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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1
「是的。是……劉局長親自找我談話的意思,我會出任後灣行政管理辦公室
任的。」
「是任?不是副任?」
「不是副任!是任!」
石川躍的臉上,露出了難以掩飾的驕傲的表情。
也許在其他人面前,他依舊會掩飾自己的一切情感,但是在柳晨面前,他依
舊有著孩子氣的一面吧。
侄兒的意思很明白。
後灣不同於省局內的臨時設立的辦公室,那是河西體育的一方諸侯,而且涉
及到大量的利益和權力分配問題。
如今侄兒其實是在興頭上,藉著「領導已經決定了」
的名義,在向自己表態。
後灣……後灣……那裡的緋紅酒店、俱樂部,還有晚晴集團的模特訓練中心
也設在那裡,其實柳晨是略有耳聞的。
落到自己這個侄兒手中,真不知道他又要掀起多大的風浪來。
難怪他心心熱熱要聯絡長輩,希望得到更多的資源支援。
她在想自己應該說點什麼,是恭喜一下侄兒,還是安慰一下侄兒,還是勸告
一下侄兒?誰知,到底年輕人氣盛,侄兒已經彷佛不甘心一般,跟了一句壓抑不
住的譏諷:「叔叔年輕時候不也是這樣麼?從地方體育系統開始的……還是他覺
得自己也算是走錯了道路麼?」
她抬頭,看看侄兒,卻有點心疼,那種失望、委屈甚至小小的憤怒寫在了川
躍的臉上。
老實說,川躍在河西的所作所為她多少知道一些,她其實很吃驚,她完全沒
有想到三年的留學生涯,侄兒居然變了一個人似的,她並不覺得侄兒在河西就是
一味玩女人風流快活醉生夢死,她也有些驕傲,侄兒所表現出來的深沉、智慧和
老辣,難道不是自己自幼教育埋下的種子麼?但是和前夫、公公討論後,她明白
了前夫的意見。
也不得不同意那四個字「平安是福」。
她思來想去,覺得自己還是有義務替他們叔侄平和一下,挪過身體,靠近侄
兒,是在忍耐不住心中的愛憐和酸楚,輕輕的撫摸了一下侄兒的頭髮:「小躍,
你是在介意你叔叔的桉子麼?沒事的,小躍,沒事的……組織上會查明真相的…
…你叔叔會沒事的。就算,就算最終你叔叔有事,你也可以一樣在國內開展自己
的正常的生活,一切都會好的。實在不行,爺爺的意思,等過幾年,如果你願意
,你還可以出國發展的……他們,他們是不希望你,因為他們的事情,做什麼錯
事,留下無法彌補的遺憾,走上不該走的道路。其實嬸嬸也一樣,我們只希望你
平平安安,快樂幸福,娶個愛你的妻子,組織自己的家庭,快樂又平澹的生活下
去,比什麼都強。不需要那麼多錢啊,權啊什麼,不需要去接觸那些人,那些事
……」
柳晨見川躍聽得臉色有點潮紅,一瞬間,似乎是錯覺,都彷佛有一陣淚花在
他的眼眶裡泛起又收了去。
他忽然抓住了柳晨的手掌,柳晨一愣,居然在一瞬間,連掙脫的慾望都沒有
。
川躍已經撫摸著自己的手掌,把自己柔若無骨卻十指修媚的手掌,輕輕的放
在他的一對剛勁有力的手掌中搓揉,細細的感受自己的掌面、掌心、十指的肌膚
紋理。
彷佛是一個小孩子,在親近母親,又彷佛是一個愛人,在激情之前的柔情愛
撫。
柳晨有點分不清究竟是什麼,但是她不忍心掙脫,甚至都沒有要掙脫的意思
……有多久,沒有人如同愛惜珍寶,恐怕一放手就會失去一樣的觸碰自己的肌膚
了?她想著,無所謂吧,不管侄兒對自己是多麼複雜的感情,摸著自己的手,就
摸著吧。
她甚至迷醉於這一刻的柔情萬種,彷佛眼前的人不是石川躍,而是那個她表
面已經完全放下,其實卻在她心頭種下了永恆的荊棘的男人:石束安。
她甚至有種無法實現的衝動,去撫摸一下這個男人的臉龐,胸膛。
她還想說些什麼,來安慰一下明顯情緒波動的侄兒。
石川躍卻搖搖頭,是阻止了柳晨說下去,似乎很動情的開口:「嬸嬸……我
真不明白,你居然還在替叔叔說這些……叔叔,他有什麼資格給我指導人生之路
啊?」
「……」
「嬸嬸……我其實還沒國的時候,就看過叔叔桉子的相關資料了。嬸嬸,
你不要幻想了,叔叔不可能全身而退的了。這裡又不是美國,又不是南非……進
了紀委,就是'進去過',就失去了再站前臺的政治清白。就演算法律上能還他
一個清白又怎麼樣?……最關鍵的是,我知道,你也知道,他自己也知道,他真
的清白麼?」
「小躍,沒有誰是徹底清白的。」
「我知道。其實我也不關心叔叔清白不清白,但是叔叔已經失去了繼續'裝
清白'的機會了不是麼?哪怕是在家裡人面前,他還有'裝清白'的立場麼?…
…你們不要當我小孩子,我其實都懂得……所以叔叔誤會了,爺爺也誤會了。我
已經長大了,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不是因為叔叔出事了,我不能任意妄為、肆意
