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明月在】第八章 飛英盛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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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04

nbsp; 隨著鞦韆入雲,那碗口大的荼蘼如精靈四散,落羽繽紛,墜向簷角,花廊,

    宴席,水畔。

    笛聲藉著清風,真有繞樑不絕之勢。

    滿座雅靜,只聞花墜之聲。

    笛聲一停,少年們先過神來,檢點桉上酒杯。

    花廊盡頭的一席,哄聲雷做,一個圓臉少年站了起來,謝襄認得他,是王謙

    伯的小兒子,王言章。

    看來,這小子中了頭彩。

    王言章起身離席,踱至正中一書桉前,挽手執毫,沉吟半晌,墨透宣紙。

    墨跡半乾,一旁侍立的兩個書童就把宣紙懸起來。

    一個幾筆隨手勾勒的宮裝女子,旁有一詞:碧海樓高,雨送杏花低。

    妍媸憑誰信筆緩,山風捲簾急。

    夢邀醉江東,此生魂斷遼西。

    青史留的名正,一曲琵琶聲奇。

    王言章歸座,端起浮著花瓣的酒杯,滿飲入喉,舉座敬陪,賀他佳作。

    這邊老先生們見已有詩文掛出來,你一言我一語的點評。

    這個說王家小子這首《清平樂》格調起的不俗。

    那個卻說還是畫得好,吳帶當風,幾筆勾出了王昭君的幽怨。

    也不知哪個歪了樓,竟紛紛說起了毛延壽,只見孔兄,唐突佳人,真是有辱

    斯文。

    謝襄也細看了,王言章的文墨確是進益了。

    可是,看看他的身高,謝襄搖了搖頭,他可不想有個矮人一截的外孫子。

    雖然心裡沒瞧上,嘴裡卻贊著「雛鳳清於老鳳聲」,喜得王謙伯鼻頭都有點

    泛紅,不用勸,自己連幹三杯。

    李子涵心頭暗笑,他與王言章也是好友,這小子前陣子瞧上了紅袖招新來的

    一個西域歌妓,也不知哪來的奇思妙想,竟想納為小妾。

    王傢什麼門庭,又怎麼肯容這種出身的女子進門?一頓好打也沒打掉他的痴

    念,這會子說是寫的王昭君,說不定,心裡頭就唸著那歌妓的琵琶曲。

    說話間,隔座也站起一個少年,眉舒目郎,神光內蘊,舉步安詳的走至那旁

    ,一筆行草行雲流水,鋒芒藏而不漏:月桂飄香雲天高,水仙顧影橫波低。

    風吹鈴草遠志緩,雨打鼓花當歸急。

    連翹頓首沉香東,續斷相思黃花西。

    調和陰陽君為正,一藥獨活臣稱奇。

    詩一寫就,叫好聲就響起來。

    「妙極妙極,竟引十二位中藥入詩,君臣佐使,水火相濟,怎想來的。」

    「豈止,豈止,月桂對水仙,鈴兒草對鼓子花,對的天衣無縫,真是神來之

    筆。」

    謝襄也喜這首詩的新奇,指著舅兄誇獎,「果真稀罕,除了你家,別人再教

    不出這種別緻文思來!」

    這少年正是韓天遠,明月的表兄。

    家裡大人雖未和他明言,但來前母親隱隱暗示,聽得他心裡驚喜萬分,恨不

    能在沒人處跳幾下才好。

    表妹幼年是見過的,雪團般精靈可愛,現在長大了,不知姿容該何等炫目。

    若是,真能成為夫妻,那,那,那真是天下再得意美滿不過的事了。

    韓天遠患得患失的抿著酒漿,可惜了謝府的蘭花露,愣沒被他品出滋味。

    忽的一陣清風送爽,牙管絃之聲大作,水岸旁一隊舞姬婉轉起舞,驚鴻翩

    遷,風送落蕊,更奇的是,不知從山巔還是水涯借來的七色神光,高下低昂的映

    在舞女們銀色絲織羽衣上。

    霞光時閃爍,人影相凌亂,端的妙景紛呈,看的眾人交口稱讚。

    殊不知,這不過是明月淘氣的意,她愛這桂樹陰涼可愛,便磨著謝襄在樹

    上做了手腳,吊了鞦韆。

    又在遠處的懸霤峰上,近處的小浯溪放了數十枚七彩琉璃石,半埋銅鏡,時

    辰一到,陽光過了這幾處,這桂蔭深處便如神仙化境一般。

    謝襄口頭說女兒頑皮,心裡卻也著實讚賞她的巧思。

    此番宴客,便毫不客氣的把女兒的妙想徵用了。

    輕風怡人香先至,擂鼓摧花聲漸疾。

    一陣疾風就似吾昆刀,削得枝上的花瓣玉屑紛紛,席上不知多少人的酒杯都

    落了香蕊,引得滿堂都轟然熱鬧。

    李子涵皺了一下眉,似這般細水慢流的文會,怎能立時拔得頭籌呢?總要讓

    滿座驚豔訝然,才能讓未來的岳父大人許婚啊!四下打量,突然看到對岸溪畔矗

    立著一排箭侯,不由計上心來。

