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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05
仁莊人來人往,田義斌這類事情想來也經歷過不少,他一邊仔細想,一邊
緩緩道:“他再來時,已經是個小有名氣的劍客。那時,他才說他叫顧不可。在
莊上盤桓了一些時日後,突然不辭而別,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對了,他劍法有成
再次來訪的時候,龍十九已經在莊上住下。”
“那關於顧不可個人,仁莊有什麼瞭解?”慕青蓮在旁問道。
“我沒有特意留意過,去查一下的話,應該有一些記錄。”田義斌記性雖
好,也不可能記得住江湖上如此多的人物個個生平,就連皇城五年一度的風雲天
驕榜由多人收集江湖訊息,仍間或淪為笑料,他自然不願隨口說些無從考證的傳
言。
趙陽卻毫不在意,道:“不礙事,就算是小道訊息,可信不可信的都好,你
想起什麼就說什麼,假瞎子不是繞著彎子也知道他麼,多少能判斷出大致真假。
之後咱們來猜他的想法,總算也有個依據。”
說話的都是前輩,聶陽不好插言,也想不出有什麼可說,便只是聽著。
田義斌只得嘆了口氣,道:“這種流言,也沒什麼真憑實據。你們權且一聽。
他據說是將門之後,先祖一家滿門,都間接死於北嚴侯手中。父債子償,當時的
小侯爺,現下的北嚴侯,自然就成了他不共戴天的仇人。我與侯爺關係極好,時
常來往走動,他那時混入仁莊,九成是為了報仇。”
他頓了一頓,神色頗有幾分不解道:“不過這傳言未必可靠,畢竟直到最後
他武功大成,我和侯爺也都不曾再遇到過他。可能這次稅銀遭劫,也和這血仇脫
不了干係。”
慕青蓮略帶無奈的微微一笑,道:“我那朋友也提過,此人生平一大憾事便
是家仇未報,也不想去報。至於箇中原因,當時只是閒談提及,我也並未細問。”
“若這傳言屬實,倒也並不難猜,”趙陽頗為玩味的看向顧不可屍身,緩緩
道,“此人既是將門之後,自然懂得何謂家國平安。侯爺雖然年紀不大,統率謀
略卻皆是上等,北防重地他接手十餘年間,與北蠻大大小小三十餘戰,未嘗一敗,
那幫野人聞風喪膽,這顧不可要是為了一己私怨刺殺這樣一位朝廷棟樑,以後還
有什麼顏面行走江湖。受人慫恿去劫了這筆稅銀,想必就是因他非要洩了這口吞
不下的惡氣而已。”
他把眼一抬,接道:“這麼一想,這倒不是個不知輕重的人。”
田義斌點頭道:“的確,他第一次到我莊裡,就沒對我露出過好臉,最後一
次見面時,倒是對我和善了許多,如果不是……唉,我還道能和他交個朋友。”
趙陽盯著那凌亂筆畫,沉聲道:“說不定,他已經把你當作了至交好友。他
這種人,心裡的事,嘴上未必會說。你瞧他留下的這東西,像不像是要寫殺仁莊
三個字?他說不定是為了警告你,有人要殺仁莊莊。”
聶陽皺眉,謹慎道:“要是個仁字,右面那半邊,也寫得太用力了……”
“天道難道想要對我動手?”田義斌先是一怔,跟著苦笑道,“這麼說倒也
不是沒有可能,龍十九在我那裡待了這麼久,我家中那些五湖四海的賓客,不知
道已經混了多少他們的人。”
慕青蓮緩緩道:“難怪田爺這次說什麼也不肯跟著上山,想必已經有所察覺
了吧。”
田義斌呵呵笑道:“我年紀大了,腦子不靈光,但託多年刀口過活的福,總
不至於有人算計我,我也渾然不覺像塊木頭。更何況這可不是天道第一次打我的
意了。頭一次向我下手之時,要不是小星兄恰好在我莊上混口粥喝,仁莊那
時就要糟糕。龍十九突然發難這次,倒是託了聶兄的福。”
