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輯 巫後篇-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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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06



    武魔龍看著眼前的奇景,向北鬥詢問。

    “同時中了我的”寒冰暴結“和石化術,那傢伙將永遠活在這痛苦的牢獄之中,除非有別人可以破解我施的法術,不然它永遠都沒法活著走出來,直到祂的生命到達盡頭為止。”

    即使被完全密封了,太古魔獸還是不容易死去,而且它現在是真真正正的動彈不得,當身體的周圍被堅硬的寒冰完全凍結的時候,它就連苦叫也不能做到。

    然後,二人都沉默下來,北斗收起了他的翅膀,重新穿上了他的盔甲,只要一穿上它,就像變成了不同的個體,冷靜、沉著,如同祂冥王身份一樣的冰冷。然後,祂頭向武魔龍道:

    “你還記得我剛剛許下的承諾嗎?”

    武魔龍微微一愕,點了頭,也許祂魔族的身份和說話不能讓這麼一隻凡間小妖得悉,靈格愈高的人,愈知道語言和承諾的重要性,這一切都包含在因果律之中,基本的因果定律,有動作,便有反應,看似一個人的個體,卻受著別人的因所影響,也許那個人你不認識、不瞭解,甚至沒見過面,不認識他的名字,卻可將你的命運逆轉!

    你說過的話語、許下的承諾、立了的毒誓也是一樣,自己的話由自己說出來,那一刻便的世界發展也將受到一句話的影響,不受承諾、不依誓言,結局一定會還到自己的身上,也許不會在近期,而在久遠的將來出現,也許當時的你已經不是現在的你,而是另一個人,或另一種生物,卻一定會到你的身上,沒為什麼,你做出作決定,命運總會安排到你身上。

    但北斗不同,祂的生命跟祂的力量一樣的強大可布,可能只有神族和魔族才能親眼看著自己種下的大部份因和果,所以祂們不會亂說話,而所有的魔族都跟大家所知的有出入,祂們不會說謊,祂們只會把事實隱瞞、扭曲,可能只把整件事的一部份告訴你,再用甜言蜜語引導你思想到祂所需要的結局!

    除非到了生死關頭或必須用謊話去掩飾,否則祂們所說的話,是很可靠的情報,要記住,祂們的話言雖然絕對真實,但懂得說話技巧的人都知道,語言只是一種令說話者到達一個他們所需要結局的道具。

    所以,北斗所說過的東西極為重要,搞不好那一天祂的對頭人從武魔龍口中得悉祂說過的任何一句話,都可能被扭曲它的意思而成為北斗的致命傷。

    “我曾經說過:”若那人類受了比剛剛更重的一點傷,我都必將纏擾你的靈魂直到天地寂滅、歸混沌為止“吧?”

    北斗煞有介事的說道,武魔龍心知不妙,但那又能怎樣?自己的力量還沒復原,即使自己在十成狀態,也絕不是眼前這個可怕生物的對手。只得硬著頭皮說道:

    “……是的!巫後孃娘當時連沙子也沒有被刮到。”

    “嗯,做的不錯!可是我剛剛抱她、跟她歡好的時候,她的內傷明顯比離開我懷抱的時候嚴重,你又怎解釋?”

    什麼?這是什麼胡說八道的道理?

    巫後當時的傷勢已經很糟糕,更因使用石化術封印比自己更強的魔獸而過度消耗靈力和生命力,根本沒辦法壓抑她的傷勢,會惡化是理所當然的吧?

    難道這魔神要殺一個人間狼妖還需要什麼大道理嗎?武魔龍本來很佩服這個力量強大且用情專一的冥界之王,可是這一刻實在感到莫名奇妙,這傢伙要殺人也要給人一個交代嗎?

    “媽的!要殺要剮隨便來吧!!!!”

    明知打不過,武魔龍不想在氣勢輸給他,擺出一副慷慨就義的樣子,就算要死,也不想被這個婆媽的東西看不起!!

