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故事（小說連載 十九）

    她的故事（小說連載  十九）<:p></:p>

    男女之間在兩情相悅卻尚未剖明心跡的階段，很類似於公司裡的人際關係，源源不斷的只可意會與心照不宣。樓梯間裡&ldqu;牽手&rdqu;之後，Peter與我之間，只隔了層薄薄的煙霧，可誰也不肯噘起嘴吹散它。我不他也不。<:p></:p>

    &ldqu;你最近怎麼總是心不在焉的？&rdqu;嘉偉那書呆子好像也覺出點兒我的反常。他跟我說話，我一邊&ldqu;嗯&rdqu;&ldqu;啊&rdqu;著，一邊在腦子裡顧與Peter的那些微表情和語帶雙關。常常不自覺地微笑起來。<:p></:p>

    &ldqu;你笑什麼？&rdqu;他莫名其妙地瞪著我。<:p></:p>

    嘉偉氣急敗壞的模樣暫時將我拉現實的時空裡，腦筋一轉，我隨口敷衍他一句&ldqu;笑你可愛呀&rdqu;&ldqu;盤算著待會兒怎麼敲你一頓&rdqu;諸如此類的玩笑。其實他已經將我們的關係認作&ldqu;老夫老妻&rdqu;，不管我感受如何，燭光晚餐情人節玫瑰那一類的浪漫玩意兒都是過去式了。自從讀了《北京人在紐約》，嘉偉更鐵了心要去美國。現在他除了一心向學，還向嚴監生看齊，並且督促著我也省吃儉用，雖然他自己也明白省下的那點兒人民幣換成美金不過是杯水車薪。 &ldqu;為了將來，我們現在吃點苦值得。&rdqu;他常常這樣告誡我和他自己，可我總疑心嘉偉的將來只是他的將來，我不過在裡面演個配角。<:p></:p>

    嘉偉是個三國迷，評書小說都能倒背如流。他嘴上雖然沒說過，可我相信這個人滿腦子都是&ldqu;大丈夫何患無妻&rdqu;那一類的豪情。為女人死去活來的男人在哥們兒圈兒裡是抬不起頭來的。我爺爺那一代以天下為己任，我爸那一代為革命理想獻身，嘉偉這一代是自我奮鬥。反正男人，有出息的男人，總有大事去做。對於這類有理想的好青年，女人永遠只是錦上添花。<:p></:p>

    我同學嫌嘉偉太現實，我反而覺得&ldqu;現實&rdqu;算他的優點。她自己的母親快五十的人了，還終日沉醉於瓊瑤小說，逼得自己的女兒走向另一個極端的不切實際。遇見陳樂祖是她的造化，可當局者迷。她這樣遊戲人生真不知將來如何收場。<:p></:p>

    畢業這一年間，我慢慢地學會把許多想法裝在心裡，心頭這把鎖的鑰匙只在我自己手上。這樣最安全。<:p></:p>

    在Peter蜘蛛一般的客戶群裡，錢老算半個朋友。Peter告訴我最近週末他們常常去打球。我看不出錢老與Peter之間業務聯絡有多密切，因為他們在一起談的無非是體育和政治。當著我的面他們不談別的。<:p></:p>

    錢老辦公室僱的兩位秘書，好象是從陳逸飛《潯陽遺韻》走下來的。和這兩位小巧玲瓏的古典美女站在一起，我覺得自己像花木蘭，太英姿颯爽了些。<:p></:p>

    錢老在京郊有一大片地。他從南方弄來一批動物，天上飛的，水裡遊的，地上跑的都有。錢老專門僱了個行家裡手餵養這些珍禽異獸。這個小型的私家動物園是這個中年男人的桃花源。去錢老的桃花源，都是錢老的司機來公司接。每次去兩位古典美女都在。我與美女聊，錢老與Peter聊，互不相擾。聊完總是一起吃農家菜。菜是鄰近村子裡大嬸兒大娘做的，從葷到素都是綠色食品。<: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