聶陽連忙微微搖頭,道:“不敢當,這是我份內之事。”
趙陽拿起酒碗仰頭喝下,哈的吐了一口大氣,道:“暫且先當作這樣,那幫
雜碎要借這次大案的機會再向田爺下手,顧不可念在舊情份上,冒險想要通知與
田爺關係不錯的如意樓,結果死了。那你們兩個在田爺身邊,一定要格外小心。
聶陽,你家的宅子現下可不姓聶,一定不能大意。這幾天他們就得動手,狐狸尾
巴藏不久了。宅子裡的事,就全靠你們三個了。”
“那……”聶陽想到此行本是要拜託趙陽在外圍行動,開口正要說話,卻被
趙陽抬手打斷。
“姓玉的既然靠不住,總還有我在。有人巴巴的花銀子給老子送兩個死人來
晦氣,我要是還整天在這邊喝酒,豈不是要叫人騎在脖子上拉屎。”他反手將
酒碗扣在桌上,冷笑道,“外面的事,就只管交給我來,那會點變臉本事就不知
道自己幾斤幾兩的娘們,我非揪出她來剝光打一頓屁股不可。她手下那些孝子賢
孫,我一個個擰斷了脖子戳進她屁眼裡。”
“我把那便宜侄女送走,之後就行動。”趙陽起身走向門口,扭頭道,“聶
陽,你和她要不要說話?還是我幫你帶個話?”
聶陽略一躊躇,搖了搖頭,道:“不必,我沒話要對她說。”知道趙雨淨隱
瞞聶清漪遺言,他心中怎能不留下一個疙瘩,此刻又是緊要關頭,哪裡還有閒心
去與她閒聊。
趙陽微微一笑,拍了拍胸口道:“男人還是要胸懷廣闊一些,那好,改日再
敘,少陪了。”
他說走就走,話音未落,已大步離開。
聽趙陽敲門叫出趙雨淨就此離去,聶陽三人也不願久留,將兩具屍身裝箱
內,從後窗送出了個僻靜處安置妥當後,時辰已近晌午。
挖坑埋箱,折騰了一身泥土,三人又找了家小酒鋪,草草打理一番,吃喝一
頓。
即將飯畢時,街中馬蹄疾響,數名精幹騎手一晃而過,直奔聶家而去,匆匆
打量一眼,好像是程副統領帶來的侯府高手。
他們不敢怠慢,連忙趕聶宅,不料行至半途,便看到那幾名騎手策馬返,
仇隋也騎著一匹好馬緊隨其後,他在馬上看到三人,還忙之中拱了拱手道:
“在下去營地那邊與程統領見面,田爺慕兄還請自便。”
到宅院,正碰上趙萬鈞,他憤憤道:“北嚴侯手下好大的架子,非要帶仇
掌門去那邊詳談,留下咱們一幫人在這邊什麼也不知道,跟防賊一樣防著,憑什
麼還要咱們給他賣力?”
慕青蓮柔聲道:“趙兄,此處人員繁雜耳目眾多,程統領能有所防備,說明
他行事謹慎小心,對咱們不是壞事。再說你們的行動本就是仇掌門一手負責,由
他前去並沒什麼不妥。對咱們江湖人,這只是一場義舉,對他們官府人,這卻關
繫到此後的大好前程,趙兄還是大人大量不要計較的好。”
趙萬鈞撇了撇嘴,總算收下了滿腹牢騷,畢竟他只是面子有些掛不住,也並
不是動了真怒。
仇隋不在,聶陽倒是鬆了口氣。心中記掛著月兒,他便藉著換熱水的功夫去
後面看了一眼。
月兒此刻是青丫模樣,到不必擔心會被哪個粗獷豪客看中陪房,周圍盡是些
新進丫頭,也不必擔心說走了嘴,看她們一邊說笑,一邊把各屋的被褥拿到院中
晾曬,聶陽心中這才安定下來。
院子另一頭一個大丫鬟正在訓誡幾個面生的年輕姑娘,想必是又招了些人,
他不禁留心幾分,暗暗生疑,這宅院雖大,卻也不必這般不斷招人,他心中思,
要找機會讓月兒打探打探,這來來去去的丫頭中,一定有什麼古怪。
機會不難創造,田義斌喝了幾口清茶,便帶著聶陽往後進走去,看到丫頭們
忙前忙後的樣子,裝作過意不去,隨手一指道:“我這邊沒事了,你去幫幫他們。
看一個個身子單薄的,哪兒有力氣搬這麼多東西。”
聶陽應了一聲,立刻便跑去幫忙收拾。月兒心領神會,幾趟出入,便找到個
機會,脆生生的笑道:“這位小哥,翠姐叫我去抬幾張舊桌子方便院子裡擺酒,
來幫個忙唄?”
