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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4-29
作者：色戒111
2024/04/29
***第一章：意外的收穫***
一個人的人格特質到底是天生的還是後天造成的？我覺得家人，社會，環境潛移默化的影響了我。因為這份工作，我把自己變成什麼樣的人？我已經找不回自己的初心了…
這是我的生活背景：我出生在一個窮苦的家庭，也許是貧賤夫妻百事哀，爸媽一直都維持著貌合神離的婚姻。沒離婚，仍同住在一個屋簷下。他們敷衍我的理由都不太一樣：外面房租太貴、離婚需要錢、孩子沒長大前沒辦法離、離婚結婚沒什麼分別，生活還是得繼續。
香港有很多老式的政府公共租屋，十分狹小的破爛公寓，有點像學生宿舍，衛浴、洗衣機都是樓層共用的。我並沒有自己的房間，從小都是睡在客廳角落的單人床。爸媽有時會各自帶伴侶回來過夜。為了避免聽到激情四射的叫床聲，我通常靜靜的把門窗關緊門縫也用布條塞好，免得讓鄰居投訴，同時知趣的戴上耳機，沉浸在自己的音樂中。
爸媽之間沒什麼交談，跟我也不太說話，家裡通常是一片死寂。他兩有必要溝通的時候都是叫我去跟對方說的。
比如，爸爸說：「乖女，去問一下媽媽晚上要不要在家裡吃飯，還是會帶人回來？」
或者是「傻女，去跟你媽說，我今天沒事，晚上會去她房間。」
這公寓空間那麼小，他兩又不是見不到面，為什麼不能互相溝通？但是我也懶得詢問，就是幫忙傳話就好了。但奇怪的是，當他們兩個在同一個房間裡面的時候就會發出很大的聲響。那種吵鬧聲，有時我還真分不出來他們到底是在做愛、打架還是爭吵。爸媽奇特另類的生活方式，徹底顛覆了我的三觀。在這種莫名其妙的生長環境下，我一直都很孤僻，不太跟別人交往。電腦、眼罩、耳機才是我的好朋友。
即使沒有用什麼心思在功課上，我的成績一直都保持的不錯。級任老師蠻喜歡我的。總是說我很聰明，很有學習潛力，應該要把眼光放遠些，也許可以考慮要出國深造。至於為什麼老師會這麼想，那可能是因為很多事情我都過目不忘，或者是很快就能舉一反三。
有一次學校舉行化學實驗比賽要求大家做一些創新的小實驗，每個人都覺得苦不堪言，女孩子多半在理工方面的概念不是很強。我當然也不例外。但是我上網去查了一些資料，然後自己想出一個小實驗，效果不錯，居然讓老師們都刮目相看。
光有小聰明又不能當飯吃。高中畢業了後我只隨便選擇了一間香港夜間部的大學，想要利用白天打工賺錢。基本上早日賺錢，早日獨立才是我的人生終極目標，我才不會去妄想出國留學那種不切實際的夢想。
可惜的是，對於一個初出社會丶沒有工作經驗的高中畢業生來說，想找高薪工作沒有那麼簡單，我只能打一些零工，勉強賺取一些學費。有一次在市區看到一間非常精緻高雅的咖啡廳貼出徵求服務生工作，於是進門去詢問。現在是下午茶時間，他們只有零星兩三個客人。那個人模人樣斯斯文文的老闆邀請我到咖啡廳安靜的角落坐下後，上上下下的打量我，問我能不能做黑的？
「小姐…我就開門見山地說了，你的身材非常好，咖啡廳後面有個暗室，專門做＂摸摸＂，沒有色情陪睡，僅是陪客人聊天，讓客人上下其手吃一下豆腐…時薪絕對是會讓你滿意的。如果不介意讓客人的手指摳下面的話，還有紅利可以加。」老闆用很認真的神情跟我解釋。
他還沒說完細節我就嚇得一身冷汗，雙腿在桌下越夾越緊，就好像他快要把手指伸過來一樣…「知道了…那麼前面咖啡廳沒有需要人嗎？」我忍著害怕勉強的問一下，就算前面咖啡廳缺人，我可能也不敢過來這裡上班吧。
「沒有，就只有暗室缺人。現在生意真的很不好做，我是個正當的生意人，但是隨著潮流我也必須做一些改變，希望你能明白。」老闆還一再強調他一直是個正經營業的生意人，如果不是因為情勢所逼，不會做這種決定。
我很怕得罪了他不能脫身，所以賠著笑臉說當然當然，假裝說回去考慮一下再回覆。
