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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6-12
（一）翹課的學生
高三學生們奮筆疾書，我按例在班上來回走動監督著。這群學生再過不久就要畢業了，教室的鐘指向七點，外出休息的學生們陸陸續續回到教室晚自習。時鐘指向七點半，最後一排的課桌依舊空著。
皺眉，那個位置最近總是隔三差五空著。
腦海浮現一個白靜的少女，平時總是文文靜靜地低頭記筆記，偶爾抬頭聽課時，與自己對視上也會立刻埋下頭去。
時鐘指向九點，我出去透氣，樓下兩個學生依偎著進入教學樓。
眯眼，不一會兒，樓梯口出現一個少女，寬鬆的校服擋不住她的過於成熟的弧度。
她詫異地看到教室門口的我，立即慌張得低下頭，裝作沒看到似的走進教室。
哼笑，原以為文文靜靜的學生，竟也會在臨近高考前戀愛。
我慢慢走到她課桌旁，站定。她縮了縮脖子，嘴裡念著卷子上的閱讀理解，反反覆覆，卻一道題沒選出來。
“來我休息室”，我知道自己的語氣有多嚴肅，而實際上，我確實在嚴肅地執行班主任的職責。
她的筆一頓，卷子上多出一滴水漬。
這就哭了啊。
“嗯”
我讓班長看好紀律，率先走進休息室。
沒等多久，少女躊躇著進來，將門輕輕關上，走到我面前。
我開門見山，“學校禁止早戀，你知道吧”
她頭低著，嗯了一聲，雙手不安地攪著。
實際上我有些意外，明明是個乖乖女的模樣，怎麼會早戀呢。
但這些和我沒關係，我是一名教師，只需執行教師的責任就夠了。
“你和他分手吧”
她猛得抬頭，眼睛紅紅的，有不安與羞怯，還有一些道不明的情緒，“不”
我不由地皺眉，“你和他認識多久了，這麼喜歡他？”
說實話，如果不是端著這碗飯，我不想管這些學生談不談戀愛，面對這種不願分手的學生，我是不耐的，接下來無非是勸告她高考在即云云，勸不動再叫雙方家長，這種流程我走過很多遍了。
她搖頭，幅度有些大，能隱隱瞧見被拉高的衣領下，脖頸上的吻痕。
“我…和他認識一個星期，我不分手”
我眯眼看著她的脖頸，沒回應她的話，指著她拉倒頂端的外套，“脫掉外套”
這不是教師的職責，她有權利拒絕，但就像我說的，她是個乖乖女，一番糾結後，還是拉下拉鍊，脫下了校服外套。
她內裡穿著的是學校夏季的T恤，尺碼對她來說顯而易見的小，胸前被高高頂起，連帶著下襬也往上走，露出白皙的肚皮…與肚皮上紅色的痕跡。
我不禁哼笑，嘴角也勾起一個弧度，抬眼看她的鎖骨處，不出意外地看到那些交錯的痕跡。
一個星期就做到這個程度了嗎。
我想我勾起的弧度大概是嘲弄，或是調笑。
同時我認為我會做些不屬於教師職責的事。
我看看手機，已經快十點，而明天是週六，學生們並不上晚自習。
“明天晚上七點，在校門口見我，回去吧”
抿了口水，我感受到心臟興奮的頻率。
六點五十五的時候，我來到校門，她已經等在門口了，還是穿著那身校服。
“走吧”
她猶豫著，開口怯怯問道：“老師，您帶我去哪”
“我家”
她疑惑看著我，最終還是跟在我後面。
我沒有住教師宿舍，教師宿舍比學生宿舍好得多，只住兩個人，但由於我天生喜歡女性的緣故，我從學生時代開始就無法適應宿舍生活。
我現在租住的地方與學校很近，大概十分鐘的路程，沒多久我就帶她進了房門。
“你隨意坐”
我開啟冰箱，問她要喝什麼。
她很拘束，坐得筆直。
我給她到了果汁，意味不明地笑出聲，她這模樣完全看不出會是剛認識一週就能跟男性上床的女生。
我將果汁遞給她，坐在她對面的沙發上。