    誰知北斗卻說:“如果我現在了你,不就無法執行我的承諾了嗎?”

    “什麼?”

    這傢伙又有什麼道理要說了嗎?

    “我說過要纏擾你的靈魂直到末日為止吧?也就是說,我要在你生命結束之前一直追殺你,直到你或我或世界完結的一刻。”

    “……是沒錯!”

    “所以,只要你還沒死,而我還纏著你就可以了?”

    “咦?”

    北斗笑了,武魔龍也笑了,也理解巫後最後在祂耳邊的話語是什麼,想不到自己到現在還不能避免地受巫後孃孃的恩惠。

    沒錯,雖然北斗誓言要將武魔龍殺掉,但事實上卻沒有例明日期和時限,無論執行質與否,都不算違背了承諾的任何一節!這聽起來雖然無理,但卻是魔族常玩弄的手段……

    武魔龍鬆了一口氣,但北斗接下來所說的,更讓他覺得高興。

    “赤狼,你有興趣隨我到魔界嗎?”

    北斗用其一貫冷靜的語氣問道,並抱起已變成石頭的巫後,然後祂的眼神一變,從左手“生”出一隻生物,看起來就像石長老的假肢蠱蟲寄生在體內,但這一隻卻不是昆蟲這些適應力強的生物,甚至跑出一頭身形比北斗本人還要巨大的白銀色野獸。

    “銀獅獸,把這東西放到她應該待的地方……永別了,我的青兒!”

    對一頭全身白銀色的獅子下達命令,這頭全身比冰雪還要潔白的野獸看起來就像一頭長了羽毛翅膀的獅子,只是它的體形比身高六尺的北斗還要巨大,不同於假肢蠱必須要從身體騰出空間飼養的麻煩,這情形就像是北斗把自己的血肉變化成另一頭生物似的,情況跟武魔龍的真火龍牙棍相似,但祂變出來的,卻是有血有肉有思想的生物!

    最後,祂在巫後的臉上留下最後的一吻,便任由她在銀獅獸的背後,飛到大理城去,其速度之快捷,更在北斗飛行時之上!祂不捨地看了一陣,才說道:

    “赤狼,也許你不知道,在人間,是沒有赤紅色的狼的,所謂赤狼,是魔界獨有的生物之一!”

    “什麼?”

    原來自己也是魔界子民嗎?雖然不是魔族而只是只野獸,但對身世不明的他而言這也是個很重要的情報。畢竟他到了剛剛也一直以為自己是隻比普通狼幸運,它用了比一般狼只更快的速度成精化妖,學習人類的武功令它擁有如妖類的身軀卻有人類的力量等等。

    更重要的,是他現在已經沒家可了,他在兩天前已發現,他的“朋友”皇帝已經欲置他死地,中原是不能去的了,苗族也不容自己生存,也許除了到大草原或別的外族外,他和石嬌龍已經沒有可的地方。

    “北斗……我有個請求,請問我可以多帶一個人類去嗎?”

    北斗聽後一呆,隨即問道:“那是你的眷族嗎?”

    眷族就是指自己親近的部下,簡單點就,就是比性奴隸同質而高階很多的東西,以人類而言比較接近的說法就是可以隨便姦淫的婢女。

    “呃……不!那是我的妻子!”

    北斗又輕輕笑了一下,他看得出武魔龍本是打算刻意隱瞞的,可能是怕自己會搶了他的老婆,但隨即又想起自己親眼看到北斗對巫後是一往情深,北斗只覺得這小子也算性情中人,便答應了他的要求。

    “條件是,你必須要把她打至重傷,血氣太重的普通人類是沒辦法越過我所製造的魔界之門,除非她是個武功高強者!”

    是誰在魔界和人界之間築起了魔界之門已無從稽考,除了天魔能把魔界之門完全開啟外,就只有高強的魔族能把魔界之門開啟一點點,除了七將軍之外,也有一部份有實力或擁有特異力量的人可以這樣做。

    “要把龍兒打傷嗎……?”

