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倒底部可以下載安卓APP,不怕網址被遮蔽了
APP網址部分手機無法開啟,可以chrome瀏覽器輸入網址開啟
17-06-11
沈惋一聽這個就來氣了。
“房子是我瞞著你,偷偷過戶給你的!不然你肯要?這些年那房子的租金還一直是我在幫你收呢,找個時間我們算清楚了,你都拿走!還要我給你管錢,煩人!你留學時身上帶的那點錢夠你在英國的生活費嗎?你又不是個省錢的主!一個窮留學生,還去買阿森納的主場季票!你不知道全英超就阿森納的門票最貴啊?你帶去的錢夠你這麼花嗎?”
沈惜不急也不惱,笑眯眯地說:“可我沒餓死啊!我要那麼多錢幹嘛?我去打工照樣能養活自己!”
這句話瞬間平息了沈惋的怨氣,神色溫柔了許多。
“那倒是。你是不省錢,但你也真能吃苦……”
“放心放心!你弟弟既能吃苦,又有腦子。不需要爸爸的遺產,白手起家,照樣過日子!”
沈惋把喝了大半的柚子茶放到桌上,也捻起一片火龍果。
“說起來真是不好意思。爸爸的基因可能都被你繼承了。我對IT是半懂不懂的,你居然還能和朋友一起搞出個什麼什麼資料庫技術,還靠這個賺了錢。要不是看你一回國,就有能力又買房子,又做買賣,我是一定要把你的那一半遺產還給你的!”
沈惜託著下巴,食指輕輕敲著自己的鼻尖,作出個受不了嘮叨的表情。
“姐,你怎麼總是沒記性啊?沒有我的那一半!爸爸的遺產都是你的!你忘了?爸爸走之前我們一起過的最後一個生日,他說過,我們家的女兒要當公主來養,兒子得當苦力來養。以後,他最多給我留一點吃飯的錢,其他的都給你……”
沈惋收斂起笑容,眼角眉梢透出一分思念的憂傷。
“我記得……可爸爸是在開玩笑……”
“不是玩笑!”沈惜很認真地說,“我知道,爸爸就是那麼想的。所以,不是我把遺產讓給了你,那些本來就是你的。我只是完成了爸爸沒來得及完成的心願。”
兩人突然都不說話了。
靜了一分多鐘,沈惜拍了下大腿:“所以呢!姐姐你就安安穩穩過日子。我呢,你也不用擔心,弟弟我賺得了錢,買得了房,娶得起媳婦,養得起娃!”
“娶得起媳婦?你先給我把要娶的物件帶來瞧瞧?”沈惋又好氣又好笑。
沈惜苦了苦臉:“你少催我啊!你結婚的事,我可沒多管,你想咋樣就咋樣。要不然,誰贊成你嫁秦子暉這麼個窮畫家?”
“哎呦!還要你贊成?我是你姐姐!我要嫁誰,還要你批准?”沈惋不屑一顧。
“你這就有點忘恩負義了啊!當初你非要嫁秦子暉,大伯贊成嗎?二伯贊成嗎?爺爺跟小姑嘴上不說,但你想想,他們會站在你那邊嗎?家裡對你的婚姻,本來肯定是有想法的,說不定想撮合你跟哪家的兒子呢!哪跟哪就冒出個畫家來要娶我沈家的姑娘?全家,只有遠在英國的我,是支援你的!”
“好好好!”沈惋把一片火龍果塞到沈惜嘴裡,“那我謝謝你!”
沈惜心安理得地大口嚼著。
“你要是不擔心我的經濟狀況,那你問子暉的畫值多少錢幹嘛?”
“單純就是好奇,問問。你也知道我平時也做投資啊,說不定過些日子我想投資藝術品呢!”
沈惋突然冒起幾分好奇:“說起來,我還真沒問過你,你搞的那些投資怎麼樣啊?能賺錢嗎?”
“投資不賺錢,我拿什麼過日子啊?書店和茶館也就能讓我混個溫飽。股票、信託、黃金……還有在其他一些專案裡的股份,這是我真能賺錢的地方。放心吧!一切運轉OK!要是有問題,我一定來找你哭窮,好吧?”
見弟弟這麼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沈惋眼神里突然射出萬種柔情,沉默起來。
沈惜被她這副模樣嚇了一跳,不由得有些心虛,他本來已經伸手去拿火龍果,怯意一生,胳膊僵在半空不敢動,偷眼瞧著姐姐。
沈惋猛的拍了一下他停在空中的手背:“要拿就拿!”
