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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04
玄奘也不說話,接過碗筷張嘴便吃。
辯機吃了幾口龜肉後,便聽了下來,苦著臉期期艾艾的對玄奘說道:「師父,
俺知道錯了。俺的性子太急躁,行事太魯莽,方才若不是得師父阻攔和緩頰,真
個惹怒那個什麼三公,依那女人的手段,俺師徒二人此刻怕已是魂飛魄散了。」
玄奘點點頭,嘆息說道:「你明白便好,繼續吃肉罷。」
辯機吃了幾口龜肉,又說道:「師父,那女子真是甚麼龍宮三公?」
玄奘皺眉說道:「是東海龍宮的敖吉三公。徒兒,你要記仔細了,不得胡
亂稱呼他人,這乃是佛門最基本的修行。」
辯機用力點頭說道:「師父,俺知曉了。俺之前跟海族打交道時,也曾聽它
們說起過龍宮的事情,龍宮乃是海中王者的居所,管轄天下所有的水域,是了不
得的存在。師父,你說那個三公當真是來自東海龍宮?」
玄奘緩緩說道:「為師不知。不過,為師在她身上隱隱感應到極其龐大的生
命氣息,在此前,為師實在想象不出世間竟有如此生靈!而且,她隨手就能滅殺
咱們師徒,該是不屑於與我師徒說甚麼假話。」
辯機奇道:「師父,你說的生命氣息是甚麼東西來著?」
玄奘沒好氣的說道:「所謂生命氣息,就是一個生靈的生機體現。生命氣息
有強有弱,簡略而言,能力強大者,生命氣息必是強盛。這乃是佛門六識的運用
法門,日後你修學佛理,工夫深了自會明白其中的奧妙,現在說也無用。」
辯機嘿嘿的笑了笑,就低頭猛吃海龜肉。
玄奘苦笑了一,這個新收的徒兒似乎在佛法上沒甚悟性,日後怕是要走以
力證道的路子了。不過,眼下不是煩惱這個的時候,那敖吉三公以問罪為由,
卻似是另有所圖,她明日再臨,自己師徒二人該如何應付才好?
辯機又盛了一碗龜肉,吃的興高采烈。
自從確立了師徒名份、玄奘賜下法名的一刻起,辯機仿若脫胎換骨一般,似
乎放下了一切的顧慮,整個人變得樂天無憂,甚至連腦筋也懶得轉動了,連明日
敖吉三公再度前來問罪一事也不放在心上,只管交由玄奘應對。
次日早上,玄奘打發辯機去捕捉一些山雞之類的野禽,自己則是到樹林中,
採摘了一些松蕈蘑菇和鮮嫩的野菜。中午時分,辯機返石室,他沒有捕到山雞,
卻是帶來了兩隻野鴨子和十數只草雀。
玄奘洗剝乾淨野鴨子和草雀,將那兩隻野鴨子汆去血水後,一隻剁下兩條鴨
腿用來燉松蕈蘑菇湯,另一隻就用松枝烤得油黃噴香;那十來只草雀,就用油炸
了,趁熱薄薄的灑上一層輕鹽;至於那些鮮嫩的野菜,就如上次一般,在開水裡
焯過了,澆上油醋,調成可口的冷盤,此外他還煮了一大鍋米飯。
玄奘一直忙活到夕陽西下,才將這些菜式精心整治妥當。
那敖吉三公乃是海族,這等山珍野味應該很少能嚐到,看她昨晚偷吃海龜
肉,那青衣小丫鬟還隨身攜帶白玉碗筷,應該是好口之人,希望這等可口吃食,
能為雙方的商談起一個很好的引子。
若是東海龍宮真個要為那蝦大力校尉出頭,自己師徒二人除卻逃命一途,就
別無他法,偏生二人又是在海外孤島,正可謂是身處茫茫大海絕地。如今遇上這
個並無殺意的敖吉三公,該是幸事,希望她不會提出太難接受的要求。
夜色降臨時,玄奘點燃幾根塗著松脂的松枝,照得石桌周圍大亮,他端坐在
石凳上,辯機垂手站於他身後,師徒兩人靜靜的等待。
彎月升至樹梢時,一串嬌柔的笑聲在夜空中傳來。
微風掠過,玄奘只覺眼前一亮,敖吉三公依然是身穿雪白的宮裝,婀娜的
凌空降下,輕輕巧巧的落在石桌對面的石凳上。
敖吉三公身子甫一坐定,就抽動著翹挺秀美的瓊鼻,輕笑說道:「禪師今
日烹煮了何種吃食,怎地如此香氣撲鼻。」
玄奘笑笑說道:「知道公今晚要來,貧僧特意準備了一些陸上的吃食,請
公一嘗。」說著起身與辯機去了伙房,將那乳白色的蘑菇野鴨湯、金黃油亮的
烤肥鴨子、脆香的炸草雀、碧綠清爽的涼拌野菜,以及一鍋噴香的米飯,一樣樣
的端到石桌上擺放好。
敖吉三公看得星眸發亮,臉泛紅暈,當下皓腕一翻,那不知何時侍立在她
身後的青衣小丫鬟,伶俐的將白玉碗筷遞到她的素手上。
敖吉三公伸出玉筷,將幾樣菜餚逐樣嘗過後,就眉花眼笑的滿滿盛了一碗
蘑菇湯,玉筷挑著一箸碧綠的野菜送入檀口中,另一隻素手同時凌空一劃,一條
滴著油的烤鴨腿就自個從烤鴨身上脫離飛起,湊到她的檀口邊上,她是絲毫顧不
上儀態了。
