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友佳琳（六）愛情的泥沼 【接龍遊戲】

P>    【6】愛情的泥沼

    「李柔伽同學，是呀，我就是找你呢，聲樂老師說晚上放學以後，讓你去音

    樂教室，說是找你有事談呢，哦，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說是什麼歌唱比

    賽的事吧，嗯……是呀，反正你放學後自己去了就知道啦，其他的我也不是很清

    楚啦。」

    高曉健的說話，令我感到事有蹺蹊，一個可怕想法勐然浮現心頭。

    是佳琳！為了報復友明不顧她的感受，她要男孩心愛的姐姐受到凌辱，於是

    找高曉健把柔伽姐引到音樂教室，打算讓她給學長和聲樂老師淫玩。

    同時我亦明白佳琳突然說再與我一起的真意，亦是要向柔伽姐作出報復的一

    種。

    太可怕了，愛情是否真的可以令一個人瘋狂？那個每天站在窗框下看書的清

    純女孩，竟然會變得如此泯滅人性。我明白性對今天的佳琳和柔伽姐來說已經不

    是一怎樣的事，她們甚至不介意在其他人前做愛，但是否這樣，就代表佳琳可

    以對親表姐如此惡毒，設計讓她給別人姦淫？

    佳琳，我對你實在太陌生了。

    一陣無力的揪心之痛，這比當天得悉一切、知道佳琳愛的不是自己更心痛

    倍。愛情不能勉強，我不怪佳琳不愛我，但我接受不了一個走火入魔的女孩子，

    對和我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做出如此喪盡天良的報復行為。

    我要制止他們，我不能眼白白看著柔伽姐遭受凌辱！

    方重道從來不是一個勇敢的人，但我仍然明白有些事情是不能袖手旁觀，任

    由他向著最壞的方向發展。

    這天下課後，佳琳沒有出現禮堂前的窗框下，給予我「要家了」的暗號。

    我也無暇多想什麼，校鐘聲響起，便立刻奔跑向音樂教室的方向。

    到達時教室中還沒有其他人，我不敢打草驚蛇，繞到建築物後方，從靠向草

    林的小窗上窺視裡面情況。大慨過了十來分鐘，便看到拿著書包的柔伽姐獨個步

    進。

    「柔伽姐……」

    柔伽姐的臉色有點蒼白，那深刻的眼袋看來比平日更重，看著那一縷垂至幾

    近大腿的長髮，我心更顯沉重。我一直視柔伽姐為親姐，今天的事，是無論如何

    不能讓她發生。

    心驚膽跳地等待，然而意外地接著進來的並非聲樂老師，而是佳琳。這是怎

    麼事？難道佳琳是打算向柔伽姐表明這一切都是她的指使？還是事情根本並非

    我所想的一樣？但如果是佳琳要找柔伽姐，自己打個電話不就可以了，何必要委

    託高曉健傳話那麼轉接？

    她們碰面後沒有因為對方在此感到意外，但就互相沒有理睬，似仍是對昨天

    跟友明的爭吵感到尷尬。此時音樂教室的門再次被開啟，這次是聲樂老師。

    面前曾要侵犯自己、而後來又動獻出初夜的色狼，佳琳若無其事，彷彿跟

    那中年人的倉庫初夜，是毫不使其動容。那人生首根男人的肉棒，只用作她被友

    明冷待的發洩工具。

    聲樂老師開始演奏起音樂，柔伽姐和佳琳亦唱出她們的二重唱，雖然校慶已

    過，但身為學校裡數一數二的聲線優美的女學生，年中表演比賽的重任還是交託

    她們身上，故此這段時間仍保持每週一次練習的節奏。只是令我感嘆的是過往我

    一直不知道兩人是表姊妹關係，難道真如佳琳所說，因為柔伽姐喜歡我，所以不

    希望我認識她？

    兩位女孩的動聽歌聲繞遍教室，悅耳樂曲使我放下心頭大石，太好了，佳琳

    沒有我想像中那麼壞，同時對她的誤會亦使我愧疚不己，我喜歡佳琳，但我實際

    認識她有多少？

    繃緊的心情總算沉靜下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太過驚人，叫我一個平凡的

    中學生有種無所適從的驚心動魄，每天都好像活在不同時空，彷彿任何時候都有

    意想不到的轉變。

    一小時的練習很快過去，確認沒有發生佳琳的報復行為後，我本可離去，但

    兩人的歌聲留住了我的心，佳琳的美、柔伽姐的善，令人無法想像跟李家三兄

    那荒唐淫事聯想為一起，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是不會相信。好吧，親眼見了，

    其實我到現在仍不大相信。

    看到兩位女生跟聲樂老師鞠躬道別後，她們便各自拿起書包。可能因為心裡

    有刺，佳琳與柔伽姐表現得十分疏離，連道別話也沒說便彷如互不相識的各走各

    路，我跟在佳琳後面，走了一段路，女孩忽然頭：「誰在鬼鬼崇崇呢？」

