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有春天》 (24-26)

語，在藍天暖陽下，分外地放鬆，放鬆得眯上眼睛，漸漸地睡著了</strng>

    <strng>睜開眼睛天已經黑了，看看錶，我這一覺居然睡了三個多小時，&ldqu;嘿嘿！辛苦了，女司機！&rdqu;</strng>

    <strng>她凝神看著黑黢黢的前方，&ldqu;這路挺好開的，再有一個多小時就到了。&rdqu;</strng>

    <strng>我坐直了，&ldqu;前面停下來，我開吧！讓一個女的開車，男的睡大覺，說出去，我今後別出門了!&rdqu;</strng>

    <strng>她撇撇嘴，&ldqu;剛剛也不知道是誰說的要去婦產科，睡醒了倒明白男女有別了！&rdqu;</strng>

    <strng>我自小就明白男女有別，可到了鄉里的招待所，她就不在乎男女有別了：招待所都是四人一間的，她看著形同虛設的門鎖和分不清顏色的床單，緊緊拉住我的手，&ldqu;今天晚上你也住這間，行嗎？&rdqu;</strng>

    <strng>我心花怒放，&ldqu;說你是嬌小姐，你還不信！&rdqu;</strng>

    <strng>我們來得太晚，吃飯的地方都關門了。我給她倒了杯熱水，拿出壓縮餅乾，&ldqu;來，嬌小姐，嚐嚐咱們的軍需品，還沒正式裝備呢！&rdqu;</strng>

    <strng>她皺著眉頭咬了指甲蓋大的一口，&ldqu;這是什麼？當兵的就天天吃這個？&rdqu;</strng>

    <strng>我惡狠狠地咬了一大口，&ldqu;這可比我小時候吃的強多了，當兵的也不是天天吃這個，他們伙食挺不錯的，不比老姓差！&rdqu;</strng>

    <strng>她把幾乎沒動的餅乾遞給我，拿出蘋果，&ldqu;我還是當我的老姓吧！&rdqu;</strng>

    <strng>我又咬了一口，&ldqu;從明天開始，你會發現能吃上這種餅乾就是最大的幸福！&rdqu;</strng>

    <strng>嬌小姐立刻就用實際行動告訴我，我錯了。</strng>

    <strng>吃完蘋果，她指著一圈黑泥的臉盆，&ldqu;我不洗臉！&rdqu;我把水杯裡的水倒在毛巾上遞給她，她擦了遍臉，不好意思地把黑乎乎的毛巾還給我，我拿著毛巾去了水房，洗乾淨毛巾，就手擦了個冷水浴。</strng>

    <strng>進門就見她站在屋子中央，可憐巴巴地，&ldqu;我我想洗洗腳！&rdqu;我提著暖水瓶，拿著水杯示意她跟我出去，到了水房，我用水杯接了點涼水，兌上熱水，&ldqu;扶好了我，將就著沖沖吧！&rdqu;一杯一杯地，用完了半壺熱水，才聽她輕輕地嘶了一聲。</strng>

    <strng>是不是水太熱，&ldqu;燙著了？&rdqu;我扶住她的腰。</strng>

    <strng>她低著頭，&ldqu;沒有！&rdqu;</strng>

    <strng>我鬆了口氣，&ldqu;只能這麼洗了，去睡吧！今天你肯定累壞了！&rdqu;</strng>

    <strng>她沒動，停了一下，告訴我，&ldqu;我的腳有點疼，右腳。&rdqu;</strng>

    <strng>仔細看看，她的右腳踝有點腫，&ldqu;在哪兒磕的？&rdqu;</strng>

    <strng>她這才抬頭看我，一臉的委屈，&ldqu;油門太沉了，我得使勁踩才行！&rdqu;</strng>

    <strng>我氣得一把抱起她，&ldqu;那你幹嘛不叫醒我？&rdqu;</strng>

    <strng>&ldqu;你不是這些天都沒好好睡了嘛！&rdqu;她摟著我的脖子，&ldqu;我錯了還不行，別生氣了！下我一定叫醒你！&rdqu;</strng>

