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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05
賈政冷哼一聲道:「且多向著你侄兒多學是正經!去給老太太磕完頭,滾
吧,免得在這裡汙了我的眼。」
寶玉喏喏的起身告罪,退了出去。
寶玉卻無睡意,便一邊走一邊胡思亂想。他只道世上之人都和他一般厭惡功
利不肯上進,心下道:「蘭兒雖是乖巧,卻哪裡有人肯這般精進的?這晚上姐姐
妹妹們都在,好不熱鬧,竟有人肯早早去看書?若是我,打死我也不的。難
不成他有什麼好玩之物掛記在心裡?我且去他一,倒是要探個究竟。」想
著,便像那稻香村踱了去。
來到院門處,只見只有一處窗內尚有燈火,卻是安靜,哪裡有誦讀之聲?寶
玉便悄悄推開籬笆,順著石子鋪的小路摸了過去。卻不進門,只在窗下站了,聽
那屋內隱隱傳來人聲,寶玉便用舌尖舔破窗欞紙,往屋裡窺去。藉著燭光,只見
室內只有一男一女赤裸著在炕上正幹那苟且之事。
「蘭兒……啊……乾死我了。我要……要去了……」那李紈頭朝裡跪在炕
上,頭髮早已散亂,看不清面目,只將那雪白的臀股高高翹起,任憑身後的男子
大力抽插。
「母親……蘭兒也……要射了……」賈蘭雙手緊緊的把持著兩片臀峰一面
說,一面狠力操幹了幾下子,母子二人不約而同的發出一聲低吼,竟是同時瀉了
身子。
那窗外的寶玉見此一幕煞是吃驚,口中不由道:「這還了得!」
卻說李紈母子正是飄飄然之中,方欲相擁而臥,忽聽得窗外有人說話,都大
吃一驚,都挑起來胡亂的穿了衣物。寶玉也發覺自己失口說出了話,被屋裡人聽
了去,也突自懵了。
一
過了一會子,那賈蘭才顫聲道:「外頭……外頭可是寶二叔?」
寶玉這才過神來,聽賈蘭叫自己,定是認出了自己的聲音,只得應道:
「正是。」
賈蘭見母親已穿好衣物,便道:「二叔來了,可是有事?快屋裡請吧。」
寶玉只道:「並無事,只是趕巧了路過,你二人早早歇息吧,我就不打擾
了。」
寶玉只隨口一說,傳進屋內二人耳中自是又有一層意思的。那李紈本抱著僥
幸心理,以為寶玉並不曾看到,如今聽得這話,不由得心也涼了。
寶玉也不多耽擱,拔腿便走。
賈蘭轉過身來,只見李紈早已淚流滿面。
賈蘭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只道:「母親,蘭兒萬死,悔了母親一世英名。」
母子二人抱頭痛哭,一宿未眠,不在話下。
仍說那賈府家宴中,寶玉方走了一會子,賈政見賈母不悅,只得賠笑給賈母
敬了杯酒,賈母道:「老爺也累了一天了,不如早早去休息吧,讓我們孃兒幾
個也踏踏實實的樂呵樂呵。」賈政只得起身告退。
王熙鳳見賈政退了,便也起身給賈母斟酒。道:「如今元妃娘娘有喜,也是
託了老太太和祖上的鴻福,更是蒙聖恩,這可是天大的喜事,老太太,我們和不
喜上加喜,來個雙喜臨門?」
賈母笑道:「猴兒,就你是個人精,你倒是說說,何來雙喜臨門?」
鳳姐便道:「寶玉如今也老大不小的了,也是該成家娶親了。
如今和不趁著這大喜一併辦了?又風光又迎宮裡的喜,豈不兩全?「
賈母點頭道:「嗯,如此甚好,且待我再和寶玉他老子娘說說。」
鳳姐又逗賈母笑了一,天色已近三更,眾人方散了。
次日,賈政與王夫人去榮禧堂給賈母請安,鳳姐也在。賈母便命他二人坐
了,便道:「最近可又有給寶玉提親的?」
賈政忙道:「還是那日孫府上的又來了一次。」
賈母道:「如今寶玉也是一天天的大了,也該是成家的時候了。你們可心裡
有適的人選了?」
那王夫人自是想將寶釵許配給寶玉的,又知賈母心中所選是黛玉,見賈政不
言語,也不好說出口。
賈政只道:「老太太是最疼寶玉的,此事只聽母親做便是了,母親所選中
的,兒子自是願意。」
賈母便道:「如此,我倒是中意林丫頭。」
王夫人道:「老太太的眼光自是不會錯,那黛玉自是一流的人品,聘給寶玉
也只是寶玉的福分,只不過……」
