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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06
東西封住了我的嘴，讓我
張開嘴都覺得需要莫大的體力。
十秒，十五秒，二十秒。
「我知道了謝謝老師」我疲憊有乾澀的輕輕說了句，掛上了電話。
今天似乎發生的事情太多，讓我一時半會覺得有些雜亂。就連吃飯的時候和
媽媽嬉笑說話也覺得有些心不在焉。腦子裡不斷的糾結著去還是不去。我想去，
可是不敢去。想起昨天高玉梅那決絕的話語，我甚至覺得胳膊上那已然慢慢愈
的傷口又開始疼了起來。
「子肖，一會陪我出去一下吧？我想去看個朋友。」晚飯快要結束的時候，
三少爺忽然笑眯眯的對我說道。
我和媽媽都愣了一下，媽媽看了看三少爺，臉上忽然露出狡黠的笑容說道：
「嘻嘻，是不是你的小女朋友啊？要不阿姨也去跟著看看漂不漂亮？放心吧，阿
姨絕對給你保密。」
「別了媽媽，那個小女孩臉皮特別薄，呵呵，我陪三哥去看看，很快就會
來。」我忽然心裡猛地亮了起來，有種神清氣爽的感覺，說著，我對三少爺露出
一個感激的笑容。
去！
想做就去做，畏畏縮縮思前想後的想什麼樣子，大男人的就要無怨無悔，哪
怕頭破血流只要去做了，就不會後悔！
一時間，我渾身充滿了力量，一掃陰霾。迅速的吃完了飯，不待三少爺收拾
好，我就偷偷的示意三少爺趕緊走。
三少爺無奈的笑了笑，陪著我出門後略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說道：「現在是
七點十分，九點鐘我在小門口等你，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先說好了，我可是
真去陪雨珠的，你可別整什麼么蛾子啊。我等你電話。」
「嗯，放心吧您內！」我屁顛屁顛的伸手攔了個車直接就往高玉梅住的醫院
走去。
雖然路上心裡急得要命，可真到了醫院門口，我卻忐忑不安的有點犯慫。偷
偷發了個簡訊給那個女老師。
不大一會，那位女老師翩翩然的走了下來，看到我以後嘴角忍不住的翹起，
對我說道：「上去吧，上面沒別人，我說我出去買了點東西呵呵，是你們倆
呀真是的，對了，今天她囑咐過我一件事呵呵，讓我今天來的時候把你
送給她的花拍個照片給她看，她看了很久呢。」說罷，那個女老師笑著離去。
雖然明明知道這個女老師調侃的深意代表著什麼，但我卻沒有任何解釋的想
法。不知道為什麼，我不明白這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我會來這裡看她。
甚至走到病房門口的時候，我自己都覺得心裡緊張的想要吐出來，手指冰涼
冰涼的帶著不安的顫抖。
不可能這不可能
我咬著牙，在門口站立著，卻不敢邁出那一步。
一首歌，一個輕輕的聲音，彷彿一縷偶然飄來的思緒，隔絕了醫院中所有的
喧囂和感情。
停在這裡不敢走下去。
讓悲傷無法上演。
下一頁你親手寫上的離別。
由不得我拒絕。
這條路我們走得太匆忙。
擁抱著並不真實的慾望。
來不及等不及頭欣賞。
木蘭香遮不住傷。
不再看天上太陽透過雲彩的光。
不再找約定了的天堂。
不再嘆你說過的人間世事無常。
借不到的三寸日光。
我記得媽媽很喜歡唱的那一首歌叫做《等待的季節》每次媽媽唱這首歌的時
候總是對我露出那一份傾國傾城的愛戀目光。我曾以為那份演繹，是最讓我深刻
的。但這首同樣來自那部悲劇的另一首歌，卻在這一刻，在我的心裡劃上了一條
這輩子都無法抹去的痛。
何等的傷痛會讓一個人將這首歌唱的如此哀婉。何等的愛，卻讓你痛著去拒
絕。
伴隨著那首歌淡淡的遠去，我緩緩的走了進去。跨過那道門，我看到了她正
轉過來的身影。
昨夜的夢，重疊在了此刻的一幕。我未想到來得那麼快，卻疼的那麼真實。
夢裡的你，坐在頹敗的窗沿上掛著血淚笑著看我。此刻的你，推開扶住的陽
臺，紅著雙眸看著我。哪怕我和你之前從未相遇，這一刻的相見，已然走過千言
萬語。
有著絲絲的驚訝，更多的，卻是無法自拔的顫抖。分不出是欣喜，還是更多
的痛苦。正如我走進這道門時，我不知道是該走出這一步，還是轉身退卻。
火辣到極點的身材在蒼白的皮膚和簡單的衣服映襯下，變成另一種襯托得恬
靜。那淚痕未乾的臉上，沒有了往日那豔麗而冷漠的面具，卻是最真實的憐惜，
清澈，卻讓人不敢再看，否則，會擁著你，陪你一起哭泣。
我忘記了這一刻的時間，痴痴地看著她，就如他此刻痴痴地看著我。我沒想
到，也沒有察覺到，這個女人。
其實我已
「哭得那麼厲害，眼睛會疼的。」
沒有去管病房裡其他的病人，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卻發現我已經走到了她的