“熱嗎？把外套脫了”
我徑自脫掉風衣。如今剛立春，依舊有些冷，但進屋便熱了。
“老…老師”
她握緊手中的被子，無措地看著我。
我知道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封閉空間內，她是緊張的。
“你為什麼喜歡他？” 我想找些話題讓她放鬆下。
她猶豫了一下，搖頭。
“不喜歡？”
點頭。
我皺眉，一些不太好的猜測在腦子裡盤旋，不喜歡，但僅相識一週就能如此親密。
“他威脅你？”
她疑惑地看著我，搖頭。
我盯著她，問道，“那你是缺錢嗎？”
她呆滯了一瞬，隨即睜大眼睛，似侮辱，似憤怒，將手中的杯子放到桌上站起身。
“老師，我和他是正常男女朋友關係，我也沒想從他那獲得金錢物質”
我嚇了一跳，也站起身，我比她高了一個頭，抬手搭在她肩上。
“抱歉，先坐下，我只是想了解你和你男朋友的情況”
實際上我只想了解她與她男友上床的條件或是原因？
她遲疑著重新坐下，盯著桌上的一點。
“老師，我和他挺好的，我不想分手”
“你不是不喜歡他嗎？”
她頓了一會兒，道：“他對我挺好的，而且…家裡讓我高中讀完就嫁人，我覺得嫁給他挺好的，他也不想繼續讀了”
我一愣，我印象中她的成績不算好，但也不算差，為什麼不讀了。
“你是自己不想讀還是家裡人不讓讀”
她沉默。
我瞭然，旋即皺眉，“即使這樣，也不應該勉強自己和一個不喜歡的人…嗯…那樣吧”
我靠在沙發背上，一隻手搭在上面揉著太陽穴。
結果還是在做教師該做的事。
“我和你家裡人溝通下，你成績也不錯，能考上一本的，還是繼續讀，考個文憑，以後也好找工作”
她抬頭，眨眼看我，隨即又垂下眼皮，“我家沒錢”
我道：“國家有許多好政策，不用擔心學費，總之，我先和你家人溝通下”
我看著她，“你回去吧，記得和男朋友分手”
她張了張嘴，又閉上，低低得應道，“謝謝老師”
走到門口，她轉身，有些猶豫又羞怯地開口，“老師…”
我不解，看向她，只是她又閉了嘴。
“還有什麼事嗎？”
她無意識地扣著門框，終是開口道：“我，我不是因為這個和男友…老師，我不想分的”
她視線漂浮。
我坐直身，不由地彎起唇角：“我們再聊聊？”
她抿了抿嘴，重新回到沙發上。
將頭低著，聲音低得不能再低：“老師，我…我壓力很大，我喜歡用那種方式釋放壓力”
哈
似乎也在意料之內？
我抬起她的下巴，讓她看著我。
“老師？”她咽口水，疑惑。
我看著她的嘴唇，似笑非笑，“這個我可以幫你”
（二）或許我可以試試？
她頓了片刻，起身往外跑，被我拉住手腕拽回沙發，她斜靠在椅背上，我一隻腳跪在沙發上，傾身壓上去，右手撫摸她的唇角。蠱惑道：
“既然你不喜歡他，那與不喜歡的男人做，和與不喜歡的女人做，是否沒什麼區別”
她睜大雙眼，絲絲水漬冒出眼眶，不可置信得盯著我，“我，我喜歡男的”
“你只需要舒服，或許可以讓我試試呢”
我的右手遊移到她的耳廓，食指描摹著她耳朵的形狀。
“我應該比高中生更懂你的身體”
我起身回坐，抱胸等著她的回應。
她眨著眼，似乎還在震驚於她往常嚴肅的老師對她說出的話。
“除此之外，你對他還有什麼要求，我應該也能滿足？”
她呆呆的搖頭。
又將頭低下，“老師，這…很奇怪”
“叫我禇靈吧，宋娟”
我起身，走到她面前，半跪下，我撩起她的衣襬，低頭吻了下她白皙纖細的腰側。
宋娟微顫，伸手蓋住被吻的地方，往後縮排沙發裡。
我抬頭直視她的眼睛。
“你討厭我嗎？”
她想了想，抿嘴，微搖了搖頭。
“那厭惡我的接觸嗎？”
她躲避我的視線。
