條結實的大腿穩穩地向兩邊分開,胯下粗大的陽具高高挺立,兩顆飽滿的春蛋掛在兩側,因為這忠實如衛兵的緊貼拱衛,令陽具更顯得威嚴霸氣。龜頭探出前端,圓實,晶瑩,充滿質感。而在他的胯間,濃密的陰毛扎扎著圍繞在陽具和春蛋四周,使得粗壯的陽具更彷彿是警惕地埋伏在叢林中的將軍,只等待時機到來,便會刷地殺將出去,將任何敵手徹底俘獲、制服。

“飛哥!”梅雨荷又輕喚一聲。然而,龍飛依然像方才那樣站立在那裡,紋絲不動,一樣的劍眉英氣,一樣的目光炯炯,胯間那條震撼芳心的粗大陽具,也依然像從前那樣高高地挺立著,宛如先鋒官的龜頭,威嚴地指向前方。現在,它指向的是梅雨荷。

梅雨荷知道,龍飛是不會應答的,因為,他不是真人,而是真人塑像。任何人見到這尊龍飛的塑像,瞬間都會以為龍飛真的就在眼前。因為,這塑像雕刻得栩栩如生,和龍飛本人幾乎不差分毫。

望著龍飛那張堅毅的臉,梅雨荷恍惚感到,這就是自己那陽剛威武的夫君。因為太像了。這要歸功於距此二十里之外的玉盤山中那個被譽為“雕刻神人“的七旬老人石匠秦,是他那雙無所不能的手和那個神奇的鑿子,成就了這尊極為逼真的龍飛塑像。

龍飛走得匆忙,這不怨他,完全是邊關軍情緊急。龍飛走後,往日歡歡笑笑的桃源府一下子沉寂下來。最初兩日,梅雨荷時常落淚,李春屏和田巧兒也不時用手帕擦拭眼角。進府時間有早晚,但是,她們姐妹對龍飛的愛意一樣深,夫君離去遠赴邊塞,她們內心同樣依依不捨。

晚上,三人聚在一起,幾句話言罷,就說到龍飛急赴邊關的事。梅雨荷說:“這一去,不知老爺何時才能回來!”說著,幽幽長嘆一口氣。

李春屏和田巧兒相互看了一樣,一時不知該如何勸慰梅雨荷。

“如果能留下個影子也好啊,至少,我們姐妹能每天看到老爺,心裡也是個安慰。現在,老爺鎮守邊關,這一去就不知道要多長時間。朝廷雖說不會太久,但是軍務上的事情,哪裡有個準頭。”

聽到這裡,李春屏像是突然想起什麼,問田巧兒:“三妹,你不是會畫嗎?入府一年多了,你就沒給老爺畫上一幅嗎?”

田巧兒是當朝內閣大學士田豐的小妹,出身書香門第,從小受過良好的教育,懂琴韻,善詩詞,會書畫,是個冰雪聰穎的女子。

田巧兒粉臉略微漲紅,說:“本來是可以畫的,也有時間,只是……”

“只是什麼?”梅雨荷問道。

李春屏的話引起梅雨荷的不解,田巧兒平日裡經常寫字作畫,畫花鳥,山水,有時還到園子裡畫小橋假山,無不萬分逼真。她甚至還給在園子裡修剪花草的丫鬟和奶媽畫過幾幅,被畫者滿心歡喜,旁的丫鬟和奶媽看著眼熱,可是又不好張口也求一幅。畢竟,田巧兒貴為府邸的三夫人,給下人畫那叫賞賜,看自己高興,而作為下人,是斷無理由張口主動索要的,否則成何體統?

