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道】（二十二~二十四）

是黎瑩留下的最後

    一句話，此後兩人幾乎在沒有過什麼交集。為什麼說是幾乎，因為後來鐵大捕頭

    保鏢，惹上了硬茬子，她的夫人出面找了黎瑩。本來在普通人眼裡高不可攀的超

    級門派子，見到六扇門副門黎瑩時，嚇得差點尿了褲子。本來以為天大的難

    題，黎瑩只是一句話便了結了，事後對方門派長老親自登門謝罪。那時的鐵大捕

    頭的鬢角已經有了白絲，而黎瑩容顏一如當初。至於鐵大捕頭的兒子，長大後娶

    了個官宦千金做了京官，不大不小，不過也算光宗耀祖。

    黎瑩家後突然發現家裡來了同僚，母親呆呆傻傻坐在那裡，黎瑩心下一冷，

    一種不詳的預感升起。黎瑩忘記了自己是怎麼聽完幾個人的敘述，她從沒想過有

    一天疼愛她的父親會撒手人寰。當看到父親身上的傷勢，黎瑩哭暈了過去。這一

    晚她不知道是怎麼過的，小和尚陪著她，一句話不說，只是給她細心的擦拭淚珠。

    她哭了一夜，母親也哭了一夜，雨兒太小不易進白事，被送到了大公那裡。

    落雪和小和尚一直陪著她倆。據說鐵大捕頭死的時候是十一月初十，落雪記得那

    個日子，那晚小和尚一夜未歸。鐵大捕頭的屍體拿藥草儲存著，按規矩要停放五

    天。黎家已經沒了男人，前前後後都是小和尚安排打理。

    六扇門的人基本都過來了，除了門。六扇門門死了，死在了牢裡，皇帝

    賜的白綾。四皇子的事沒傳出去，只說是因為觸犯的皇帝，被奪了太子之位，如

    今已經啟程去了分番地平州。平州在帝國中間，算是個魚米之鄉。商業發達，富

    戶頗多。因為太平，所以整個州都沒有多少兵力。四皇子算是去享福了，但明眼

    人都看出來，四皇子翻盤無望了。

    韓皇后教子無方，動提出跟著靜安師太唸佛贖罪。如今靜安師太那裡已經

    開始動工，看模型應該是打算建一個頗為幽靜的大院子。這地方是皇宮的一個角

    落，若不是靜安在這，估計皇帝這輩子都不會來一次。當然這是表面做給別人看

    的，其實這地方建起來，算是皇宮裡條件最好的冷宮了。韓皇后未來就入駐這裡

    了，東宮會重新翻蓋，裡面建寺廟，靜安師太以後會住在那裡。

    如今的東宮，裡裡外外都是六扇門的人。那邊的房子沒蓋好，韓皇后暫時還

    住在東宮。小和尚來了，這次是正大光明的走進來。韓皇后沒有起身，反而是旁

    邊一個宮女打扮的女子站了起來。小和尚眯著眼睛，這宮女實力不俗，想來是南

    宮世家安排在韓皇后身邊的。

    「白大人，南宮世家此次損失頗大，不知大人打算如何賠償。」宮女率先開

    口直入題。小和尚一愣沒想到宮女竟然如此直接了當，看這架勢，韓皇后好像

    被南宮門閥拋棄了，不過家是她的母親，就算韓皇后在無用，總得念著點血脈

    之情吧。

    小和尚對著宮女一抱拳「南宮門閥第三代家的茶具已經歸還，這個補償還

    不夠嗎」？宮女聽到後噗嗤一笑，有些輕蔑的看了看小和尚「那是皇家給我們的

    補償，南宮家現在要的是白大人的補償」。小和尚眨眨眼，操，又得大出血了。

    宮女看小和尚不答話，自己動說了出來「韓皇后離開東宮後，南宮門閥在這京

    城的耳目算是被廢了一半。多年培養的勢力全成了擺設，白大人這筆帳可得好好

    算算。」

    小和尚低著頭想了會然後對宮女搖了搖頭「你們直接說吧，想要什麼」。宮

    女點點頭「白大人痛快，南宮世家也不要求多了，只有一個，南宮家要出個天人」。

    宮女一說完小和尚面色立馬變了，老子的天人還沒著落，你們南宮家竟然惦記上