四處碰壁之後，我只好去註冊人力資源公司看有沒有其他工作機會。很幸運地卻因此一下子找到了W公司的工讀生工作。W公司是香港首富王標先生設立的航空公司，航線觸及全世界，香港的總公司摩天大樓設在中環，整棟大樓大概一萬多的員工，內部設有香港獨一無二的航空模擬中心，時常都有國外的航空業者要求觀摩，報章雜誌也常有報導有關W公司的新聞。爸媽都很替我高興。
…
第一天上班，心情有一點緊張，但畢竟只是在總務室的打雜工作，我相信工作要求不會很高。我穿著簡單的白襯衫跟黑色長褲很早就報到了。這天正逢公司慶祝股票大幅上升，中午在大型會議室內舉行雞尾酒會，只有經理階層才能參加。
總務室出動所有人員幫忙，新來的工作人員都得分工合作，有的人負責酒吧，有的人負責小吃部分，我則被分派服務飲料，我很快地瀏覽飲料清單，學習一下簡單的雞尾酒調法，搞清楚東西放哪裡之後，很快就上手了。
好不容易酒會在經理人員們的歡唿聲結束，好像是因為每個經理人員都會分到一仟股的紅利。每個人都笑逐顏開的，這個公司的福利應該是很不錯。
大家吃飽喝足之後，接下來是交際舞時間，有些人興高采烈尋舞伴起舞，有些人則各自聚在一起聊天。我終於可以喘一口氣，休息一下。因為太忙主管也沒有說我們可以去吃飯，我想可能就只能忍著肚餓下班再說吧，畢竟這是第一天的工讀生工作，我不敢詢問能不能休息去吃飯的問題。
我靠著吧檯角落休息，呆呆的看著一對對男女在輕快的舞曲中旋轉，有些沒有舞伴的人也在舞池中隨著節奏自由扭動的很高興。我心裡只想著什麼時候可以趕快結束去吃點東西…腳站的好酸，手腕也因為倒太多酒品飲料，開始痛起來了。陰暗處有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緩緩的朝著我過來問：「有茶嗎？」
我趕緊打起精神回答：「有的，請問是要中國綠茶、日本綠茶、德國花茶、還是英式紅茶？」
「我想喝英式紅茶…你有奶嗎？」
我…正要回答的時候，覺得有些不妥。這問題問得多猥瑣…他是要趁機在嘴上吃我豆腐嗎？那男人的眼神似乎在我的胸前掃了一下？看他西裝筆挺，手腕上還帶著金光閃閃的勞力士，深怕別人不知道他有多有錢的那種樣子，也許是哪一個部門的高層經理，我沒打算要得罪他，但很想翻個白眼，心裡也小小的不爽一下。
自發育以來，我所碰見的有關胸部之類的嘲弄不計其數，就不過是兩塊肉而已，為什麼所有的男人都要咬著這話題不放？事實上唸書的時候女同學也愛問我豐胸的秘訣，不然就是問要吃什麼才能夠讓胸部像我一樣那麼大，這些話題都讓我非常反感。這男人看起來人模人樣大概也是一個老不羞！我面無表情，乾脆來個相應不理，直接做了個奶茶放在吧檯上。
「你是新來的員工嗎？」這斯文的老男人，皮膚黝黑，歲月在他的臉上刻下了深刻的痕跡，但他頭髮烏黑髮亮，我猜不透他到底幾歲。他用那個深不可測的姿態問我話。
我不想跟這種男人多說話，忍住不翻白眼，微微的點點頭。
「像你這樣子的身材，跳舞是最適合的。」他用一副很高雅的姿式啜了一口茶。
我聽了更不屑，這個人的搭訕技巧真令人反感。我的身材和適合跳舞有什麼關係？難道就是因為胸部豐滿些，方便男人吃豆腐嗎？真是無語了。
「我能請妳跳一支舞嗎？」這個老男人真的很不懂得察言觀色，我都已經擺了一張撲克臉了，他還要繼續聊嗎？真是不可思議的厚臉皮。
我乾脆假裝沒聽到，低頭收拾吧檯上碗盤，用抹布擦吧檯，一副很忙的樣子。我知道自己是工讀生身分，沒資格享受這種上流社會的娛樂。
後來不知道那個老男人什麼時候離開的，反正我就是不想再搭理，公司有那麼多員工，以後見到也不會記得吧。
…
隔天一大早到公司，總務室大部分的人都還沒有到，但經理一看到我走進辦公室，立刻緊張兮兮的把我拉到一旁去問：
「陳小云！我問你，昨天支援雞尾酒會的時候，有沒有做錯什麼事？還是說錯了什麼話？」經理一副急火攻心的模樣。
「呃…昨天我就負責飲料茶水還有收拾碗盤，沒有出什麼差錯啊…」我有一點緊張，我闖禍了嗎？
「總之，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今天董事長秘書室的人打電話來，說要找一個皮膚特別白皙，眼睛圓圓，長髮及肩，負責倒茶水的年輕可愛女孩，那不是你還有誰。」