“老師，我是你的學生，而且…你是女人”
心臟似乎被什麼抓緊，一些被壓制的記憶紛湧而來，痛苦、憤恨的情緒幾乎將我淹沒，握緊拳，我輕輕吸了口氣，緩緩吐出。
心跳的速度穩定下來，我起身，平靜道，“你回去吧，至於…不要影響成績”
制定禁止早戀的規則是防止影響學生成績，畢竟，對宋娟這些十九快二十歲的學生來說，談戀愛只是遵循動物本能，當然，並非所有高中生都成年了，這條規則也是避免其他學生學習模仿，所以我應該在囑咐一句，“你們…不要讓旁人知道”
走到門口的少女一頓，輕聲嗯了一聲。
按照規則，我應該需要確認下她男友的年紀，但，那不是我的學生，不在我的職責範圍內。
我端起桌上的果汁，磨搓杯壁，斜靠在窗邊，樓下少女低頭走進林蔭道內，眺望天際，天邊黑色的痕跡如墨般慢慢擴散到整片天空，同我枯壞腐敗的內裡。
不由哼笑，我這惡劣而腥臭的靈魂竟然開始想要引誘自己的學生嗎。
將果汁喝下，我打開臺燈坐到桌前開始備課。
深淵底下，還是自己獨自腐壞吧。
第二天我找到宋娟父親的號碼，打過去，對方聲音裡是帶著卑微與小心，提及宋娟高考後的打算，他吞吞吐吐，訕笑兩聲，將電話遞給一位婦女，顯然是宋娟母親，宋娟母親說話要利索些，道了家裡的難處，宋娟父親去年年初在工地摔斷了腿，如今行走都困難，全家老小現在靠她母親掙點微薄的生活費，她弟弟馬上也要上高中。
宋娟母親長吁短嘆，說她們也是沒辦法，對不住宋娟，但沒法子，她們撫不起兩個大學生。
結束通話電話，我揉著太陽穴。
若是以往，我只需家訪勸下家長，告知學生的成績，給他們分析學生繼續讀書對自己對家庭的好處，如果結果不盡人意，這件事再報到校方。我只是一個拿錢教書的老師，無需做到多高的地步。
宋娟家裡的情況，我不用家訪也知道勸說是沒用的，或許她家還需要她打工供她弟上大學。
嘆口氣，我現在無法對宋娟的事公事公辦。
誰讓我昨天鬼迷心竅對這名學生做了些非常規的行為呢。
或許是愧疚，也或許有其他理由，我要幫她。
仰到在床上，心情煩悶，淨給自己找事。
如果我會抽菸，我應該抽幾根緩解煩躁。
*
週日晚上，高三生會上晚自習，我洗漱好去學校，從樓下就能聽到我們班嘈雜的聲響，整層樓最突出的就是幾個常找我問題的學生的笑聲，轉過樓梯口，聲音肉耳可聞地降低，直到我進入教室，幾個轉頭談笑的學生也在後桌的提醒下轉回來，安靜得拿筆寫寫畫畫。
我看最後一排，宋娟此時正縮著頭做題，腦袋被書桌上摞起來的書本試卷完全遮住。
現在離七點還有二十分鐘，但已經到教室的學生都在乖乖地刷題。
我照舊巡堂，每每走到宋娟身旁時，能感覺到對方執筆的手微微僵硬。
我猶豫著，不知是否要再詢問下宋娟想不想上大學，我心裡是認為她想的，但又擔心自己屆時忙前忙後，最後她選擇輟學打工，畢竟她看著挺乖，或許會心疼父母不易而拋棄前程。
在不知第幾次經過她身邊，而她依舊在做同一題的時候，我停下。
“來休息室一趟”
聲音不算大，但在安靜的課堂卻也不小，基於前天我也叫過她一次，此時教室裡八卦的學生都開始交頭接耳，我掃視了蠢蠢欲動的學生們一眼，這群小孩便又默默做起了題。
宋娟輕輕站起身，跟在我後面。
我找了個椅子坐上，又往旁邊拉來個椅子放在自己對面。
她攪著手，頭深深低著，比上次來休息室緊張無措多了。
我示意她坐下，沉吟片刻。
“抬起頭”
她緩緩抬頭，臉上有些紅，緊張地咽口水，眼睛看著我旁邊，總之落不到我身上。
我知曉她現在應該是害怕與慌亂的，其實我也有些尷尬，但到底是多吃了好幾年飯，我面上鎮定自若，沒什麼表情。
咳了一聲清嗓。我道：