辯機又從伙房裡端出一碗米飯,米飯上堆著香噴噴的烤鴨肉等菜餚,他連著
筷子一起遞給那伺站著的青衣小丫鬟,青衣小丫鬟聞著香氣吞了一口唾液,轉頭
看了敖吉三公一眼,見她正自吃得開懷,便猶猶豫豫的接過碗筷,小口的吃了
起來。
敖吉三公將石桌上的菜餚清掃了小半,又努力的往小嘴裡塞了一片肥厚的
蘑菇,才頗不情願的放下手中白玉碗筷,待到嚥下那片蘑菇,才滿足的嘆道:
「這些陸上的吃食,滋味甚是奇妙,可惜本宮吃不下了。」
將吃食擺放上石桌後,玄奘便坐在一邊,安靜的品喝著一杯熱茶。他聽得敖
吉三公的嘆息,便微笑說道:「公若是喜歡,這樣的吃食,貧僧自當為公
多做上幾次。」
敖吉三公眼波流動,在玄奘臉上停留了片刻,又是一翻皓腕,她身後的青
衣小丫鬟乖巧的遞上一方白綾巾子。青衣小丫鬟早將那碗堆滿了菜餚的米飯吃個
精光,碗筷也放在地上不起眼的角落。
敖吉三公用白綾巾子淨過手臉,想了一會,細聲慢氣的說道:「禪師是個
明事理的妙人,本宮生受了你兩頓吃食,不好過於苛刻了。你師徒二人,戮殺東
海龍宮屬下蝦大力校尉,雖是佔理,然也需嚴懲一番,否則就顯得龍宮過於好欺
負了。」
她說到此處頓了頓,見玄奘臉色淡靜,便又自說道:「本宮巡遊至此,此地
便是本宮作,禪師若能為本宮做一件事,本宮就以此為交換,免去你師徒二人
的嚴懲,禪師以為如何?」
玄奘十說道:「貧僧和小徒謝過公慈悲,不知公要貧僧做何事?」
敖吉三公嫣然一笑,說道:「本宮聞說這島上有大木船,可直航唐國。禪
師若是能讓本宮搭乘這大木船,去唐國遊歷一番,那蝦大力校尉一事便就此揭過。」
玄奘轉頭看了一眼辯機,沉吟說道:「此事當不難,只是貧僧不明白,公
貴為龍族,騰淵穿雲乃是平常事,這千里的海域,自可輕易來去,何故要搭乘
木船這等世俗粗笨之物?」
敖吉三公眼波流轉,輕笑著說道:「本宮昨日問禪師,是用何法引來天雷,
禪師說乃是隱秘,不可說。今日本宮為何不騰淵穿雲,定要搭乘木船一事,也是
本宮的隱秘,自然也是不可說了。」
她格格的笑了一陣,星眸在石桌上一掃,頭說道:「小飛兒,這些吃食不
可浪費了,且帶去讓小殼子嚐嚐新鮮。」
那個叫小飛兒的青衣小丫鬟脆生生的應了一聲,從身後揹負的小行囊中取出
十多根短細的白玉杆子,接駁了幾下,就搭成了一個四層的簡易白玉架子,她提
著架子走到石桌前,將菜餚一樣樣放入架子的分層中。
敖吉三公看著她將菜餚盡數放入架子裡,滿意的點點頭,素手虛畫了幾下,
那白玉架子就發出濛濛白光,那幾盤菜餚被白光牢牢定住,半點湯汁都傾濺不出。
敖吉三公掃了玄奘師徒幾眼,又輕笑數聲,便纖腰一晃,婀婀娜娜的飛天
而起,消失在夜空當中。
小飛兒提著白玉架子,一聲不吭的化作青色匹練跟隨在她身後,也消失在夜
色中。
夜色中一個清脆得意的聲音在飄蕩著:「禪師,就此說定了,兩天後日出時
分,本宮在北邊海灘等待你的大木船。」
33公(下)
玄奘和辯機看著空蕩蕩的石桌,相對無言。
師徒二人為了整治這些吃食,幾乎忙活了一整天,中午只是草草的進了點吃
食,原以為招待過敖吉三公後,剩下的菜餚也足夠師徒二人飽飽的吃上一頓,
哪裡想到敖吉三公不地道,來了個連盤端。
辯機發呆了一陣,小聲的說道:「師父,俺好餓。」
玄奘摸了摸光頭,苦笑說道:「伙房裡還有半隻鴨子和一些蘑菇,為師這就
去重新烹煮些吃食。」
師徒二人終於吃上飯食時,辯機往碗裡的米飯澆著燉鴨子湯汁,一面小心翼
翼的說道:「師父,俺遊歷唐國時,常常聽得那等士子說,大丈夫要威武不能屈,
貧賤不能移。師父和俺這般做小的侍候那三公,會不會不長志氣了些?」
玄奘嘆了口氣,緩緩說道:「為師博讀諸般經書典籍,自幼便明白天地之廣
袤,紅塵之厚重,生靈之繁瑣,皆是超出凡人想像的極限。任何一個生靈,於這
浩瀚的世道來說,渺小得簡直不值一提,其生死存亡,如同塵埃般不值一提。」
「就拿那蝦大力來說吧,它的道行幾可稱得上是地仙,然而一旦身死,除了
東海龍宮為了自家臉皮出來做做樣子外,就沒有興起什麼波瀾了。而這波瀾,為
師不過是花費了大半天時間,做了一頓可口的吃食,就幾乎平息了,這事情何來
的委屈?徒兒,你要謹記,在這世間,活下去才是一切的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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