“是呀,只是什麼?”李春屏追問道。

田巧兒說:“不瞞大姐二姐,我自小雖然跟隨家裡的畫師學畫,但是從開始學的就是花草仕女,總之都是些陰柔之氣的東西,久而久之,就形成了如今的陰柔畫風。畫師曾告訴我,我的體質和畫風已經結合為一體,如果讓我畫些花鳥草蟲,侍女美人,那都沒有問題,但是,如果給男人作畫,比如給老爺這樣的威武將軍,那就是畫風相剋,不僅畫不出神韻,而且還會讓畫作透過真氣,折損老爺自身的陽氣。那樣,豈不是成了巧兒我的罪過。”

梅雨荷和李春屏幾乎同時“哦”了一聲,她們沒想到畫作還有這樣的禁忌,同時,又為田巧兒的細緻縝密而感到高興。畢竟,田巧兒想到的這一層是很多人可能忽略掉的。

梅雨荷讚賞地點頭說:“巧兒,你做的對,不能因為我們一時思念心切,就讓你為老爺作畫,哪怕是減損老爺陽氣的一點半點,也是我們姐妹絕不想要的。老爺在朝廷是大將軍,在家裡也同樣是頂樑柱,有老爺在,這個家就撐得穩穩當當,一順百順,那就是我們姐妹的福氣。”

李春屏點點頭,像對梅雨荷和田巧兒說,又像自言自語,道:“要是有個男人給老爺畫上一幅就好了,或者有個雕像也好啊,就像園子裡的假山,雖不是真山,但卻也是一個景緻啊。”

“雕像?”田巧兒兩道柳眉一挑,說,“我倒是知道個人,就是玉盤山裡的石匠秦,他早先給我爹爹做過園子,手藝好得不得了,雕什麼像什麼。他在爹爹家宴上見過老爺,我知道,只要他見過誰一面,就能雕刻得完全一摸一樣!”

田巧兒的話讓梅雨荷和李春屏一陣驚喜,幾乎齊聲說道:"好啊!”

可是,話剛說完,梅雨荷就又嘆息一聲,說:“只是,我想給老爺雕個赤裸的,我們姐妹思念老爺,如果老爺能亮出龍槍,那會多麼威武霸氣?就算老爺不在府邸,我們也會有主心骨,心中的想念也會略微得到安慰。只可惜,石匠秦沒有見過老爺的陽具,他未見得能雕出老爺胯下的那分氣勢來呢。”

李春屏也不無遺憾地說:“是啊,好可惜!”

沒想到,李春屏話音未落,田巧兒就咯咯地笑了起來,聲音像房簷下的風鈴那樣清脆,柳腰下彎,兩隻飽滿的奶峰劇烈地顫動著,半晌才止住笑,說:“大姐,二姐,你們忘了剛才我說的話?他只要見過誰,就能雕刻的一模一樣。這可不是說,如果他沒見到,就不能雕刻得像。只要一點就行,那就是我們把老爺的陽具詳細地描述給他,尺寸,色澤,包括龜頭、春蛋,還有屌毛,只要夠詳細,他就一定能雕刻出老爺的那分霸氣來。別忘了,他是石匠秦,人稱‘雕刻神人’!”

聽到田巧兒這番話,梅雨荷和李春屏都驚訝地望著她,好像瞬間不認識了這個色藝雙全的三妹。這眼神反倒讓田巧兒羞赧起來,她小聲地用乳燕般嬌柔的聲音說:“二位姐姐,怎麼了?為什麼這樣看著我?”

梅雨荷笑道:“我是在想,我和春屏怎麼就沒想到這一層,讓你這個鬼丫頭搶先弄出這樣一個好主意!”說著伸出白皙的纖手,輕輕擰了田巧兒那白中透粉的俏臉一下。

李春屏也笑了,說:“就是,我們本來也該想到的。想啊,我們是老爺的夫人,老爺陽具的尺寸和雄姿,我們哪個不是瞭如指掌?不管是平時狀態下的鎮定從容,還是挺拔起來的霸氣威嚴,不都在咱們姐妹的心裡嗎?三妹會畫,自然是陽具在心,只是擔心陰柔之氣太重,透過畫折減了老爺的勁勃,就說我和大姐,雖然沒有三妹的繪畫才藝,但是,每日和老爺廝守,床榻上下侍奉老爺,那不也是壯莖神威雖不能展現在筆下,但卻完全印在心裡嗎?”

梅雨荷思忖片刻,道:“二妹說的對。巧兒,你當真相信石匠秦能夠依照我們姐妹的描述,雕刻出老爺的真人像嗎?尤其是老爺的胯下雄姿嗎?”