    了。「老聖的那個南宮家的徒？」小和尚問了一句。宮女搖搖頭「韓皇后的母

    親現任南宮家」。

    「不行」小和尚直接乾脆了當的搖搖頭，要是老聖的徒還好說。等老聖飛

    升之後，四個徒肯定有一個會繼承他的天道。到時憑著自己和南宮家的勢力，

    十有八九能爭過來。可若是南宮家想要，自己去哪裡給她整，突然小和尚眯上

    了眼睛看著宮女笑了笑「莫非你們惦記的也是那一條消失的天道？若是這樣你們

    南宮家可太貪了」。老聖那的天道南宮家本就有機率得到，現在玉劍閣的她們也

    打上了心思。若真成了，以後這天下可真就是南宮家的了。

    「白大人多慮了，老聖的天道至少年之內不用再想了。玉劍閣的天道是唯

    一還沒有著落的，南宮家已在凝象境巔峰二十多年，這天道南宮家勢在必得。」

    宮女說話不客氣，直接肯定了小和尚的猜測。小和尚一擺手抬腿就走「別廢話了，

    有什麼招數儘管用，老子不怕，這天道你們想都別想。」

    「大人且慢」宮女突然喊住了小和尚「南宮家願意和白大人同舟共濟，永結

    同盟。以後若真得了這天道，您和家平分如何」。小和尚聽完後繼續往外走，

    宮女一皺眉頭「大人若是離開，您和韓皇后的事不僅會暴露出去，到時不僅南宮

    家和您成了死敵，就是皇帝也不會罷休」。

    「唉，你看你們，有話好好說，我又沒說不給，剛剛走的太快沒停住」小和

    尚突然笑眯眯的又來，上下看了看宮女「這天道還能一分為二？兩人都能成天

    人境。」

    宮女搖搖頭「天道一分為二，兩人都入不了天人境」，小和尚一聽又拉下來

    了臉。宮女看到後又急忙補充「天道一分為二，你和家各佔其一。只要再有一

    個天道人隕落活著飛昇，餘下來的天道不用爭搶，會自動補足你和家的缺失，

    到時家和大人同時進入天人境。」

    小和尚盤算了一下，他不怕等，但南宮家真未必等的急，南宮家肯定還有

    後手等著自己。不過自己也不是沒有後手，最多到時各憑本事。現在要是不答應

    ………「好說，好說，這方法多好，兩全其美啊，你要是早這麼說，我哪能不同

    意。」小和尚翻臉比翻書快。

    「你們南宮世家就這麼忍了？」小和尚試探的問了一句。面前的宮女的眼神

    有些玩味「南宮家的茶具來了，天道也有了希望，哪裡還不能忍。」說到這看

    了看韓皇后，眼裡竟然有些慈愛「這丫頭，不適，若是可以真想把她接過家去。

    唉……四皇子那都打點好了，你這做孃親的別再擔心了。以後我會安排你們母子

    見面。」說完後轉過頭來看著小和尚「我兒交給你了，別讓她再受委屈，本就是

    你對不住她在先。」說完後，宮女突然面色一白，滿頭大汗的倒了下去。小和尚

    瞪大了眼睛，啥玩意，剛剛跟我說話的南宮家？這玩的哪一齣？

    小和尚正想給韓皇后打聽打聽，可看韓皇后的樣子心裡一陣愧疚。圓潤的臉

    蛋清瘦了不少，兩個眼睛紅紅腫腫。小和尚走了過去，坐在韓皇后的對面，「對

    不起」小和尚說的真心實意。自己這樣陷害她，完全是憑藉著她對自己的真心和

    信任。

    韓皇后沒說話，小和尚低頭想了想，然後鄭重其事的說道「四皇子那都打點

    好了，他去了以後何皇妃的人會全部撤出來。那邊的太守人選你來定，我全力支

    持。南宮家對那邊的安排，不管是皇上還是其他人都不會再過問。每年我都會讓

    你見他兩次，若是想換個地方你跟我說，我盡力。宮裡這邊東宮是沒法再待下去

    了，那邊都建好了，花花草草都是你喜歡的，若有什麼不滿意你跟我說，我再安

    排，沒人限制你的自由，出入都很方便。我讓……」

    小和尚剛說到這韓皇后抬起頭來，淚眼婆娑的看著他「本宮沒怪你，這條路

