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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05
孟維不知道歐雋坤是否終於把他的話聽進去了,起碼那之後他終於肯吃飯了,雖然胃口依然不是很好,可好歹吃下了小半碗老媽煲的蓮藕排骨湯。
那盆薄荷草則被孟維放在歐雋坤臥室中可以沐浴到陽光卻非直射的角落,孟維起身的時候接到了陸浩勳發來的簡訊:我走了,拜仁-暫時領先皇馬。
孟維盯著這條簡訊一時間有些失神,為什么從這裡到X大不過2分鐘的車程,今天看來卻是這樣無限遠。
為什么從去年侯承傑婚禮,到前不久的媛媛婚禮,再到今天這場球賽,這樣多的機會,自己卻始終沒有辦法站到陸浩勳的面前。
假如註定是&ldqu;有緣無分&rdqu;,那可不可以從一開始就不要&ldqu;有緣&rdqu;,不要認識,不要那些遺憾與甜蜜交織的故事,不要任何可以見面的機會,是的,統統都不要。
沒有機會,就不會有期待,沒有期待就不會有失望。然而最大的失望是對自己的,孟維本以為自己現在已經一切都好,可以在面對陸浩勳的隻言片語時不起心潮波瀾,可為什么當這個人只是遠遠地向自己勾勾手指頭,自己就會又滿心歡喜地為和他見一面而精心準備?
是啊,所有人都看出了自己今天的反常,這又怎么能叫&ldqu;已經放下&rdqu;和&ldqu;不在乎&rdqu;呢?
到底在騙誰呢?
心底有個聲音在告誡他:可是孟維,你不可以再犯賤了,你想耗到什么時候呢?你明明知道你們不可能,你明明知道你只是一廂情願,那么你究竟打算什么時候才肯放過自己?
然而出於禮貌,陸浩勳的簡訊總歸是要復的,可一條簡訊打打刪刪,刪刪打打,最後他除了發一句&ldqu;今天真的很抱歉。&rdqu;便實在沒辦法了。
只是他沒想到,陸浩勳很快地復了他:&ldqu;是因為歐雋坤吧?&rdqu;
看到這條復的剎那,孟維心裡咯噔了一下,莫名擔心陸浩勳猜到些什么,或者知道些什么。
可是下一秒他又反應過來,他和歐雋坤是什么關係,陸浩勳根本不會在意的,問這一句不過只是單純地好奇,孟維你真的不用自作多情地替人家操心。
&ldqu;嗯,他的情況時好時壞。&rdqu;當他發出這條復收好手機時,不經意間對上歐雋坤投來的探究的目光。
&ldqu;你從來就捨不得和那個人斷掉聯絡。&rdqu;半晌歐雋坤如是說。
孟維極力裝傻:&ldqu;我不懂你在說什么。&rdqu;
歐雋坤說:&ldqu;你的心事都寫在臉上了。&rdqu;
孟維默然別過臉去,躲開歐雋坤犀利的目光。
歐雋坤臉上一副&ldqu;果然如此&rdqu;的神情,&ldqu;所以你把自己收拾得這么帥也是為了見那個人?&rdqu;
他只覺得自己被歐雋坤逼問得快要喘不過氣來了,他也想不明白歐雋坤為什么非要揪著他不放,他十分無力地說:&ldqu;歐雋坤我求你不要再問了。&rdqu;這種連他自己都無法答自己的問題,又如何和別人說起呢?
歐雋坤長長地嘆了口氣,說:&ldqu;其實你真的不用可憐我,就算你現在留下來幫助我,照顧我,可我不確定也許幾個月後或者若干年後的某一天我還是會死在某個沒人知道的地方。對我來說,&lsqu;死&rsqu;這個念頭從來都充滿誘惑。這么多年了,我的病情總是反反覆覆,如果說第二次發作見好時還會相信自己有救,那么當第三次、第四次發作時,我真的已經無所謂了,其實真的沒什么,不過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你救得了我一時,救不了我一輩子。&rdqu;
孟維起先聽他講時以為他是在氣自己沒出息放不下陸浩勳,可是聽到後面卻發現歐雋坤這是又陷入了抑鬱週期。
剛好下午是有去複診和參加心理諮詢的安排,孟維和侯承傑商量了一下當即就把歐雋坤帶去醫院。
從醫院來後,歐雋坤的精神狀態比下午時有了少許好轉,動提出讓孟維早點家休息。
夏霏一直把孟維送到小裡,臨別時他對孟維說:&ldqu;你這些天來真的很不容易啊,我只是和他呆了一天就覺得壓抑到不行,只是看他這么折騰你,我都覺得累。&rdqu;
孟維無奈地笑了笑,說:&ldqu;不瞞你說,我現在是身體累,心更累。但好在我心裡一直裝著&lsqu;信心&rsqu;,其實我也不清楚我哪裡來的信心,我只是知道歐雋坤他必須好起來,因為他沒有退路,我們也沒有退路,對我們來說,這就是一場容不得失敗的戰爭。雖然我們每個人比起宇宙萬物來說渺小得不足一提,但這世上總有很多其他人會因為我們的存在而感到幸福,也會因為我們的離世而陷入悲痛,所以我們雖然渺小,但我們的存在充滿了重要的意義。&rdqu;
孟維想,或許歐雋坤永遠也不會知道,除了他的家人朋友外,還有一個人會因為他的存在而感到快樂,也會因為他的離開而感到痛心。
