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倒底部可以下載安卓APP,不怕網址被遮蔽了
APP網址部分手機無法開啟,可以chrome瀏覽器輸入網址開啟
17-06-05
那其實是一個陷阱。<:p></:p>
慕川受傷之後,他被緊急調到西部前線,即使如此,他還是不願意去做與慕川有直接接觸的工作。<:p></:p>
軍方的人告訴他,那個時候的慕川,從狀態上說,大概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而且脾氣很暴躁,根本就不讓別的人接近他。<:p></:p>
蘇佑看過之後,發現事實上也差不多。<:p></:p>
肩胛骨上捱過子彈,被那個女護士捅的幾刀傷到了大血管,內臟也有受到傷害,透過手術縫之後撿一條命來,蘇佑都忍不住膜拜外科團隊強大的心理素質和技術水準。<:p></:p>
連心房裂縫都可以在緊急手術的情況下被修復。果然有強大的權勢作為後盾,就接近無所不能。<:p></:p>
如果有一天慕清容人不在了,軍政府的繼承權必然會落在慕川身上。軍隊被慕家養了好多年,能夠認可的,也只有幕氏一族的統治。單從身為軍人的彪悍兇猛來說,慕川並不欠缺一個統帥者所具備的素質。問題就是心性。<:p></:p>
他天性殘暴,終究會成為帝國的禍患。<:p></:p>
這是蘇佑的判斷。有些時候,站在很遠的地方注視著慕川,他都想親自將慕川掐死。<:p></:p>
只是不想讓自己成為殉葬品之一罷了。整個世界哪怕洪水滔天呢,只要淹不到他就沒關係,慕川想要毀掉什么都可以,只要他沒有染指屬於蘇佑的世界,那其實根本無所謂。<:p></:p>
就是這樣的態度才會造成災厄,當西部防線血流成河的時候,即使是一直以來自認為自己冷酷而又自私的蘇佑,也會感覺到,可以被稱為愧疚的情感。<:p></:p>
他與慕川之間的關係已經中斷的太久,想要修復,都不知道該從何做起。<:p></:p>
那些日子慕川長時間陷於昏迷的狀態,蘇佑親自照顧慕川。連跟手指都動不了的慕川,脆弱的像個陶瓷娃娃,也就這樣的慕川,才會讓他覺得,似乎是有那么一點點可愛。<:p></:p>
他親自幫慕川擦洗身體,更換睡衣和紗布,看見他原本完美無瑕的身軀上的處處傷痕。有些是自殘留下的傷疤,有些,是上一次被大議院抓去執行私刑之後留下的傷痕,更多的,是在戰場衝殺留下的痕跡。<:p></:p>
慕川安靜的時候,是精緻漂亮的貴公子。整個帝都上流會的人大概都是那么認為的。唯獨在這樣特殊的時機,看到他的身體才意識到,他其實從來都不珍惜自己。所謂的完好無損只在表面,真實的慕川破爛的跟個被丟在垃圾堆裡的布娃娃似得。<:p></:p>
蘇佑沒辦法拋下那樣的慕川。他因為受傷的緣故,一直在炎症引起的高燒與譫妄狀態之中掙扎。噩夢連連,身體的傷口持續的疼痛著,為了讓他鎮定下來,護士們為他注射大量的止痛藥物和抑制劑。試圖讓他的神智與身體都停滯下來,在治療之中緩慢恢復。<:p></:p>
細弱的胳膊之上,密密麻麻都是針眼,他的血管早就被紮成篩子了,血管壁脆弱到一碰就裂,萬不得已,只得在鎖骨下的靜脈之中聯結外接注射器。<:p></:p>
這個時候的慕川,半分威懾力都沒有。<:p></:p>
蘇佑總忍不住想起當初與他初見時那個小小的慕川。那位小少爺,暴躁的像只狼崽子,他當時尚且年輕,卻武斷的判定慕川已經無可救藥,他避慕川許多年,到現在頭,看到的,是一個已經徹底壞掉了的青年。<:p></:p>
他沒有自己想像的那么鐵石心腸,因此,到了這個時候,怎么也不忍心丟下他不管了。<:p></:p>
他自己為慕川打針,當慕川在混沌的意識中與噩夢和藥物對抗的時候,他坐在慕川身邊,對他說話,有些時候不知道該說什么,那么,就為他讀莎士比亞的十四行詩。慕清容從前說過,慕川喜歡辭藻華麗的長句子。<:p></:p>
相處的久了,心裡的話也漸漸可以說得出來。懶得讀書的時候,他就坐在慕川身邊,說自己身邊的事情,昏迷中的慕川,就算聽到也是不記得的,所以無所顧忌,什么都談。<:p></:p>
吳哲在戰爭剛開始的時候就去前線販軍火了。吳家作為商人,在這場戰爭中跟軍政府的作關係愈發緊密,至於楊錚,楊錚一直都跟在嵐身邊,吳哲勸過他,可是他不肯離開大議院。<:p></:p>
楊錚在想什么,大概沒有人能猜得到吧。<:p></:p>
蘇佑凝視著慕川熟睡的臉,隨口又說了一句,“其實楊錚真的和你很像,不管是長相,還是內在這種瘋子一般的做事方式。”<:p></:p>
“所以你才有耐心陪在我身邊么?”面前的人,閉著雙眼,平靜的說了這句話。<:p></:p>
蘇佑當時就被震住了,他下意識看向掛點滴的藥瓶,這不可能,大半瓶利多卡因都已經打入靜脈血管了,他怎么可能醒的來。<:p></:p>
慕川睜開了雙眼,夜色之下,深井一般的瞳孔之中,目光如冷月一般凜冽。<:p></:p>
蘇佑愣神的瞬間,慕川伸手一把按住了蘇佑無意間放在病床邊上的手腕,冷冷道,“我從十幾歲就開始打氯丙嗪,你真以為這種東西能控制住我?”<:p></:p>
蘇佑看著他,他此刻脖子上還裝著外接注射器。醫療器械將他固定在病床上,蘇佑猶豫了一下,沒有掙扎。<:p></:p>
他不想傷到慕川。<:p></:p>
下一刻,他就後悔了。<:p></:p>
沒有人能想到,傷重的人竟然會有這樣敏銳的反應,慕川驟然暴起,將自己脖子上的注射器一把拽了下來,一瞬間將針刺進了蘇佑手背上的血管之中,似是能感覺到冰冷的藥液流入血脈,蘇佑正打算反抗,慕川俯下身,用自己的身體壓住了蘇佑的手臂。<:p></:p>
蘇佑再度猶豫,他現在若是動手打慕川,慕川身上內外少說十幾個傷口都會開裂,下一秒就會被送到ICU病房進行緊急手術。他不想讓事情演變到那個程度,而這一刻,他根本不知道慕川在發哪門子的瘋。<:p></:p>
他伸手想要推開慕川,但對方堅決固執一動不動,在這無聲的掙扎與對抗之中,藥物開始起效,蘇佑覺得,意識漸漸離自己遠去。<:p></:p>
當他再度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慕川的病床上,雙手被束縛帶固定在床頭,嘴巴也被紗布塞住,慕川整個人趴在他身上,一動不動。<:p></:p>
隔著寬鬆的病號服領口,可以清楚的看到他鎖骨之下胸口所包裹的紗布,紗布似乎還在往外滲血,但慕川毫不在意。<:p></:p>
他眼睜睜看著慕川伸手將那薄薄的藍色病號服罷了下來,露出蒼白的肌膚,和包裹在纖瘦身體上的紗布。除了那些無法拆掉的紗布以外,此刻的慕川,根本不著寸縷。<:p></:p>
<: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