「那…我先去把揹包放好，去洗手間整理一下再去。」
「那不行，立刻馬上去董事長室報到。揹包放下，現在快去吧。我剛才想打電話給你，才發現沒手機號碼，急死人了。如果是有什麼做錯的地方，就自己看著辦，記得說我們都已經訓練過你了，有什麼粗心大意的地方就自己承擔，不要連累了總務室的人就是了。」
我解釋沒有手機，家裡環境也不允許，經理給了不好的臉色，擺擺手就叫我快去。我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不停的反省昨天到底出了什麼差錯，難道我沒收拾乾淨嗎，還是我倒錯飲料了？但這些都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吧？有必要弄得人心惶惶的嗎。
W集團的摩天大樓很大，昨天上班都還沒有機會參觀過，因為一整天都在會議室裡面倒飲料，今天才知道這真不是一個普通的大樓，內部現代化的設計看起來都十分昂貴。
要去見董事長，過程也很不一般。我得到大堂的保安室做安全檢查，再由保安陪同，換搭乘頂樓專屬電梯到第一百層董事長辦公室…這沿路幾分鐘的時間，我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如果公司不滿意我的服務要把我辭退，是不是應該趕快去找別的工作？沒有人會這麼倒楣吧，上班的第二天就被辭退？
電梯門開啟後，眼前一亮！董事長的頂樓辦公樓真的好美！櫃檯邊落地窗可以眺望到漂亮的海景，四面簡潔明亮的佈置風格，桌椅都是木質的，非常簡約，讓人覺得一下子神清氣爽起來。
一個非常親切年輕的櫃檯小姐微笑的歡迎我到來，用對講機對內報備之後，領我經過了執行秘書辦公空間，我看到一群秘書們安靜的各自做自己的工作，櫃檯小姐輕輕敲了敲董事長的門，聽見一個男人深沈的回應「進來。」她示意我自己走進去。
我推開門，不禁吐了吐舌頭，董事長辦公室超級巨大，可能是我家公寓的幾百倍空間吧。傢俱也一貫的簡約設計，白色的大型沙發讓人看了很想躺下去休息。這辦公室面對無敵海景，讓人覺得很心曠神怡。男人坐在辦公桌後，好整以暇的看著我緊張的樣子。
「董事長您好…我是…」我硬著頭皮走近要向他打招唿時，發現他居然是昨天那個言語無理的老男人，一時語塞，不知如何接話下去…
「陳小云，請坐。聽說你是新進的工讀生，對吧？…會不會跳交際舞？」他很和藹的問。
「我…不會…」我不敢冒然坐下，不自覺地吞嚥著口水，泠汗都要冒出來了…不知道他一見面噼頭就問這問題什麼意思？但看他盯著我，我又不敢不坐下。真是如坐針氈，渾身不對勁。
他接下來會不會抱怨我昨天太沒有禮貌…沒搭理他，沒和他跳舞？如果得罪了這富有的企業家，大概會被開除吧.…坐下來應該是免了，我可能得認真考慮是不是要去應徵那摸摸茶咖啡廳工作…
「這裡的員工，都知道交際舞是很重要的，每個人都多少上了一些公司安排的交際舞課程，通常是星期三的晚上，既然你是新進的員工，也應該要加入才對，總務室的經理沒有跟你解釋嗎？」他用炯炯有神的目光看著我。
「董事長，我…我…因為還在夜校上課…」經理是沒有提過這些，但是如果我說沒有人告訴我，是不是他要去怪罪經理，我開始有點結結巴巴不知道該怎麼圓場。
「如果晚上沒辦法上課，公司也可以安排其他有空的時間學習跳舞的。」說完這些，他沒再窮追勐打，只揮揮手要我回去工作吧。
我嚥了嚥口水，點點頭，這麼簡單的聊天，就完事了？他看起來人很和氣，也許我昨天是誤會他了，他沒有輕薄我的意思。但是這一大早的就是為了把我叫進辦公室，問我有沒有學習交際舞嗎？這公司的董事長是不是太閒了？
回去總務部門之後，經理已經知道緣由了。他對我的態度突然變得很客氣，之前對我大吼陳小云，現在尊稱我陳小姐。並且告訴我從明天開始直接去頂樓上班，負責董事長辦公樓層的茶水就可以了。交際舞的課程他會按照我的時間來幫我另外做安排。
….
