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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04
P> 題記：這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中國女孩子在九十年代末期留學日本時發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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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都小平市若草荘
東京都小平市站前咖啡店。
星期五下午從學校來，左邊燕瘦的房門大開著，空無一物的房間裡，房東太太正跪在地上用一塊抹布努力地擦那淺色木地。身畔是一隻紅色的塑膠桶。林欣想：原來若草荘也不都是榻榻米房間。
&ldqu;您好！&rdqu;她在房門口停下，向房東太太打招呼。
房東太太聞聲抬頭，見是林欣，也微笑著說：&ldqu;你好。&rdqu;一邊抬起胳膊，用手背掠了一下披到額前的頭髮。
&ldqu;她搬走了嗎?&rdqu;林欣指了指房間,問道。
&ldqu;是啊！前天早上搬的。&rdqu;房東太太一邊將抹布在桶裡涮著，一邊說。
這鄰居做的，真是比鄰若天涯！燕瘦搬走，林欣竟然一點也沒有覺察。做了半年多的鄰居，連她的名字也不知道。
&ldqu;學校怎麼樣？這個學期有幾門課呀？&rdqu;房東太太嘴裡問著，手裡卻沒停。
&ldqu;學校很好。這個學期有八門課。&rdqu;林欣微笑著說。
&ldqu;真夠嗆呀&rdqu;（大変ですね！）房東太太很同情地說。&ldqu;不過林桑的話，應該沒問題！&rdqu;
她們又這樣有一搭無一搭地聊了幾句，房東太太卻始終沒提中島，這讓林欣覺得有點奇怪。
&ldqu;對了，中島先生和我明天見面學英文。&rdqu;林欣試探了一句。
房東太太只是說：&ldqu;是嗎。&rdqu;（あ、そう）並沒有把話繼續下去。
第二天是個大太陽天，許多人家都把被子拿出來曬。林欣也把自己的被子晾在陽臺兼過道的鐵欄杆上。她最喜歡曬過的被子，聞上去有一股太陽的味道。
上午上完了金學院的課，林欣到小平市市民圖書館去看書。這圖書館離開她的公寓步行只要一刻鐘。她現在有時間就來這裡看書，一是省電，二是這裡的環境實在比自己那小鴿子籠要好多了。
看完書，家收了被子，下午四點半，她準時趕到車站前的咖啡店和中島見面。她是有意把見面安排在這個時間，這樣完事後她就可以直接去カンカル打工了。中島和房東太太的家都在小平市的另一端，平時並不到靠近國分寺的這邊來。她沒有告訴中島和房東太太自己在カンカル打工的事。防人之心不可無。
中島經常去大阪、神戶那一帶出差，有時也出國，所以他們的課也是三週曬，一天打魚。房東太太介紹他們認識三個多月了，也沒見幾次。然而就是這有限的幾次，讓林欣開始慢慢看穿了中島的為人。
有意無意地，中島總是喜歡把話題往&ldqu;性&rdqu;的方面引。
在東京，即使像《週刊朝日》這類比較嚴肅的雜誌，中間的插頁也往往是年輕女孩子的性感照片，甚至是裸照。在24小時便利店出售的各種雜誌上，女人的裸體照片更是俯仰皆是，從少女到熟女都有。每個電車站、繁華路口，總有人派發印著テレフォンクラブ（電話俱樂部：先和小姐在電話上聊，聊好了就在外面見面）、スナック（日式酒吧）廣告的餐巾紙。避孕套在自動售貨機裡就可以買得到。出租錄影帶的店裡，設著AV專。情人旅館（ラブホテル）更是遍佈東京各個角落。和這個國家在衣食住行各方面的細緻周到一樣，&ldqu;性&rdqu;在這裡也是很方便的。
中島會突然拿了本雜誌，翻到女孩子的性感照片，用夾著日語詞的蹩腳英文問林欣是不是喜歡女模特穿的內衣，或是問她喜歡什麼樣的內衣。再不就是指著&ldqu;真裸&rdqu;之類的詞問林欣是否知道是什麼意思。
對於中島的這些無聊問題，林欣經常裝著聽不懂。那中島倒是會給自己下臺階，總是拍著頭說：&ldqu;我的發音太差了呀！&rdqu;他大概認為這樣的話題是最適練習英文的。如果不是因著房東太太的介紹，林欣早就不想再進行這滑稽的英文課了。然而從昨天房東太太的反應來看，好像她對自己和中島的英文課並不關心。
中島這次出差去了巴黎。林欣於是問他對巴黎的印象。
中島照例將嘴巴先熱了身，然後才說：&ldqu;很忙。就是在公司和酒店。沒有時間出去。&rdqu;說到這，他的嘴唇又動了半天，看得林欣替他著急。
&ldqu;我給你買了禮物。&rdqu;中島半天才擠出這句話。
他們每次上課，中島總是請林欣喝一杯咖啡，或是橘子水，不過兩、三日元而已，就算是上課的酬勞。聽中島說給她帶了禮物，林欣並不意外。日本人很講究送禮（おみやげ），無論是公幹還是私事，出個門來總要給家人、朋友、同事等方方面面的人帶禮物。因此日本人出國旅遊也就忙兩件事：購物和照相。單說購物，除了因為海外的物價，特別是奢侈品的價格往往比日本便宜許多，更多的是為了送禮。
此刻中島從包裡摸出一隻細長的白色小盒子捏在手上。是一支口紅。