    李子涵招過來一個謝府的下人,暗暗吩咐,那下人應了一聲,便走了下去,

    不多時,從後室取來兩盒雲子。

    今日跟著李子涵的小廝叫雙庚,伸手接過盒子,隨李子涵來至岸邊。

    李子涵拈起一顆,顛了顛,找了下感覺,便彈珠般的朝對岸的箭侯彈去。

    鳴鏑破空之聲頓起,這聲音不多時便引得四下安靜下來,宴上不分老少都驚

    異的看過來。

    只見一枚枚黑白雲子,流星趕月般的從李子涵的指間彈出,勁風撕裂空氣,

    帶著凌厲,猶如一條墨龍滾在雲裡,往對岸疾馳。

    一粒粒雲子嵌在箭侯的鹿皮上,不多時便有人看出了玄機,竟是一首詩,黑

    底白字,銀鉤鐵畫。

    更有人隨著嵌字隨著吟誦:風雲不動楚天高,一枰松影古今低。

    手中舒捲陰晴緩,布劫縱橫操戈急。

    霸業宏圖秦陌東,堪笑飲恨烏江西。

    黑白分明乾坤正,得失偶爾死生奇。

    隨著最後一子落定,滿場啞靜。

    真真個先聲奪人,技驚四座,半晌竟無人點評。

    李子涵心中得意,面上卻越加矜持自謙,端起酒杯走至謝襄身前,正欲敬酒

    。

    忽的又一陣清風,從桂樹後面吹來,風中除了荼蘼蜜意,竟夾雜著一縷如蘭

    似麝的乳香,李子涵喉嚨發緊,心頭狂跳,往桂陰深處望去,莫非,佳人親至不

    成?剛才的情形,確實給謝襄留下來極深刻的印象,此子心志殊為不俗,志存高

    遠。

    這一齣雖然略嫌張揚,但仍可說有志有謀,一張一弛也暗文武之道,竟將

    力與美揉的天衣無縫,不由得把李子涵高看好幾分。

    細細打量李子涵半晌,方笑著與李文澤誇獎道,「想不到賢侄竟是個文武雙

    全的好料子,難得難得,文澤兄後繼有人!」

    此刻明月確在桂蔭深處,濃蔭裡用棗木搭著幾處平臺,那些開在樹梢的荼蘼

    都從這裡長出去。

    明月從高至低鳥瞰寒碧堂,悄悄地跟伺候在一邊的碧荷說話。

    一時說,這個不好,像個矮冬瓜,一時又說那個不好,像個瘦竹竿。

    碧荷知道小姐心裡不甘願,由著她胡亂指摘,唯唯諾諾的跟著點頭稱是。

    看到韓天遠時,到底是自己的親表哥,明月不好信口胡說。

    碧荷在一旁覷著她神色笑說道,「小姐,姑表親,輩輩親,砸斷骨頭連著筋

    呢!」

    明月搖搖頭,「才不要呢,你知道我最討厭藥湯子的,要是去外公家聞一輩

    子藥湯子味,阿彌託福,殺了我吧!」

    及至李子涵在水畔大出風頭時,明月不知不覺站了起來,秀目一眨也不眨。

    碧荷只當小姐瞧中了這個俊秀的公子哥,站在後面抿住嘴笑。

    心想,這公子與我家小姐站在一起倒也般配。

    「小姐,你若是喜歡這位公子,咱們悄悄地去跟夫人說去,以後,天長地久

    有的是日子看的!」

    明月被她取笑,橫了她一眼,張口要說,才不是喜歡他呢。

    忽的又想到,那日這人救出自己,將自己背在背上,當時不覺得,此刻想來

    ,那種安穩雀躍不知算不算喜歡?碧荷見素來伶牙俐齒的明月啞口無言,若有所

    思,越發信了她瞧中了李子涵。

    明月細想了一,悄悄地跟碧荷說起那日之事,「傻丫頭,你還記得那日我

    讓你跟著武小毛家去,後來……」。

    碧荷還是第一次聽她說起那日後來之事,聽到驚險出,不由含淚欲泣,聽到

    好笑處,又破涕為笑,及至聽完,拉著明月的手,「小姐,都是我不好,我不應

    該離開你,害你落入那樣危險的地方,以後,我一定時時刻刻跟著你。就是那公

    子救了你嗎?等頭我好好給他磕幾個頭,謝他救了我們家小姐!」

    「小姐,那你到底瞧上他沒有呀?」

    明月有點煩躁的扯了瓣蜜色的荼蘼花瓣,一絲絲的撕碎,她也不知道。

    想想那時的尷尬,有點羞澀,又有點歡喜。

    「咦,小姐,你瞧,那個李公子用棋子嵌了一首詩,真有意思,他這詩是什

    麼意思!」

    明月順著她的手指看去,心頭一震,好氣魄,好氣勢,迎風而立的男兒嶽峙

    淵渟,竟似乎在指點江山般。

    那首詩稜角崢嶸,隱隱在說,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

    大丈夫當如是吧,明月不知不覺靨染輕霞。

    明月碾著花瓣,沉吟半晌,忽的頑皮一笑,梨渦盛滿嬌憨,把碧荷拉住,細

    細的囑咐一番。

    碧荷聽了暗笑,點點頭,自去佈置不提。
  [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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