我對學習跳舞這件事情倒是有些不解，這種吃喝玩樂的事為什麼要那麼重視？我以前沒跳過舞，不是在學校唸書就是回家做作業，不會花這種冤枉錢去那種場面，所以沒有概念。我擔心自己笨手笨腳學不起來。
「小云，你不知道在W公司想要有前途的人一定要學交際舞？這是我們董事長最重視的娛樂啊！他是個工作狂，聽說年輕時了成立公司，常常24小時不眠不休的工作。航空公司成功之後，他開始注重私人的生活品質，因為迷上了交際舞，進一步想把這種風氣帶給員工。你可知道在這公司，員工上舞蹈課是可以算加班費的！公司聘請了香港最有名的舞蹈家周先生，在他的指導下，員工每次透過他的舞蹈考試，可以收到兩萬港幣獎金。」雯雯悲嘆自己沒有舞蹈的天份，不然現在不曉得可多存多少錢。
我聽的瞠目結舌…如果隨便一個跳舞考試都能賺到每個月的兩倍薪水，我從現在開始得先上網研究一番才行！ 這公司的福利制度真好！整個下午我的心情都很高昂，非常期待到頂樓去上班的日子，不知道有關我的惡毒閒話已經像火燒般迅速的傳遍了整間公司…
＂聽說那個總務室的工讀生小云被董事長看上了，因為一杯奶茶＂
＂奶茶妹一步登天啊！從一樓到一百樓，簡直是坐直升機升遷吧＂
＂有容奶大..她的奶茶一定特別香甜啊＂ . . .
***第二章：天壤之別的待遇***
正式在董事長辦公樓層上班，感覺全身飄飄然…這麼舒適的辦公環境，就好像置身豪華飯店，讓人覺得很放鬆。運動空間、遊戲空間，咖啡吧檯，零食吧，按摩椅的裝置都有，跟樓下總務室的窄小吵雜的工作環境比起來，這裡真是人間天堂，讓我都想搬來公司住了。
雯雯姐一點架子都沒有，非常歡迎我可以來分攤她的工作。她十分耐心的向我解説工作環境：
「這層樓是董事長專用樓層。董事長的兒子王如新是執行長，女兒王如萱是財務長，但是辦公室都是在樓下。這個樓層有六位秘書支援。而妳的工作主要是跟我一起負責董事長的茶水、午餐等等事宜。我午休或假期的時候，妳就得一個人做櫃檯接待工作。切記，如果沒有董事長的指示，千萬別主動幫忙服務別人，即使是其他的經理也都不行。董事長喜歡所有的情況都在他的控制之下，他不喜歡動他的物品，更不喜歡別人指使他專用的員工。比方說，這樓層的秘書都應該只聽命他的指示。有一次執行長交代一些任務給其中一位秘書，董事長知道後非常生氣，他說任何要求都應該先向他報備，他同意了才行！發了很大的脾氣，還把那秘書給革職了…」
我吐了吐舌頭，哇，董事長不能開除自己的兒子，轉而把氣發在職員身上嗎？那麼他不在的時候，難道我也不用做其他的事嗎？會不會有點太過於輕鬆了.…雯雯說她有心理學的碩士學歷，在這裡做櫃檯是不是有點大材小用？
「小云，哪有人嫌工作太輕鬆的？我在這裡做董事長樓層專屬的櫃檯接待的薪水，比起我之前剛畢業時試著做心理治療師的工作還要高呢！其實每天除了各級經理來開會或是有訪客來見董事長，大部分的時間都很悠閒的。董事長出國時，我就在這裡接接電話，幫忙留言而已，我很喜歡這工作呢！」
總而言之，這裡的每一項規矩，都是依照董事長的喜好而定的。雯雯幫我做了一份筆記，要我千萬別遺漏其中任何細節，也交代了這個是她私下幫我準備的，內容都必須要保密，別不小心傳出去給別人看。主要就是希望我能夠更加了解工作內容，才能勝任愉快。雯雯說在我加入之前，其實有另外一個資深櫃檯小姐跟她一起共事，但就是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董事長不開心就把她調到分公司去。
晚上下班之後匆匆趕去上課，一回到家之後我就開始認真研讀那份厚厚的筆記：
…
衣著：
董事長喜歡看秘書和櫃檯接待們都穿著本公司的空姐制服，所以大家都必須乖乖地穿制服上班，記得每天都要送制服到公司附設的洗衣房換洗。
娛樂：
董事長喜歡大家學習交際舞，周老師會舉辦固定的考試或者是表演，只有透過他的認可才能夠獲得公司的獎金。
談吐：
董事長不喜歡員工問為什麼，不知道的事情自己去找答案。他要求的事情，不會重複第二遍。
話題：
千萬不要詢問董事長夫人的事情。他的夫人據說住在美國，但我們都沒見過她本人。
儀態：
必須優雅從容，一切比照空姐的標準。
午餐：
董事長有時候會在辦公室內進餐，擺盤必須準確精美，一切比照頭等艙空姐服務。
…
…
