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檬（04）

    作者：Demn(w985jc)

    字數：3284

    第四章

    炎夏過去了，小婉已經在這家臺資企業做了兩個多月的前臺，由於高昌的關

    系，很快給她調了崗位，到人事部做人事經理助理，她所學的專業也就漸漸遠離

    了她的生活。九月中旬的天兒秋高氣爽，他和高昌的感情經歷過整個夏天后變得

    穩定且日漸穩定且親密起來。有時候，想起顧北的薄情，她會想，就算沒有經歷

    那件事，我們能真的走到最後嗎？就算我們結婚了，就能真的幸福一輩子，白頭

    偕老嗎？也許，也不能把，他就那樣離開了我，我失去了我最愛的人，失去了我

    的愛情，但我獲得了另一個男人的關愛和給予，衣食住行從來都沒像這兩個月這

    樣，也許，這樣的生活也不錯吧。一個人的時候，無論是走在街上，等公交在站

    牌，散步在公園，還是在家裡南窗上望著繁華的街景發呆，她都會想這些，這樣

    安慰自己。

    九月下旬的一個星期一，一上班，公司的人事經理徐峰就拿來一疊檔案：

    「莫小婉，你英語怎麼樣？」「徐經理早，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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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看這些資料能翻譯

    得了不？」莫小婉接過經理手中的檔案說試試看。「你試試看吧，有時間把英語

    補一補，有用，無論在咱們公司還是以後去別的公司。」小婉答應著，開始工作。

    其實人事行政類的工作並不累，但這也不是一個公司的核心工作內容，雖然這是

    一家大企業，但是莫小婉每個月的工資只有不到三千，２９年，在這座東北

    海濱城市，一個剛畢業的２３歲女孩能掙到小三千的工資就算不錯了，可是這點

    收入，還不急那個幫他找到這份工作的男人每個月給予她的五分之一。他對她很

    大方，但是，他給不了她未來，也大方不到給她買房安家的地步。上司徐峰的話

    她記住了，讀書時英語一直不錯，也很感興趣現在工作不忙，經濟上也沒有壓力，

    有時間就學英語吧，會有用的。

    檔案很厚，莫小婉一上午除了翻譯資料沒做別的事，其實也沒有太多別的事

    要她做。中午吃飯，寫字樓下有餐廳，這棟樓裡的所有公司都可以給員工辦飯卡，

    到負一層的餐廳吃飯。十一點半，初夏過來喊莫小婉：「走吧小婉，吃飯去。」

    初夏比小婉小一歲，屬兔，但是比莫小婉來公司早一年，理工大學畢業的高材生，

    是研發部的職員。「你先去吧，我做完手上的工作再去。」「等等你吧。」

    十二點一刻，初夏和小婉一起來到地下餐廳，兩個人年紀相仿，雖然不是校

    友，但是大學相隔僅有一條街，這無形中拉近了兩個女孩的距離。與莫小婉相同

    的是，初夏也很漂亮，聰穎，應該說莫小婉智商不低，情商不夠，而初夏聰明伶

    俐，一頭黑亮披肩長髮，大眼睛總是明亮有神，微笑示人，兩個人最大的不同就

    是小婉內向，沉靜如水，初夏如火，熱情活潑。

    莫小婉打了一份雞肉丸和西紅柿雞蛋，初夏愛吃魚，要了一份醋溜刀魚和一

    份菠菜，快十二點半了，餐廳人少了些許。「週末連續打了兩天羽毛球，好累哦。」

    初夏隨口說，「你週末幹嗎了？」「待在家。」「下週一起打羽毛球吧？」「不

    想去。」莫小婉淡淡地說。兩個女孩邊吃邊聊，忽然小婉喊了一聲初夏的名字，

    初夏應了一聲，「初夏，我像學英語。」「好呀，我也想學呢，就是工作太忙了，

    幾乎每天都加班，上班更是一點自己的時間都沒


    有，唉，不像你們做人事的那麼

    幸福。」「做人事幸福嗎？」小婉反問。「當然啊，又不累，很輕鬆，羨慕呢。」

    「雜事也很多呢，今天上午我們經理就讓我翻譯一疊資料，才做完三分之一，他

    建議我學英語，正好我也想學英語。」「該有點一技之長的，技多不壓身嘛！」

    下午上班，來了新的活，新入職的同事同，保險辦理，等等，小婉正愁手

    上的翻譯活還沒做完，該怎麼辦，徐峰把其他事情都安排給了其他同事做，讓她

    專心翻譯檔案。埋頭工作一下午，晚上又加班到八點，終於翻譯完了那一堆檔案，

    辦公室已經沒人了，莫小婉忽然感到委屈又孤單，關燈，鎖好公司大門，匆匆走

    出寫字樓，再趕到車站，秋夜，微涼，等來公交上車的時候，已經八點半。到家

    九點，這麼晚也不想做飯了，就用電熱壺燒了開水，泡一包鮮蝦魚面。莫小婉

   次想念高昌，如果此刻他在身邊，多好。他在家吧？陪女兒吧？吹吹熱騰騰

    的泡麵吃起來，腦海裡忽然想起劉若英的一輩子的孤單：我想我會一直孤單，這