    是我自己選的，你走的時候我就預料到了，可你不該用這種手段。我兒以後還有

    什麼面目見我，如今他都走了也沒來給我問個安，他以為愧對我，其實是我這個

    做孃的害了她。」

    「你沒做錯，四皇子的確不適做皇帝。都怪我太急了，沒辦法，六扇門門

    已經打算置我於死地了，我不能再等了。」小和尚聽到韓皇后這樣說，心裡更

    不是滋味。

    韓皇后搖搖頭「我只求你一件事」。小和尚拿出來摺扇揮了揮打斷了韓皇后

    的話「我知道，四皇子一輩子安了無憂，我保證。」

    韓皇后如釋重負的笑了，她怕的就是有人趕盡殺絕，畢竟只要四皇子活著，

    他就是皇位的繼承人之選。小和尚既然說出這句話，看來西宮那邊是不會在出手

    了。「以前東宮的勢力是有南宮家撐著，如今白大人已經和南宮家有了聯盟，本

    宮算是沒什麼價值了。皇帝給那邊派宮女了沒？」

    小和尚搖搖頭「你若需要，我安排」。韓皇后低下頭「不用了，還是自己清

    淨，本宮算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說到這韓皇后抬起頭盯著小和尚的眼睛「本

    宮的安排是大人的提議吧，皇帝讓我自生自滅，大人卻捨不得。本宮如今值得大

    人留戀的，除了這身肉也沒了其他東西。堂堂的皇后被皇上交給下臣做禁臠，華

    龍國裡本宮還是頭一份。」

    「嗯」小和尚先是直截了當的承認，然後頓了頓又說到「自從第一次見到你

    便有了這個想法。」

    「呵呵」韓皇笑的小和尚有些尷尬「以後本宮若有做的讓大人不滿意的地方，

    大人該罵流罵，該打就打。高興了就過來耍耍，不高興了抽兩鞭子解氣。本宮要

    是反抗，你就拿出來摺扇威脅，若是威脅不管用就往死裡收拾，真要有個三長兩

    短估計還會有人謝你呢。」

    「韓皇言重了」小和尚站起來跪拜了下去「微臣雖然有些想法，但也覺不至

    於有了怒氣就往死裡打，最多三兩天的下不來床就是了」。韓皇后瞪著眼，這人

    聽不出好賴話怎麼的，不過轉過來一想又笑了出來。雖然兩人說的誇張但也算是

    實情。小和尚這一表態算是給這事畫上了句號，自己以後是逃不出被凌辱的命了。

    小和尚沒待多久便離開了，現在這時候誰都盯著東宮，他待的時間太長肯定

    會被有心人懷疑。韓皇后現在也沒心情跟他玩樂。最重要的是，黎家的事還沒處

    理玩呢。黎副門的事已經報了上去，皇帝親自寫了弔詞，還追了封號。

    這事被朝廷刻意大肆宣揚，一個是為了表揚黎副門的忠心，再一個是為了

    蓋過東宮之事的影響。黎副門活著的時候沒風光過，死了之後卻名聲大噪。下

    面的人見風使舵，一個個的馬屁拍過來。凌夫人和黎瑩得了不少賞賜，黎家的院

    落被朝廷又賞賜了幾塊地皮，以後翻蓋的費用也是禮部來出。活著來報信的幾

    個也受了不少的賞賜，死的那倆的家屬更是獲利頗豐。

    明天就要下葬了，小和尚來到黎家，周圍六扇門的人紛紛問好。俗話說得好，

    要想俏一身孝。這母女倆穿著孝袍子，竟然又美豔了幾分。凌夫人臉上的傷心色

    比前兩天好了不少，雖然有些清瘦，但氣色總算有所恢復。旁邊的黎瑩就不行了，

    兩眼無神整個消瘦了一圈不止。凌夫人看到小和尚來了，推了推旁邊的黎瑩。黎

    瑩沒有反應，凌夫人沒辦法只得親自起身迎接。小和尚趕忙擺擺手，示意凌夫人

    不用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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