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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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意外的收穫***
一個人的人格特質到底是天生的還是後天造成的？我覺得家人，社會，環境潛移默化的影響了我。因為這份工作，我把自己變成什麼樣的人？我已經找不回自己的初心了…
這是我的生活背景：我出生在一個窮苦的家庭，也許是貧賤夫妻百事哀，爸媽一直都維持著貌合神離的婚姻。沒離婚，仍同住在一個屋簷下。他們敷衍我的理由都不太一樣：外面房租太貴、離婚需要錢、孩子沒長大前沒辦法離、離婚結婚沒什麼分別，生活還是得繼續。
香港有很多老式的政府公共租屋，十分狹小的破爛公寓，有點像學生宿舍，衛浴、洗衣機都是樓層共用的。我並沒有自己的房間，從小都是睡在客廳角落的單人床。爸媽有時會各自帶伴侶回來過夜。為了避免聽到激情四射的叫床聲，我通常靜靜的把門窗關緊門縫也用布條塞好，免得讓鄰居投訴，同時知趣的戴上耳機，沉浸在自己的音樂中。
爸媽之間沒什麼交談，跟我也不太說話，家裡通常是一片死寂。他兩有必要溝通的時候都是叫我去跟對方說的。
比如，爸爸說：「乖女，去問一下媽媽晚上要不要在家裡吃飯，還是會帶人回來？」
或者是「傻女，去跟你媽說，我今天沒事，晚上會去她房間。」
這公寓空間那麼小，他兩又不是見不到面，為什麼不能互相溝通？但是我也懶得詢問，就是幫忙傳話就好了。但奇怪的是，當他們兩個在同一個房間裡面的時候就會發出很大的聲響。那種吵鬧聲，有時我還真分不出來他們到底是在做愛、打架還是爭吵。爸媽奇特另類的生活方式，徹底顛覆了我的三觀。在這種莫名其妙的生長環境下，我一直都很孤僻，不太跟別人交往。電腦、眼罩、耳機才是我的好朋友。
即使沒有用什麼心思在功課上，我的成績一直都保持的不錯。級任老師蠻喜歡我的。總是說我很聰明，很有學習潛力，應該要把眼光放遠些，也許可以考慮要出國深造。至於為什麼老師會這麼想，那可能是因為很多事情我都過目不忘，或者是很快就能舉一反三。
有一次學校舉行化學實驗比賽要求大家做一些創新的小實驗，每個人都覺得苦不堪言，女孩子多半在理工方面的概念不是很強。我當然也不例外。但是我上網去查了一些資料，然後自己想出一個小實驗，效果不錯，居然讓老師們都刮目相看。
光有小聰明又不能當飯吃。高中畢業了後我只隨便選擇了一間香港夜間部的大學，想要利用白天打工賺錢。基本上早日賺錢，早日獨立才是我的人生終極目標，我才不會去妄想出國留學那種不切實際的夢想。
可惜的是，對於一個初出社會丶沒有工作經驗的高中畢業生來說，想找高薪工作沒有那麼簡單，我只能打一些零工，勉強賺取一些學費。有一次在市區看到一間非常精緻高雅的咖啡廳貼出徵求服務生工作，於是進門去詢問。現在是下午茶時間，他們只有零星兩三個客人。那個人模人樣斯斯文文的老闆邀請我到咖啡廳安靜的角落坐下後，上上下下的打量我，問我能不能做黑的？
「小姐…我就開門見山地說了，你的身材非常好，咖啡廳後面有個暗室，專門做＂摸摸＂，沒有色情陪睡，僅是陪客人聊天，讓客人上下其手吃一下豆腐…時薪絕對是會讓你滿意的。如果不介意讓客人的手指摳下面的話，還有紅利可以加。」老闆用很認真的神情跟我解釋。
他還沒說完細節我就嚇得一身冷汗，雙腿在桌下越夾越緊，就好像他快要把手指伸過來一樣…「知道了…那麼前面咖啡廳沒有需要人嗎？」我忍著害怕勉強的問一下，就算前面咖啡廳缺人，我可能也不敢過來這裡上班吧。
「沒有，就只有暗室缺人。現在生意真的很不好做，我是個正當的生意人，但是隨著潮流我也必須做一些改變，希望你能明白。」老闆還一再強調他一直是個正經營業的生意人，如果不是因為情勢所逼，不會做這種決定。
我很怕得罪了他不能脫身，所以賠著笑臉說當然當然，假裝說回去考慮一下再回覆。
