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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03
百七十八章
在冷冰霜所在的時間裡，我基本上都是面朝著窗戶站在陽臺上，我不敢面對
她那雙睿智的眼睛，她的眼神彷彿能夠看透人的內心，或許剛剛開門時候的破綻，
已經引起了她的懷疑。
「好了，小穎，我該回公司了，你就安心在家裡照顧你丈夫，正好你也休息
下，什麼時候完事了再回公司上班，沒事的，這是我的一點心意……」在我家裡
坐了不到十分鐘，我就聽到了冷冰霜要離開的話語，這個時候我才轉過身子，不
管怎麼說，人家走了，得送送人家。
小穎在前，我在後，當冷冰霜開啟房門的時候，我才發現我家房門後面一直
站著兩個人，一男一女，是冷冰霜的保鏢。家大業大，出門都有人跟隨，除了羨
慕還是羨慕。只是我卻沒有趨炎附勢的想法，如果冷冰霜是個男人，為了交際，
我以前還會低聲下氣的攀上點關係，但是她是女人，還是算了吧，和女人低聲下
氣的攀關係，總有一些吃軟飯的感覺。而且，冷冰霜是個冰冷、高貴、典雅的女
人，和她在一起，我總有一種被壓制的感覺，彷彿是一朵冰雪連一般。
在冷冰霜關閉房門的最後一剎那，我看到她向我這個方向看了一眼，她的眼
神和我對視的一剎那，我彷彿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異樣的情緒。房門關係了，
而我卻陷入了疑惑，她最後的那一眼，讓我的心中犯起了一絲恐懼，但是不知道
那絲恐懼是在哪裡。冷冰霜走之前，留下了一張支票，十萬的金額，對於我們來
說，這十萬也是不小的一筆錢，但是對於人家來說，只是九牛一毛吧。
到了中午的時候，張阿姨和父親來到了我們家裡，買了一些菜和生活用品。
父親每次面對我的時候，都會有一絲恐懼和不自然，雖然自己的兒子失憶了，忘
記了那些事情，但是他心裡還是會恐懼，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的兒子就會恢復了
記憶。
「阿姨，你和爸爸什麼時候辦婚禮啊？本來訂好的日子，結果因為意外……」
我自己一個人坐在陽臺上喝茶，小穎和張阿姨坐在沙發上攀談著。自從我出事之
後，家裡原本的喜慶都沒有了，唯一隻剩下了壓抑。聽到小穎問的這個問題，我
的心中不免得也好奇起來，背對著他們的我，把耳朵豎起來，說實話，我現在很
想讓父親和張阿姨趕緊完婚，之後我好實施自己的計劃。現在我還沒有攤牌和離
開，就是不想破壞父親和張阿姨的婚禮，無論如何，張阿姨是無辜的。
「算了，不準備辦了，其實無非就是一個形式而已。我和你爸爸就這麼生活
在一起挺好的，和你爸爸詳細研究後，婚禮不準備辦了，有個照片紀念就可以了。」
張阿姨嘆了一口氣，之後說道，雖然話中不免得有些遺憾，但是更多的還是透露
著自己心目中的滿足。我的意外，讓婚禮沒有了喜慶的氛圍，所以沒有了辦置的
必要。
之後小穎再三的勸說，但是父親和張阿姨堅決的回絕了，婚禮的事情就這麼
泡湯了。坐在陽臺上裝作無知的我，此時心中不由得鬆了一口氣，不辦婚禮也好，
這樣我也就不用擔心什麼了。事情也該解決了，這段時間大家壓抑，我也很壓抑，
或許自己應該徹底的釋放出來了吧。
到了快到晚飯的時間，張阿姨負責做飯，結果到準備食材的時候，發現少了
一些食材，張阿姨決定出去到市場買一下。