面前，就連我溼潤的眼眶，還有哽咽的聲音都是後知後覺。
我伸著手輕輕擦去她的眼淚，雖然高玉梅的個子比我還高，但此刻的舉動，
卻彷彿哄慰一個懷中嬌小的女人。
「你為什麼要來」高玉梅一字一字的說道，顫抖的眼眸和聲音彷彿一旦
鬆懈下來，就會嚎啕大哭出來。
還是那樣堅強地忍著麼？為什麼，始終不願意讓我走進你。哪怕我們走近的
時間只有這短短的一刻，但又彷彿，我的心和你糾纏了幾個世紀。
「我不知道好些了麼」我的聲音彷彿是從心裡傳來，輕輕的，緩緩
的。只有我們彼此能夠聽到。
高玉梅靜靜地立在了那裡，任我的手一寸一寸的撫摸去她的淚水。剛擦去一
行，又流下一道，似乎永遠都無法拭去。那雙眼睛裡的冰，彷彿都要徹底化成淚
水，一次哭個夠。那雙眸中的眼神，好像要軟了，累了，卻又一次次的凝固著。
高玉梅的嘴唇動了，卻停了。又動了，卻又停了直到
猛地側過頭不再看我，高玉梅半昂著頭，努力的吸了吸鼻子中堵塞的淚水，
然後抬起手帶著些燥亂的擦拭著臉上的淚水。一直擦了半分鐘，才帶著哽咽的呼
了口氣，半側著頭轉過來低著頭隨意的輕聲說道：「好多了沒事我挺好
的」
很好麼，既然很好卻為什麼不敢認真的看我。難道你的勇氣都失去了麼。為
什麼不看看我！
我強忍住心裡的痛，眼中的水，擠出一副無所謂的笑容說道：「是麼呵
呵那就好，嗯沒事」
說著說著，一滴淚水從的我眼角滑落。
「你去吧你去吧我求求你了，快去看書吧好不好」高玉
梅努力的側過頭去，好像要把頭整個轉到後背，緊緊的倚著窗臺躲著我。那一聲
聲急切的聲音減低漸遠，被再次湧出的淚水化得卻越來越濃。
來的路上我曾想過許多我想對她說過的話，可是現在我卻發覺我竟然一句話
都說不出口。看到她躲閃逃避的樣子，我甚至不知道我來的是對是錯。
我靜靜的看著高玉梅，許久，她用力的嚥下口中的混，長長的呼了口氣盡
量平緩的對我說道：「我沒事了，挺好的，謝謝你來看我了那個，下週要考
試了，好好複習吧一會我男朋友要來看我了你去吧，不用擔心我。」
說到最後一句時，高玉梅猛地又轉過頭去緊緊咬住嘴唇，剛剛擦乾的眼淚卻又流
了下來。
明知道高玉梅實在騙我趕我，但我的心卻疼的簡直要碎掉。為什麼，為什麼
你除了哭和冷漠外就不能告訴我你真的想法麼。
我狠狠地咬著牙，連腮幫子都疼了起來。我猛的伸手拉住她的手對她說道：
「你騙我。」
「我沒有我沒有！」高玉梅有些慌亂的哭著想要把手拉出來。
「我只想認認真真的聽你說一句話，說一句實話，然後我就走」我強忍
住眼中的眼淚對她認真的說道。
這句話說出我甚至沒有考慮過，我要她說什麼？我又要問她什麼？
可是，高玉梅看了看我，囁喏著嘴唇卻連一句：「你要我說什麼話。」都不
敢問。只是一邊小聲抽泣著一邊用力地想甩開我的手。
「你鬆開吧好麼我男朋友真的要來了，讓他見會鬧誤會的！他真的
馬上就來了我求求你了！」高玉梅的眼睛充滿著撕心裂肺的痛苦，見我我還是松
手忽然高玉梅忽地哭起來決絕地對我說道：「孫德義的爸爸馬上來了，這樣行了
麼，我求求你了，求你走吧，別來看我了好麼我求求你」
一瞬間，彷彿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一般，高玉梅的身子緩緩的癱坐在陽臺的
地上，整個頭都深深地埋進膝蓋裡大哭起來。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她哭，在這之前我從未想到過高玉梅會哭。此刻的她，無
力而憔悴，痛苦的像是要碎掉一般。
我沉默了，連心都沉默了。
抓住她的手，如同被現實打碎的夢境，漸漸的破碎，漸漸的鬆開。手指一根
根的滑落，當最後一根手指將要離開那我第一次抓住的手時，她的手猛然抓住了
我的手卻又漸漸的退卻，在哭聲中一寸寸的再次重溫鬆開的一幕。直到最後
一根手指的分離，彷彿一聲無言的爆炸聲。
這或許，是我最後一次抓住你的手吧。
高玉梅無力的抬著手，那雙看著我的眼睛，彷彿一個將要死去卻飽含眷戀的
人，看著我，好像要記住我最後的一眼。
「我走了」這一句話，掏空了我所有的力氣。甚至轉過身後連抬起頭的
力氣都沒有了。我曾幻想著好多今夜的場景，或許我們會激動的擁抱在一起，或
許我會一邊給她講笑話一邊替她扒水果。或許我會再次遭到她冷冷的待遇後轉身
的時候會看到她嘴角掩飾的笑容。
但我卻沒想到會是這樣。或許很短的時間，或許很長的時間，可我卻分不清
我究竟來沒來過這裡。腦海中只剩下高玉梅在身後那低低的，卻痛到靈魂中的輕
聲哭泣。
次我覺得自己是如此的失敗
敗得讓我連恨的力氣都沒有。