“宋娟同學，昨天的事，很抱歉，你不要放在心上…不要影響你學習”
其實老師們都是直呼這些學生名字，只是很顯然加上“同學”要顯得疏遠些，應該會讓她放鬆點。
聞言，她臉更紅了，擺著手搖頭，“老，老師，沒事的”
“嗯”
我知道她不能立刻當做無事發生，只能自己之後自然點，將這件荒唐事輕輕揭過。
（三）不中用的老師
我平靜開口，像以往無數次找同學談話一般，“你家裡的情況我已經瞭解過了，我想問下你想上大學嗎”
我補充，“我知道你家情況特殊些，也知道你乖巧懂事，但也要考慮自己的前途”
她低垂著眼眸，眉頭緊皺，咬著唇，糾結異常。
“我，我就是能考上，家裡也沒錢供我上大學”
我笑，“這個我之前和你說過，只要能考上，可以申請助學金，還有…”
我給她講了一些政策叫她放寬心。
話畢，她回教室，我隨後也出了休息室，進教室時見她前桌轉頭和她說著什麼，她只靦腆笑笑，搖頭，見我進來，趕緊推了前桌的胳膊，忙低下頭去。
我收回目光，應班長的招手去給她看題。
自那次談話後，宋娟沒再礦過課，而我也多次給她父母電話遊說，可惜收效甚微。
今天上午第三堂是我的課，我提前一個小時到校，路過花壇時，隱隱約約看見幾個學生圍在櫻花樹下，粗大的樹幹遮住幾人的背影，我不欲多事，快走兩步，卻聽身後傳來聲音。
“我這個月所有的生活費已經給你們了”
停下腳步。
這聲音隱約有些耳熟，卻想不起是誰。如果是我們班的學生，我是有責任介入的。
嘆氣，我轉頭朝櫻花樹的方向，這才看清四個學生前跪著一個衣衫不整的女生，女生臉上有幾道抓痕，微微滲出血跡。
感受到有人來，她仰頭，目光越過身前幾人頭頂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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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學生們奮筆疾書，我按例在班上來回走動監督著。這群學生再過不久就要畢業了，教室的鐘指向七點，外出休息的學生們陸陸續續回到教室晚自習。時鐘指向七點半，最後一排的課桌依舊空著。
皺眉，那個位置最近總是隔三差五空著。
腦海浮現一個白靜的少女，平時總是文文靜靜地低頭記筆記，偶爾抬頭聽課時，與自己對視上也會立刻埋下頭去。
時鐘指向九點，我出去透氣，樓下兩個學生依偎著進入教學樓。
眯眼，不一會兒，樓梯口出現一個少女，寬鬆的校服擋不住她的過於成熟的弧度。
她詫異地看到教室門口的我，立即慌張得低下頭，裝作沒看到似的走進教室。
哼笑，原以為文文靜靜的學生，竟也會在臨近高考前戀愛。
我慢慢走到她課桌旁，站定。她縮了縮脖子，嘴裡念著卷子上的閱讀理解，反反覆覆，卻一道題沒選出來。
“來我休息室”，我知道自己的語氣有多嚴肅，而實際上，我確實在嚴肅地執行班主任的職責。
她的筆一頓，卷子上多出一滴水漬。
這就哭了啊。
“嗯”
我讓班長看好紀律，率先走進休息室。
沒等多久，少女躊躇著進來，將門輕輕關上，走到我面前。
我開門見山，“學校禁止早戀，你知道吧”
她頭低著，嗯了一聲，雙手不安地攪著。
實際上我有些意外，明明是個乖乖女的模樣，怎麼會早戀呢。
但這些和我沒關係，我是一名教師，只需執行教師的責任就夠了。
“你和他分手吧”
她猛得抬頭，眼睛紅紅的，有不安與羞怯，還有一些道不明的情緒，“不”
我不由地皺眉，“你和他認識多久了，這麼喜歡他？”
