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五卷 第六章

    &ldqu;這是陸浩勳，我去年結婚時他原本也是伴郎，後來工作原因沒趕上婚禮。順利唸了博士不說，還在X大當老師。對了，他也是我老婆和孟維的小學同學。&rdqu;侯承傑十分熱情地向歐雋坤介紹來客。

    歐雋坤神采奕奕地與來客握手問候，頗有深意地打量了一番。

    在沙發上落座後，歐雋坤探究地問道：&ldqu;我聽我提起過，他們組裡有一位成員叫陸浩源，名字剛好和你的只差一個字。&rdqu;

    &ldqu;哦，浩源是我堂，我們這輩從&lsqu;浩&rsqu;字。&rdqu;陸浩勳解釋道。

    歐雋坤隨即表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再下意識地孟維的身影，未果。

    如此，他心裡便有數了。

    侯承傑在餐桌上宣佈了他已經升級為爸爸的喜訊後，大家舉杯慶賀，開動美食。席間，孟維也再一次領教到了陸浩勳在上和現實中的巨大反差，除了不動和他說話外，連眼神都在刻意躲避，好似他們完全是陌生人那樣，可幾個月前陸浩勳明明還在私信上和他有過互動，甚至還邀請他去X大踢球如果不是後來孟維動和他聊起足球話題，他簡直懷疑陸浩勳的微博賬號早被人盜號了。

    然而時隔4年再次見到陸浩勳，除了這種匪夷所思的疏離感和反差外，孟維發現或許是他已經放下陸浩勳了、自己想通了，又或許是陸浩勳這些年在學術圈裡摸爬滾打久了，變得和記憶中的那個人很不一樣了。自己並沒有因為他線上線下的反差而感到難過，雖然和陸浩勳一處時，不管是找話茬還是沉默，氣場還是難以言說的尷尬，可到底沒那么容易牽動情緒波動了。

    幾盤熱炒的菜被端上桌後，餐桌上的氣氛漸漸活躍起來。然而坐在孟維對面的歐雋坤發誓，他從來沒像現在這樣討厭足球。

    這兩人在餐桌上聊足球聊到收了碗筷還沒停，接著乾脆對戰《實況足球》整整一個下午。期間一堆不知所云的足球行話術語滿天飛，歐雋坤倒是有心學習領會，可奈何他一！個！字！也！插！不！進！去！

    好不容易搞懂了拜仁正在踢的小組賽不是歐洲盃而是歐洲冠軍盃，結果還被孟維嘲笑個半死，一世英名險些喪盡。更糟糕的是侯承傑這個偽球迷還好死不死地加入了他們的討論，這讓他這個真?球盲更是被徹底邊緣化

    按下暫停，實況三人組一邊吃著水果一邊閒聊，期間陸浩勳無奈地說：&ldqu;這學期我要S市和N市之間來跑了。&rdqu;

    侯承傑問：&ldqu;為什么？&rdqu;

    &ldqu;N市校有個女老師歇產假，我被借調過來代一段時間的高數課。&rdqu;

    歐雋坤聽到這裡，從雜誌中抬頭，陰沉沉地偷瞄孟維的反應，只見他沒心沒肺地啃了口蘋果，含糊說：&ldqu;挺好，這下可以找你踢球了。&rdqu;

    於是歐雋坤瞬間就石化了，著這出《足球危機》眨眼功夫就從微電影改成大河劇了？

    晚上啟程N市，孟維跟他打了個招呼說：&ldqu;去就不麻煩你了。&rdqu;順手亮出皮夾子裡的一張程高鐵票，說：&ldqu;我和陸浩勳一起去，剛好一趟車。&rdqu;

    歐雋坤衝他笑笑，說：&ldqu;沒事兒，您隨意。&rdqu;

    孟維覺得他這反應很不科學，十有八九是笑裡藏刀，但是一時半會兒琢磨不出端倪來。

    是夜，&ldqu;靡彌&rdqu;。

    Stuart趴在吧檯上給歐雋坤叫了杯Hennessy，眨巴著眼睛滿心期待地問：&ldqu;成了嗎？我沒騙你吧？他是喜歡你的！&rdqu;

    歐雋坤推開那杯酒，轉而叫了杯蘇打水，&ldqu;遵醫囑，我現在還不能沾酒。&rdqu;