夏天如約而至的時候,歐雋坤的病情漸漸轉好。他也開始有精力投入事業的重新起步,之前病情最嚴重的時候他幾乎喪失了正常工作的能力,根本沒有辦法集中注意力做事,對所有的事物都缺乏興趣,把所有的好意都拒之千里。
孟維起初以為在他崩潰低落的時放一些他喜歡的京劇摺子戲、西方古典音樂就能讓他感到輕鬆,而事實並非如此,他根本聽不進去,毫無感覺,就像對牛彈琴那樣做無用功。
而現在他漸漸對外部事物重拾了興趣,於是有一天晚飯後孟維帶他去市裡的朱雀湖邊散步,夏天太陽落山遲,開闊的水域一覽無餘,新荷含苞欲放,荷葉則高低錯落地連在一起,一派熱鬧欣榮。湖邊那被綠樹掩映的長堤上時而能見到或打太極或遛鳥歸家的老人,推著嬰兒車漫步聊天的年輕父母,濃情蜜意攜手而行的小情侶,繁忙的都市生活則被隔絕在外,而這裡只有閒適與安逸的姓生活。
當孟維提出繞著湖岸騎公共腳踏車時,歐雋坤面露難色,&ldqu;我不會。&rdqu;
原來歐雋坤不僅是球盲啊!孟維得意洋洋地笑說:&ldqu;太好了!我手裡又多了個把柄。&rdqu;
歐雋坤辯解道:&ldqu;不會騎腳踏車怎么了?我天生就拿兩個輪子沒轍,但我會騎三輪車。&rdqu;
&ldqu;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dqu;孟維只要一想到自己優哉遊哉地騎著腳踏車穿梭在樹蔭下,而歐雋坤頂著個大草帽,滿頭大汗蹬著三輪車哼哧哼哧地在後面追就笑得直不起腰來。
正當他笑得起勁時,歐雋坤直接箍住他的頭,在他臉上懲罰似地親了一口。
孟維傻眼,立時噤聲。
這則換成歐雋坤揚眉吐氣起來,&ldqu;你倒是接著笑啊。&rdqu;
面對歐雋坤可怕的報復心,孟維感到無比頭疼,他是最怕公共場出紕漏的,可是歐雋坤不是,他臉皮比湖邊的古城牆還厚,跟他玩,得時刻上好警覺的發條,他四下裡瞄了一圈周圍的情況,見來往行人表情如常,便卯足了勁在歐雋坤胸口上砸了一拳以作懲戒:&ldqu;你在外面最好學乖一點,不然我以後就不帶你出來玩了。&rdqu;
歐雋坤吃痛悶哼了一聲,靜靜地望著他並不說話。
孟維一下緊張起來,又走他身邊,&ldqu;你怎么了?我是不是下手太重了?對不起!那我幫你揉揉。&rdqu;邊說著邊隔著T恤的棉布衣料輕輕揉著歐雋坤被砸到的胸口。
然而歐雋坤直接把他的手從胸口拿開,下一秒便拽著他往湖邊的大樹下走去,他根本來不及思考就進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ldqu;你說你怕被人看到,那現在躲在樹後遠離人群,總可以了吧?&rdqu;
孟維的耳朵就貼在他的胸口上,那如鼓的心跳無比清晰地敲擊著他的耳膜。
他一下子就慌了神,不敢想歐雋坤此舉到底是什么意思。
&ldqu;就這樣讓我抱一下,行么?&rdqu;
孟維頗為無奈,歐雋坤你都已經自作張地執行了這個擁抱,還好意思過頭來跟我提行不行這是在先兵后里禮么
不過,孟維還是很能理解他這種沒有安全感的行為,於是配著不亂動,雙手也環抱住歐雋坤,兩人的擁抱於無聲中又緊了緊。
結果,過了一會兒,孟維聽到頭頂傳來聲音說:&ldqu;在我身邊的時候,你不可以分心,不可以想別人。&rdqu;
歐雋坤這語氣分明不是想徵得同意的,而是一個祈使句,容不得他說&ldqu;不&rdqu;。
說話間產生的胸腔共鳴傳入耳中尤為低沉,孟維只覺得哭笑不得,歐雋坤這個人怎么可以這么孩子氣的自我中心又蠻不講理不過現在,看在他病中的特殊原因,動不動提這些要求也情有可原。
可歐雋坤知不知道他這樣說真的會讓人很困擾?
慢慢地,孟維越想越覺得心煩歐雋坤,如果你不喜歡我,可否不要表現得又很在乎我似的,這樣我真的會手足無措的。
有那么幾次孟維差點衝動地告訴歐雋坤:我喜歡你,我們可不可以試著交往嗎?
可是他終究做不到,他怕歐雋坤的反應就和他之前的每次一樣,嬉皮笑臉地絕。
而且他很清楚,假如結果真是這樣,他只會立刻縮自己的殼裡再也不出來,更不用說還會留下來繼續守著病中的歐雋坤,那樣的話,歐雋坤一定會恨死他的:看,你果然厭倦我了,為什么不早早就滾蛋?矯情地說著&ldqu;你不要胡思亂想&rdqu;的話,可到頭來你只會半途扔下我。
所以他們之間大概只能這樣了吧
歐雋坤就是他人生路上的一個劫難,他認了。
等到歐雋坤康復,事業走上正軌,他也要好好思考一下自己的人生該何去何從,不能一輩子和歐雋坤不清不楚的做床伴。何況他也不甘心一直被歐雋坤壓在身下做,他也想要心理上的滿足感,也不想一直遷就著歐雋坤,偏偏這個請求是歐雋坤不可能答應他的。而時間一長,這個原本不起眼的矛盾早晚有一天會成個大問題。情侶尚且會因為床上不和諧而分道揚鑣,更不要說床伴之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