說實話，如果不是端著這碗飯，我不想管這些學生談不談戀愛，面對這種不願分手的學生，我是不耐的，接下來無非是勸告她高考在即云云，勸不動再叫雙方家長，這種流程我走過很多遍了。
她搖頭，幅度有些大，能隱隱瞧見被拉高的衣領下，脖頸上的吻痕。
“我…和他認識一個星期，我不分手”
我眯眼看著她的脖頸，沒回應她的話，指著她拉倒頂端的外套，“脫掉外套”
這不是教師的職責，她有權利拒絕，但就像我說的，她是個乖乖女，一番糾結後，還是拉下拉鍊，脫下了校服外套。
她內裡穿著的是學校夏季的T恤，尺碼對她來說顯而易見的小，胸前被高高頂起，連帶著下襬也往上走，露出白皙的肚皮…與肚皮上紅色的痕跡。
我不禁哼笑，嘴角也勾起一個弧度，抬眼看她的鎖骨處，不出意外地看到那些交錯的痕跡。
一個星期就做到這個程度了嗎。
我想我勾起的弧度大概是嘲弄，或是調笑。
同時我認為我會做些不屬於教師職責的事。
我看看手機，已經快十點，而明天是週六，學生們並不上晚自習。
“明天晚上七點，在校門口見我，回去吧”
抿了口水，我感受到心臟興奮的頻率。
六點五十五的時候，我來到校門，她已經等在門口了，還是穿著那身校服。
“走吧”
她猶豫著，開口怯怯問道：“老師，您帶我去哪”
“我家”
她疑惑看著我，最終還是跟在我後面。
我沒有住教師宿舍，教師宿舍比學生宿舍好得多，只住兩個人，但由於我天生喜歡女性的緣故，我從學生時代開始就無法適應宿舍生活。
我現在租住的地方與學校很近，大概十分鐘的路程，沒多久我就帶她進了房門。
“你隨意坐”
我開啟冰箱，問她要喝什麼。
她很拘束，坐得筆直。
我給她到了果汁，意味不明地笑出聲，她這模樣完全看不出會是剛認識一週就能跟男性上床的女生。
我將果汁遞給她，坐在她對面的沙發上。
“熱嗎？把外套脫了”
我徑自脫掉風衣。如今剛立春，依舊有些冷，但進屋便熱了。
“老…老師”
她握緊手中的被子，無措地看著我。
我知道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封閉空間內，她是緊張的。
“你為什麼喜歡他？” 我想找些話題讓她放鬆下。
她猶豫了一下，搖頭。
“不喜歡？”
點頭。
我皺眉，一些不太好的猜測在腦子裡盤旋，不喜歡，但僅相識一週就能如此親密。
“他威脅你？”
她疑惑地看著我，搖頭。
我盯著她，問道，“那你是缺錢嗎？”
她呆滯了一瞬，隨即睜大眼睛，似侮辱，似憤怒，將手中的杯子放到桌上站起身。
“老師，我和他是正常男女朋友關係，我也沒想從他那獲得金錢物質”
我嚇了一跳，也站起身，我比她高了一個頭，抬手搭在她肩上。
“抱歉，先坐下，我只是想了解你和你男朋友的情況”
實際上我只想了解她與她男友上床的條件或是原因？
她遲疑著重新坐下，盯著桌上的一點。
“老師，我和他挺好的，我不想分手”
“你不是不喜歡他嗎？”
她頓了一會兒，道：“他對我挺好的，而且…家裡讓我高中讀完就嫁人，我覺得嫁給他挺好的，他也不想繼續讀了”
我一愣，我印象中她的成績不算好，但也不算差，為什麼不讀了。
“你是自己不想讀還是家裡人不讓讀”
她沉默。
我瞭然，旋即皺眉，“即使這樣，也不應該勉強自己和一個不喜歡的人…嗯…那樣吧”
我靠在沙發背上，一隻手搭在上面揉著太陽穴。
結果還是在做教師該做的事。
“我和你家裡人溝通下，你成績也不錯，能考上一本的，還是繼續讀，考個文憑，以後也好找工作”
她抬頭，眨眼看我，隨即又垂下眼皮，“我家沒錢”
我道：“國家有許多好政策，不用擔心學費，總之，我先和你家人溝通下”
我看著她，“你回去吧，記得和男朋友分手”