沈惜長出一口氣,嘿嘿笑:“姐,嚇死我了,還以為你突然怎麼了呢!”
沈惋柔聲說:“沒事。就是突然想到,小時候你問過我,為什麼我是姐姐,你是弟弟。”
“是啊,既然是雙胞胎,憑什麼你就是姐姐啊?我是問過你啊!”沈惜有點莫名其妙,“不是說你先出來的嗎?佔了幾分鐘的便宜。你騙我啊?”
“沒騙你!我就比你早出來!我是在想,從小你就得叫我姐,還叫得那麼不情不願……可實際上,爸爸走了那麼多年,你一直都更像是哥哥,在照顧我這個妹妹一樣。”
沈惜收起了些隨意的笑,想想過去這十幾年姐弟倆一起度過的日子,一時竟也有些眼角發酸。
“那時候,爺爺做主,我們賣掉了爸爸一點股份,然後說是一人一半平分遺產。可你什麼都不要。本科一畢業,帶了那麼點錢去了英國。爸爸公司的股份,也都在我的名下。這些年,你的別墅、車、茶館、書店,都是靠你自己賣專利得來的第一桶金,再拿去做投資,一點點賺回來的。我雖然名義上是姐姐,在你眼裡,恐怕更像是一個應該被照顧的妹妹吧?媽媽走的時候,我們都還沒上小學;爸爸走的時候,我們才十四歲。我眼看著你一天比一天成熟,可又一天比一天辛苦。初中時,你就像個高中生;高中時,你就像已經成年了。小惜,你還不到三十歲呢!可你看著比你姐夫還老氣!你在我面前,總是笑笑鬧鬧,裝活潑,裝輕鬆,可我們是雙胞胎呀,是一起長大的,我怎麼會看不出來,有時候你身上的壓力也很大。從很早以前開始,你就已經有點像小老頭了!這樣下去可怎麼辦哪?你還能找到媳婦嗎?嘻嘻。”
姐姐說這些話時,沈惜始終低垂目光,聽到最後一句,才揚起臉來。
“姐,熟歸熟,你亂說話,我一樣告你誹謗!我哪兒像小老頭啊?大好青年,活力四射啊!哼哼,等會我還有約會呢!”
沈惋知道弟弟永遠不會在自己面前說半句訴苦的話,也就不再囉嗦。順勢轉了話題:“剛才我就想問,你又找到新女朋友了?”
沈惜吐吐舌頭,輕聲說:“嗯……女性朋友。不是女朋友。”
沈惋皺眉:“你別亂來啊!”
沈惜叫屈:“你看,我不出去玩吧,你說我是小老頭!我出去玩吧,你又叫我別亂來!姐,你咋這麼難伺候?”
“行!行!行!老孃不管你了!”沈惋還想再叮囑幾句,轉念又決定算了,“呵……反正,你應該出不了事,你多賊啊!要是連你都會出事,二哥他們早就完蛋了!”
“放心。我有底線。爸爸告誡我們的,我一直照做。”
父親沈永盛去世雖早,但早早就給年幼的姐弟倆留下做人的底線:一、不犯法;二、不害人;三、不違本心。他說過,自己的孩子做人高尚的上限能到哪裡,他管不了,各有各的活法。但他的子女至少不能突破底線。
不犯法是基礎;但人生在世,未必真能時時事事循規蹈矩,那麼,哪怕偶有不合法理的行為,至少不能害人;世事無常,遇到情、法、理糾結在一起,根本分辨不清時,沈永盛告誡子女要遵循的,就是最後一條:不違本心。
沈惜始終牢記著這最重要的四個字。
至於生活裡具體怎麼做,因人而異,因時而異,因事而異。
但沈惜永遠不忘叩問本心。
就像之前一連放過了巫曉寒、丁慕真這兩個喂到嘴邊的尤物,並不是沈惜成了柳下惠,也不是想裝逼,只是不違本心而已。
突然,樓下傳來響動。應該是秦子暉到家了。
“好啦!不妨礙你們過二人世界,我先閃了!”沈惜從沙發上一躍而起。
沈惋隨之起身,大聲叫女兒出來送舅舅,隨即又放低聲音,認真地說:“我知道你自己有數,你要做什麼,姐姐不管。但要注意安全哦!”
