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二卷 第三章

    歐雋坤家的各種遊戲機挺齊全，住在這裡的娛樂消遣倒是不愁。

    孟維晚飯後把一干家務做完後蹲在電視機櫃的抽屜前一張一張地扒遊戲盤，最後不負辛苦居然給他扒到了的FIFA和實況足球。

    一通設定後坐沙發上踢起了比賽，忍不住感嘆的畫質完全逼真，也完全享受流暢帶感的手柄操控。歐雋坤無聊賴地從臥室裡踱出來，給自己倒了半杯紅酒又順手給他倒了些。

    孟維忙著全神貫注地踢球，只匆匆瞥了一眼酒杯，卻不接：&ldqu;已經第四杯了吧？別喝了。&rdqu;

    歐雋坤說：&ldqu;這才多少啊？沒看我喝酒是為了活血化瘀呢？&rdqu;

    孟維按了暫停，給他把醫囑滾瓜爛熟地背了一遍，又學起老媽平時對自己嘮叨的語氣說：&ldqu;現在趁著年輕不好好對待身體，等你老了，身體就會倒過來折磨你自己。&rdqu;

    &ldqu;人生得意須盡歡，懂么？&rdqu;說著一仰脖子一乾二淨，並作了個&ldqu;怎么著？你就是拿我沒轍&rdqu;的表情。

    孟維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他的那些酒翻出來，開了一瓶就拎起來往馬桶裡倒，歐雋坤一看竟然好巧不巧是瓶最金貴的珍藏，急得直跳腳：&ldqu;你這莽夫知道這酒是什么來路的嗎？！&rdqu;

    他倒完，再甩了甩確保一滴不剩，學著歐雋坤的樣子攤手說：&ldqu;反正不是我的酒，你一天不乖乖控制酒量，我就繼續倒，反正我有得是機會。&rdqu;

    &ldqu;你倒多少，我買多少。&rdqu;

    &ldqu;那我下次倒你床上，或者把你的阿瑪尼們一起泡洗衣機裡攪一攪，最後扔進你寶貝車裡。&rdqu;

    歐雋坤看他這副誓死炸碉堡的模樣忙說：&ldqu;那咱還是好好談談吧。&rdqu;

    談判的結果就是歐雋坤忍辱負重地接受了孟維制定的控酒計劃，但孟維得幫他解愁&ldqu;能不能載我出去轉轉？看看帥哥解解饞。&rdqu;他正面臨有史以來最久饑荒。

    他發覺孟維在瞪他，忙指了指自己受傷的胳膊說：&ldqu;只遠觀而非褻玩焉！&rdqu;

    孟維看了看掛鐘，想起時間差不多到了：&ldqu;不用出去也能看帥哥的。&rdqu;說著拿起遙控器切換到電視模式撥到CCTV-5，電視上正好放德甲聯賽。

    直播畫面剛好切到雙方球員進場，多特蒙德場迎戰某支弱旅，入眼皆是多特蒙隊傳統經典的黃黑間條衫。

    歐雋坤忍不住評價道：&ldqu;怎么一個個站出來跟只蜜蜂似的，那個吉祥物是公的母的？為什么不穿褲子？&rdqu;

    &ldqu;我讓你看臉啊！你不是要看帥哥嗎！&rdqu;孟維衝他咆哮。

    歐雋坤可算被他吼清醒重點在哪裡了：&ldqu;哦這么說是有幾個挺出挑的。那個胸肌特發達的叫什么？&rdqu;

    &ldqu;格策。&rdqu;

    &ldqu;跟他眉來眼去的那塊兒鮮肉叫什么？&rdqu;

    &ldqu;呃你是說羅伊斯？&rdqu;

    &ldqu;那個長得特像中國人的壯熊呢？&rdqu;

    &ldqu;京多安。&rdqu;

    &ldqu;旁邊站著的那個糙爺們兒&rdqu;

    &ldqu;_(:з)∠)_.......拜託大哥！那個是裁判啊！&rdqu;

    孟維這才知道歐雋坤對足球是完全、徹底的一竅不通，別說比賽規則了，就說2年轟動全國的進軍世界盃決賽圈的大新聞，他都沒當事，那時候他的認知世界裡除了棒球、籃球就是橄欖球，另外每週上兩次球訓練課。

