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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04
&ldqu;楊亦蘭，你真在這兒! 生日快樂！&ldqu;聽到唐明叫我，我才像從夢裡醒來。
&ldqu;唐明！ 真得是你！&rdqu;我心裡驚喜著，這一次我的驚訝沒有偽裝。
&ldqu;這麼巧你怎麼知道是我生日？&rdqu;
&ldqu;在圖書館碰到夏草，問起你，她告訴我你來湖邊點蠟燭！&rdqu;
夏草是我同班同學，也是室友，她連週末都去上自習，一年中幾乎不休息，當然成績也是系裡數一數二的。給我很大壓力。她纖細高挑，帶一副黑邊眼鏡，神情嚴肅起來讓我聯想到電影《蝴蝶夢》裡的那個女管家。我幾乎每天都和她一起來圖書館上自習，唐明她自然也跟著認識了。透過黑邊眼鏡，她的小細眼跟我提起唐明時帶著詭秘。我猜她早就看出我的心思了。
從圖書館走到未名湖大約不到十五分鐘，而十五分鐘前我正在花神廟禱告，難道真得這麼快就靈驗了？
好像一切都很自然，我們開始沿著湖慢慢地走著。。。哪怕一句話也不說，單單在他身邊就感到無比興奮溫暖。他好像對我今天晚上的傑作極為欣賞，說從來沒見過一個女孩如我這樣浪漫和富有想象力。
蠟燭還在忽閃忽閃。。。
&ldqu;亦蘭，你來吹滅這個蛋糕上的蠟燭如何？&ldqu; ，唐明眨眨眼眼睛看著我。
&ldqu;那得等我練就吐霧神功!&rdqu;
&ldqu;我們兩分頭撿蠟燭如何，比賽看誰拿得多！輸了的受罰！&ldqu; 他平時看著很高傲，沒想到也有調皮的時候。
雖然他是體育健將，但我也不服輸。我們倆開始朝兩邊跑，清脆的笑聲盪漾在夜晚的未明湖上。。。當我跑到博雅塔的下方時，正好和他撞上。數數手裡的蠟燭，當然是我輸了。我突然感到他可能要幹什麼，臉滾燙起來。周圍沒有人，月光下他臉的輪廓像希臘雕像一般俊朗。他穿了一件綠色的軍大衣，是當年北大男生的時尚。這個晚上，我把初吻獻給了他。。。準確地說，他把初吻也獻給了我。。。
眼看快到宿舍關門的時候了，從未名湖會到我的宿舍常走的有兩條路：一）從博雅塔下面走；經較開闊的幾個教學樓， 然後經過圖書館前的廣場，到三角地。。。二）從小石橋附近小路，經過蔡元培的銅像，再穿過俄文樓和靜園（是個果園），就看到圖書館。我們捨近求遠，選擇了第二條，需先沿著湖邊到剛才相遇小石橋處，因為這條路曲徑通幽。。。
因為唐明還沒來過我的宿舍，我動邀請他上來坐坐。門沒鎖，推開門後屋內一片漆黑。&ldqu;這幫傢伙真用功，到現在還沒來&rdqu;我的壓力又來了。
&ldqu;生日快樂！！！&rdqu;燈突然一下亮了，我的親愛的室友姐妹們圍坐在靠窗的兩張並排的四方桌上，看著我進來，衝我微笑著，見唐明也來了，他們的笑容帶著詭秘。也不知道他們從哪兒搞了一塊蛋糕。蛋糕在那個年代還輕易買不到。
吃蛋糕的時候，記不清楚夏草和唐明開了個什麼玩笑，唐明突然把蛋糕糊到了夏草的臉上，兩個人笑著打鬧在一起。。。
二十歲生日過後，我覺得自己應該學著做個優雅的女人，不能再像個小女孩。當時剛好是大二的第二個學期，女生大都是從大二開始蛻變得美麗起來。大一還是高中的延續，繁忙的功課，壓力比高考還大。大二就想開了，把功課放在次要的位置。對女生而言，來北大的一門必修課就是學會打扮。北大女生之所以總體上比清華的漂亮，歸功於會打扮。在那個年代沒有玲琅滿目的奢侈品，化妝品和時裝。對大學生來講，更重要的是沒錢。所以要想漂亮自己動手。自己設計，剪裁衣服，打毛衣都成了女生宿舍的熱門活動。好的款式會在校園裡迅速流行。春天穿長的呢裙，上身配一件自己織的寬鬆小毛衣；夏天流行過蝴蝶衣，是兩片長方形布對接，縫幾行，穿起來飄飄然。。。
二十歲過後的春天，我穿著長裙在燕園四處飄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