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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04
nbsp; 本來以為已經沒可能再笑出來了哪。
「為甚麼?」
「昨天,狠揍了。」
「因為保險的事?」
「啊啊。」
我聽到長長的嘆氣聲。
未來的父母因為交通意外而死去,是四個月前的事情。
為了應付未來的入院費以及治療費,他們累積了不少疲勞,在前往探病的途
中因為駕駛失誤,就這樣子離世了。
他們兩人好像有預計過這種事一樣,早就投資了高額的保險。
然而,身為未來的監護人,那個叔叔卻肆意拿那些錢投資,結果虧得血本無
歸;可是,當事人卻是一副毫無傷感,彷佛沒事發生過的樣子。
讓人無法饒恕。
「那也一樣啊。在揍下去之前深呼吸,然後先讓他在申請表上蓋章就好了不
是嗎。符經濟原則,而且肯定會被你的迫力嚇到不敢反對更別說你還
是獨身的。」
「不,不行,那樣子我辦不到」
「你要追憶死人到甚麼時候啊!那個人啊,可沒打算這樣子束縛著你!她死
之前還在擔心你啊!你要是打從心底喜歡上另一個人,她一定會高興的!她可是
那樣的人啊,不對嗎!」
「我知道。我知道啊」
在腦海中浮現的是亡妻的容貌。
對我這種傢伙來說,是多麼好的女人啊。
我只有抱過她一次。然後,我對她感到厭倦,就對其他女人下手了。
她隱瞞著自己重病的事,我身為醫生卻也沒有察覺,直到發現時一切都已經
太遲了。
抱歉這是那時候最後的話。
隔著呼吸器,我看到那傢伙的嘴巴在動,對我說出『不行唷』連我想要
發誓終身不聚這種事,都被她察覺了啊。
「你在哪裡?還來得及啊,把那些莫名其妙的誓言扔掉,馬上去跟還活著的
人追幸福啊!」
「不對我只是強姦了一個心智不成熟的女人而已。而且,想要把她變成
只屬於自己的東西,絕對不是該被原諒的事。」
「你啊!」
也許是口吻被發現異樣,電話的另一端傳來了倒吸一口氣似的聲音。
我果然不擅長說謊。
那在臂彎中,有點柔弱的嬌軀觸感浮現腦海。
即使已經過了一個月,仍然是如此的切實。
說甚麼也不可能忘記。
「離開了啊,未來昨天。」
差不多,雨該停了。
※※※
看起來跟平常沒兩樣。
可是,在這數年間看似沒有動靜的病魔,原來早就根植在未來的體內。
最初被侵蝕的是心臟。
長的也只有半年。
彷佛被屈折的幼枝隨時垂斷一樣,那個時候會突然來臨吧。
不管是哪個醫生甚至是我,也無法動搖這個事實。
所以,我不想讓未來知道她的父母已經死去。
為了讓她最後的日子可以平安渡過。
我所作的事情,說不定只是讓未來殘餘的生命強行燃燒起來;要是我甚麼都
沒做的話,未來也許還活著。
所以,我只是個殺人犯。
可是,讓未來那樣下去的話,父母跟朋友也不會出現在她面前,只能拿著風
車呆望外面任由人生結束;這樣的事,我說甚麼都辦不到。
我無法斷言自己讓未來得到了幸福。
甚麼才是幸福,不是他人可以決定的事。
我知道,這只是我的傲慢想法。
對,我不該那麼自滿。
我只是強姦了未來而已;因為想佔有她,所以利用催眠術讓她感受快感,利
用她投注在我身上的信賴,姦淫了她而已。
那傢伙才不可能原諒我這種人跟未來在一起吧。
「笨蛋。」
說得真對啊。
※※※
電話又響了,這次是別的人。
林堂醫生,未來的診醫生。
深呼吸了幾下復冷靜,我才接過電話。
「喂,那辭職信是甚麼事!」
「跟你所見的一樣啊,前輩。」
「事情我大概知道了。揍人甚麼的,你作的事情的確不對。可是啊,部長都
明白你了,沒必要逃到鄉下去吧。」
「很抱歉」
「辭職信我會留著。冷靜下來就來吧。我知道那孩子的事對你來說刺激很
大哪,可是當醫生一定會遇到這種事。每次都這麼在意可不行啊。」
「其它醫生怎樣了」