    勉強看了一刻鐘雙方都沒打破僵局，而且大部分時候鏡頭都是給的全場廣角，球員特寫要么太少要么只能捕捉到背影，完全看不夠。歐雋坤熬不住了，打著哈欠臥室：&ldqu;還不如看黃片兒。&rdqu;

    &ldqu;看好你的右手。&rdqu;孟維友情提醒。

    二十分鐘後，他看到歐雋坤一臉內分泌失調的樣子，問他怎么了。

    他聽到歐雋坤開啟冰箱取飲料的動靜，&ldqu;哎，那個號長得還不如你呢，實在讓人看不下去啊。&rdqu;

    &ldqu;&rdqu;╭∩（︶︿︶）╭∩

    據孟維以往觀察，歐雋坤挑炮友除了奇特的費洛蒙反應外，最重要的指標就是必須長得帥。孟維對自己的長相從來都有自知之明，&ldqu;帥哥&rdqu;和&ldqu;英俊&rdqu;和他從來不沾邊，只能說看起來很清爽乾淨，因為常年堅持業餘時間踢球鍛鍊，膚色看起來很運動系，且容貌比起實際年齡顯小，就是現在穿個休閒衫大學裡溜達一圈，完全能和校園氛圍融為一體，因此從這層面來說，他覺得自己無疑是安全的。對於歐雋坤時不時地挖苦，反倒不往心裡去，何況歐雋坤也確實有這資本挑三揀四。他也不得不承認，&ldqu;長得好看&rdqu;本身就是一種特殊的生存優勢。就比如說兩人偶爾一起去附近菜場買菜，歐雋坤跟著他後面閒逛，賣菜的阿姨總能會看在歐雋坤的面子上多塞幾把蔥或者一、兩根胡蘿蔔，這還只是站著賣笑的成果，倘若他直接出面幫著討價還價，好傢伙！乾脆都跟中了邪似的什么都好商量。

    一次兩次下來，孟維覺得新鮮有趣，但是四次五次一來，他就覺得有點&ldqu;狐假虎威&rdqu;的意思了，這嚴重傷害了同為男人的自尊心，雖說省錢是一事，可他被動&ldqu;靠男人&rdqu;賺小便宜這件事怎么想怎么沒面子啊。

    所以他決定買菜的時候不再叫歐雋坤出門，可是他這點小心思似乎都被歐雋坤看穿了似的：&ldqu;要不，咱么以後去超市買菜吧，不用討價還價，多省心？&rdqu;

    既然動放下臺階給他走，豈有撅起屁股偏不走的道理？孟維倒是樂得歐雋坤難得如此配自己，很是滿意地拿上幾個環保布袋子載著歐雋坤往市中心的大超市出發。

    歐雋坤對他那幾個布袋子挺感興趣，一看就是有些年頭的舊布料做的，花樣配色比較素淨不惹眼，當個環保袋子很是適。孟維很自豪地說：&ldqu;這是我媽親手做的，用的是我小時候夏末秋初時候穿的罩衫，那年代的這種布料雖然輕又薄，但是很結實。&rdqu;

    &ldqu;你們一家倒是挺會過日子的。&rdqu;，沉默了一會兒，歐雋坤又不禁感嘆了句：&ldqu;有媽的孩子是個寶啊&rdqu;

    孟維這才想起來，歐雋坤媽媽已經去世很久了，忙說：&ldqu;對不起，我不該說這個。&rdqu;

    歐雋坤這倒是說得輕鬆：&ldqu;不打緊，我早看開了。現在也挺好，沒人管著，我樂得逍遙&rdqu;，&ldqu;逍遙&rdqu;二字說到最後就弱化了，他瞅了一眼專心開車的孟維，笑著搖搖頭：&ldqu;不對不對眼下我又吃飽了撐著給自己找了個&lsqu;媽&rsqu;。&rdqu;