賈母見她欲言又止,便道:「有何話,只管講。」
王夫人這才又道:「只不過那黛玉性子太過孤傲,寶玉長大了自是咱們府裡
的大老爺,只怕黛玉的性子怕是掌管不好內務也是有的。況且黛玉的身子孱弱,
十病九痛也是日常,怕是不能持久。」說罷用眼角瞥了瞥賈政。
賈政只跟著點了點頭。
賈母道:「林丫頭打小先天不足,身子固是羸弱了些子,只是我看近日她似
是好了些,已是有些日子沒有犯那舊疾,氣色也好看了許多。聽鴛鴦說是那妙玉
給黛玉診治,竟是要去了那病根子。阿彌陀佛,那妙玉可真是活菩薩轉世,可巧
兒就落在咱們園子裡了。至於這管理家政,哪個丫頭是過了門就掌事的?你剛過
門那會子還不是一問三不知?不也是一點點的學起來的?」
一席話說的王夫人無言以對,只得點頭稱是。
賈母又道:「今娘娘有喜,昨兒鳳哥提及說待元妃產下龍胎鳳種,舉國大喜
之時給寶玉成親,做雙喜臨門,我覺得甚是妥當,你們意下如何?」
賈政道:「甚好!只是兒子覺得此事尚不必告訴寶玉,免得那孽障心浮氣
躁,不免又要荒廢了學業。只讓下人私下裡準備為好。」
賈母點了點頭,眾人又商議了一些細節,不表。
卻說那李紈與賈蘭通姦被寶玉撞見,李紈不免整日提心吊膽,每見有婆子丫
鬟說話,都似是在對自己指指點點,私底下議論自己。不免茶飯不思,終日萎靡
不振。
賈蘭軟語相勸,「母親也莫要太過擔心,寶二叔或真是湊巧路過,並未看見
也是有的,且寶二叔不是嘴碎之人,即便看了,也不會四處亂嚼舌根子。」
李紈哪裡聽得進去,仍是一人默默流淚。
賈蘭便跪下道:「母親,是兒子不孝,毀了母親的烈名,縱是死也萬難贖罪
的。可母親這般不吃不喝,身子如何承受得住?」
李紈擦了擦眼淚道:「蘭兒,這本不是你的錯,你年紀尚小,不懂事也是有
的,可我……我不該一時糊塗,和你……和你……千錯萬錯,都是母親一人的
錯。我本欲一死了之,一了了,也倒乾淨,可我實在放心不下你。你父親早
亡,雖有老爺太太疼你,畢竟不如疼寶玉。若我去了,只剩下你孤身一人……」
說著,早已泣不成聲。
賈蘭聽得慌了神,忙跪著蹭到李紈身前,拉著李紈道:「母親,你可不要嚇
唬蘭兒,你若……你若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
說罷,母子二人抱頭痛哭。
隔日,賈蘭本打算請假不去學堂,在屋裡陪李紈,哪想李紈執意不肯,這才
不放心的去了學上,卻也是心不在焉,早早的辭了就又跑稻香村來。推門進
屋,見李紈正執筆落淚,見賈蘭進來慌忙擲了筆將桌上紙張遮掩。
賈蘭也顧不上禮節,只一把搶過來開,果然,李紈是欲短見,竟是在寫遺
囑,上面無非是叮囑賈蘭待她死之後好好照顧自己,努力上進之類。賈蘭三把兩
把撕爛了,抱著李紈又痛哭起來。
「母親,你一定要讓蘭兒成千古罪人嗎?」
「早已說過了,千錯萬錯,都是母親一人的錯,該由我一人承擔才是。」
「分明是我要求母親在先,怎麼能是母親的錯?該都是兒子的錯。母親若是
不放棄此念頭,哪日了短見,兒子也必是要追你而去的。」
「蘭兒……」
「母親,不如我們收拾了細軟,襯得夜深人靜出了這園子,遠走高飛,那
清幽僻遠的所在買一所宅子,幾畝薄田,蘭兒縱有一身的力氣,也能養活得母
親!」
李紈不待賈蘭說完,竟是啪的一巴掌摑在賈蘭臉上:「不長進的東西,竟是
忘了你娘對你十幾年的教誨?只望你長大成人,學業有成,考取功名,方能光宗
耀祖,這才對得起你父親在天之靈,如今你卻要一走了之?我且問你,你能走到
哪裡去?」
「母親,我們只是一時躲開來,兒子自當仍舊發奮……」
「即便你我離了這賈府,若只這一輩子默默無聞倒也罷了,只他日你考得功
名,不免金榜昭示天下,至時又有哪個會不知你乃當日榮國公嫡孫?」
一席話說得賈蘭無語。二人沉默垂淚。
李紈聽得,止住眼淚望著賈蘭「蘭兒,事已至此,還有什麼法子?」
欲知賈蘭有何辦法,下分解。
[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