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舞月揚】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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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05

nbsp; 入夜,左僕射府。

    章敦看著面前這位風度翩翩的美男子,心中也是少有的猶豫。此人和自己一

    樣,都是善於投機之人,只是自己是一心為國,而面前這人有幾分為國幾分為私

    就不好說了。這個男人有著太多的權變機詐,憑自己的閱歷眼光,居然看不透他。

    只不過自己既然已經以此等隱秘事相托,那就是引他為心腹了。此時後悔也已經

    晚了,只能選擇信任他。

    他抬抬手示意對方坐下。「元長不必多禮,坐下說話。」

    對面這個中年男子,正是權戶部尚書蔡京。

    蔡京雖然低眉順眼的沒有正面迎視章敦的目光,以不急不徐的語調向章敦匯

    報著自己的調查結果,保持著從容的風度,但是心中卻像火一樣熱騰。

    自己能得到當朝首相的青睞,被託以這種隱秘事,足以說明章敦已經是拿自

    己當心腹看待了。自己的野心乃是爬到和章敦同樣的地位,權戶部尚書雖然也是

    朝中顯貴,但和麵前的人比,仍是天壤之別。而自己要注意的,就是如何利用章

    敦對自己的信任,鞏固自己的地位,進而在這件事裡為自己謀取最大的利益。

    蔡京一貫相信,機會來源於生事。若是大宋朝一直波瀾不驚,那自己如何能

    趁亂取利?只有現有的秩序發生動搖,才會給下面的人產生出上升的空間。

    這也是蔡京的一貫人生哲學,唯恐天下不亂,混水摸魚。

    元豐四年的那場風波,他永遠也忘不了。那充分顯示出混亂的力量能產生何

    等驚人的效果。誰能想到一個簡簡單單的通姦案,透過別有用心之人借題發揮,

    能掀起那麼大的風波,最終將半個朝堂攪的雞飛狗跳,那麼多高官顯貴被捲入其

    中,甚至最終連當朝宰相都無法倖免。也最終導致了他仕途方面的第一次重挫。

    那時的他還只是集賢殿檢正,剛剛開始京官生涯沒多久。卻看到了那場巨大

    的風波當中所蘊含的巨大機會。所以蔡京積極地參與其中,上竄下跳攪風攪雨,

    攪來攪去攪過了頭,最終將自己給搭了進去。

    自從那一次挫折之後,蔡京也明白了。雖然機會來源於生事,但是機會真正

    到來的時候,還需要有能夠把握住機會的實力。不自量力的人是沒有前途可言的。

    十二年前的自己,雖然有野心有才華有膽量,但是卻沒有實力,所以機會來了也

    把握不住,最終反而偷雞不成蝕把米。

    而現在,蔡京的內心似乎又有了當年的那種悸動。

    不管此事內幕如何,但是牽涉到陝西的大案,又牽涉到宮內的隱私,這裡面

    充滿了陰謀、混亂的味道。這是不是一個新的機會呢?如果是,自己到底有沒有

    能力把握住這個機會。而這個機會,會不會撬動現有的政治格局,給自己的頭頂

    空間帶來一絲鬆動呢?

    「那道人已經死了?」聽到最後,章敦也是神色微變。

    「稟相公,下官詢問張懷素後,連夜派人前去拿人,只是晚了一步,那道人

    已被人搶先一步滅口。下官屬下無能,看不出殺手來歷。道人居所亦曾仔細,

    無甚收穫。」

    「那道人是何來歷?所棲身的道觀呢?」

    「那道人乃是神霄派門下,度牒也是真的,道觀亦屬神霄派。不過神霄派

    子千萬遍佈天下,未必能各個都保證品行。」……

    點湯送客之後,章敦想蔡京的敘述,心中也是猶疑。

    原本綱運一案,牽涉到醴泉觀內的道士,只要開封府前去拿人,沒有拿不到

    的。大宋乃是士大夫的天下,便是這些道士們結交權貴公卿乃至宗室,也屁用不

    頂,該抓照抓,根本沒人敢出來阻擾。但是沒想到前天晚上,入內都知郝隨居然

    親自前來府中,這個人的到來,改變了一切。

    劉賢妃和那個醴泉觀的道士韓月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陰私事,章敦根本毫無興

    趣。自己又不是劉賢妃的下屬,憑什麼幫她辦事。若她真的作奸犯科,被曝光也

    是罪有應得。但是那韓月竟是張懷素的徒,這點不能不讓他在意。師徒二人皆

    捲入宮廷是非之中,這二者之間有沒有什麼聯絡?那韓月的失蹤,和陝西發生的

    事有沒有關聯?

    更重要的是,劉賢妃提出的條件讓他無法拒絕。

    內外結成聯盟,共同扳倒孟皇后。這孟皇后一直是章敦的一塊心病,現如今

    居然有人動提出作,正是搔到他的癢處。而且劉賢妃承諾,只要能扳倒孟後,

    改立她為後,絕對支援新法的施行。章敦乃是博古通今之士,自然是知道歷朝歷

    代內宮的力量有多麼大的潛力,歷代權臣若沒有內宮的盟友,都不可能長久。

    於是權衡利弊之下,這個選擇就很好選擇了。

    只是這樣一來,便不能明著去醴泉觀抓人,誰知道劉賢妃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陰私在著這些道士手裡,萬一拉到開封府大堂上,最終連這些隱私一起給審出來。