「老王，和我出去一趟市場……」張阿姨換上了衣服，穿上了鞋子和父親說
道。
「我和你去吧……」正在父親準備應答的時候，我從沙發上坐了起來。從父
親他們回來開始，我幾乎一言不發，就是喝茶、發呆、思考，看電視。我的突然
發話讓屋子裡所有人都驚呆了，因為我這個言語非常的奇怪，完全讓人摸不到頭
腦。
「我想出去轉轉，屋子裡太悶了……」這個時候我解釋到，免得家裡會生疑。
「好啊，那就和阿姨去吧，阿姨帶你逛逛你以前總逛的地方……」看到我主
動要出去，張阿姨顯得很高興，對於失憶的人來說，主動的探索和求知是好的。
其實我這麼做，是有原因的，那就是我想知道，在我不在的時候，小穎和父親會
有怎麼樣的交流，至少我走之前，不要留下任何的懸念和遺憾。
「我也和你去吧。」此時的父親顯得有些拘謹，也似乎是擔心著什麼，不由
得起身說道。
「我帶著錦程就可以了，你和小穎在家把所有的菜都收拾好了，打打下手…
…」張阿姨說完這些話後，就牽著我的手出去了。此時的張阿姨或許真的把我當
成了一個失憶的孩子，緊緊的攥著我的手，似乎是害怕我不記得路而走丟了。此
時的我，心中不免得有些欣慰，至少還是有人真心的關心我。小穎和父親的種種
關心，在瞭解一些事情的情況下，他們的關心在我的眼中都成了虛情假意。
「阿姨，我老婆和父親都愛我麼？」和張阿姨牽手走在大街上，我不由得問
出自己心中最想知道的答案，這也是我現在疑惑和不確定的問題，或許可以讓旁
人來替我回答一下。
「嗯……愛，當然愛啊，你生病的時候，你老婆怎麼照顧你的，我都是看在
眼裡的。至於你的父親嘛，我就說說這兩天，你出事後，他這兩天整天唉聲嘆氣
的，晚上整夜整夜的不睡覺，所以他肯定也是愛你的啊……你怎麼會問出這個問
題啊？」張阿姨雖然牽著我的手，但是我的心中想法十分純潔，對於張阿姨，我
只有尊重。
「沒什麼，就是尋找一下以前的事情和記憶而已……」張阿姨回答的十分中
肯，雖然在張阿姨的口中尋找到了答案，但是我還是不敢相信小穎和父親對於我
的愛，我生病小穎照顧我，更多的是愧疚吧，父親整天唉聲嘆氣，是擔心我有一
天恢復記憶，自己和兒媳亂倫的事情暴露吧。不知道為什麼，此時的我想法都是
消極的，無論是什麼樣的答案，在我的心中都是消極的一面。
和張阿姨回到家裡後，小穎和父親真的在廚房裡收拾著肉和菜，看到倆人的
樣子，似乎再正常不過了，但是知道事情真相的我，知道倆人肯定有過交流，我
只能在監控裡尋找答案了。
一家人吃過了晚飯，飯桌上小穎和張阿姨兼職成了兩個保姆，不住的為我夾
菜，或許這是我感受到的最後的溫馨。吃過了晚飯，張阿姨和父親趁著天色沒有
完全黑，就趕緊回去了。父親的小船停靠在岸邊，今夜無風，所以倆人回去也沒
有什麼危險。
吃過了飯，小穎在收拾著屋子，顯得心事重重。而我則跑到了臥室之中，反
正此時要決定攤牌，我也就不在意自己的一舉一動是否會讓人懷疑了。小穎在廚
房收拾著，我關閉了臥室的房門準備開啟電話。
「老公，你在幹嘛？」我剛進入臥室，把房門關閉，小穎就趕緊跑過來，打
開臥室的房門問著我。因為我昨晚就不願意回到臥室睡覺的，現在我突然回到臥
室，而且還把房門緊閉，肯定讓小穎感覺到十分疑惑和不放心。
「沒事啊，就是想上網而已……」我把電腦已經開機了，頭上帶著耳麥，我
回頭回答道。
「哦……好的，有什麼事情就告訴我哦……」小穎臉上閃過一絲疑惑，失憶
的人還會玩電腦麼？雖然疑惑，但是小穎沒有多想，溫柔的囑咐了一句，就關閉
了房門退了出去。