    孟維感覺額頭上布了幾條黑線，一字一頓地批評教育他：&ldqu;歐雋坤，我請你搞清楚一件事，不是我非要管著你，是你自己太沒自覺！真不明白就你這隨心所欲的生活態度，是怎么四肢健全地活到現在的？你還笑？如果不是我在你吃餃子、麵條的時候攔著你放醋，或者在你大口大口灌烈酒的時候果斷阻止，你覺得你這胳膊還有救嗎？楊過成了斷臂大俠，起碼他後半輩子還有個小龍女不離不棄，你說你的小龍女在哪裡？以後你看看你上哪裡約炮去！&rdqu;

    歐雋坤哈哈大笑，好心提醒他說：&ldqu;楊過他還有個大&lsqu;雕&rsqu;的。&rdqu;

    孟維沒好氣地說：&ldqu;歐雋坤，你別岔開話題！就算楊過他有雕，那他也.&rdqu;說到這裡他才意識到歐雋坤又開黃腔了，無奈地直搖頭：&ldqu;你就不能想點積極向上的內容嗎？還是說你們gay都這么重口味啊？&rdqu;

    &ldqu;唉？這話是怎么說的？&rdqu;歐雋坤糾正他：&ldqu;什么叫&lsqu;你們gay&rsqu;？你這是在和我劃清階級界限嗎？難道你不喜歡男人啊？&rdqu;

    &ldqu;我&rdqu;他沒想到歐雋坤會毫不留情地掀他的面具，一句話問得他幾乎無從辯駁，心虛之餘臉不禁燒了起來：&ldqu;我也喜歡過女生的。&rdqu;

    &ldqu;所以你還真有喜歡的男人啊我看那女生也只是個幌子。&rdqu;歐雋坤意味深長地感嘆了句，眼中滿是透著詭計得逞的得意。

    孟維再次被他打敗，又不幸地中了歐雋坤的圈套這人真是滿地給他挖坑，好不容易從一個坑裡爬出來，下一秒又栽進另一個大坑裡：&ldqu;你不用擺出一副八卦嘴臉，我喜歡的人又不是你，別狗拿耗子多管閒事。&rdqu;

    歐雋坤嘖嘖道：&ldqu;可惜呀&rdqu;

    孟維不明所以，被他這番話弄得心裡莫名發毛：&ldqu;可惜什么？&rdqu;

    &ldqu;你喜歡的那人就是個直男啊，你倆沒戲的，趁早放棄吧！&rdqu;歐雋坤說得很篤定，完全經驗老道的樣子。

    孟維被他說得心裡七上八下的，開車的手都有些抖了：&ldqu;你知道什么？就在這信口開河？&rdqu;

    &ldqu;而且還是暗戀吧？&rdqu;歐雋坤觀察了番他的微表情，不管他的答，而是繼續徑直說出自己的判斷。

    他感覺自己彷彿像是個捲心菜或者洋蔥，就這么無助地被歐雋坤一片一片剝開來看，把最核心最壓抑最不堪一擊的秘密挖出來，毫無遮擋地曬在光天化日之下。他很是好奇歐雋坤是怎么知道的，但這是絕對不可能被他知道的秘密，因為他從來沒有和任何提起過、更沒有表露過什么痕跡。他感覺這種被人徹底拆穿的感覺糟糕透頂：&ldqu;你說夠了沒？&rdqu;

    歐雋坤識趣地閉上了嘴，左手在車載顯示屏上滑動起來，不一會兒車廂裡響起一首老歌。

    yu will always be inside my heart

    いつもあなただけの場所があるから

    i hpe that i have a pla yur heart t

    nw and frever yu are still the ne

    今はまだ悲しい　lve sng

    新しい歌　歌えるまで

    女聲婉轉深情，脈脈繾綣，彷彿時刻都會落淚的樣子。

    他並不懂日語，然而他確定他曾經聽過宇多田光的這首成名曲，first lve。他再不想理歐雋坤，而是放任自己沉浸在歌曲中一路開進超市地下車庫，直到這一曲徐徐收尾，他眼中有一瞬的怔怔失神。他聽到歐雋坤說：&ldqu;有件事我是思不得其解啊。&rdqu;

    &ldqu;說。&rdqu;

    &ldqu;你自己已經夠嫩的了，怎么還會看上比自己更嫩的呢？&rdq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