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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05
6•骯髒的正義
楊錚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那時候在蘇佑的辦公室看到吳哲,他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後退了一步然後把門立刻關上,一直匆匆忙忙走到樓下還有點驚魂未定的感覺。接著就想要嘲弄自己,緊張什么呢?怕什么呢?
在蘇佑的辦公室看到吳哲這件事讓他覺得很吃驚,避開吳哲僅僅是出於本能。對蘇佑呢?他不討厭蘇佑。有時候人跟人之間是有感應的,有些人不管表面上多么親近,嘴裡說著多么甜蜜的話,都感覺不到情感在。蘇佑不一樣,他能感覺到蘇佑對他好是真誠的。
吳哲也不一樣。吳哲對他的企圖與別的人不同,那是一種不會讓人噁心反胃厭惡的感覺。
但吳哲讓他覺得危險。像是火焰,靠近就會被灼傷。楊錚有自己的目的在,他不想靠近吳哲。不想與吳哲有任何交集。
不能去蘇佑那邊,又已經請過假了,他本來不想去辦公室的,但是也沒有什么事情可以去做,想了想,還是返了公法庭。反正他的導師昨晚玩得太盡興。今天想必也不會那么早上班。到了大廳,前臺的小姑娘就叫住了他。
這個前臺女孩不學無術,聽說是哪位法官的情人,擺在門口總是好看的,可惜成天除了修指甲照鏡子也不幹什么別的事。她嘟著嘴,指向門口拐角處,一個穿著黑色舊棉衣的中年女人像是已經等了很久的樣子,瑟縮在公法庭華麗的門廊下方,被襯得更寒嘇。漂亮女孩一臉不屑的對楊錚說:&ldqu;找你的,趕了很久都趕不走。不會是你老家的什么親戚吧?&rdqu;她用鄙夷和懷疑的混眼光看著楊錚。明明生的很美的一個姑娘,偏偏如此招人厭惡。
楊錚走過去,看著那個女人,他在記憶裡,卻想不起這人是誰,迷惑的問:&ldqu;我認識你嗎?&rdqu;
&ldqu;楊法官,我,我就是想來謝謝你,上次我的案子,多虧你了。我,也沒啥好帶的,這就是一點心意。&rdqu;她說著將身後的袋子提過來,是一袋新鮮的香蕉。楊錚看著那個女人,還是沒印象。他順手將香蕉接了過來。
&ldqu;楊法官,您不記得了?算了,我也是快死的人了。不管怎么說得謝謝您。要不然我閨女也沒個依靠的。我走了,不打擾了。&rdqu;她轉身離開,一瘸一拐的背影瞬間激活了他的記憶。一股怒意從心底升起。
不是因為那個女人,是那個女人的丈夫。說到底不過就是個陳世美的故事。可是那個女人禽獸不如的丈夫不僅拋棄了她,還將她打成殘疾。她原本是打算認命,帶著女兒在一個偏僻地方忍氣吞聲活下去就夠,可是不料幾年後查出生了胃癌,直到她準備立遺囑將財產贈與女兒的時候,才發現她的個人財產已經被丈夫提空,母女兩個一無所有。
夫妻財產糾紛原本就是最難斷的案子,當初的民事庭審了好久也不出結果。男方畢竟財大氣粗,很快買通各大媒體,將那個可憐的女人說成騙錢的逃妻,並且聲稱女兒並非他的骨肉。只要是有錢,DNA也可作假。當時只有楊錚與走投無路的女人細細交談,努力找證據。本來民事庭的案子是不歸他管的。在女人因詐騙嫌疑被拘留的時候,那個女孩在公法庭的門前跪地哭泣請求幫助。也只有楊錚停下了腳步而已。
後來呢?為了這個案子,他讓民事庭的陪審團輪姦了一整個晚上才扭轉了判決結果,讓女人得到她應得的部分。這種事楊錚做過就忘的,因為去憶實在太過於痛苦。換來的呢?他低頭看著自己手上的袋子,不過是一袋香蕉而已,但是他並不覺得後悔。
他走進公法庭,將香蕉掰了一隻給前臺那個正對著玻璃門搔首弄姿的姑娘,將剩下的拿到了民事庭,放在了休息室的果盤裡。&ldqu;你們的當事人送過來做謝禮的,我不好吞掉,就送過來了。&rdqu;他笑著對值班書記官說。
&ldqu;哪用這些?放著也好。不過我們這邊的法官們,最喜歡的謝禮可不是這個啊。&rdqu;年輕的書記官看似無意的說,卻再次戳到了楊錚不愉快的記憶。他輕輕笑笑,退了出去。
我的正義是骯髒的,但是我不後悔。就算是骯髒的正義,只要是正義,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