    我大起膽子，厚著臉的靠上前去：「男朋友，接放學也很正常吧？」

    「哼！」佳琳連一眼也不想望我，完全不復今早要我再次做她男朋友的甜美

    笑容。我知道跟柔伽姐的見面是勾起她不愉快心情。面對一個比自己更得到心上

    人歡心的女人，那個更是對方親姐，我想佳琳是感到無比挫敗吧？

    佳琳沒有理我，獨個向前直走，我從後跟上，看著她那在日光下散出微亮的

    秀髮，和精緻有如凋刻品的小腿，忽然有種奇怪想法。

    這真是個一個很笨的女孩，明知道對方不愛自己，還像飛蛾撲火的自取其辱

    ，落得爛額焦頭的悲慘下場。以你的條件可以挑選的對像多如銀河星數，就是眾

    人傾慕的學長也垂手可得，何必為了一個近親表而自暴自棄，甚至淪為他們三

    兄的性奴隸。

    下水道的月光只是一個幻覺，英雄救美只是一廂情願的自我投入，一切都是

    假的，但為了虛假的事物，妳獻上了真實的人生。

    很蠢，是十分蠢，蠢得叫人憐憫。

    一直以來，佳琳都是我的女神，這在得悉她的真面目後有所改變嗎？我還喜

    歡她嗎？我自問喜歡這個根本不愛我的女生嗎？

    我喜歡！蠢的，並不單隻她一個人。

    既然佳琳可以在其他人面前承認愛上表，為什麼我沒有勇氣面對自己？如

    果你是真心喜歡她，為什麼只一直在等待施捨？佳琳不是說過，你的幸福只有靠

    你去爭取。她在爭取了，是義無反顧、不惜一切地去爭取，那你呢？是否要一生

    都做只瑟縮一角的可憐蟲？

    過往的我只是個旁觀者，但當「擁有女神」這個不是屬於我這種普通人的機

    會放在眼前，如果我還不竭盡所能，我的青春豈不是白費？十六年後，我一定會

    為今日懦弱的自己而感到羞恥。

    我愛佳琳，佳琳愛友明，友明愛柔伽姐，柔伽姐愛我，這簡直是個惡趣味的

    死迴圈，當中必須有一些人站出來，大家才可以脫離這愛情的泥沼。

    來吧，從沒有過的勇氣，就給我勇敢一次。李友明，我向你宣戰了，我要佳

    琳知道你不是英雄，只是一條跟在我背後的小屁蟲！

    咬一咬牙，我趨上前去把佳琳的手牽起。她眼神詭異反望著我，想要把我甩

    開，我沒有退縮，把柔若無骨的手兒握得很緊。

    「你放開我！」佳琳斥責道，我堅決不肯退讓，理直氣壯的說：「是你今早

    動要求我做你男朋友的，我當然有資格牽你的手！」

    「你！」交往以來我一直是女神身邊的隨從，浸淫在天降的幸福之間，每一

    件事都由女孩領著走，哪曾有這種強勢？佳琳明顯被我的突然奮起吃驚得不知所

    措，我摟在她的腰肢，撫摸著那被夕陽曬成金黃的髮尾，輕聲問道：「昨天跟友

    明的事，還在生氣嗎？」

    佳琳沒有答，眼神倔強，我笑笑說：「別人沒教你嗎？遇上心事，對著大

    海放聲說出來，煩惱便會一掃而空。」

    「騙小孩子！」佳琳一個不屑表情，我悶哼一聲，再次牽著她沿路而行，直

    至來到岸邊，指著海面說：「是不是騙小孩子，自己試試便知道。」

    「傻瓜！」佳琳又是不想理我，我作苦惱著的樣子：「我發覺女人真的不能

    看表面，以前每天見你在窗邊下看書，以為是個乖女孩，怎知道…」

    佳琳以為我說她性格偏激又淫亂，貌甚不滿，我捉弄她道：「怎知道說話那

    麼粗魯，英國古代詩集裡面寫的，都是髒話嗎？」

    佳琳臉上泛紅，表情繼續不滿，我提起她的小手問道：「其實我有件事一直

    想問，妳每天拿著那些厚厚的書幾個小時，手不累的嗎？女生這樣手臂很容易變

    粗耶。」

    佳琳哼著說：「沒有幾個小時好不好？」

    「肯定有，我每天都偷看，怎會不知道？看書可以去圖書館舒舒服服坐著閱

    讀，為什麼要站著看？我明白了，因為你知道我在偷看你，所以每天站在那裡給

    我看！」

    佳琳一個厭惡表情：「你飽啊你，因為給你看，所以我罰站麼？以為自己是

    誰了？」

    「還不認嗎？其實你是暗戀了我很久的吧？」我以手指託著下巴，滿有信心

    道，佳琳想作嘔的說：「你妄想，我說過一點也不喜歡你，我喜歡的就只有…」

    我以指頭捂起佳琳的唇，不讓她說下去：「好吧，你不喜歡我，但我喜歡你

    ，你說的對，喜歡就說喜歡，不喜歡就說不喜歡，不要拖拖拉拉。」

    我轉身向海，以雙掌圍在嘴邊大聲叫：「我喜歡佳琳！不管她喜歡的是誰！

    我也喜歡她！！」

    岸邊的人不少，這樣一叫，誰都望向我倆，更有人指指點點。佳琳滿面通紅

    ，我作個君子讓坐的手勢：「到你！」

    「我、我才沒你無聊！」大庭廣眾，的確是有點羞恥，我明白佳琳現在是想

    把我當做不認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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