    <strng>還有下？</strng>

    <strng>我把她放在床上，找出按摩膏，輕輕地塗在她腳踝上，雙手搓熱了，使勁地揉搓著，&ldqu;忍著點，一會兒就好了！&rdqu;</strng>

    <strng>她一開始還緊緊抓著我胳膊的手慢慢地鬆開了！</strng>

    <strng>我把兩張單人床並在一起，拿出睡袋，&ldqu;還說我帶的東西多，哪個女的出門都願意和我在一組，多輕鬆！&rdqu;</strng>

    <strng>她一把拉滅了燈，&ldqu;話真多！&rdqu;</strng>

    <strng>悉悉的聲音之後，她鑽進了睡袋，又一陣悉悉的聲音，我也鑽進了睡袋，她的睡袋。</strng>

    <strng>我把她撈進懷裡，讓她枕著我的胳膊，我枕著自己的睡袋，&ldqu;腳還疼嗎？&rdqu;</strng>

    <strng>&ldqu;好多了！&rdqu;</strng>

    <strng>&ldqu;辛夷,以後不論遇到什麼，告訴我，好嗎？&rdqu;</strng>

    <strng>月光穿過淺藍色的窗簾，她長長的睫毛清晰地根根挺立。</strng>

    <strng>我摸到她的手，溫熱地，輕輕攥住，一根一根描摹著她的手指，&ldqu;我知道，這麼多年你習慣了什麼事都是一個人，你答應了和我在一起，慢慢告訴我好嗎？也許一開始要改變多年的習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我們兩個人要在一起，好多的事就得慢慢改變，這改變也許一天兩天，一年兩年，也許就是一輩子我這個人沒什麼耐心，如果我生氣了，不是對你不滿意，只是有點不耐煩，我會慢慢改的，只要你別生氣，行嗎？&rdqu;</strng>

    <strng>睫毛動了動，&ldqu;其實我不是不願意告訴你，只是只是原來屬於一個人的麻煩和苦惱，就會變成兩個人的。我們每天在外面要面對的就是無窮無盡的麻煩和苦惱，兩個人在一起本就是要高高興興的，非要把外面把不相干的麻煩和苦惱帶到兩個人中間，讓兩人個都多一倍的麻煩和苦惱，對誰都不公平！&rdqu;</strng>

    <strng>我摸著她的食指，&ldqu;有些麻煩和苦惱確實一個人就可以消化，有的也許說出來之後就不是麻煩和苦惱了，剩下的那一點點實在一個人對付不了的，如果有個人給你出出意，想想辦法，也許慢慢就化解了，就算最終還是無法解決，也比你一個人傻乎乎地自己硬挺著強。&rdqu;</strng>

    <strng>她沉默了一會兒，&ldqu;一開始，你會有興趣聽，甚至幫我解決，但時間長了，你也會煩，慢慢地就會變成埋怨，這點小事都解決不了，天天來煩我，與其那時候讓你煩我，還不如現在就不去煩你！&rdqu;</strng>

    <strng>&ldqu;人總是在進步的，今日的煩惱未必與昨日相同，明天的煩惱誰也不知道，以你我的智商，怎麼可能總煩惱一件事呢？其實某種意義上說，煩惱也是挑戰，征服了，就沒有煩惱了！&rdqu;</strng>

    <strng>&ldqu;也許你說的有道理，我上個月煩惱有人陷害，這個月煩惱的就是業務不能完成，也許到明年，再過頭來看，那個陷害我的人根本不值得在意，而所謂完不成的業務真是小菜一碟！&rdqu;</strng>