揮霍就在這裡發小孩子脾氣。我更不是要什麼資源要什麼錢要什麼人來幫忙我,
我好繼續花天酒地什麼的。我更沒有愚蠢到想要玩替叔叔報復證人什麼的小孩子
過家家的遊戲……為什麼要那麼看我呢?爺爺應該對我有信心,叔叔也應該對我
有信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川躍越說越激動,彷佛在爆發自己一直偽裝下的陰恨和暴戾:「我不是在替
叔叔報復陳禮,我沒有那麼多無聊的興趣和時間。而是陳禮擋了我的路,我就要
剷平他!當然我也知道,這也了不少人的心意!徐澤遠其實處心積慮了很久,
在安排這個局面,他是知道自己升國家隊無望,已經看上了省競技賽事處處長的
職位……這條老狐狸,裝成老黃牛這麼多年,尾巴露出來了吧……他是拿我當棋
子用!還有那個夏婉晴,她是想侵吞河西的幾塊歷史遺留下來資產,也是在拿我
當棋子用!但是……我不在乎!目前我也只能裝純情給他們利用!讓他們認為我
只是在玩辦公室鬥爭的小年輕。現在是兩好湊一好,他們利用我,我也只能被他
們利用來噹噹槍頭,反正和我的利益也一致。將來,誰玩誰還不一定呢!……其
實,最重要的是,陳禮的舉發,是關係到叔叔二十五年前在河西的工作。那應該
是我們國家體育歷史上輝煌的一刻,也是我石家為國家體育事業做出的貢獻和犧
牲,不是叔叔的個人私德問題。性賄賂國際奧委會的幾個官員怎麼了?不是一樣
為我們國家第一次爭取到了亞運會的辦權?這種事情,真的以為是建設幾個場
館,說兩句口號,找幾個志願者的事麼?哪個國家哪座城市不要經歷這些交易?
現在來裝清高了?叔叔其他的桉子可以不翻,這個罪名一定要翻過來,否則,就
變成石家對國家的功勞被否定了……至於陳禮,也一定要名譽掃掃地!否則,這
樣的當年跟著叔叔的小跟班都要反水,而且根本就是誣告!是誣告!政治上誰還
能看得起我們石家?!我們的尊嚴還在哪裡?!陳禮自己臭不可聞,難道沒有黨
紀國法?!他的那些不義之財,組織上一定要統統沒收;他的那些狐朋狗黨,也
要全部查辦!他的證詞,不可信!他女兒和瓊瓊是同學,是室友吧?還敢拐彎來
打聽這些事情?我還要連他女兒一起強姦呢!」
他說到後來,也已經有些語無倫次了。
柳晨當然也不會把他「強姦陳禮女兒」
的話當真,她只能愛憐的看著失態的侄兒,心憂如焚,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以她的經驗來說,石川躍還有其稚嫩的一面,有一些話,即使是在自己面前
,他也不應該說出口的。
但是另一方面,她又感動於這一刻的感受。
這一刻,彷佛不是嬸嬸和侄兒在晦澀的討論家族事務,而是就是一個自己一
手拉扯大的孩子,在母親的膝前宣洩自己的情緒。
她覺得自己其實明白川躍的意思和川躍的感受,但是也能勉強理解石束安的
想法的心情。
但是她並不覺得,他們叔侄兩都明白對方的內心想法。
「而且嬸嬸,你……為什麼還要去看望叔叔呢?」
川躍似乎越說越是動感情了,像是憋了很久的話。
「小躍……你什麼意思?他是我的……家人。」
「我說了,我不是孩子,不是什麼都不知道!我知道你們離婚後就不來往了
,石家和柳家也漸走漸遠了,但是他出了事,你反而要替他承擔起來?嬸嬸,這
太荒唐了!也太委屈自己了。我不是替你說話,也不是替叔叔說話。我不想過問
你們之間的感情問題。但是這就像是政治清白一樣。不管當事人究竟是什麼情況
,關鍵是事實結果……嬸嬸,叔叔他是對不起你的?我知道,我都知道的……」
石川躍說到「我知道,我都知道的」
時候,明顯是動情了,將柳晨的手掌一把扯到自己的胸前,如同撫慰什麼珍
寶一樣用自己的胸前和手掌,拼命的揉壓:「嬸嬸,你再裝得沒事都不可以。離
婚不是問題,但是這種情況的離婚,是他對不起你,他也對不起瓊瓊。他和一個
二十幾歲的戲劇演員結婚了,還大大咧咧的住在我們小時候住的別墅裡,即使在
政治上,也是不光彩的。我真心疼您,背後一定會有人對您指指點點的……你為
什麼還要去看他?!你為什麼還要想他的是非?!甚至還要替他打點這個疏通那
個的……你不要告訴我是為了瓊瓊,那是你的藉口。瓊瓊都已經長大了,瓊瓊會
照顧自己的。我是心疼你。嬸嬸,我是真的心疼你……你應該有你自己的選擇,
也可以有自己的新的幸福……」
柳晨沒有想到,這個侄兒,這個「兒子」,這個在她眼簾裡,偶爾會和前夫
融成一體的大男生,會越說越動情,直到眼眶裡都是淚珠……然後,他居然一
點沒有造作的,順勢撲了過來,吻上了自己的唇。
[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