&ldqu;這是我在巴黎給你買的。&rdqu;那中島用日語說，卻沒有把口紅遞過來，而是隔著桌子向林欣傾過身子來：&ldqu;準備大學院的考試，很辛苦吧？&rdqu;
&ldqu;對，每天都很忙。&rdqu;林欣下意識地挺直了身子向後靠在椅背上，和對面坐著的中島儘量拉開距離。
&ldqu;你看這樣吧。&rdqu;中島低頭看著手裡的小盒子，&ldqu;現在天已經開始冷了。你公寓那種木結構的老房子是擋不住寒氣的。不如這樣吧，我們可以去ホテル（旅館）開個房間。旅館暖和，你可以好好準備考試。&rdqu;
林欣開始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定了定神，她的心才開始突突地跳起來。她努力刻制住自己，淡淡地說：&ldqu;時間不早了，我得家學習去了。&rdqu;
那中島倒也沒說什麼，笑呵呵地站起來，拿起他的包，把口紅放了去。
林欣決定這英文課就到此為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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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都小平市若草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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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qu;您好！&rdqu;她在房門口停下，向房東太太打招呼。
房東太太聞聲抬頭，見是林欣，也微笑著說：&ldqu;你好。&rdqu;一邊抬起胳膊，用手背掠了一下披到額前的頭髮。
&ldqu;她搬走了嗎?&rdqu;林欣指了指房間,問道。
&ldqu;是啊！前天早上搬的。&rdqu;房東太太一邊將抹布在桶裡涮著，一邊說。
這鄰居做的，真是比鄰若天涯！燕瘦搬走，林欣竟然一點也沒有覺察。做了半年多的鄰居，連她的名字也不知道。
&ldqu;學校怎麼樣？這個學期有幾門課呀？&rdqu;房東太太嘴裡問著，手裡卻沒停。
&ldqu;學校很好。這個學期有八門課。&rdqu;林欣微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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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又這樣有一搭無一搭地聊了幾句，房東太太卻始終沒提中島，這讓林欣覺得有點奇怪。
&ldqu;對了，中島先生和我明天見面學英文。&rdqu;林欣試探了一句。
房東太太只是說：&ldqu;是嗎。&rdqu;（あ、そう）並沒有把話繼續下去。
第二天是個大太陽天，許多人家都把被子拿出來曬。林欣也把自己的被子晾在陽臺兼過道的鐵欄杆上。她最喜歡曬過的被子，聞上去有一股太陽的味道。
上午上完了金學院的課，林欣到小平市市民圖書館去看書。這圖書館離開她的公寓步行只要一刻鐘。她現在有時間就來這裡看書，一是省電，二是這裡的環境實在比自己那小鴿子籠要好多了。
看完書，家收了被子，下午四點半，她準時趕到車站前的咖啡店和中島見面。她是有意把見面安排在這個時間，這樣完事後她就可以直接去カンカル打工了。中島和房東太太的家都在小平市的另一端，平時並不到靠近國分寺的這邊來。她沒有告訴中島和房東太太自己在カンカル打工的事。防人之心不可無。
中島經常去大阪、神戶那一帶出差，有時也出國，所以他們的課也是三週曬，一天打魚。房東太太介紹他們認識三個多月了，也沒見幾次。然而就是這有限的幾次，讓林欣開始慢慢看穿了中島的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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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島這次出差去了巴黎。林欣於是問他對巴黎的印象。
中島照例將嘴巴先熱了身，然後才說：&ldqu;很忙。就是在公司和酒店。沒有時間出去。&rdqu;說到這，他的嘴唇又動了半天，看得林欣替他著急。
&ldqu;我給你買了禮物。&rdqu;中島半天才擠出這句話。
他們每次上課，中島總是請林欣喝一杯咖啡，或是橘子水，不過兩、三日元而已，就算是上課的酬勞。聽中島說給她帶了禮物，林欣並不意外。日本人很講究送禮（おみやげ），無論是公幹還是私事，出個門來總要給家人、朋友、同事等方方面面的人帶禮物。因此日本人出國旅遊也就忙兩件事：購物和照相。單說購物，除了因為海外的物價，特別是奢侈品的價格往往比日本便宜許多，更多的是為了送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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