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孃的女兒(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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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06

P>    作者:承仁古

    字數:3267

    香港殯儀館內的二樓,星期五的傍晚三樓的36室內,坐了十數人,全都

    是親戚,沒有朋友,感覺有點冷清。堂前掛著的相片是個光頭的漢子,年約五十

    多,是生前最後的遺照了。左邊跪著的『未忘人』心情未見太壞,和坐在身後的

    女人談話。

    身後的女人年約四十多,是個胖胖的師奶,還帶著金框眼鏡,見她身穿白色

    恤衫和灰色長褲,對那未忘人說:「大嫂,我看再等十

    ..ň

    分鐘便可以舉行儀式了,

    大哥在港沒有朋友,親戚也都到齊了,你說怎樣?」

    那大嫂面容憔悴,一身麻服,頭頂的麻帽子把束起的啡發收藏,她這是便轉

    身向身邊,也穿起麻服的女子說:「藹兒,你會有朋友來嗎?」

    藹兒是個短髮女生、年約廿五,五官標緻,不施脂粉,大大的眼睛滲著淚光,

    用帶有口音的廣東話答:「沒有了,我們其實可以開始『已食』了。」女子身旁

    是剩餘唯一穿孝服的男子,造型隔隔不入,因為他是個身高六呎的洋人,明顯是

    女子的丈夫。

    於是那大嫂便跟肥師奶說:「二嫂,我看不用等了,我們開始吧,我們也有

    些累了。」肥師奶便向堂內另一角的男子揮手,那人也是年約五十,頭髮銀灰,

    穿著白恤衫,中等身材。他來到三女面前,肥師奶便說:「老公,大嫂說不用等

    了。」

    男子便對工作人員說過,接著議便開始儀式,在場的各人也就位了。

    肥師奶的丈夫是剛過世那人的二,名叫林國偉。從在場的花牌中看到,去

    世那人叫林國強,他的妻子是未忘人-林趙美恩,但她卻喜歡人叫她的洋名Am

    y。跪在她身旁的女兒林藹兒-Olivia,而她的丈夫便是Jaco。

    國偉身後旁坐著他和國強的胞妹、四十歲單身,身後便是自己的兒子『志信-

    Jason』。

    儀式草草完結,接著便是『守夜』和待明天到火葬場。各親戚都圍著安慰A

    my和女兒後,便陸續離開。國偉叫兒子先送姑姐家,打算自己留下來陪伴大

    嫂,但她卻堅持要各人也家去,說著:

    「二叔,真的可以了,我也不會留足整晚,我想十時多便會酒店去了,你

    們一家還是先

    

    家去,明天上山時間很早呢。」

    國偉便說:「不好,你們一家二十年沒過香港,Jaco又不會中文,

    有甚麼事也有個男人方便些,不是嗎?」

    肥師奶說:「對呀,大嫂,你們也是的,我們不是說過不用住酒店嗎,我家

    雖然細,但志信搬出去後,他的房間空著的,你們兩母女同房,Jaco睡在

    客廳沙發不就可以了嗎?」

    女兒藹兒便說:「不要客氣呢,我們也只留港五天,住『周典』也不貴,不

    要麻煩你們呢。」

    肥師奶便說:「傻女,我們是一家人來的,怎會是麻煩呢。。。但既然訂了,

    那便算吧,但你們還打算下週美國嗎?你們不是打算賣了尖沙咀那單位嗎?!」

    大嫂Amy說:「那單位是聯名的,拿了死亡證後還有些檔案要處理才可以

    放賣,所以她們還是會先美國,我自己留下來呢。」

    肥師奶便說:「那便不要再住酒店了,知道嗎?來我們家住,一定要!OK?」

    大嫂便點頭笑說:「好吧,那打搞你們了,我也只會留到月底呢。」

    國偉說:「大嫂,你別那麼見外呢,大哥雖然很少來,但我們感情這麼好,

    我也沒機會照顧你呢。」想著想著,他突然拿出電話,打給兒子,說:

    「志信?你送完姑姐家,便來這裡,照顧伯孃,知道嗎?對對。。。我

    和媽媽先家。。。嗯。。。OK。」

    大嫂聽後便說:「哎呀二叔,志信明天還要上班,你怎麼叫他來呢。。。

    我們真的OK了。。。」

    肥師奶便拖著她手笑說:「別擔心啦,他們這些後生,閒著也不見得會早睡

    呢,況且他這幾天也沒時間和你們相處,藉機會跟藹兒聚舊也很好呢,他們上次

    見面時,藹兒才五歲,哈哈哈哈,那時候她真的很可愛,是個小肥妹,總是愛纏

    著她的堂細佬。」

    大嫂說不過她們便點頭算了。再待了一會,國偉和肥師奶便走了。

    靜靜的大堂,三人用英語交談著,大嫂叫Jaco和女兒先酒店,但藹

    兒不肯丟下媽媽,所以洋人丈夫便獨自離去了。

    半小時後,八時半,志信來了。小夥子廿三歲,身高五呎十一,陸軍裝發

    型,身型健碩,因為他是業餘的排球員。穿著黑恤衫黑西褲,他來去匆匆,入大

    堂發現不見了Jaco便問:

    「伯孃,姐夫呢?!」伯孃Amy便答:「他昨天晚上睡不著,我叫他先

    酒店休息,留在這裡沒用,不是嗎?」

    志信Jason便笑說:「這也是,我想他也是首次參加中國人的儀式,肯

    定很迷茫。」

    藹兒Olivia這時剛從洗手間來,便坐在他身邊,無聊地她問:「J

    ason,剛才『雀』,也沒機會跟你說話,你怎樣呀?工作很『』嗎?!」

    Jason:「其實當消防員不會很忙的,只是碰巧昨天當值,我今天和後

    明天放假的。前天你們落機時,我也打算接你們的,但我在會展那邊賺外快,兼

    職替展覽商興建攤位。。。嘻嘻嘻。」

    Olivia輕輕捉住他的手臂,笑說:「哈哈哈。。。怪不得你這麼Mu

    scular啦。。。你。。。變了很多呀。。。除了大隻。。。還很『拎』仔

    呀,哈哈哈哈!!!Sohandsome!!!」

    Jason面上紅了,答:「真的嗎?!嘻嘻嘻。。。你也是呀,瘦了這麼

    多,在街上碰見我也必定認不出來!!」接著便望向伯孃,說:「但,伯孃卻完

    全沒變,和我記憶中一樣。」

    伯孃露出微笑,答:「怎會呢,傻瓜,伯孃老了,剛剛才慶祝了五十歲生日,

    怎會沒變呢。」

    Jason露出驚訝表情,想了片刻,說:「對。。。伯孃大我媽媽五年。。。

    那即是五十歲了。。。譁。。。真的不像呢。。。是波士頓的水嗎,還是天氣冷,

    所以不會老呢。。。」

    伯孃搖著手,說:「嗯~別賣口乖了,志信打算甚麼時候結婚呢,你媽媽說

    你拍拖很久了,對嗎?」

    Jason答:「我才二十三歲,女友也不急著,還是多玩兩年再想吧。藹

    兒呢,你甚麼時候生小孩呢,混血兒會很美很帥的。。。嘻嘻嘻!」

    Olivia扁起嘴說:「Jaco和你不也是一樣,他是個igKi

    d,要他做爸爸,放棄玩的機會,他不肯呢。。。我們想再過afewyear

    s啦。」

    Jason向伯孃問:「伯孃。。。我一直想問。。。怎麼你們不港探親

    呢。。。沒見你們二十年了。。。」

    伯孃便答:「我在oston當醫生,忙過不停,放假時也通常留在美國,

    你伯父在CIA打工,更是不能隨便離開,作為中國人,他避嫌也不便港。若

    然Olivia不是到夏威夷旅行結婚,你伯父原本打算請你們飛過來ost

    on重聚,他常常說有時間。。。有時間。。。你看,再和家人見面便已是生離

    死別了。。。若然不是他說過要和你爺爺嬤嬤葬在一起,我也不知甚麼時候再

    來了。。。」說著咽喉啃著,她的眼也紅了。

    Jason面露難色,對Olivia說:「哎呀。。。對不起。。。弄得

    伯孃哭了。。。」

    Olivia手拖著他的手,說:「不要緊。。。她沒事的,只是爸爸去得

    很突然。。。所以才。。。」說著她的咽喉也啃了。不習慣外國人的熱情,本來

    Jason被美女拖著手也很尷尬,但見她也哭了,便輕輕摟著她,她把頭放在

    他的肩上,Jason聞到她的香味,面上也紅了。

    伯孃望著,笑說:「你們兩姊,年幼時也很親密的,若然就此失了聯絡多

    可惜,所以John的離開也做了件好事呢。」

    Olivia著鼻涕,用手抹鼻,近距離望著堂的俊郎五官,破涕為笑,

    說:「噢~~Sorry,這麼久不見。。。一見便這樣『走怪』,唔~嘻嘻嘻。。。」

    Jason身型高大,堂姐個子小,他跨過手搭著她膊頭,輕輕的拍,說:

    「別傻。。。不知怎樣,見你們一會後,又覺得很親切,藹兒不就是從前的傻大

    姐,常常拖著我買糖吃的傻大姐!!」

    Olivia見他說得誠懇,也笑了,說:「對!我也『機』起了。。。那

    時真的很好玩哪!!」

    三人繼續懷舊,談著說著便十時了,Jason和她們吃過消夜便送她們

    酒店。

    次天一清早,各人到了火葬場,這時Jason和她們混熟了,全程照顧著

    她們,但奈何Olivia的丈夫在旁,他只好單單照顧著伯孃,到傷心的時候,

    他還拖著她手安慰著,爸爸媽媽看在眼內也覺欣慰。

    解穢酒席在她們下榻的北角酒店附近舉行,吃過飯後,伯孃和堂姐都累透了

    便酒店休息去了。

    接著的一週各有各忙著,直至星期三了,剛好這天Jason也不當值,還

    留在爸媽家中吃晚飯,七時多,他還在廳看電視,這時門鈴響了,媽媽在廚房煮

    食,爸爸在房看電視,他便開門。

    站著是伯孃和堂姐三人,這天Olivia化了妝,穿了條短短的黑裙,下

    身穿了高靴,上身是件新買的灰色小背心,女性化的打扮跟短短的頭髮,出奇的

    襯。她的皮膚雪白嫩滑,美國人不喜歡穿絲襪,但完美嫩肌的美腿,看起來倒

    似穿了肉色絲襪般。

    Jason眼前一亮,早前見這個堂姐,她帶孝時候當然很樸素,沒料到打

    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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