    武魔龍傷心的道,雖然還沒出手,可是他已經感覺到一種惡劣的感覺,他萬般的不願意,應該沒有人會願意這樣做吧?

    “我想由你自己來會比較好,下不了手的話,我也樂意代勞!”

    “不!!這樣還不如由我親來吧!”

    接著,二人坐著銀獅獸到黑苗,可是在會的地方等了很久,都沒看到石嬌龍的足跡,即使武魔龍已經遲了一個晚上,卻無法找到一個他們聯絡的暗號,之後北斗更表示這個地方已經有多天沒有人經過的氣息,當然除了他們之外。

    “怎樣?要去看看嗎?”

    北斗有點不耐煩的問道,對有千萬年歲月的他而言,等待並不是一種很難熬的事情,但武魔龍的焦急感令祂感到非常的不安,不知是否誓言的關係,他們二人生出了一種互相的默契,像是感應般。

    這種感覺在武魔龍認識北斗前也曾經存在過。

    存在於武魔龍和皇帝已消失的“友誼”之間……

    最後,二人放棄了等待,他們用低空飛到南紹城附近,突然,武魔龍發覺洪水已退減,戰殺的聲音也再聽不到了,看來漢軍已退兵了,沒了洪水,他們根本不是黑苗軍的對手,只是武魔龍不知道,在昨天自己離開時,神武大軍已告失敗,失手被擒。

    但是,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當北斗和武魔龍抵達南紹城外時,他們沒看到一個漢兵!

    洪水隨水魔獸而來,也隨水魔獸被封印而退,水魔獸被封不久,漢兵不應該退得那麼快,教也不可能在一天晚上就把漢兵殺絕,但黑苗城的確開始復一點,一點的生氣,想來必是苗民也察覺退卻的洪水,準備重建家園。

    “怎麼了?”

    武魔龍緊張地問道,北斗則是閉著雙目,細心的用精神力連線銀獅獸的視點。

    伏在圓木城牆外,武魔龍和北斗巧妙地避過守城牆苗兵的巡察,銀獅獸則在半空飛行查探。

    “赤狼,你看!”

    看?怎麼看?這個距離只有北斗才能籍隱藏在白雲影子下的銀獅獸之眼看到城內的情況吧?只是當北斗把手輕輕按著武魔龍,當他雙眼被掩著的時候,他便清楚看到了……

   個入他眼簾的,是令他覺得討厭且想作嘔的拜月教,當眾人當中,他的力量最高,也和水魔獸的力量同調,所以吸引了北斗的注意,但當武魔龍看到他的面色蒼白,像是大病了一場的時候,不禁由心笑了出來。看了一會,才叫北斗把視點拉遠!

    只見石長老、拜月教和假扮巫王的樹妖正在談不知什麼,身邊還有破虹和天香,但卻不見驚豔,後面還有很多巫師和拜月教的殿前武士,看來是頗重要的會議,身為四巫女的驚豔為何會不在?

    “的確奇怪……”

    漢兵實在退得太快,石嬌龍和驚豔又不在,兩者之間有什麼關係嗎?

    “北斗,你不是要報仇嗎?那個老不死就是我們的大仇人,要不要過去把他幹掉了?”

    武魔龍打算用激將法令北斗出手,以祂的力量,就算再多一個教也不是祂一個的對手,只是北斗卻搖了搖頭。

    “這傢伙不會殺害青兒的,殺青兒的,是那頭魔物,和青兒玉石俱焚的心個性,赤狼!命運是一種不能違背的法則,可是當這世上任何生靈即使能掌握命運,也不一定能令它改變。”

    觸及痛處,北斗罕有地感觸地來,這也令武魔龍再三確認祂對巫後的愛慕是有多深邃,若一天石嬌龍死去的話,他也會一樣的傷痛嗎?但可以肯定一點,皇帝不會!他是個無法想像地精明的人,不會為了一個女人浪費時間。

    又也許,他只是找不到一個值得令他犧牲寶貴時間的愛人而已……

    “嗯!因為性格,你也說過,所有人都會被自己的一言一行影響自己的未來,所謂的命運,也可能是無數人和無數意志交織而成的行程,一個人的成功,不可能由他獨自做出來,想必也是很多”別人“的決定令他可以成功,但人卻會往往因為自己的個性而選擇可能不是最好、最正確的決擇!”