「嘛,大家也已經習慣了,頗冷靜的。說難聽的啊,她的財產沒了,那
個病情也不可能退院,那樣子活下去的話只會一直在消耗醫院的經費,說老實話
倒是有點鬆一口氣了哪。」
正是因為不想接觸那種氣氛,所以才逃出來的。
要是聽到這種話,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會作出甚麼事。
「那孩子也是漫喜歡你的哪。直到最後也沒跟我親近起來啊。說起來,那個
時候」
那個時候。
那是未來病情急劇惡化的日子。
在治療室裡,未來痛苦地叫喊著很害怕,哭著說不想死。
我抓著她的手,在她耳邊說出『彩虹的彼方』,輕輕的唱著歌。
未來的痛苦神情也緩和了一些。
在漫長的苦痛後,她望向了我這樣說。
「爸爸在哭嗎?真是怪啊」
然後笑了。
「爸爸,我啊很高興喔為我作了那些」
那是澄淨而安穩的笑容。
「下次,一起看彩虹吧
然後,她就失去了意識。
然後,她再也沒有醒來。
「爸爸甚麼的,你該不會在當診時跟她辦家家酒了吧?要是我也這樣的話
不知道會不會親近點呢。那孩子可很可愛啊,要是腦袋正常的話我絕對會對她下
手呢。上半身的話可是超正點的啊。又沒有會前來投訴的父母,就算作點過火的
事情反正她就是個白痴甚麼都不懂哪」
「嘿嘿,不會發火了吧?這當然是開玩笑啊,我可是個醫生哪。別生氣
嘛!你總不會想連我也揍一頓吧?」
「哈哈,怎麼會。」
才不會揍你呢。
才不可能只是揍你一頓那麼簡單啊。
辭職是對的。
當我正想切線時,對方再次急忙的開口。
「說起來我剛剛才來,葬禮可是有夠寂寞的啊。那個叔叔甚麼的當然沒有
出現,她父母的友人啥的也只是了幾個,不過也沒辦法啊說起來,有件事情
漫在意的哪。」
「」
「那風車,你知道對吧?那孩子放在床邊的那個。」
「嗯。」
「整理遺物的時候啊,那東西居然找不到哪。所以我就在想會不會是你順手
拿掉了。」
「不知道呢。」
這可是真話。
說不定是清理病床時被護士扔掉了吧。
多半是這樣沒錯。
不管有著多麼深厚的思念,對他人來說也是毫無價值;不管我怎樣深愛著未
來也好,她離開的現在已經毫無意義了。
「感謝你特地致電。承蒙你關照了。」
「喂,等等,聽我說啊!喂,蜂谷!」
無視,結束通話,然後關機,扔進車站的垃圾桶裡。
我站起來的時候,雨正好結束了。
※※※
烏雲飄動得比想象中快上不少。
避過水灘,我在沒有鋪設的路面上面走著。
老哥居然能住在這種鄉下地方真是厲害啊。
不過,我也是在就讀醫大之前便在這裡成長,現在也只是來重新鍛鍊身心
而已。
走過斜坡,大片原野在眼底展現開來。
清風吹過,芒草搖曳,盛放的雪白野菊也隨之輕垂;不知道是否錯覺,彷佛
延到盡頭的黃色蒲公英看起來彷佛有點褪色。
已經是秋天了嗎。
盪漾著的水灘忽然變換著顏色。
藍。
光滑的水面,忽然變成彷佛無底的深藍色。
層雲飄過,露出了澄亮的天空。
四周的細小影子也一起雀動起來。
是小孩子。
不知道在哪裡跑出來,他們在這片剛下完雨的地面上笑著奔跑。
似乎,是附近住著的小孩吧。
(忘記,對你說了)
耳邊吹起了風聲。
其中一個少女停下腳步,望向了我。
我不禁呆然站著。
「未」
拿著畫有花朵圖案的風車,少女微笑著用單手指著嘴巴,嘴唇大大的張。
謝
謝
你
喔
好像,這樣聽到了。
好像被叫喊一樣,少女向著另一方說了甚麼。
然後,不留下任何漣漪,穿過一道道芒叢,活潑地跟著同伴們一起在原野上
愉快地奔跑著。
途中,她看向這邊揮了一次手。
那是活潑可愛的笑容。
在那細小的身影消失之後,一道近得令人吃驚的彩虹隨之出現,散發著彷佛
要深深烙在腦海裡似的,炫目耀眼的七彩光芒
【Fin】