四處碰壁之後，我只好去註冊人力資源公司看有沒有其他工作機會。很幸運地卻因此一下子找到了W公司的工讀生工作。W公司是香港首富王標先生設立的航空公司，航線觸及全世界，香港的總公司摩天大樓設在中環，整棟大樓大概一萬多的員工，內部設有香港獨一無二的航空模擬中心，時常都有國外的航空業者要求觀摩，報章雜誌也常有報導有關W公司的新聞。爸媽都很替我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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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上班，心情有一點緊張，但畢竟只是在總務室的打雜工作，我相信工作要求不會很高。我穿著簡單的白襯衫跟黑色長褲很早就報到了。這天正逢公司慶祝股票大幅上升，中午在大型會議室內舉行雞尾酒會，只有經理階層才能參加。
總務室出動所有人員幫忙，新來的工作人員都得分工合作，有的人負責酒吧，有的人負責小吃部分，我則被分派服務飲料，我很快地瀏覽飲料清單，學習一下簡單的雞尾酒調法，搞清楚東西放哪裡之後，很快就上手了。
好不容易酒會在經理人員們的歡唿聲結束，好像是因為每個經理人員都會分到一仟股的紅利。每個人都笑逐顏開的，這個公司的福利應該是很不錯。
大家吃飽喝足之後，接下來是交際舞時間，有些人興高采烈尋舞伴起舞，有些人則各自聚在一起聊天。我終於可以喘一口氣，休息一下。因為太忙主管也沒有說我們可以去吃飯，我想可能就只能忍著肚餓下班再說吧，畢竟這是第一天的工讀生工作，我不敢詢問能不能休息去吃飯的問題。
我靠著吧檯角落休息，呆呆的看著一對對男女在輕快的舞曲中旋轉，有些沒有舞伴的人也在舞池中隨著節奏自由扭動的很高興。我心裡只想著什麼時候可以趕快結束去吃點東西…腳站的好酸，手腕也因為倒太多酒品飲料，開始痛起來了。陰暗處有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緩緩的朝著我過來問：「有茶嗎？」
我趕緊打起精神回答：「有的，請問是要中國綠茶、日本綠茶、德國花茶、還是英式紅茶？」
「我想喝英式紅茶…你有奶嗎？」
我…正要回答的時候，覺得有些不妥。這問題問得多猥瑣…他是要趁機在嘴上吃我豆腐嗎？那男人的眼神似乎在我的胸前掃了一下？看他西裝筆挺，手腕上還帶著金光閃閃的勞力士，深怕別人不知道他有多有錢的那種樣子，也許是哪一個部門的高層經理，我沒打算要得罪他，但很想翻個白眼，心裡也小小的不爽一下。
自發育以來，我所碰見的有關胸部之類的嘲弄不計其數，就不過是兩塊肉而已，為什麼所有的男人都要咬著這話題不放？事實上唸書的時候女同學也愛問我豐胸的秘訣，不然就是問要吃什麼才能夠讓胸部像我一樣那麼大，這些話題都讓我非常反感。這男人看起來人模人樣大概也是一個老不羞！我面無表情，乾脆來個相應不理，直接做了個奶茶放在吧檯上。
「你是新來的員工嗎？」這斯文的老男人，皮膚黝黑，歲月在他的臉上刻下了深刻的痕跡，但他頭髮烏黑髮亮，我猜不透他到底幾歲。他用那個深不可測的姿態問我話。
我不想跟這種男人多說話，忍住不翻白眼，微微的點點頭。
「像你這樣子的身材，跳舞是最適合的。」他用一副很高雅的姿式啜了一口茶。
我聽了更不屑，這個人的搭訕技巧真令人反感。我的身材和適合跳舞有什麼關係？難道就是因為胸部豐滿些，方便男人吃豆腐嗎？真是無語了。
「我能請妳跳一支舞嗎？」這個老男人真的很不懂得察言觀色，我都已經擺了一張撲克臉了，他還要繼續聊嗎？真是不可思議的厚臉皮。
我乾脆假裝沒聽到，低頭收拾吧檯上碗盤，用抹布擦吧檯，一副很忙的樣子。我知道自己是工讀生身分，沒資格享受這種上流社會的娛樂。
後來不知道那個老男人什麼時候離開的，反正我就是不想再搭理，公司有那麼多員工，以後見到也不會記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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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大早到公司，總務室大部分的人都還沒有到，但經理一看到我走進辦公室，立刻緊張兮兮的把我拉到一旁去問：
「陳小云！我問你，昨天支援雞尾酒會的時候，有沒有做錯什麼事？還是說錯了什麼話？」經理一副急火攻心的模樣。