    <strng>&ldqu;這麼想就對了！&rdqu;我用力捏捏她的手，&ldqu;你說出來，那怕哭一場，鬧一，也算是一種發洩，何必自己全都藏在心裡，你讓我去猜你心裡想什麼，現在我絕對猜不中，我猜不中了更讓你埋怨我，我們兩個人不是都累嘛！&rdqu;</strng>

    <strng>&ldqu;唉，跟你在一起是挺累的，不許這樣了，不要那樣了，要怎麼樣才能讓你滿意呢？&rdqu;</strng>

    <strng>&ldqu;怎麼聽著和我在一起跟強顏歡笑似的！&rdqu;</strng>

    <strng>&ldqu;差不多！&rdqu;</strng>

    <strng>我氣得惡狠狠地吻住她。</strng>

    <strng>鬆開她，我長長地喘了口氣，&ldqu;今天我忘了刷牙了！&rdqu;</strng>

    <strng>她捶了我胸口一下，咯咯地笑了，&ldqu;今天我也沒刷牙！&rdqu;</strng>

    <strng>&ldqu;你看，我們誰也沒嫌棄誰吧！這兩天我保證不刷牙，也保證天天親你！</strng>

    <strng>&ldqu;耿逸飛，你還能更噁心嗎？&rdqu;</strng>

    <strng>這不純粹鼓勵我嗎？&ldqu;你想現在試試嗎？&rdqu;</strng>

    <strng>她抓住了我假裝犯壞的手，&ldqu;我腳疼，再說這次可是公差！&rdqu;</strng>

    <strng>我摟好了她，呲了一聲，&ldqu;於哥就知道這不是公差，才敢這麼欺負我！&rdqu;</strng>

    <strng>&ldqu;總說於律師欺負你，他怎麼欺負你了？你出公差是什麼標準？&rdqu;</strng>

    <strng>&ldqu;最起碼商務艙，五星酒店吧！&rdqu;</strng>

    <strng>&ldqu;那以後我和你一起出公差！&rdqu;</strng>

    <strng>&ldqu;說好了！以後我不論去哪兒都帶上你，疊一下，放口袋裡，到了，開啟，吹口氣，就能陪著我了！&rdqu;</strng>

    <strng>&ldqu;你帶個充氣娃娃好了！&rdqu;</strng>

    <strng>&ldqu;嘁，充氣娃娃又不會說話！&rdqu;</strng>

    <strng>&ldqu;那你跟我說說劉律師不吃窩邊草的事。&rdqu;</strng>

    <strng>暗夜裡我撲哧就樂了，&ldqu;這事吧，說來話長，當年他追我姐的時候，還有兩個人也在追我姐，論長相、為人、能力，劉小開都不是最拔尖的，我姐呢，也不知道選哪個好，就這麼幾個人耗了幾個月，有個人耐不住，就撤了。正好，我和我姐租的公寓搬走了一個人，劉小開趁機退了他的那間房，住了進來。另一個競爭者不幹了，說劉小開這是不公平競爭，劉小開就賭天發誓，絕不吃窩邊草，一定公平競爭！嘿嘿嘿嘿，結果你看見了。所以結婚的時候我姐就和他說他這輩子要敢再吃窩邊草，就跟他沒完！&rdqu;</strng>

    <strng>&ldqu;難怪說劉律師吃窩邊草就是找死呢！&rdqu;</strng>

    <strng>&ldqu;劉小開他們家祖上當年在上海灘也算得上一號，後來流落到鄉下，他可全是靠著自己才有今天的，對我姐從來都是奉若神明，尤其現在有了這個小女兒，他跟我姐說了，要是有一絲一毫的不軌，絕對淨身出戶，老家！&rdqu;</strng>

    <strng>懷裡的人打了個哈欠，&ldqu;沒想到劉律師也是苦孩子出身！&rdqu;</strng>

    <strng>我看著她漸漸在一起的睫毛，低聲嘆息，&ldqu;現在就剩我一個苦孩子了！&rdqu;</str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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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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