等小穎關閉了房門，我就打開了監控畫面，家裡的監控我似乎好久沒有檢視
過了。我直奔主題，把時間調整到了我和張阿姨出去的時間裡。家裡的一切暴露
在我的眼前……
只見張阿姨和我出去之後，小穎和父親坐在屋子裡，我不在的時候，小穎臉
上的愁緒終於顯露了出來，而父親也是一樣，倆人做在沙發上一言不發。沉默了
一會後，小穎就起身向廚房走去，聽到小穎的腳步聲，父親抬頭看了一眼小穎，
之後也慢慢的跟了上去。
「你去看電視吧，我一個人就可以了……」小穎看到父親跟了過來，不由得
對父親說道，說這句話的時候，小穎沒有轉身，似乎是不想面對著父親。
「還是我幫你吧，時間能夠快一些……」父親直接拿出了菜，開始洗菜，而
小穎微微嘆了一口氣，準備穿上圍裙。
「錦程最近怎麼樣？有沒有……恢復一些記憶？」父親看樣子十分專注的洗
菜，只是他還是趁著難得的二人世界，問出了自己最擔心的問題。
「還是那個樣子，不冷不熱，話少的可憐，而且對我十分的冷漠和疏遠……」
小穎聽到父親的話後，似乎父親的話戳中了她心中的痛處，她穿圍裙的動作稍微
一個停頓，十分煩惱的回答了一句。
「我一直沒敢問你一個問題，你恨我麼？」父親聽到小穎的話後，眼睛緊緊
盯著自己洗的菜，不敢和小穎對視，問出了另外一個問題。
「我只恨我自己……」小穎聽到父親的話後，把頭揚起，閉目沉思了一會，
似乎不想回答這個問題，許久之後才模稜兩可的回答這個問題。
「唉……如果錦程永遠不恢復記憶該多好，那樣他就不會有什麼煩惱了……
萬一他恢復了記憶……唉……」父親這個時候臉上露出了一絲希翼。
「我倒是希望他能恢復記憶，我不想讓他成為一個思想殘缺不完整的人……」
小穎手按在菜板上，充滿希望的說道。
「可是他萬一恢復了記憶……」父親這個時候不再淡定，他轉頭看向小穎。
「到時候有任何後果，我都願意承擔，畢竟是我做錯了事情。」說道了這裡，
小穎的眼淚終於控制不住的流了下來，只是眼淚剛流出眼角，她就拿起圍裙擦了
起來，害怕弄髒了自己的化妝而留下痕跡。
「是我對不起你……」父親看到小穎哭泣的樣子，想伸手去安慰，只是手剛
伸到半空中，就沒有膽量再進一步。
「不說了，船到橋頭自然直，一切看天意，無論什麼結果我都會接受的……
我只希望他能健康起來，不要毀了他的後半生……」小穎極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擠出了一絲微笑，似乎不想一會讓張阿姨和我看出什麼破綻。
父親還想再說什麼，只是話到嘴邊卻無法說出口。倆人都這麼心事重重的在
廚房裡忙碌著，一直等到我和張阿姨回來。關閉了電腦影片，我回頭看了一眼，
小穎還在廚房忙碌著。在觀看影片的時候，我甚至都沒有鎖門，也沒有防備小穎，
此時也沒有什麼可以隱瞞的了。從錄影中可以看出，父親很害怕，小穎卻是很擔
心，小穎或許已經做好了承擔後果的準備。其實這段時間裡，無數次看到小穎照
顧我的樣子，我的心都會不知覺的軟下來，想放棄離家的想法，原諒小穎。只是
每當小穎倆人在小島上的那一夜，還有小穎為父親穿上婚紗的樣子，更有在我病
床前倆人愛撫溫存的片段，都會讓我的心重新冰冷起來，把一切的顧慮都拋在了
腦後。
小穎終於收拾完了房間，她回頭了臥室中，看到了我坐在電腦椅上，用手背
擦了擦額頭，向著我微微一笑，只是笑容中有一些隱晦的苦澀……
【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