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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06
( 我一接通電話，一個柔柔的聲音傳了過來：“磊哥，你在哪裡？”
竟然是韓雪，我愣了好一會才冷冷地答：“韓雪……你怎麼知道我電話的？有什麼事嗎？”
韓雪輕柔的說：“磊哥，別再在生我的氣了好嗎？你在哪裡？我做好了飯菜等你來呢？”
我說：“你不用等我了。中午我不來吃了，你自已吃吧。”
“那……那好吧。磊哥，你什麼時侯來？”
她的聲音裡透著失望。
“我也不知道，你不用管我，你自已照顧好自已就行了。好了，我還有事我掛了。”
打完了電話，我還好半天沒反應過來，這小妞什麼時侯開始轉性了，聲音溫柔地象要滴出水來，聽得我直起雞皮疙瘩。今天出門前兇了她一下，現在就乖乖地做好飯菜在家裡等著我去。看來對付這種小妞就要兇點才行，你越是給她好臉色，她越是不把你當事。
過神來才發現趙之倫正用一副二五的樣子傻望著自已：“哥們快老實交待，你什麼時侯藏了個美女在家裡了？”
“哎，”我苦笑道，“我正要和你說這事呢？”
當下便把從昨天下午到今天早上所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細說了一遍。
“真想不到，竟然還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趙之倫張大了嘴半天不攏，“怎麼就沒讓我給遇上呢？頭我和你一塊去你家，看看那小妞到底長了什麼樣？”
“我可得先給你說好，人家可還是未成年少女，你可別打什麼鬼意？”
趙之倫撇撇嘴，表示鄙視：“你不是說她都做過人流了，早就讓人給吃了，還未成年少女呢？”
“我現在正煩著呢，你別再提她了好不好？小文都要跟我分手了，你說我該怎麼辦？”這傢伙純粹就是一種馬，是個女人就想上，是頭母豬就想騎。簡直是教師這個神聖行業中的敗類駐蟲。
他翹起了二郎腿，緩緩說道：“兄，不是我說你，你們倆遲早也是會分的。這件事對你未嘗不是件好事。”
我有些著惱：“有你這樣說話的嗎？我和小文好了快二年了，我們都商量好了國慶節結婚，哪能說分就分。”
“我早跟你說了，你和小文不適。小文她……”
趙之倫遲疑了一下，“我勸你還是趁這個機會分了就分了，不就是個女人嗎？頭我幫你介紹幾個。說吧，你喜歡什麼型別的？”
“反正我是不會和她分手的。”
這哪是在替我分憂解愁呀，簡直就是在火上澆油。“算了，不說這個了，說說那個支援農村教育的事吧！”
“那個呀，你放心好了。名單我都看過了，沒咱倆什麼事。”
趙之倫一下子便興高采烈地高談闊論起來，“這年頭誰不是削尖了腦袋往城裡鑽，哪個傻子願意下到鄉下去呀！”
我聽他這一說，也把心放到了肚子裡。趙之倫家裡有後臺，他又混了個小頭目當著，這下鄉的事自然是輪不到他的。而我呢，去年分來的老師中畢業成績是最好的，去年教了一學期的語文，老師和學生的反響都不錯，所以我還是很有自信的。
“其實呀……”
趙之倫呷了口茶，發現茶杯裡沒水了，不由得嚷了起來：“怎麼搞的？到現在都還沒上菜，茶水也沒人來加。人都死哪裡去了？老，老？”
“你喊些什麼呀！我去看一下吧。”
我說著，走出了包房。
來到餐廳門口，就聽到後面廚房裡傳來老的聲音，似乎正在罵人：“你一個月都沒幹滿就想來要錢，先做完了這個月再說。要不就馬上給我滾蛋。”“大叔，你當初不是答應我的，幹多少天就算多少天的錢。”
一個女孩低低的辨駁著。
老說：“那行呀。你現在要走也行，我現在沒錢，你下次再來拿吧。”