「呃…昨天我就負責飲料茶水還有收拾碗盤，沒有出什麼差錯啊…」我有一點緊張，我闖禍了嗎？
「總之，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今天董事長秘書室的人打電話來，說要找一個皮膚特別白皙，眼睛圓圓，長髮及肩，負責倒茶水的年輕可愛女孩，那不是你還有誰。」
「那…我先去把揹包放好，去洗手間整理一下再去。」
「那不行，立刻馬上去董事長室報到。揹包放下，現在快去吧。我剛才想打電話給你，才發現沒手機號碼，急死人了。如果是有什麼做錯的地方，就自己看著辦，記得說我們都已經訓練過你了，有什麼粗心大意的地方就自己承擔，不要連累了總務室的人就是了。」
我解釋沒有手機，家裡環境也不允許，經理給了不好的臉色，擺擺手就叫我快去。我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不停的反省昨天到底出了什麼差錯，難道我沒收拾乾淨嗎，還是我倒錯飲料了？但這些都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吧？有必要弄得人心惶惶的嗎。
W集團的摩天大樓很大，昨天上班都還沒有機會參觀過，因為一整天都在會議室裡面倒飲料，今天才知道這真不是一個普通的大樓，內部現代化的設計看起來都十分昂貴。
要去見董事長，過程也很不一般。我得到大堂的保安室做安全檢查，再由保安陪同，換搭乘頂樓專屬電梯到第一百層董事長辦公室…這沿路幾分鐘的時間，我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如果公司不滿意我的服務要把我辭退，是不是應該趕快去找別的工作？沒有人會這麼倒楣吧，上班的第二天就被辭退？
電梯門開啟後，眼前一亮！董事長的頂樓辦公樓真的好美！櫃檯邊落地窗可以眺望到漂亮的海景，四面簡潔明亮的佈置風格，桌椅都是木質的，非常簡約，讓人覺得一下子神清氣爽起來。
一個非常親切年輕的櫃檯小姐微笑的歡迎我到來，用對講機對內報備之後，領我經過了執行秘書辦公空間，我看到一群秘書們安靜的各自做自己的工作，櫃檯小姐輕輕敲了敲董事長的門，聽見一個男人深沈的回應「進來。」她示意我自己走進去。
我推開門，不禁吐了吐舌頭，董事長辦公室超級巨大，可能是我家公寓的幾百倍空間吧。傢俱也一貫的簡約設計，白色的大型沙發讓人看了很想躺下去休息。這辦公室面對無敵海景，讓人覺得很心曠神怡。男人坐在辦公桌後，好整以暇的看著我緊張的樣子。
「董事長您好…我是…」我硬著頭皮走近要向他打招唿時，發現他居然是昨天那個言語無理的老男人，一時語塞，不知如何接話下去…
「陳小云，請坐。聽說你是新進的工讀生，對吧？…會不會跳交際舞？」他很和藹的問。
「我…不會…」我不敢冒然坐下，不自覺地吞嚥著口水，泠汗都要冒出來了…不知道他一見面噼頭就問這問題什麼意思？但看他盯著我，我又不敢不坐下。真是如坐針氈，渾身不對勁。
他接下來會不會抱怨我昨天太沒有禮貌…沒搭理他，沒和他跳舞？如果得罪了這富有的企業家，大概會被開除吧.…坐下來應該是免了，我可能得認真考慮是不是要去應徵那摸摸茶咖啡廳工作…
「這裡的員工，都知道交際舞是很重要的，每個人都多少上了一些公司安排的交際舞課程，通常是星期三的晚上，既然你是新進的員工，也應該要加入才對，總務室的經理沒有跟你解釋嗎？」他用炯炯有神的目光看著我。
「董事長，我…我…因為還在夜校上課…」經理是沒有提過這些，但是如果我說沒有人告訴我，是不是他要去怪罪經理，我開始有點結結巴巴不知道該怎麼圓場。
「如果晚上沒辦法上課，公司也可以安排其他有空的時間學習跳舞的。」說完這些，他沒再窮追勐打，只揮揮手要我回去工作吧。
我嚥了嚥口水，點點頭，這麼簡單的聊天，就完事了？他看起來人很和氣，也許我昨天是誤會他了，他沒有輕薄我的意思。但是這一大早的就是為了把我叫進辦公室，問我有沒有學習交際舞嗎？這公司的董事長是不是太閒了？
回去總務部門之後，經理已經知道緣由了。他對我的態度突然變得很客氣，之前對我大吼陳小云，現在尊稱我陳小姐。並且告訴我從明天開始直接去頂樓上班，負責董事長辦公樓層的茶水就可以了。交際舞的課程他會按照我的時間來幫我另外做安排。
….
