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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05
孟維和小麥到朱雀湖的時間還挺早,小麥說她對湖水過敏不敢玩划船玩,於是兩人在堤岸上了租車的地方,一人一輛,環湖,在成片的樹蔭下騎行。
他想起某年初夏時節,他曾和歐雋坤同騎一輛雙人腳踏車遊遍朱雀湖,遇到上坡的路段,歐雋坤只知道偷懶,愣是把他累得大汗淋漓。
那時候湖邊的荷花開得正好,鮮綠的荷葉也欣欣向榮,可眼下已經到了秋天,荷花早就枯萎,殘留成片的白藕“生機紅綠清澄裡,不待風來香滿池。”
那年夏天是他頭一次知道歐雋坤不會騎腳踏車,他也記得歐雋坤玩笑說可以騎三輪車。
他記得那時候他為此笑得肆無忌憚,然後被歐雋坤懲罰性地當眾親了臉。
那時候他們還沒有在一起,只是欲語還休地曖昧著,小心翼翼地玩著猜心的遊戲。
那時候歐雋坤還在病中,艱難地恢復著。
那時候的歐雋坤尤其脆弱,完全是個流離失所的孩子,那樣的沒有安全感。
他記得歐雋坤避開人群把他帶到一顆大樹後面,很不講理地對他要求說:“在我身邊的時候,你不可以分心,不可以想別人。”
明明那時候彼此都偷偷地喜歡著彼此,卻因為各自的顧慮,不敢輕易敞開心扉。
他忍不住想,如果時光可以倒流,如果早知道他們註定勞燕分飛,他一定會在那個時候就鼓起勇氣、死乞白賴地對他告白。
多一天,是一天。
因為這樣的話,沙漏漏到盡頭的日子就會再往後拖幾天。
他不是不敢抗爭命運,只是不敢與父親抗爭。站在天平的兩端,同樣是他愛如骨髓的人,割捨其一,總是一樣的為難。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有八九,如果都能得償所願,便不是凡間。
只要知道曾經付出真心去愛,曾經真真切切擁有,便無怨無悔。
騎行的終點是一家茶,此時劇組已經在附近佈景了。
孟維將腳踏車停好,無意中抬頭打量這間造型古色古香的茶,卻見辜錦銘和歐雋坤正在二樓的露臺上喝茶聊天。
只是匆匆瞥了一眼,他便將目光堪堪收了來。
雖然是一瞬間,可餘光告訴他,歐雋坤同樣看了他一眼,而後從容談笑風生。
自從LA來並從纏綿的病勢中走出來後,現在的他在面對歐雋坤時不再如受了魔障一般想望想念想見得心痛。即使昨晚剛剛被他大大刺激了一把,可心態漸漸變得平和,起碼面子上能做到平和。
平和過後,更多的是一種對於現實的無可奈何。
沒有辦法再走近一步,那么就努力不再去打擾他的生活。
沒有自己在身邊,他現在過得一樣瀟灑,這也正是自己所期待的。
從此以後,既然無法參與你的幸福,那么就讓我見證你一切順遂吧。
不過多時,粉絲越聚越多。等到Alha的保姆車開進來的時候,現場的氣氛被推到了高潮。
他已經離開這個圈子兩年有餘,而粉絲們追星的狂熱勁頭似乎有增無減。
好在他從前是Alha的助理,帶著小麥刷臉進現場倒不是什么難事。一直兇他的白姐如今已經跳槽去了別的娛樂公司,溫柔可親的Janna還在負責藝人管理。
歐可非他們從車上下來的時候,繁冗的戲服已經換好,見孟維來了便和他熱情打了招呼,又大方給小麥簽名影,惹來周邊圍觀粉絲垂涎。