“大叔我求你了……”
這個聲音聽著有些熟悉，特別是那一聲‘大叔’。我聽著一怔，難道是她？心裡猛然浮現出那個穿著一身土布碎花襯衣的清瘦的小女孩來。
我快步走進了廚房。果然是她，仍舊是昨天那件碎花的土布襯衣，依舊是低著頭不安地揉捏著衣角。老看見我進來，急忙堆了滿臉的笑說：“彭老師，你怎麼來了？”
我看著老滿是肥肉的笑臉，覺得特噁心，皺眉道：“怎麼到現在還沒上菜呀？就連個茶水也沒人來添。老，你這是怎麼做生意的？”
老慌的一連聲地陪不是。小女孩聞聲抬起了頭，我看見她稚嫩的小臉上滿是淚水，不由得心裡一顫，問道：“老，這小姑娘是怎麼事？”
小女孩也認出了我，低聲向我哀求著：“大叔，我想……家。求求你跟老說一下，幫我把工錢算給我。”
我心裡酸酸的，忙對老說：“老，這個小姑娘我認識，這麼小就出來打工，怪可憐的。你看著我的面子，就別為難她了。”
“這個嘛……彭老師咱們還是出去說吧！”
老搭拉著一張肥臉，活象一大臉盆。
我看了一眼小女孩，臉上的淚痕未乾，紅紅的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我。我忙向她眨了眨眼睛，要她放心。跟著老出了廚房。
老把我拉到餐廳一角坐下，這才說道：“本來嘛，咱們找小工的規距都是要幹滿一個月才結帳的，這個小姑娘來了一個多月，按理只能付給她一個月的工錢。可是既然彭老師你替你求情，那我總得給你這個面子是吧。這樣吧，剛才我已經給了她一個月的工錢了，我現在再多給她一塊錢，就算作是她這十多天的工錢了，你看怎麼樣？”
媽的，還真夠黑的。替你幹了十多天，就只給一塊錢。可是老都說到這份上了，我也不好再說什麼樣了，當下只得點頭道：“這樣也行，那就多謝老了。”
“哪裡哪裡。”
老皮笑肉不笑地賠著笑臉，抽出一張元大鈔遞給我，看他那樣子就象是在抽他的血一樣。“你拿給那小姑娘吧，讓她拿了錢趕緊走人。”
我到廚房裡，看那小女孩還站在原地一動沒動。我摸了摸她的頭：“喂，別哭了。你看，叔叔替你把錢要來了。”
“真的？”
她抬起頭來，臉上滿是欣喜，水汪汪的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瞪著我。
“那是當然了，你不看看我是誰，我可是大叔呀！”
我微笑著，從包裡掏出三塊錢塞在她的手上。
“可是大叔……”
她驚訝地看著手中的錢說。
“別說了，快些家去吧。你的媽媽一定正盼著你家呢？”
我捏了捏她的小鼻頭，阻止了她想說的話。雖然有些肉疼，可是看著這個小女孩楚楚可憐的樣子更讓我心疼，只好打腫臉充胖子了。早知道就應該拖了趙之倫一塊來，讓他也出點血。
小女孩抹了抹眼淚，緩緩走到了門口，忽然又轉過身來，定定地看著我說：“大叔，我叫李水靈，家在盤山鄉李家村。大叔，你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我說：“快些去吧，馬上就要開學了，記住大叔的話，要好好讀書知道嗎？”
“嗯，我一定記住大叔的話。”
她終於笑了起來，那笑容就彷彿嚴寒過後初開的一朵桃花，帶著些許的稚嫩，那樣燦爛的開放著。
到了包房，趙之倫這小子早就等得不耐煩了：“你小子怎麼去了這麼久，我還以為你掉茅坑裡了？”
“去你的，你才掉茅坑裡了。”
我笑著給了他一拳。想著那小女孩的笑容，心情也燦爛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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