她張了張嘴，又閉上，低低得應道，“謝謝老師”
走到門口，她轉身，有些猶豫又羞怯地開口，“老師…”
我不解，看向她，只是她又閉了嘴。
“還有什麼事嗎？”
她無意識地扣著門框，終是開口道：“我，我不是因為這個和男友…老師，我不想分的”
她視線漂浮。
我坐直身，不由地彎起唇角：“我們再聊聊？”
她抿了抿嘴，重新回到沙發上。
將頭低著，聲音低得不能再低：“老師，我…我壓力很大，我喜歡用那種方式釋放壓力”
哈
似乎也在意料之內？
我抬起她的下巴，讓她看著我。
“老師？”她咽口水，疑惑。
我看著她的嘴唇，似笑非笑，“這個我可以幫你”
（二）或許我可以試試？
她頓了片刻，起身往外跑，被我拉住手腕拽回沙發，她斜靠在椅背上，我一隻腳跪在沙發上，傾身壓上去，右手撫摸她的唇角。蠱惑道：
“既然你不喜歡他，那與不喜歡的男人做，和與不喜歡的女人做，是否沒什麼區別”
她睜大雙眼，絲絲水漬冒出眼眶，不可置信得盯著我，“我，我喜歡男的”
“你只需要舒服，或許可以讓我試試呢”
我的右手遊移到她的耳廓，食指描摹著她耳朵的形狀。
“我應該比高中生更懂你的身體”
我起身回坐，抱胸等著她的回應。
她眨著眼，似乎還在震驚於她往常嚴肅的老師對她說出的話。
“除此之外，你對他還有什麼要求，我應該也能滿足？”
她呆呆的搖頭。
又將頭低下，“老師，這…很奇怪”
“叫我禇靈吧，宋娟”
我起身，走到她面前，半跪下，我撩起她的衣襬，低頭吻了下她白皙纖細的腰側。
宋娟微顫，伸手蓋住被吻的地方，往後縮排沙發裡。
我抬頭直視她的眼睛。
“你討厭我嗎？”
她想了想，抿嘴，微搖了搖頭。
“那厭惡我的接觸嗎？”
她躲避我的視線。
“老師，我是你的學生，而且…你是女人”
心臟似乎被什麼抓緊，一些被壓制的記憶紛湧而來，痛苦、憤恨的情緒幾乎將我淹沒，握緊拳，我輕輕吸了口氣，緩緩吐出。
心跳的速度穩定下來，我起身，平靜道，“你回去吧，至於…不要影響成績”
制定禁止早戀的規則是防止影響學生成績，畢竟，對宋娟這些十九快二十歲的學生來說，談戀愛只是遵循動物本能，當然，並非所有高中生都成年了，這條規則也是避免其他學生學習模仿，所以我應該在囑咐一句，“你們…不要讓旁人知道”
走到門口的少女一頓，輕聲嗯了一聲。
按照規則，我應該需要確認下她男友的年紀，但，那不是我的學生，不在我的職責範圍內。
我端起桌上的果汁，磨搓杯壁，斜靠在窗邊，樓下少女低頭走進林蔭道內，眺望天際，天邊黑色的痕跡如墨般慢慢擴散到整片天空，同我枯壞腐敗的內裡。
不由哼笑，我這惡劣而腥臭的靈魂竟然開始想要引誘自己的學生嗎。
將果汁喝下，我打開臺燈坐到桌前開始備課。
深淵底下，還是自己獨自腐壞吧。
第二天我找到宋娟父親的號碼，打過去，對方聲音裡是帶著卑微與小心，提及宋娟高考後的打算，他吞吞吐吐，訕笑兩聲，將電話遞給一位婦女，顯然是宋娟母親，宋娟母親說話要利索些，道了家裡的難處，宋娟父親去年年初在工地摔斷了腿，如今行走都困難，全家老小現在靠她母親掙點微薄的生活費，她弟弟馬上也要上高中。
宋娟母親長吁短嘆，說她們也是沒辦法，對不住宋娟，但沒法子，她們撫不起兩個大學生。
結束通話電話，我揉著太陽穴。
若是以往，我只需家訪勸下家長，告知學生的成績，給他們分析學生繼續讀書對自己對家庭的好處，如果結果不盡人意，這件事再報到校方。我只是一個拿錢教書的老師，無需做到多高的地步。
宋娟家裡的情況，我不用家訪也知道勸說是沒用的，或許她家還需要她打工供她弟上大學。
嘆口氣，我現在無法對宋娟的事公事公辦。
