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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05
馬修頭也不敢抬起,幾乎是逃離般離開了村子。其實他對自己長大的這個地方並沒有特殊的感情。大家似乎都只關心自己,總是一邊說著閒話指責著他人,一邊做著五十步笑步的事情;在背後關心著所有人的閒事,實際卻冷漠得可以,只會袖手旁觀。
記憶中孤獨的葬禮,無人曾牽掛。在明白溫柔的母親已經離去、摯愛的妹妹也遠離之後,馬修就覺得世界上已經沒有人會愛著自己了。
這個世界是冷漠的,這個世界上的人也大多是冷漠的,能給自己帶來溫暖的只有自己的家和家人而已。嬉笑的日子與自己無關,漠然的眼神已經投向了自己。直到把自己直接推進了火坑,那些人還在邊上站著冷笑。
赫伯特發動汽車的時候,馬修悄悄地將安妮送給他的麵包遞給了在車旁徘徊又不好意思討要的一個小男孩。
他瘦骨如柴,唯獨兩顆大眼睛膽怯地探詢,這讓馬修不禁猜想,也許這個小孩和曾經的自己一樣無依無靠而饑火燒腸。村裡可不會有人幫助這個可憐人。
“他們很快會得到帝國的救助,也許還會過上不錯的日子,你大可不必理會。”赫伯特發現馬修的動作,看了看立刻轉身跑遠的小孩。
“嗯。”馬修輕聲應,他早已知道。
但在那之前,這個小孩可能就已經餓死了。沒有經歷過飢餓的折磨永遠不知道那會有多絕望。
馬修捋順了溼噠噠的頭髮,一抬頭卻發現赫伯特正過頭認真地看著他。
“……請原諒我……少將。”自隱居以來赫伯特就隱藏著身份不願讓別人發現,自己不該與陌生人接觸,馬修是知道的。“我是覺得他很可憐……請原諒我……”
“我只是想告訴你不必擔心。”
那雙墨綠色的眼睛還在看著他。
馬修愣了一下,尷尬地低下頭避開那雙眼睛,“少將……你是個善良的人。”他本以為赫伯特不會明白。
事實上眼前的人似乎變了許多,馬修有這樣的感覺,不知不覺中赫伯特變得有些太好了。他幫自己找到了安妮,讓兩人相見,還陪著自己了一趟家。
所以剛剛那句話,並不只是恭維。
“今天的事情,真的不知道怎么感謝您。”
“你會知道的。”
在馬修看來並沒有那么多理所當然,對赫伯特而言當然也並非不求報。他正貪求著一份愛戀,馬修還不知道的愛戀,因而若馬修懷著一點感激試著與他一起生活,他就非常滿足。
見馬修被雨淋溼的頭髮淌下水滴,赫伯特發動了汽車。
天還很冷,而天色已經晚了,他徑直開了住所。
在屋門前,赫伯特卻意外地發現停著一輛車,而車上等著他的人是丹尼爾上校。
“少將,我很不容易才找到這裡,又等了許久,來邀請你參加我的‘儀式’。”丹尼爾的僕人向赫伯特遞上一封信。
赫伯特瞭然點頭,將丹尼爾請入屋裡,“為何親自過來?”
“你好像不太歡迎我?”