[ 本章完 ]【1】【2】【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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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甚麼?」
「昨天,狠揍了。」
「因為保險的事?」
「啊啊。」
我聽到長長的嘆氣聲。
未來的父母因為交通意外而死去,是四個月前的事情。
為了應付未來的入院費以及治療費,他們累積了不少疲勞,在前往探病的途
中因為駕駛失誤,就這樣子離世了。
他們兩人好像有預計過這種事一樣,早就投資了高額的保險。
然而,身為未來的監護人,那個叔叔卻肆意拿那些錢投資,結果虧得血本無
歸;可是,當事人卻是一副毫無傷感,彷佛沒事發生過的樣子。
讓人無法饒恕。
「那也一樣啊。在揍下去之前深呼吸,然後先讓他在申請表上蓋章就好了不
是嗎。符經濟原則,而且肯定會被你的迫力嚇到不敢反對更別說你還
是獨身的。」
「不,不行,那樣子我辦不到」
「你要追憶死人到甚麼時候啊!那個人啊,可沒打算這樣子束縛著你!她死
之前還在擔心你啊!你要是打從心底喜歡上另一個人,她一定會高興的!她可是
那樣的人啊,不對嗎!」
「我知道。我知道啊」
在腦海中浮現的是亡妻的容貌。
對我這種傢伙來說,是多麼好的女人啊。
我只有抱過她一次。然後,我對她感到厭倦,就對其他女人下手了。
她隱瞞著自己重病的事,我身為醫生卻也沒有察覺,直到發現時一切都已經
太遲了。
抱歉這是那時候最後的話。
隔著呼吸器,我看到那傢伙的嘴巴在動,對我說出『不行唷』連我想要
發誓終身不聚這種事,都被她察覺了啊。
「你在哪裡?還來得及啊,把那些莫名其妙的誓言扔掉,馬上去跟還活著的
人追幸福啊!」
「不對我只是強姦了一個心智不成熟的女人而已。而且,想要把她變成
只屬於自己的東西,絕對不是該被原諒的事。」
「你啊!」
也許是口吻被發現異樣,電話的另一端傳來了倒吸一口氣似的聲音。
我果然不擅長說謊。
那在臂彎中,有點柔弱的嬌軀觸感浮現腦海。
即使已經過了一個月,仍然是如此的切實。
說甚麼也不可能忘記。
「離開了啊,未來昨天。」
差不多,雨該停了。
※※※
看起來跟平常沒兩樣。
可是,在這數年間看似沒有動靜的病魔,原來早就根植在未來的體內。
最初被侵蝕的是心臟。
長的也只有半年。
彷佛被屈折的幼枝隨時垂斷一樣,那個時候會突然來臨吧。
不管是哪個醫生甚至是我,也無法動搖這個事實。
所以,我不想讓未來知道她的父母已經死去。
為了讓她最後的日子可以平安渡過。
我所作的事情,說不定只是讓未來殘餘的生命強行燃燒起來;要是我甚麼都
沒做的話,未來也許還活著。
所以,我只是個殺人犯。
可是,讓未來那樣下去的話,父母跟朋友也不會出現在她面前,只能拿著風
車呆望外面任由人生結束;這樣的事,我說甚麼都辦不到。
我無法斷言自己讓未來得到了幸福。
甚麼才是幸福,不是他人可以決定的事。
我知道,這只是我的傲慢想法。
對,我不該那麼自滿。
我只是強姦了未來而已;因為想佔有她,所以利用催眠術讓她感受快感,利
用她投注在我身上的信賴,姦淫了她而已。
那傢伙才不可能原諒我這種人跟未來在一起吧。
「笨蛋。」
說得真對啊。
※※※
電話又響了,這次是別的人。
林堂醫生,未來的診醫生。
深呼吸了幾下復冷靜,我才接過電話。
「喂,那辭職信是甚麼事!」
「跟你所見的一樣啊,前輩。」
「事情我大概知道了。揍人甚麼的,你作的事情的確不對。可是啊,部長都
明白你了,沒必要逃到鄉下去吧。」
「很抱歉」
「辭職信我會留著。冷靜下來就來吧。我知道那孩子的事對你來說刺激很
大哪,可是當醫生一定會遇到這種事。每次都這麼在意可不行啊。」
「其它醫生怎樣了」
「嘛,大家也已經習慣了,頗冷靜的。說難聽的啊,她的財產沒了,那