    Stuart見他一副失意的樣子，便猜出了幾分，&ldqu;看來是表白失敗了？&rdqu;

    &ldqu;正兒出現了。&rdqu;無意用指尖敲擊著桌面，&ldqu;他要是還對這位餘情未了，我得多蠢才會立馬就撲上去啊？&rdqu;

    &ldqu;那你打算怎么辦？&rdqu;

    歐雋坤向Stuart勾了勾手指，示意他湊近，&ldqu;聽說過咱中國的&lsqu;三十六計&rsqu;么？&rdqu;

    Stuart困惑地搖搖頭，懵懂說：&ldqu;只聽說過&lsqu;十八街麻花&rsqu;。&rdqu;

    歐雋坤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說：&ldqu;哥哥今天教你兩句成語&lsqu;暗度陳倉&rsqu;和&lsqu;圍魏救趙&rsqu;。&rdqu;

    這一日，孟維下班前接到老媽的電話，叫他晚上去一趟，一家人好商量參加羽毛球大賽的事情。

    一到地方他就發覺八成是上當了。

    老媽只管揪住他埋怨了一通：&ldqu;你這孩子是真傻還是犯二啊？你把甜甜帶去打羽毛球之前怎么也不調查研究一下競爭對手的情況呢？這下可好，人家現在和那天打羽毛球的洋人談物件去了。我問你這是第幾次被人搶了？你就不覺得沒面子嗎？原本劉阿姨也很中意你的，難得兩家關係都不錯，可你你到底是不是我親生的？你沒你媽年輕時候的機靈樣，也該有你爸當年死纏爛打的勁頭吧？就是對門家養的虎皮貓都知道護食，你怎么就沒個自覺呢？&rdqu;

    &ldqu;當事人之一就在這裡，反對一切歪曲歷史的不負責行為，我什么時候死纏爛打了？你當年行情有這么好？&rdqu;老爸一邊給一盆米蘭修剪枝丫，一邊悠悠地開口。

    &ldqu;哎呦喂，熱戀的時候一天一篇情詩，隔天一封情書，不是你寫給我的？&rdqu;

    &ldqu;你也說了嘛，那是熱戀！年輕小夥子總有衝動不經腦子的時候。何況那時候你都不稀罕我寫的，每次約會開頭總還要背一遍毛席的那句&lsqu;我們都是來自五湖四海，為了一個共同的革命目標，走到一起來了&rsqu;，弄得我總覺得有第三個人在監視我們約會。&rdqu;

    於是爸媽一發不可收拾地進入了日常鬥嘴模式，孟維縮在沙發裡，一直幹瞪著天花，把歐雋坤拎出來在心裡問候了八十遍。

    等到老媽把老爸收拾得差不多了，這才想起他來：&ldqu;你到底想不想談物件結婚了？你坦白說！&rdqu;

    孟維耷拉著腦袋說：&ldqu;想。&rdqu;

    &ldqu;瞧瞧你這有氣無力的德行！&rdqu;

    &ldqu;想啊！&rdqu;孟維這使勁喊了句，而後接著說：&ldqu;但是甜甜她呢，說實話其實她不是我喜歡的型別。&rdqu;

    自己喜歡的型別對自己沒意思不說，還一個勁的給自己搗亂！歐雋坤這隻烏龜王八蛋跟自己上輩子究竟結下多大梁子？孟維覺得，這問題難度已經超出他的智商可以HOLD住的範圍。

    &ldqu;少爺的眼界，小廝的命！你這孩子可真是難伺候！那你說說看，都喜歡什么型別？&rdqu;

    可是他閉起眼睛，腦子裡浮現的都是歐雋坤的模樣。

    工作的時候，專注而投入。

    決斷的時候，理智而冷靜。

    時而耍流氓，時而孩子氣。不要臉起來他都替這人害臊，脆弱起來他又想把這人揉進懷裡。

    最後，孟維只好敷衍說：&ldqu;性格好，大方，孝順，善良。&rdqu;

    &ldqu;不愧是我兒子，和我中意的兒媳婦是一路的。&rdqu;孟媽媽接著說：&ldqu;可是這樣好的姑娘未必看上你啊。&rdqu;

    孟維只覺得有烏鴉從眼前飛過，&ldqu;媽，你能不能別把心裡的話都說出來&rdqu;