    一輩子都這麼孤單，我想我會一直孤單，這樣孤單一輩子……天空越蔚藍，越怕

    抬頭看，電影越圓滿，就越覺得傷感，有越多的時間，就越覺的不安，於是我學

    著客觀，過著孤單的日子……

    學英語，有老師，有方法，事半功倍吧？莫小婉想報一個英語班，於是開始

    了對本市英語培訓機構的考察。今兒一下班就賴到了距離公司最近的韋博英語，

    課程顧問安排她做了測試，題目都很簡單，基本沒有做錯的，然後那個長臉的女

    顧問帶小婉來到她的辦公室，聊生活，拉家常，莫小婉覺得莫名其妙，長臉女人

    說了一個小時題外話，才切入題，有那麼幾個瞬間，莫小婉對她們的機構是有

    點心動和信服的，所以在她恢復了清醒的頭腦後覺得，這個女人的銷售技巧還不

    錯，但是仔細想想他們的上課方式，每週的課時，必然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雖然說錢對莫小婉已經不是問題了，但價效比還是每個人都會考慮的問題。

    韋博英語還在考慮範圍內，但是並不傾向他們了。漢普森英語是第二家，與

    韋博在南京路這種寫字樓密集的地方租用辦學不同，漢普森的教學是在麥凱

    樂商場裡，指示牌寫著一樓，卻找不到，她只好再給她們打電話，顧問說忘了告

    訴她已經搬到了六樓。進了教學後，小婉有點失望，所謂外教一


    對一，聽起來

    那麼高大上的感覺，居然如此破舊不堪。莫小婉被前臺接待安排到一個蒙古包一

    樣的小房子裡，她聯絡的顧問還沒有忙完。這些塑膠外殼隔離開來的課桌很舊，

    用來隔離的塑膠殼，有的上面還有黑色水筆寫的字沒有擦去，過了大概半個小時，

    女顧問終於來了，要求用英語個莫小婉來一段交流，看看她的水平。小婉欣然同

    意，覺的她們比韋博那種機器測試專業的多。一番對話下來，這個自以為是的顧

    問完全不是對手，雖然莫小婉的口語也不算特別好，也會有很多語法錯誤和口誤。

    談完價格後，顧問給小婉安排了一位外教老師做試聽，是一位棕色皮膚的美國人，

    他動向小婉伸出手，兩人握手後就坐對話，顧問一直坐在老師身邊陪同，其實

    莫小婉更希望她避，這樣才更自由放鬆。對方的口語挺標準，態度很溫柔，語

    速很慢，聊了大概二十分鐘，相比而言，漢普森雖然硬體

    

    不如韋博，可是效果應

    該好一些，但依然不是最好的選擇，再看看吧。

    小婉告訴了高昌想學英語這個想法，得到高昌的大力支援：「你自己選機構

    吧，不用考慮錢的問題，你選好了，學費我來出。」話是這麼說，但莫小婉還是

    不想亂花錢。經過一週考察之後，那些在市面上有些名氣的諸如華爾街，韋博國

    際英語，沃爾得英語，漢普森英語，統統被淘汰了，最後選擇了一家在當地做的

    比較好的培訓學校，是做教師培訓出身的，一共有２名外教，一對一口語課一

    節課是４塊錢，一個小時，每週六節課，工作日晚上八點上課，週六可以另

    約時間，小婉報了半年，高昌給她交上學費，由於國慶長假，高昌想帶小婉出去

    玩，所以決定從月號開始上課。

    還是國外，這次是北歐。紅葉漫天的季節，靠近北極這麼近的地方並沒有想

    象中寒冷，只是簡單的秋裝，剩下的就是相機和好的胃口。在挪威看森林，在芬

    蘭吃鹿肉，到丹麥看看這個小時候嚮往的童話王國究竟是什麼樣子，去斯德哥爾

    摩看市政大廳，走過皇后大街。有需要問路的時候，高昌會讓莫小婉去嘗試，這

    些國家的人都有一口流利的倫敦腔，她說著，他聽著。「發音還不錯，好好跟著

    外教練半年，應該沒問題，到時候我安排你去做總經理助理，我跟他們都說了，

    工作上，徐峰會照顧你的。」莫小婉覺得很溫暖，在這美麗浪漫如童話一樣的國

    度裡，有這樣一個男人，如父親，如兄長一樣陪伴自己，從赤道的碧綠風景到北

    歐的童話世界，從實習的茫然到現在的方向明確，從畢業即將漂泊到如今有一個

    相對穩定的生活環境，她感到有點幸福，有些溫暖。越是美麗的景色，越讓人聯

    想到愛情，可是，顧北的身影已經漸漸模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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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的眼中，腦海裡，留下的背

    影越來越遠，越來越小，取而代之的是身邊這個高大的中年男人，他的罪過，他

    給她造成的傷害，彷彿已經被他從物質和精神雙重對她的好所彌補，由此被寬恕。

    莫小婉對高昌的恨在慢慢地消散，但是她不知道，她正在慢慢地愛上他，還有，

    她從來都不曾真正忘記初戀顧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