丹尼爾湊近赫伯特耳邊,有些不滿,“真不敢相信你竟然帶著這個玩物隱居。我後悔將他送給你。”
赫伯特用眼神示意馬修離開,才過頭低聲應,“我至今為止都非常感謝你的禮物。”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勾引你的,讓你這么著迷。”丹尼爾看向馬修離開的背影。
“你很快就會知道,丹尼爾‘准將’。”
丹尼爾自討無趣地瞥了嘴,卻還是無奈地看著赫伯特,“我希望你會出席我的儀式,父親也指明瞭讓你一定要出席。”
“既然老將軍開口了,我一定會認真考慮。”赫伯特除去了外套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記住,後天,是後天。”看著好像並不留心的赫伯特,丹尼爾強調了兩遍。
赫伯特是他一直倍加尊崇的軍官。從他剛進入軍隊開始,就把赫伯特當做榜樣一直崇拜著,甚至有意無意地一直模仿著對方。赫伯特曾經教會他如何以暴力征服,如何以強大掠奪,親眼看著毫無背景的赫伯特僅憑藉實力迅速地爬到了少將,是丹尼爾這個出自將軍世家的人最為認可而敬佩的一點。
只是,今日的赫伯特早已經不是他久久崇拜的那個赫伯特了。赫伯特注視著那個青年的眼神,好像有能被稱之為溫柔的東西,這不是他所學到的征服,也非他所學會的掠奪。
這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少將,如果你對那個玩物格外執著的事被其他將軍知道,他們肯定會在背後說些什么。”
“比如,說閒話嗎?”
“那是當然的。如果你不希望被他們說閒話,還是適可而止吧。”這是丹尼爾衷心的建議。
其實赫伯特並不在意他人的眼光與評價,從來如此。
但是馬修也好,丹尼爾也好,他們都不約而同地提到了“閒話”。
真是個惱人的東西。
“赫伯特,你們談完了嗎?”
一個女人的聲音突然打斷了赫伯特的思考。“維奧拉,你怎么也過來了?”
這是赫伯特的好友,也是元帥最寵愛的表妹與戀人,與赫伯特年齡相若,看上去還非常年輕。
“我向哥哥問了你的住所,才帶上丹尼爾過來的。我本以為這種地方到處都是老鼠,沒想到一切都還挺好的。”她笑了起來,“我一直待在後院,剛剛撞見了馬修,就和他說了兩句。”
“你跟他說了什么?”
“只是和他打了個招呼而已……他好像有些寡言,我告訴他我是你的朋友來探望你,他便讓我到這裡來找你。”
維奧拉停頓了一刻看了一眼丹尼爾,“他也算是個漂亮的男人吧,我多少能夠明白赫伯特為什么會如此寵愛這個玩物了。”
丹尼爾忍無可忍地搖了搖頭。
維奧拉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丹尼爾,我並沒有忘記最重要的事情。”
維奧拉轉而向赫伯特說道,“元帥讓你一定記得要參加丹尼爾的儀式。畢竟你已經有一段時間沒露面了,不要讓別人有說閒話的機會。”
“我已經知道了。”赫伯特仔細琢磨著維奧拉帶來的這句話。
“我們一直是好友,赫伯特,不是嗎?”丹尼爾不再稱赫伯特為“少將”。
“當然,我為你感到高興,丹尼爾。”拋開分歧,丹尼爾一直是支援自己的人,赫伯特很清楚。
“你要知道,如果你接受了元帥的嘉獎,我們也該為你慶賀的。”丹尼爾可惜地看著赫伯特,想得到他的正面應。
但赫伯特只是認真地點了點頭。
見時間已經不早,兩人也起身離去。赫伯特送他們上了車。
離開前,維奧拉小聲地喚著赫伯特,靠近他的耳邊低聲詢問,“你真的還把馬修當玩物嗎?……你對他不是有著什么不切實際的期待吧。”
她有些懷疑出自丹尼爾口中“對玩物過分寵愛”的抱怨。維奧拉還未有見過帶著玩物出去一整天的將官,“對玩物過分寵愛”根本無法解釋。看著兩人生活在一起的小房子,她其實有些驚愕,覺得那好像是一對情人為了避開他人的眼光生活的地方。
赫伯特嚴肅地盯著維奧拉的眼眸搖了搖頭,示意維奧拉不該問這個問題。
“好吧……既然你不願說,我就不猜測了。”維奧拉友好地對赫伯特微笑。維奧拉其實希望赫伯特認真考慮,至少給自己留一條退路,也許,也給那個玩物留一條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