我對學習跳舞這件事情倒是有些不解，這種吃喝玩樂的事為什麼要那麼重視？我以前沒跳過舞，不是在學校唸書就是回家做作業，不會花這種冤枉錢去那種場面，所以沒有概念。我擔心自己笨手笨腳學不起來。
「小云，你不知道在W公司想要有前途的人一定要學交際舞？這是我們董事長最重視的娛樂啊！他是個工作狂，聽說年輕時了成立公司，常常24小時不眠不休的工作。航空公司成功之後，他開始注重私人的生活品質，因為迷上了交際舞，進一步想把這種風氣帶給員工。你可知道在這公司，員工上舞蹈課是可以算加班費的！公司聘請了香港最有名的舞蹈家周先生，在他的指導下，員工每次透過他的舞蹈考試，可以收到兩萬港幣獎金。」雯雯悲嘆自己沒有舞蹈的天份，不然現在不曉得可多存多少錢。
我聽的瞠目結舌…如果隨便一個跳舞考試都能賺到每個月的兩倍薪水，我從現在開始得先上網研究一番才行！ 這公司的福利制度真好！整個下午我的心情都很高昂，非常期待到頂樓去上班的日子，不知道有關我的惡毒閒話已經像火燒般迅速的傳遍了整間公司…
＂聽說那個總務室的工讀生小云被董事長看上了，因為一杯奶茶＂
＂奶茶妹一步登天啊！從一樓到一百樓，簡直是坐直升機升遷吧＂
＂有容奶大..她的奶茶一定特別香甜啊＂ . . .
***第二章：天壤之別的待遇***
正式在董事長辦公樓層上班，感覺全身飄飄然…這麼舒適的辦公環境，就好像置身豪華飯店，讓人覺得很放鬆。運動空間、遊戲空間，咖啡吧檯，零食吧，按摩椅的裝置都有，跟樓下總務室的窄小吵雜的工作環境比起來，這裡真是人間天堂，讓我都想搬來公司住了。
雯雯姐一點架子都沒有，非常歡迎我可以來分攤她的工作。她十分耐心的向我解説工作環境：
「這層樓是董事長專用樓層。董事長的兒子王如新是執行長，女兒王如萱是財務長，但是辦公室都是在樓下。這個樓層有六位秘書支援。而妳的工作主要是跟我一起負責董事長的茶水、午餐等等事宜。我午休或假期的時候，妳就得一個人做櫃檯接待工作。切記，如果沒有董事長的指示，千萬別主動幫忙服務別人，即使是其他的經理也都不行。董事長喜歡所有的情況都在他的控制之下，他不喜歡動他的物品，更不喜歡別人指使他專用的員工。比方說，這樓層的秘書都應該只聽命他的指示。有一次執行長交代一些任務給其中一位秘書，董事長知道後非常生氣，他說任何要求都應該先向他報備，他同意了才行！發了很大的脾氣，還把那秘書給革職了…」
我吐了吐舌頭，哇，董事長不能開除自己的兒子，轉而把氣發在職員身上嗎？那麼他不在的時候，難道我也不用做其他的事嗎？會不會有點太過於輕鬆了.…雯雯說她有心理學的碩士學歷，在這裡做櫃檯是不是有點大材小用？
「小云，哪有人嫌工作太輕鬆的？我在這裡做董事長樓層專屬的櫃檯接待的薪水，比起我之前剛畢業時試著做心理治療師的工作還要高呢！其實每天除了各級經理來開會或是有訪客來見董事長，大部分的時間都很悠閒的。董事長出國時，我就在這裡接接電話，幫忙留言而已，我很喜歡這工作呢！」
總而言之，這裡的每一項規矩，都是依照董事長的喜好而定的。雯雯幫我做了一份筆記，要我千萬別遺漏其中任何細節，也交代了這個是她私下幫我準備的，內容都必須要保密，別不小心傳出去給別人看。主要就是希望我能夠更加了解工作內容，才能勝任愉快。雯雯說在我加入之前，其實有另外一個資深櫃檯小姐跟她一起共事，但就是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董事長不開心就把她調到分公司去。
晚上下班之後匆匆趕去上課，一回到家之後我就開始認真研讀那份厚厚的筆記：
…
衣著：
董事長喜歡看秘書和櫃檯接待們都穿著本公司的空姐制服，所以大家都必須乖乖地穿制服上班，記得每天都要送制服到公司附設的洗衣房換洗。
娛樂：
董事長喜歡大家學習交際舞，周老師會舉辦固定的考試或者是表演，只有透過他的認可才能夠獲得公司的獎金。
談吐：
董事長不喜歡員工問為什麼，不知道的事情自己去找答案。他要求的事情，不會重複第二遍。
話題：
千萬不要詢問董事長夫人的事情。他的夫人據說住在美國，但我們都沒見過她本人。
儀態：
必須優雅從容，一切比照空姐的標準。
午餐：
董事長有時候會在辦公室內進餐，擺盤必須準確精美，一切比照頭等艙空姐服務。
…
…
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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