天空中，壓抑了一天的雨，終於下了起來，比昨天的更冷。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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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不敢去。想起昨天高玉梅那決絕的話語，我甚至覺得胳膊上那已然慢慢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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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肖，一會陪我出去一下吧？我想去看個朋友。」晚飯快要結束的時候，
三少爺忽然笑眯眯的對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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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就偷偷的示意三少爺趕緊走。
三少爺無奈的笑了笑，陪著我出門後略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說道：「現在是
七點十分，九點鐘我在小門口等你，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先說好了，我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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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一會，那位女老師翩翩然的走了下來，看到我以後嘴角忍不住的翹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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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真是的，對了，今天她囑咐過我一件事呵呵，讓我今天來的時候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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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輩子都無法抹去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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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那首歌淡淡的遠去，我緩緩的走了進去。跨過那道門，我看到了她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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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就連我溼潤的眼眶，還有哽咽的聲音都是後知後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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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只有這短短的一刻，但又彷彿，我的心和你糾纏了幾個世紀。
「我不知道好些了麼」我的聲音彷彿是從心裡傳來，輕輕的，緩緩
的。只有我們彼此能夠聽到。
高玉梅靜靜地立在了那裡，任我的手一寸一寸的撫摸去她的淚水。剛擦去一
行，又流下一道，似乎永遠都無法拭去。那雙眼睛裡的冰，彷彿都要徹底化成淚
水，一次哭個夠。那雙眸中的眼神，好像要軟了，累了，卻又一次次的凝固著。
高玉梅的嘴唇動了，卻停了。又動了，卻又停了直到
猛地側過頭不再看我，高玉梅半昂著頭，努力的吸了吸鼻子中堵塞的淚水，
然後抬起手帶著些燥亂的擦拭著臉上的淚水。一直擦了半分鐘，才帶著哽咽的呼
