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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03
作者:情與性
我的眼睛溼潤了,這些為數不多的錢是父親省吃儉用為我們攢下的,那份保
險單意味著什么我也很清楚。
此刻保險單還有存摺,簡單的幾張紙,在我的手裡似乎有千金重,拿在手裡
沉甸甸的。
小穎看到這些,已經蹲在地上捂著嘴泣不成聲了。
不過看到這些東西,我的心情似乎緩解了一些,因為沒有遺書,只要沒有遺
書,還有著一線希望,萬一保險單和存摺只是父親臨時放在家裡寄存的呢?這一
夜,我和小穎過的很艱難,我們倆都沒有睡覺,等著時間一點點的流逝。
窗外的風暴開始漸漸的減小,我的心裡也開始焦急起來。
一大早,風暴已經小了很多,只是還下著小雨,天氣情況已經達到了出發救
援的標準。
我和小穎、電力公司代表、消防救援隊就聚集松花江岸。
為了這次救援,消防隊出動四艘救援船,船上裝滿了所有必要的救援裝置。
我們迫不及待的出發,船開到了最大馬力。
船頭穿過層層的江浪,江水飛濺到船上,弄溼了我們的身體,但是船速絲毫
沒有減速。
「爸,你可千萬不要有事啊,萬一你出了事,我就是罪魁禍首。」
我心裡默默的祈禱著,手攥的緊緊的,目光一直注視著N-3江心島所
在的方位。
時間一點點的過著,慢慢的,父親所在的江心島終於出現在了我的視線中,
我心中激動了起來。
我甚至這個時候想跳下船直接游過去,我也多么的希望父親此刻不在江心島
上,我更希望他自己出去旅遊散心去了。
船終於停靠到了江心島,我迫不及待的跳了下去,在淺淺的江水裡跑著,小
穎也同時跟隨我下了船。
看到島上的情況,我的心裡微微鬆了一口氣,因為雖然江水上漲,但是父親
所在的房屋地勢比較高,看著江水的漲勢,父親所在的房屋應該沒有被江水淹沒
。
我們跑過熟悉的小路、草叢還有樹林,離的越近,我的心裡越是激動。
草叢已經被大風颳的全部倒伏,有的樹木被懶腰折斷。
島上的風力發電風車,有的風車被刮掉了葉子。
「不要,千萬不要」,只是當我們趕到父親所在房屋的時候,我們所有人都
愣住了,我的心徹底沉入了谷底,整個人站在那,大腦所有的思緒瞬間停止。
..
只見父親房屋所在的地方,已經沒有了房屋,只剩下了一頓破壁殘垣,父親
所住的磚房已經徹底倒塌了。
房子上面壓著一個被大風颳斷的發電風車葉子,也不知道父親的房子是被大
風颳塌的還是被巨大的風車葉子砸塌的。
島上的發電風車是那種很大的發電風車,每個風車有三個葉子,每個葉子的
長度就達35米。
其中荷蘭進口的風車每架萬元,國產風車每架8萬元。
其中荷蘭風車的發電量最大,風車每旋轉一圈就可以產生價值5元的電能(
我家這邊就有很多的風力發電風車,這些資料都是真實的哦)。
還是消防隊的人最先反應了過來,趕緊衝了上去拿著裝置開始挖掘救援。
由於廢墟上面壓著巨大的風車葉子,也害怕父親埋在廢墟下弄不好會受到二
次傷害,所以嚴重影響了挖掘救援進度。
我們無法預想這個房子已經倒塌了多久,倒塌的時間越久,父親也就越危險
。
這個時候的我,不再去思考,我拿著工具開始拼命的挖著,像個瘋子一樣揮
動著雙臂,似乎永遠也感不到累,小穎也跟著我一起幫忙挖著。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消防隊的人輪流吃飯,救援一直都
沒有停止。
我們躲開了斷裂的風車葉子,最先挖掘的地點就是父親的臥室方位終於