田巧兒輕抿櫻唇,點頭說:“斷無問題。”

梅雨荷站起身,對田巧兒說:“三妹,此事就有勞你了。差人去把石匠秦請來,讓他為老爺雕個真人像。工錢好說,絕對是方圓百里匠人中的最高酬勞。告訴他,如果能把老爺陽具的神威雕刻出來,讓勃勃陽氣能在老爺不在的這些日子裡,繼續陪著府邸和我們姐妹,還會。”

“好。姐姐放心,我明日就差人喚他來。”田巧兒笑著應承下來。

梅雨荷把李春屏和田巧兒攬在懷裡,歡喜地說:“這下我就放心了。只要老爺的陽氣能每天環繞著我們,這些日子就會過去得快些。更主要的是,待老爺回來,我們姐妹也不會顯得花容憔悴,還是會和以前一樣,鮮靈靈地迎接老爺呢。”

李春屏和田巧兒望著梅雨荷,用力點點頭。對她倆來說,梅雨荷既是桃源府的第一夫人,又待她們親如姐妹,她有了決斷,她倆內心也就跟著踏實下來。

梅雨荷常說,龍飛就是府邸的天,如同一棵粗壯入雲的大樹,而她和春屏、巧兒則像三棵柔軟的青藤,纏繞在大樹的樹幹上。現如今龍飛身在邊關,忙於軍務戰事,梅雨荷就自然替補成了府邸的主心骨,也似乎成了一棵樹。只是,她這棵樹不似龍飛那樣如楊樹如松樹,枝幹堅硬筆直,而像一棵河渠邊的垂楊柳,樹幹彎曲伸展。即便如此,也足以讓比她小几歲的李春屏和田巧兒心裡感到有所依靠。

此時,如水的月光透過窗欞瀉進來,照在三人的身上。梅雨荷、李春屏和田巧兒因為方才的決定而滿心歡喜,輕輕摟抱在一起,低聲絮語著。外面一輪滿月,如同銀盤一般高懸於夜空中,而屋裡則是三個嬌豔美婦人,三個圓如滿月的膏腴雪臀,因為芳心悸動,在裙裾下輕輕地顫動著……

石匠秦沒想到,他竟然能有幸為他所崇敬的鎮邊將軍龍飛雕刻石像。幾年前,他曾在大學士田豐父親的府邸怡然居見過龍飛一面,那時,新府邸剛剛翻新完成,田員外將一眾親朋好友和修園有功的幾位匠人請去吃席。龍飛也在其中。石匠秦雖是匠人,但並非粗鄙無知之人,對於邊關多年來的征戰訊息也多有耳聞,龍飛的大名早就如雷貫耳。推杯換盞間,田員外將龍飛引薦給石匠秦,說,此乃當今護國功臣,又對龍飛誇讚了石匠秦的高超手藝,說,石匠秦給他府邸設計的假山涼亭讓他甚是滿意,如果將來桃源府翻新,或者增添亭臺樓榭,石匠秦將是方圓百里的不二人選。

龍飛雖居軍中高位,卻並不因此看低一個匠人,反而客氣地說將來或許會請石匠秦幫忙。石匠秦見龍飛沒有任何架子,反倒對自己的手藝大加誇讚,心裡非常感動,連說,將來桃源府有何需要幫忙的,他定當盡心盡力。

當時在酒席之上,石匠秦只是隨口一說,他並沒奢望將來某日真能為龍飛的桃源府做些活計。可是,當前日田巧兒差去的下人告訴他,夫人梅雨荷打算讓他給龍飛雕刻石像時,他頓感意外,沒有想到那次與龍飛的寒暄客套倒真的成了一樁近在眼前的事情。

貴人俱是貴事。石匠秦不敢怠慢,第二天便匆匆和徒弟交代一聲當天要趕出的活計,便套上那匹大青騾子車下了山,穿過熱鬧的盤龍鎮,來到白牆黑瓦、氣派非凡的桃源府。

梅雨荷將石匠秦客氣地請到上房正廳,李春屏和田巧兒陪在旁邊。石匠秦在距離梅雨荷兩三米的地方坐定。一個柳眉杏眼的丫鬟給夫人們和石匠秦送上清香的龍井香茶,然後退至一旁。

儘管前日里去邀請的下人已經向石匠秦講述了雕像事宜,但是,石匠秦並不知道梅雨荷的打算,他以為只是要他給龍飛雕一個真人雕像。當梅雨荷把她和春屏、巧兒商量的雕像計劃告訴石匠秦後,他愣怔片刻,然後語義含混地“嗯”了一聲,粗糙的大手捋著下巴上灰白的鬍鬚,沒再說話。從面部表情看,他好像在想什麼,其中似有猶豫。

梅雨荷和李春屏、田巧兒交換了一下眼色,問:“石師傅,可有什麼難處嗎?”