“好嘞。”聶陽裝模作樣的應了一聲,顛顛跟在月兒身後。
即便身邊已沒旁人,兩人也不敢太過怠慢,一邊認真應付交代的差事,一邊
壓低聲音交談。
先確認了彼此都平安無事,這才雙雙寬下心來,轉入正題。
聶陽這邊的訊息月兒並不太感興趣,簡單應了幾聲,表示知道,也並沒追問。
她那邊從丫頭們嘴裡套出的話,有趣倒是有趣,可盡是些流言蜚語家長裡短,和
年輕姑娘情竇初開時常見的白日綺夢。
提到最多的,自然是那溫文爾雅樣貌俊秀的仇隋仇掌門,得著機會能去仇隋
身邊一趟,但凡膽子夠大模樣不差的丫頭,都會拼著哪怕誤了時辰也要找面鏡子
匆匆梳妝一番。
若不是那叫翠姐的大丫鬟看管的緊,只怕少不得有人青天白日投懷送抱。
白天管的嚴實,入夜卻截然相反。翠姐已經成婚,自然並不住在聶宅,晚膳
事宜安排停當,她就家打理自家兒女夫君去了,沒人看管的年輕丫頭們,每晚
總有幾個偷偷溜出去的,也正是託了這個的福,月兒替換青丫深夜返住處才壓
根無人理會。
想必是多少被子們知道了些,前前後後也打發走了不少丫頭,說是給了加
倍的工錢,所以也沒人鬧事,只是一茬茬收韭菜似的招人,反正仇掌門財大氣粗,
工錢比別家高了三成有餘,連還在餵奶的小婦人都溼著胸脯跑來應徵,總不會缺
人用。
“我總覺得這裡面有些古怪。”沉吟片刻,聶陽忍不住叮囑道,“你還是多
留心些的好,也別刻意打探那些走了的丫鬟,現在不是橫生枝節的時候,保護好
自己才是最為要緊之事。”
月兒嘻嘻一笑,點頭道:“是是是,我的好哥哥,月兒一定謹遵教誨。你只
管放心辦正事吧。”
辦正事……時下這一團亂麻般的局勢,哪有什麼正事可做,聶陽唯有以一
個苦笑,將五六個凳子摞好,雙手抱起,往院中搬去。
仇隋這一去竟一直耽擱到天色擦黑,趙萬鈞一副沒了魂的樣子,隔上半個時
辰,就忍不住使喚個天風劍派的子前去打探,一下午過去,足足叫去了四人。
宋賢與淨空大師在正廳下了兩個時辰的棋,聶陽不通棋道,對那黑白方寸之
爭全無興趣,幸好田義斌也不是沉得住氣觀棋不語之人,看他們下了一陣,便帶
著聶陽四下走動,藉著探視招呼的機會,把宅子裡其他值得留意的人大致向聶陽
介紹了一番。
崆峒斷空子聶陽曾經見過,此人頗為倨傲寡言,田義斌和他也沒什麼交情,
便只是匆匆打了個招呼。按慕青蓮的說法,此人在崆峒派同輩高手中劍法已算得
上數一數二,若是仇隋的幫手,便一定要格外小心。
此前聶陽前來窺視時看到的那一老一少,也在留心之列,老者姓單名敬誠,
與昔年名震西南四州的錦繡乾坤劍師出同門,不過繼承下來的並非劍法而是拳腳
功夫,那少年是他的關門子,對外不說姓名,只叫他痴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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