有些粉絲一旦近距離見到偶像就完全處於興奮崩潰的邊緣,有些則被擠到後面極不甘心。如此前撲後推的,場面一下就失控了。
劇組原只是劃定了範圍指望著粉絲們能自覺圍觀,哪知Alha當紅的五個成員都齊齊亮相時,衝擊力是劇組始料未及的。
安保沒就位,擋也擋不住。孟維試圖護著歐可非他們,不被粉絲們伸來的手抓傷,期間他還莫名其妙地捱了一耳刮子,正是鬱悶的時候,又是一波擁擠,歐可非腳下踩滑了鵝卵石子,一個踉蹌撲通一聲跌入湖中。
世界登時安靜了。
大家都愣了足足三秒鐘,而後爆發出一陣鼎沸人聲。
有尖叫的,有哭鬧的,有奔走喊著救人的。
孟維見他掉入河中吃了一驚,可下意識想到歐可非善識水性,生命危險倒是沒有,便想著和在場的工作人員一起拿竹竿給他抓住,好齊力拽他上來。
然而此時歐可非卻驚恐地在湖裡掙扎,怎么看都不是能輕鬆游上來的。
孟維猛然間注意到他這一身吃水的戲服不僅礙手礙腳,更是會讓他身子一個勁的往下沉。
他緊張地四下裡張望,兩岸的人們都是一臉乾著急,大概是急傻了反應不過來,始終未見有人入水。
見此情景,孟維也顧及不了更多了,迅速脫掉上衣、解開腰帶拽掉牛仔褲,一個縱身就躍到湖裡。
初秋天氣,湖水微涼,等入水後,他渾身受了一通好大的刺激。可好在歐雋坤曾在海邊教他學過幾天游泳,姿勢不夠優美,卻能保命。
這之前他沒嘗試過在水裡救過人,可也不能眼睜睜看著歐可非在水裡直往下沉。
好在歐可非落水的地方不在湖心,只是那一身戲服纏在了荷藕堆裡。
孟維一手抱著他的腰身鼓勵他一起蹬腿,另一手則拼命劃拉。有驚無險地把歐可非帶出危險地帶,見他最後靠自己劃完最後三四米的距離。
孟維緊跟在後面,眼看著就要靠岸了,腿腳卻被錯生長的水草纏住,而且怎么抖都抖不開,反而越著急動彈,纏得就越緊越亂。很快他也失了游泳的節奏,手和腿變得不協調起來。整個人溺在水裡,想掙扎去軟綿綿地怎樣都使不上力氣,抓什么也抓不住。
他驚恐絕望地沉入水底,四周的淤泥被攪動起來看不真切,世界於他也瞬間隔離在外,彷彿聲音都被削弱,甚至消失。
耳朵在承受著巨大的壓力,只覺得疼,似乎無意間灌進去好多水,根本無法呼吸。
猛然間沉沉地扎進來一個人,帶動了湖裡更多的氣泡和淤泥。一個有力的手臂將他使勁往上帶,稀裡糊塗間,就在他快要失去意識地時候,他又被這個人猛地帶出湖面來。
死裡逃生,重見天日,他只知道不停地抹掉頭上臉上的湖水,大口大口地呼吸、咳水。
等他終於能視物時,他過頭來看清了救他的人的臉歐雋坤。
他的手臂正從孟維背後穿過,緊緊環扣著孟維的胸脯。
歐雋坤此刻的臉色並不好看,只沉默著要帶他往岸邊遊,可是孟維腳脖子依然動不了,他不知道該怎么辦,只告訴歐雋坤:“我的腳被纏住了,我根本遊不動。”歐雋坤聽他說完,依舊無言,即刻深吸一口氣一頭潛到水下。
接著,他感到纏在腿腳上的水草被人剝離開來,雖然解開的過程兩分鐘不到,可於他而言卻是每秒都在無比煎熬。
這個男人完全是在冒著生命危險為他憋氣潛水。期間他還不能隨便動彈,只能盡力浮在湖面,心急如焚地等待歐雋坤重新浮上來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