,當把房梁大木移開之後,我們看到了,我們看到了最不願意看到的一幕。
父親滿身灰塵和泥土躺在了那裡,臉色蒼白,由於雨水的淋溼,父親身上的
泥土已經化成了泥。
父親的頭上有著一個明顯的傷痕,看得出來,那是被什么東西砸的。
血似乎流了很多,在頭上形成一個血伽。
不過萬幸的是,或許是房屋倒塌的一剎那,由於掉落房梁的阻隔,父親所在
的位置被房梁大木阻擋一下,形成了一個相對安全的隔離帶,這就是不幸中的萬
幸。
當父親身影顯露的那一刻,隨行的醫護人員趕緊衝了上去檢查父親的情況。
看著父親蒼白毫無血色的臉龐,看著他頭上那極為醒目的傷口,看著他已經
溼漉漉的衣服,看著他被泥水包裹的身軀我努力控制著自己的身軀和意識,
這個時候我不能暈過去,我要保持清醒,父親這個時候需要我。
小穎已經坐在地上哭的泣不成聲,這個時候的我,才知道什么叫撕心裂肺,
小穎哭的就是撕心裂肺。
「公公出意外,兒媳哭的這么傷心,就算親女兒都未必能比得上啊,有這么
孝順的兒子和兒媳,多么幸福啊,哎」
..
隨行的醫療人員勸著我和小穎,看到小穎哭的這么傷心,那些女醫生不由得
感嘆道。
這個時候的我已經把自己的下唇咬破,我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嘴裡流進了一些
鹹鹹的東西,我知道那是血。
醫療人員和消防人員把父親小心的抬了出來,放到了避雨的地方。
醫護人員拿著檢查器具開始給父親做著最簡單的檢查。
「傷者已經沒有意識,但還有微弱的心跳,但是已經微乎其微,心跳隨時會
停止,傷者頭部被砸傷,傷的很重,急需到醫院搶救。」
醫護人員簡單檢查後,趕緊對我和小穎說道。
父親已經步入中年,又在小島上被風雨摧殘這么久,頭部還被砸傷,可以說
父親現在隨時都會斃命,但是還有一絲希望。
我扶起已經哭的癱軟的小穎,救援隊抬著父親上船準備趕市裡醫院。
我、小穎還有醫護人員在一條船上,父親安靜的躺在船中央,滿是泥水的臉
上帶著氧氣罩。
這個時候的小穎已經停止了哭泣,靜靜的看著父親,眼睛帶著自責、愧疚,
偶爾緊咬下唇,看的出來,小穎已經後悔到了極點。
這個時候的我,突然注意到父親的右手穩穩的插在自己的衣襟裡,剛剛經過
這么長時間的折騰,父親放入衣襟的那隻手一直都沒有掉出來。
父親的右手難道有什么東西?我試著把父親的右手從衣襟裡拿出來,或許由
於父親的身體已經有點僵硬,也或許父親就算臨死之際也用力守護手裡的東西。
總之,我費了好大的勁才把父親的右手從衣襟裡拿出來。
當父親的右手被我從衣襟裡拿出來那一刻,我的目光終於看到了父親右手裡
的東西。
這個時候剛剛停止哭泣的小穎,也看到了父親手裡死死攥著的東西。
她愣住了,只是愣了一會她就微轉過身子,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她急劇
顫抖的肩膀預示著一切。
只是她努力的控制自己,我用餘光看到她死死攥著自己的手,手指甲已經插
進肉裡,她都沒有在乎,她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
不一會小穎轉過了身子,情緒似乎已經平穩,只是小穎已經咬破的嘴唇,已
經流滿自己鮮血的雙手出賣了她,由此可見她看到父親手裡東西的那一刻,內心
是多么的痛苦。
這個時候的我,心情是複雜的,我不知道該是什么感覺,因為父親至死也緊
緊攥在手裡,並放入衣襟裡保護的東西,竟然就是生日那天小穎送給他的那個檀
木菸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