石匠秦忙說:“夫人誤解了。要說給龍將軍雕像,這是我這個粗人的榮幸,而且我也見過將軍本人,依石匠的這點本事,雕一個和將軍一摸一樣的石像不成問題。只是……”他停頓下來,眼睛裡略微顯出為難的神色。

“只是什麼?”梅雨荷問,“石師傅,不必客氣,但說無妨。”

石匠秦說:“是這樣。夫人讓我給將軍雕刻下身裸露的雕像,充分展現出龍將軍的陽剛氣魄和胯下神威,這沒有問題。只是,這必須要見過將軍的龍槍才行,那樣,我自會心中有數,錘子和鑿子下手的時候才有準頭。可是,我只和將軍在田員外家宴上見過一次,我實在不知道龍將軍的陽具究竟什麼樣子,包括大小、色澤等等,我都是一無所知。別的地方都好說,而只有胯下這部分,我實在心裡沒底。”

石匠秦話音剛落,旁邊的田巧兒就搶過話頭說:“哎呀,石師傅,這個你不用擔心,我們怎麼會讓你兩眼一抹黑地去雕呢?我們———“

未等田巧兒說完,梅雨荷攔住她,笑著對石匠秦說:”石師傅,你多慮了。其實,找你來之前,我們三姐妹就已經想好了。雖然你沒有親眼見過老爺的陽具,但是,我們可以詳細地把陽具的樣子告訴給你,這樣,你不就馬上有輪廓了嗎?放心,我們保證講得清清楚楚。巧兒說了,只要給你介紹個大概,你就能心中有數。三夫人誇你是方圓百里最好的石匠,聽了客人的描述,錘子和鑿子下去得就分毫不差了。”

石匠秦神技在手,但是,被美麗的桃源府第一夫人這樣當面誇讚,旁邊還陪著兩位貌美如花的二夫人和三夫人,讓他一時有點不好意思。他那張因多年風吹日曬而顯得粗糙的大方臉漲得通紅,連聲說:“夫人過獎了。我老石頭兒就是個粗手大腳的匠人,幹著出大力的活計,粗人一個,今日能給將軍和幾位夫人做夥計,那是我的福分。“他清了清喉嚨,接著說:“夫人,龍將軍的陽具到底何等風采,可否告訴我石匠呢?”

梅雨荷的一雙美眸在李春屏和田巧兒的臉上掃了一下,說:“二妹,三妹,我給石匠介紹老爺的陽具,有什麼不細緻的地方,你們兩個補充,可以嗎?”

“嗯!”李春屏和田巧兒趕忙點頭。

這時,石匠秦突然開口,說:“夫人,你看這樣可以不可以?我來問,你答,不周全的地方,由二夫人和三夫人補充。這樣,或許可以讓我儘快弄清楚老爺的陽具到底是什麼樣子。可好嗎?”

梅雨荷眼睛一亮,連說道:“這個主意好。石師傅,你問吧。”

石匠秦喝了一口香茶,問:“夫人,將軍的陽具充分挺拔時,有多長?”

梅雨荷沒回答,擼起紗裙衣袖,伸出如蔥白一樣白皙光滑的手臂,說:“老爺的陽具如果完全挺拔起來,和我的小臂一樣長。”

石匠秦聽完“呀”地一聲,露出滿臉驚異,看著梅雨荷平靜如水的表情,呆呆地愣住了。半晌才回過神來,眼睛望向坐在梅雨荷身旁的李春屏和田巧兒,只見二女認真地點點頭,那意思再明白不過:不必驚訝,夫人說的完全屬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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