    孟媽媽呵呵笑說：&ldqu;好啦，媽也不說你了，你自己的幸福得自己把握好，不能太被動，看準了就下手，貽誤戰機可不好，你爸當年追求我的時候用的策略就是&lsqu;兵貴速，不貴久&rsqu;。&rdqu;

    &ldqu;怎么每次開家講壇都要捎上我&rdqu;孟爸爸蹲在花盆邊，把剪刀弄得咔嚓響。

    &ldqu;這次拿你做正面教材還不樂意了？&rdqu;孟媽媽橫了一眼孟爸爸。

    孟爸爸舉起園丁剪刀，立馬改口說：&ldqu;一個樂意！&rdqu;

    一頓飯吃完，孟媽媽忽然想起一茬兒來：&ldqu;甜甜既然已經找到物件了，也就不方便和我們一起參賽，不過她給推薦了個人，我覺得最好還是你和人家說說去，徵求一下人家的意見。&rdqu;

    &ldqu;誰啊？甜甜有給聯絡方式嗎？&rdqu;

    &ldqu;聯絡方式你應該有吧？甜甜推薦的那個人就是小歐啦。&rdqu;

    孟維差點一口水噴出來

    次奧！！！歐雋坤連著不顯山露水好幾天，原來是暗戳戳地做甜甜的工作！

    可是這貨究竟圖什么呀？

    孟維懨懨地說：&ldqu;我覺得可以不用聯絡他了，他球技超爛的，找他搭檔第一輪就會被淘汰。&rdqu;

    孟爸爸卻持不同看法：&ldqu;那天和他打幾輪下來感覺還不錯，到底人家是有球的底子。而且我看他打球挺會動腦子的，技術上你補救一下，戰術上跟他計一下，應該勝算挺大。&rdqu;

    &ldqu;照你爸說的來看&rdqu;孟媽媽對孟維說：&ldqu;要不還是先打個電話問問看吧。如果人家不同意，那咱們再繼續找，親戚家裡再問問。&rdqu;

    於是孟維不情不願地掏出手機聯絡歐雋坤。

    響了七聲沒人接聽，孟維莫名覺得有一點點失落，然後過了十分鐘再打過去，還是沒人接聽，他覺得他大概真可以放棄嘗試了，這特么就是天意好么？

    結果孟維上了趟廁所出來，歐雋坤倒是給他打了來：&ldqu;找我什么事？&rdqu;

    &ldqu;有空和我們參加羽毛球賽嗎？&rdqu;

    &ldqu;什么時候？&rdqu;

    裝！你給我裝！&ldqu;本週六開始海選，下週末8進4，以此類推。&rdqu;

    歐雋坤沉吟了一會兒，說：&ldqu;恐怕沒空，下週要出差。&rdqu;

    啥？孟維傻眼，難道不是他指使甜甜推薦他的？

    &ldqu;那好吧，你忙你的。&rdqu;

    歐雋坤說：&ldqu;Ok，我剛好要去開會了，晚安。&rdqu;

    孟維掛了電話，突然覺得對球賽沒什么盼頭了，向老媽老爸彙報了一下情況，也是看似遺憾的樣子。

    這時候他忽然想起陸浩勳來，和他一樣會踢足球，那羽毛球這種國民程度很高的運動，他應該也會些吧？不如也問一問呢。

    &ldqu;本科的時候我是校羽毛球協會會長。&rdqu;

    孟維看到這條私信復還是小激動了一把，可是接下來陸浩勳卻欲言又止的樣子，&ldqu;但是我女朋友前天剛報的名，我和她一家參賽。&rdqu;

    &ldqu;這樣啊咱們球場上見吧！&rdqu;孟維在電腦前無奈地笑笑。

    第二天他在朋友圈裡又問了一遍，不是已經參賽了，就是廢柴球技，正當他打算聯絡小麥時，卻接到老媽的電話：&ldqu;小歐答應和我們參賽了。&rdqu;

    &ldqu;哈？他不是要出差嗎？&rdqu;

    &ldqu;他好像說他簽證有點問題，總之是推遲出差了。&rdqu;

    正當他狐疑時，卻聽見老媽感嘆說：&ldqu;唉，關鍵時刻還是小歐靠得住。&rdq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