個病情也不可能退院,那樣子活下去的話只會一直在消耗醫院的經費,說老實話
倒是有點鬆一口氣了哪。」
正是因為不想接觸那種氣氛,所以才逃出來的。
要是聽到這種話,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會作出甚麼事。
「那孩子也是漫喜歡你的哪。直到最後也沒跟我親近起來啊。說起來,那個
時候」
那個時候。
那是未來病情急劇惡化的日子。
在治療室裡,未來痛苦地叫喊著很害怕,哭著說不想死。
我抓著她的手,在她耳邊說出『彩虹的彼方』,輕輕的唱著歌。
未來的痛苦神情也緩和了一些。
在漫長的苦痛後,她望向了我這樣說。
「爸爸在哭嗎?真是怪啊」
然後笑了。
「爸爸,我啊很高興喔為我作了那些」
那是澄淨而安穩的笑容。
「下次,一起看彩虹吧
然後,她就失去了意識。
然後,她再也沒有醒來。
「爸爸甚麼的,你該不會在當診時跟她辦家家酒了吧?要是我也這樣的話
不知道會不會親近點呢。那孩子可很可愛啊,要是腦袋正常的話我絕對會對她下
手呢。上半身的話可是超正點的啊。又沒有會前來投訴的父母,就算作點過火的
事情反正她就是個白痴甚麼都不懂哪」
「嘿嘿,不會發火了吧?這當然是開玩笑啊,我可是個醫生哪。別生氣
嘛!你總不會想連我也揍一頓吧?」
「哈哈,怎麼會。」
才不會揍你呢。
才不可能只是揍你一頓那麼簡單啊。
辭職是對的。
當我正想切線時,對方再次急忙的開口。
「說起來我剛剛才來,葬禮可是有夠寂寞的啊。那個叔叔甚麼的當然沒有
出現,她父母的友人啥的也只是了幾個,不過也沒辦法啊說起來,有件事情
漫在意的哪。」
「」
「那風車,你知道對吧?那孩子放在床邊的那個。」
「嗯。」
「整理遺物的時候啊,那東西居然找不到哪。所以我就在想會不會是你順手
拿掉了。」
「不知道呢。」
這可是真話。
說不定是清理病床時被護士扔掉了吧。
多半是這樣沒錯。
不管有著多麼深厚的思念,對他人來說也是毫無價值;不管我怎樣深愛著未
來也好,她離開的現在已經毫無意義了。
「感謝你特地致電。承蒙你關照了。」
「喂,等等,聽我說啊!喂,蜂谷!」
無視,結束通話,然後關機,扔進車站的垃圾桶裡。
我站起來的時候,雨正好結束了。
※※※
烏雲飄動得比想象中快上不少。
避過水灘,我在沒有鋪設的路面上面走著。
老哥居然能住在這種鄉下地方真是厲害啊。
不過,我也是在就讀醫大之前便在這裡成長,現在也只是來重新鍛鍊身心
而已。
走過斜坡,大片原野在眼底展現開來。
清風吹過,芒草搖曳,盛放的雪白野菊也隨之輕垂;不知道是否錯覺,彷佛
延到盡頭的黃色蒲公英看起來彷佛有點褪色。
已經是秋天了嗎。
盪漾著的水灘忽然變換著顏色。
藍。
光滑的水面,忽然變成彷佛無底的深藍色。
層雲飄過,露出了澄亮的天空。
四周的細小影子也一起雀動起來。
是小孩子。
不知道在哪裡跑出來,他們在這片剛下完雨的地面上笑著奔跑。
似乎,是附近住著的小孩吧。
(忘記,對你說了)
耳邊吹起了風聲。
其中一個少女停下腳步,望向了我。
我不禁呆然站著。
「未」
拿著畫有花朵圖案的風車,少女微笑著用單手指著嘴巴,嘴唇大大的張。
謝
謝
你
喔
好像,這樣聽到了。
好像被叫喊一樣,少女向著另一方說了甚麼。
然後,不留下任何漣漪,穿過一道道芒叢,活潑地跟著同伴們一起在原野上
愉快地奔跑著。
途中,她看向這邊揮了一次手。
那是活潑可愛的笑容。
在那細小的身影消失之後,一道近得令人吃驚的彩虹隨之出現,散發著彷佛
要深深烙在腦海裡似的,炫目耀眼的七彩光芒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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