了口氣，半側著頭轉過來低著頭隨意的輕聲說道：「好多了沒事我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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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麼，既然很好卻為什麼不敢認真的看我。難道你的勇氣都失去了麼。為
什麼不看看我！
我強忍住心裡的痛，眼中的水，擠出一副無所謂的笑容說道：「是麼呵
呵那就好，嗯沒事」
說著說著，一滴淚水從的我眼角滑落。
「你去吧你去吧我求求你了，快去看書吧好不好」高玉
梅努力的側過頭去，好像要把頭整個轉到後背，緊緊的倚著窗臺躲著我。那一聲
聲急切的聲音減低漸遠，被再次湧出的淚水化得卻越來越濃。
來的路上我曾想過許多我想對她說過的話，可是現在我卻發覺我竟然一句話
都說不出口。看到她躲閃逃避的樣子，我甚至不知道我來的是對是錯。
我靜靜的看著高玉梅，許久，她用力的嚥下口中的混，長長的呼了口氣盡
量平緩的對我說道：「我沒事了，挺好的，謝謝你來看我了那個，下週要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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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最後一句時，高玉梅猛地又轉過頭去緊緊咬住嘴唇，剛剛擦乾的眼淚卻又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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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道高玉梅實在騙我趕我，但我的心卻疼的簡直要碎掉。為什麼，為什麼
你除了哭和冷漠外就不能告訴我你真的想法麼。
我狠狠地咬著牙，連腮幫子都疼了起來。我猛的伸手拉住她的手對她說道：
「你騙我。」
「我沒有我沒有！」高玉梅有些慌亂的哭著想要把手拉出來。
「我只想認認真真的聽你說一句話，說一句實話，然後我就走」我強忍
住眼中的眼淚對她認真的說道。
這句話說出我甚至沒有考慮過，我要她說什麼？我又要問她什麼？
可是，高玉梅看了看我，囁喏著嘴唇卻連一句：「你要我說什麼話。」都不
敢問。只是一邊小聲抽泣著一邊用力地想甩開我的手。
「你鬆開吧好麼我男朋友真的要來了，讓他見會鬧誤會的！他真的
馬上就來了我求求你了！」高玉梅的眼睛充滿著撕心裂肺的痛苦，見我我還是松
手忽然高玉梅忽地哭起來決絕地對我說道：「孫德義的爸爸馬上來了，這樣行了
麼，我求求你了，求你走吧，別來看我了好麼我求求你」
一瞬間，彷彿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一般，高玉梅的身子緩緩的癱坐在陽臺的
地上，整個頭都深深地埋進膝蓋裡大哭起來。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她哭，在這之前我從未想到過高玉梅會哭。此刻的她，無
力而憔悴，痛苦的像是要碎掉一般。
我沉默了，連心都沉默了。
抓住她的手，如同被現實打碎的夢境，漸漸的破碎，漸漸的鬆開。手指一根
根的滑落，當最後一根手指將要離開那我第一次抓住的手時，她的手猛然抓住了
我的手卻又漸漸的退卻，在哭聲中一寸寸的再次重溫鬆開的一幕。直到最後
一根手指的分離，彷彿一聲無言的爆炸聲。
這或許，是我最後一次抓住你的手吧。
高玉梅無力的抬著手，那雙看著我的眼睛，彷彿一個將要死去卻飽含眷戀的
人，看著我，好像要記住我最後的一眼。
「我走了」這一句話，掏空了我所有的力氣。甚至轉過身後連抬起頭的
力氣都沒有了。我曾幻想著好多今夜的場景，或許我們會激動的擁抱在一起，或
許我會一邊給她講笑話一邊替她扒水果。或許我會再次遭到她冷冷的待遇後轉身
的時候會看到她嘴角掩飾的笑容。
但我卻沒想到會是這樣。或許很短的時間，或許很長的時間，可我卻分不清
我究竟來沒來過這裡。腦海中只剩下高玉梅在身後那低低的，卻痛到靈魂中的輕
聲哭泣。
次我覺得自己是如此的失敗
敗得讓我連恨的力氣都沒有。
天空中，壓抑了一天的雨，終於下了起來，比昨天的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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