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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04
來請我跳舞的男生長得和唐明像極了,就是臉比唐明老點兒,個子比唐明高點兒,肩膀比唐明的寬點兒,胸也比唐明的壯點兒。我有點兒自慚形穢,就說,
&ldqu;探戈我可不會跳。&rdqu;
&ldqu;沒關係,我可以教你。&rdqu;他看上去很自信。
我最後看了秦望一眼,他好像還在和小龍女打情罵俏,根本不朝我這個方向看。我站了起來,隨著他走進了舞池。跳舞女生其實不用學,只要男生會帶,就能跳個八九不離十。我像個被牽線控制的木偶,隨著鏗鏘的節奏邁動雙腿。我的腰會被推著扭向一邊,腳在空中猶豫般的蹬兩下,收來,腰又扭向另一邊,另一隻腳也在空中蹬兩下,再收來。邁幾大步出去後,停下來時,我的腰被拖著,扭向一方,倒了下來,一條腿撐著地,另一條腿踢向空中。做了個兩條腿幾乎成9度角的造型動作後,又被扶了起來,跟他正對著臉,他的臉左右各甩了一下,好像不好意思看我似的。隨後又大踏步前進,後退,他一旦停下,我就會原地轉圈。今天這條白裙子算是派上了用場,我旋轉時會飛得很高,我甚至飄飄然覺得自己的造型會不會像瑪麗蓮夢露。
我在北大舞廳混了幾年,還從來沒遇到過像他這樣跳得專業的,該不會是舞蹈學院過來逛的吧?舞曲結束後,神遊來的我剛坐下就忍不住讚歎,
&ldqu;你跳舞的水平可不是一般的好!&rdqu;
&ldqu;噢,我念本科的時候是咱們北大國際隊的。現在研究生剛畢業,老了,跳得不如從前了。&rdqu;
啊,國標隊呆過的,難怪這麼不一般!我們系裡好幾屆才出過一個進了國標隊的男生。(國標是國際標準交誼舞的簡稱。)記得上次文藝匯演,國標隊出了四個男生,四個女生,刷地站了兩排。男生全穿著黑色燕尾服,女生全穿著白色連衣裙,女生穿上高跟鞋後個兒都跟男生差不多高。那架勢就像在辦集體婚禮。隨著舞曲的提示,前後排男女各自配對,在臺上如潔白的水蓮花一般旋轉綻放。
&ldqu;你既然是國際隊的,怎麼會來這種地方跳舞?&rdqu;這種地方都是些跳舞業餘的來談情說愛,或找機會談情說愛。
&ldqu;我女朋友剛出國,我一個人鬱悶,就和幾個同學一起來玩。&rdqu;
又是一個有女朋友的!不過像他這種條件說沒女朋友,誰信呢!
下一支舞曲響起來了,他沒再請我跳,估計是我的水平比起他國標隊的搭檔差太遠,實在對和我跳舞沒興趣,就繼續聊著。
&ldqu;我請你喝瓶汽水吧!&rdqu;
我想了想,一瓶汽水不過兩毛錢,不會虧他太大人情,遠遠瞥了秦望一眼,他還在和小龍女交頭接耳,根本沒在注意我,就點點頭,說聲謝謝。
剛才跳舞出了一身汗,喝一口汽水,感覺好舒服!
&ldqu;同學,能認識一下,留個嗎?&rdqu;
我喝了人家的汽水,就說,&ldqu;我叫楊亦蘭,沒,剛畢業,居無定所。&rdqu;
&ldqu;那你。。。是一個人來的?&rdqu;他其實想問的是我有沒有男朋友。
&ldqu;哦,我男朋友剛被人拐跑了&rdqu;,我沒好氣地說。
&ldqu;你的手伸過來一下,好嗎?&rdqu;他說著從上衣口袋掏出了一支筆。
我莫名其妙地把手伸過去,他在我的手心裡寫起字來,我感覺癢癢的。
寫完後,我藉著昏暗的燈光一看,&ldqu;李江陵,38樓28&rdqu;
這個意好,把聯絡方式寫在手上,印在心裡,就不會發生昨天在蔡元培雕像前的那一幕。
&ldqu;我已經畢業了,臨時住在留校的同學那裡。過幾天就要搬去工作單位報到。&rdqu;
這支舞曲結束後,熱情奔放的disc開始了,大部分的人都上去抽風,剛認識的李江陵也和他的同學們一起上去了,秦望也和小龍女上去了。我一個人坐在寂寞的角落,把手中的汽水慢慢地喝完。
舞會通常最後一個舞曲都是disc, 因為節奏感極強,把氣氛推向高潮。高潮退去後,曲終人散的時刻到了。我看到秦望和小龍女走在一起,好像他倆是一塊來的,沒我什麼事兒了。我於是下了樓,打算一個人那個四院。
剛出學五,李江陵就跟了上來,
&ldqu;楊亦蘭,真希望以後還能有機會再見到你!&rdqu;
&ldqu;我常去學一學二吃飯,也許會在食堂碰到也不一定。&rdqu;
&ldqu;那就隨緣吧。&rdqu;說完他就揮揮手跟我說了再見,朝我相反的方向走了。
這時候,秦望也追了上來,從後面拉住我的手,說
&ldqu;剛才那男的是誰,跟你說了什麼?&rdqu;
我甩開他的手,&ldqu;沒什麼,剛才跳舞認識的。&rdqu;我才注意到小龍女居然不在他旁邊,就打趣道,&ldqu;怎麼沒去和新人共度良宵?&rdq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