    “沒錯,這也是我想說的!老實說,自從遇到青兒後,我笑的次數比之前的五年都要多……”

    “難道五年前,你是一個開朗的人?”

    武魔龍簡直無法想像一個如今像冰一般冷的人,開朗的笑臉是怎樣子的。

    “不……只是,五年前,我的大哥還沒離開我們……算了!我今天不想提這件事!別迫我!!”

    比起笑臉,北斗更罕有地露出痛苦的神色,祂口中的大哥看來在祂心中的地位不比巫後要低。武魔龍也知道任何有智慧有感情的生物都會有自己的秘密,只能拍拍他的肩膀安慰祂!

    “赤狼……今天起,我要改變了!我會將一切無用的感情拋棄,道德、榮譽、仁義等等一切都是廢話,赤狼,我希望你能跟著我,在魔界我從來找不到一個真正的朋友,我有尊敬我的部下,巨大的父親和與我對等卻互相敵視的七將軍,但沒有一個同等級的朋友!”

    “等等!我跟你……級數也差太多了吧?”

    北斗的眼神變了,祂動搖,祂也許想過自己若把時光重頭過來的話,自己就能把巫後保著,祂卻沒有想過,只要自己的性格沒有改變,即使歷史重新來過一次,一切也不會有所改變!

    但為了改變一些他祂在意的事情,祂希望赤狼真的能幫助自己,也算是幫助他!

    事實上,以武魔龍現在的功力,已可比人間的一流高手,除了石長老、拜月教等人之外,就只有皇帝、獨孤劍聖等這種怪物在他之上,別忘了他只是一頭歲齡的妖魔,卻比起很多修練好幾年的妖魔更強!

    武魔龍自己當然也知道這一點,但今天他本應有的自信都崩潰了,親眼目睹北斗的驚天威力,自己眼見的力量完全比不上祂,武魔龍知道世上所有的力量都是有極限的,在可見的範圍內,武魔龍完全找不到可追近祂的任何可能!

    “哼!我說可以,那就是可以!你這朋友我今天認定的了!他日你也會是我七將軍的成員之一,但老實說,你必須改改你的名字,天下間任何強橫的魔龍也終有一天比不上你,到時,你大可用你真正的名字!”

    武魔龍的恐懼,一切都沒逃過北斗的法眼,剛剛北斗就問過武魔龍有關他的東西,他自然不會蠢得什麼都告訴北斗,但北斗卻從武魔龍的語言中,得悉比他吐出更多的訊息,這是祂萬年智慧下所得來的!

    聽到北斗這樣說,武魔龍嘆了口氣,然後隨即復平日的自信!同時,他像想到了什麼東西似的……

    “北斗!我現在去取一件東西,等等我,我很快就來!”

    說著,北斗連應都來不及,武魔龍就下水了,雖然潮水退得很快,卻無損半點武魔龍游泳的速度,他的水性之高可能連真正的狼都及不上……

    他到那首石長老隊伍專用的戰船上,他要取的東西,是巫王的頭顱,雖然已經擺放了一整天,但因為巫王死前很多身體組織已經被樹妖同化,所以還沒發出屍臭,同時,武魔龍也找到另一種東西,是石長老暗藏,只有他們才知道的暗號。

    石長老雖然不知道武魔龍還會不會冒險來,但以防萬一,他還是在二人約好的地方寫下暗號,就算是到了將來,石長老仍會這樣做,即使他並不知道,女兒和徒還會不會來這個地方。

    武魔龍看到,幾乎哭出淚來,可是現在不是軟弱的時候,因為……

    “龍兒失手……被漢軍擒下了?”

    這是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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