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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04
我當然知道大麻是毒品，是壞人才吸的。可反過來說，吸大麻的都是壞人嗎？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差不多就是我的分身。她當然不是壞人。她只是好奇。她對什麼都好奇，像是個喜新厭舊的小孩子，不斷地找新的玩具，新的刺激。而我，也知道校園圍牆外面有一個不同的世界，齊秦不是說&ldqu;外面的世界很&rdqu;嗎？我也想探頭出去看看風景。<:p></:p>
可是我不敢。<:p></:p>
大四，她認識了陳樂祖。<:p></:p>
關於陳樂祖這個人，有三件事兒讓我大跌眼鏡-----雖然上大學以後我已經改戴博士倫了。第一他三十歲了。在二十一歲的年紀，三十歲彷彿遙不可及，而她的男朋友竟然三十歲了！第二他有錢。他家在浙江一個富裕的村子，有廠子，從廠長到出納到員工都是他們一家子。他自己卻在離家千里之外的政府部門找了個飯碗，每個月拿幾塊錢的工資。他在單位附近租了套七十平米的兩室一廳，從老家帶來個二十來歲的本家孩子，每月給那孩子幾十塊錢，讓他買菜燒飯、跑腿打雜。她叫那孩子&ldqu;陳樂祖的狗腿子&rdqu;，簡稱&ldqu;陳狗腿&rdqu;。第三點最致命：他竟然比她矮！那時候女孩子對男孩子的身高挑得厲害，一米七是&ldqu;二等殘廢&rdqu;。按這個標準，陳樂祖算&ldqu;等外&rdqu;。<:p></:p>
她怎麼會看上陳樂祖呢？我納悶。<:p></:p>
她的說法是：追求她的男生不外乎誇她漂亮、身材好、頭髮長、聲音好聽，陳樂祖不一樣。<:p></:p>
陳樂祖說什麼？<:p></:p>
她微微一笑：他說我聰明。<:p></:p>
我也一笑：那天我和&ldqu;陳狗腿&rdqu;聊天兒，他也說你聰明來著。你也喜歡他麼？<:p></:p>
她白我一眼：小孩子家家，你懂什麼！等你自己談了男朋友，就明白了！<:p></:p>
那一年，我和她忙著找工作和畢業，見面比以前少了，於是晚上常常煲電話粥。她告訴我她和陳樂祖交往的點點滴滴，包括他們如何練習French Kiss. 握著聽筒，我面紅耳赤，總是擔心老媽一頭撞進來；但同時又把耳朵貼緊聽筒，不捨得漏掉一個細節。每次講完那些香豔的細節，她都要逼我發誓賭咒，將來交了男朋友，也得向她彙報一切。<:p></:p>
《海的女兒》裡小人魚很羨慕長到十五歲的姐姐們可以浮出海面，也等不及要長大。每次和我高中同學聊陳樂祖，我都覺得自己是小人魚。我比我同學還大兩個月，可她卻步步走在了我前面。<:p></:p>
半年以後，再煲電話粥，她講陳樂祖；我講Peter. <:p></:p>
Peter不是我的男朋友。他是我的老。<:p></: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