誰讓我昨天鬼迷心竅對這名學生做了些非常規的行為呢。
或許是愧疚，也或許有其他理由，我要幫她。
仰到在床上，心情煩悶，淨給自己找事。
如果我會抽菸，我應該抽幾根緩解煩躁。
*
週日晚上，高三生會上晚自習，我洗漱好去學校，從樓下就能聽到我們班嘈雜的聲響，整層樓最突出的就是幾個常找我問題的學生的笑聲，轉過樓梯口，聲音肉耳可聞地降低，直到我進入教室，幾個轉頭談笑的學生也在後桌的提醒下轉回來，安靜得拿筆寫寫畫畫。
我看最後一排，宋娟此時正縮著頭做題，腦袋被書桌上摞起來的書本試卷完全遮住。
現在離七點還有二十分鐘，但已經到教室的學生都在乖乖地刷題。
我照舊巡堂，每每走到宋娟身旁時，能感覺到對方執筆的手微微僵硬。
我猶豫著，不知是否要再詢問下宋娟想不想上大學，我心裡是認為她想的，但又擔心自己屆時忙前忙後，最後她選擇輟學打工，畢竟她看著挺乖，或許會心疼父母不易而拋棄前程。
在不知第幾次經過她身邊，而她依舊在做同一題的時候，我停下。
“來休息室一趟”
聲音不算大，但在安靜的課堂卻也不小，基於前天我也叫過她一次，此時教室裡八卦的學生都開始交頭接耳，我掃視了蠢蠢欲動的學生們一眼，這群小孩便又默默做起了題。
宋娟輕輕站起身，跟在我後面。
我找了個椅子坐上，又往旁邊拉來個椅子放在自己對面。
她攪著手，頭深深低著，比上次來休息室緊張無措多了。
我示意她坐下，沉吟片刻。
“抬起頭”
她緩緩抬頭，臉上有些紅，緊張地咽口水，眼睛看著我旁邊，總之落不到我身上。
我知曉她現在應該是害怕與慌亂的，其實我也有些尷尬，但到底是多吃了好幾年飯，我面上鎮定自若，沒什麼表情。
咳了一聲清嗓。我道：
“宋娟同學，昨天的事，很抱歉，你不要放在心上…不要影響你學習”
其實老師們都是直呼這些學生名字，只是很顯然加上“同學”要顯得疏遠些，應該會讓她放鬆點。
聞言，她臉更紅了，擺著手搖頭，“老，老師，沒事的”
“嗯”
我知道她不能立刻當做無事發生，只能自己之後自然點，將這件荒唐事輕輕揭過。
（三）不中用的老師
我平靜開口，像以往無數次找同學談話一般，“你家裡的情況我已經瞭解過了，我想問下你想上大學嗎”
我補充，“我知道你家情況特殊些，也知道你乖巧懂事，但也要考慮自己的前途”
她低垂著眼眸，眉頭緊皺，咬著唇，糾結異常。
“我，我就是能考上，家裡也沒錢供我上大學”
我笑，“這個我之前和你說過，只要能考上，可以申請助學金，還有…”
我給她講了一些政策叫她放寬心。
話畢，她回教室，我隨後也出了休息室，進教室時見她前桌轉頭和她說著什麼，她只靦腆笑笑，搖頭，見我進來，趕緊推了前桌的胳膊，忙低下頭去。
我收回目光，應班長的招手去給她看題。
自那次談話後，宋娟沒再礦過課，而我也多次給她父母電話遊說，可惜收效甚微。
今天上午第三堂是我的課，我提前一個小時到校，路過花壇時，隱隱約約看見幾個學生圍在櫻花樹下，粗大的樹幹遮住幾人的背影，我不欲多事，快走兩步，卻聽身後傳來聲音。
“我這個月所有的生活費已經給你們了”
停下腳步。
這聲音隱約有些耳熟，卻想不起是誰。如果是我們班的學生，我是有責任介入的。
嘆氣，我轉頭朝櫻花樹的方向，這才看清四個學生前跪著一個衣衫不整的女生，女生臉上有幾道抓痕，微微滲出血跡。
感受到有人來，她仰頭，目光越過身前幾人頭頂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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