    以王欽臣那樣的風骨,必定上表彈劾,勢必弄得盡人皆知,到時候劉賢妃就完蛋

    了。這對自己也沒有任何好處。

    所以,只能暗中行事。但是王欽臣那樣的直臣,沒有正當理由是不會搞這種

    偷偷摸摸的事,即便是自己命令他,他也不會遵從這種沒道理的命令。

    那時他想到的,就是蔡京。

    這個人,當初就是他在自己面前獻策恢復新法。但是此人乃是個地道的投機

    者,司馬光當權時,他也曾五日之內盡罷免役法。不過,章敦有自信憑自己的才

    能,能駕馭得了他。而且蔡京以前做過知開封府,此人才華出眾善於御下,在開

    封府大小官吏之中頗樹恩信,直到現在雖然作了權戶部尚書,但是對於開封府內

    的官吏們仍保持著相當的影響力。

    章敦相信蔡京這樣熱衷權謀的人,是不可能不在開封府內栽培幾個黨羽的,

    這時候,正是他這些黨羽出力的機會,也正符暗中行事的原則。

    至於張懷素那老道,原本在章敦看來就是一個螻蟻般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根

    本不值得他這樣地位的人關注,即使是現在也是如此。這種人,既然能在汴京這

    個巨大的名利場裡混跡這麼長時間,自有他的過人之處。即使真得到了開封府的

    大堂之上,章敦也確信張懷素明白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如果連這一點都搞不清

    楚,根本不可能混這麼久。

    只是讓蔡京參與此事,究竟是福是禍,他現在也說不清……

    ***    ***    ***    ***

    八月二十二,陝西,熙河路,蘭州。

    南門外二里,有一大片平坦的土地,被官兵充做校場。此時大隊官兵正在操

    練,黑壓壓的馬隊步軍擺開陣勢,密密麻麻猶如鋪滿大地的蠕動蟻群。在無數旗

    幟鼓角的指引下,整齊的變換陣型。那平坦的土地被數萬人腳馬蹄踩的煙塵滾滾,

    每一次戰鼓擂起,官兵們口中都大聲呼喝,氣勢雄壯如虹。

    折可適立於高坡之上,注視著賬下著數千藩漢健兒帶起的陣陣沖天軍氣,心

    中不由得讚歎。久聞熙河之兵馬精銳,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比章楶在環慶路

    苦心操練的兵馬一點不差,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熙河路之兵馬,大多數都是當年王韶、李憲的舊部,皆是戰錘鍊的勁旅。

    而那些青唐藩部也以悍勇著稱,從這些人裡面挑出來的兵馬,堪稱虎狼之師。折

    可適一生輾轉前線,最初是在河東路,後來到了麟延路種鄂賬下,後來又去了涇

    原路,再後來又到慶帥章楶賬下同心協力大破西夏,可謂見多識廣,各處的兵馬

    都見過,若論各軍強弱其實無大差別,但是若論戰鬥經驗之豐富,士兵之嗜血好

    鬥,以前所見各路大概都不如熙河路。

    當年王韶開邊熙河,拓地千里,對那些不服的藩部,就是硬生生一路殺過來,

    所過之處血流成河,端的是殺人如麻。有了這樣的「光榮傳統」,熙河路的宋軍

    歷次征戰,最為樂戰好鬥,所過之處,經常是橫屍遍地不留活口。

    不過折可適雖然臉上帶著讚許的表情,但是目光一轉移到手中的信上,臉色

    卻又變得凝重。

    自從他接到章楶給他的信後,也是暗中加強了盤查。他為將多年老於行伍,

    軍隊裡那點事情他簡直閉著眼睛都能背出來。那封密信他一眼就看出來了:綱運

    的密件。從前他不知道多少次見過這種密件,若會弄錯簡直是笑話。

    章楶在心裡寫得很清楚,這是西夏境內最重要的細作「青雲」冒險傳出來的

    情報,西夏,或者確切點說是梁乙逋在打宋朝某支綱運的意。此舉可能和西夏

    內部的權力鬥爭有關。

    當然折可適沒有讓別人知道這封信的存在,兩個邊臣私下往來,乃是朝廷大

    忌。他只是暗中加強了蘭州境內的盤查,但是沒多久京兆府的公文就到了,他才

    知道京兆府出了如此驚天大案,也才明白了到底西夏瞄上的是哪一支綱運。但是

    此批綱運畢竟不是運到他蘭州的,他也無權過問那裡面到底是什麼。不過他猜想

    可能是軍器,西夏自身也是軍事強國,軍事方面唯一不如宋朝的大概就是鎧甲弓

    弩火器之類的,能讓西夏特別關注的顯然不是普通貨色,難道是……

    他突然想到了洪德寨的大戰,那震天動地的雷火,那穿金洞石的強弩……

    最近樞密院喜歡玩這種把戲,將軍器夾雜在糧草雜物中暗中運往前線,他在

    蘭州就接收到過這樣的綱運。

    樞密院的官僚們大概自以為聰明,不過此舉在折可適看來真正是多此一舉,

    若是暗中行事,那自然是要出其不意收奇兵之效,必是為了進攻作準備。但是朝

    廷又下令嚴禁邊將挑釁,那還不如大張旗鼓,正可震懾西夏,虛虛實實讓他摸不

    著頭腦。自己偷偷摸摸的跟做賊似的,現在出了事,大概又不敢聲張,生怕引起

    人心不安,當真是沒事找事自煩惱。

    不過現在知道也晚了,而且他拿不定意要不要稟告朝廷此時乃是西夏所為。

    按道理做臣子的理應知無不言,否則就是欺君,而且事涉軍國大事,不可等閒視

    之。若是梁乙逋打這批軍器的意真的是因為西夏權力內鬥已經到了要動武的地

    步,那說不定對於大宋來說又是一次機會,元豐西征的遺憾說不定能夠就此彌補。

    不過自己事前不說,事後才說,那不是自己給自己挖坑往裡跳嗎?而且手中

    章楶的信件內容,有讓他的心情變得沉重。

    到應天府屁股還沒做穩當,章楶的新任命又下來了:龍圖閣直學士知廣州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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