沈惜輕輕抱了一下姐姐。
秦一諾大呼小叫地衝出房間,沈惜牽著她的手下樓,在樓梯口和秦子暉寒暄幾句,又重重地親了下依依不捨的外甥女,告辭離去。
接下來,他要去一個叫袁姝嬋的女人家裡赴今晚的約會。她家離名韻家園並不遠,開車大概半個小時就能到。
三年多前和袁姝嬋的相識,完全是鬼使神差。袁姝嬋比沈惜大一歲,是鬱中衢高速管理有限公司黨群部的員工,負責黨務、文宣、企業文化等一堆雜事。那一年四月時,公司老總突發奇想,想要做一本高規格的企業文化主題的畫冊,這正是袁姝嬋分管的工作,她就開始著手操作。
她最先聯絡的是和他們有常年合作關係的星睿廣告公司,可這本畫冊完全是領導臨時拍腦袋想出來的,星睿廣告當時手頭還有三份沒做完的活兒,人手方面捉襟見肘,根本接不了這份工作。
星睿廣告的副總胡康益向袁姝嬋推薦了沈惜。胡、沈兩人是寧南的校友,胡康益比沈惜高兩屆,曾與他一同辦過攝影社團,交情匪淺。他向袁姝嬋打包票,說無論是照片還是文字,交給沈惜絕對沒錯。只要沈惜能把這兩塊最要緊的部分搞定,最後整體的設計和印刷可以由星睿廣告來做。
袁姝嬋信得過胡康益,但畢竟不能告訴領導她準備找個茶樓老闆來做畫冊,就給沈惜安了個著名獨立攝影師的名頭報了上去。在得到領導“可以去談談”的指示後,袁姝嬋陪著黨群部的孫主任,在胡康益的引領下,來到“布衣人家”,和沈惜面談。
胡康益常來“布衣人家”,熟門熟路就找了個包廂坐好。沒過多久,沈惜就過來了。
這是他和袁姝嬋第一次見面。
包廂裡三個人當中,胡康益是老友,熟得不能再熟;孫主任是個五十來歲的謝頂大胖子,給他個禮貌的笑臉就行;只有袁姝嬋,第一時間吸引住了沈惜的目光。
這女人說不上有多漂亮,神態冷清,沉靜端莊,偶爾會有幾分淡淡的笑意,始終保持著很職業的態度。可沈惜卻分明看出她眉眼間隱藏的媚意,竟瞬間有了一種想要和她發生些更親密關係的衝動。
這是個能刺激男人慾望的女人。
最令沈惜矚目的,除了她身上隱隱透出的媚意,就是那吸引眼球的豐滿胸部。他見到袁姝嬋第一眼的感覺,居然是這女人身上的公司制服不太合身吧?無論是套裙還是襯衫,都被繃得緊緊的,特別是胸部,飽滿鼓脹,根本連第二顆紐扣都扣不上。沈惜十分懷疑當初分發制服的人一定是帶著某種惡趣味,才會把這套制服交到這女人手裡。
“布衣人家”牆上掛了許多沈惜的攝影作品,沈惜進來前,孫主任已經對包廂牆上的幾副照片表示了讚賞。其實,他並不懂攝影,說不出個子醜寅卯,就是覺得看上去拍得不錯。見過了沈惜本人,又莫名對他生出幾分信賴,由他來拍攝畫冊的照片的事就算定下來了。
沈惜這邊更沒問題。有胡康益牽線,沈惜對朋友的求助一向很痛快。他壓根沒提費用的事,還是孫主任試探著問了下報酬多少,沈惜把決定權推給了胡康益,說自己和星睿廣告合作很多,他會直接和星睿談。至於高速公司和星睿廣告間怎麼結賬,他不便介入。
這樣一來,孫主任反而更放心了,和領導彙報的時候更好說,直接說沈惜是星睿廣告的特聘攝影師就行。他又稍坐了一會,起身告辭。接下來具體怎麼做,就由實際經辦人袁姝嬋和沈惜接洽。
袁姝嬋很客氣地稱呼沈惜為“沈老師”,在把公司情況和畫冊製作方面的大概要求、思路等介紹完畢後,她突然問了個與工作無關的問題:“沈老師,胡總說你就是公眾號裡的‘青衫磊落’,是嗎?”
“青衫磊落”是沈惜用來發布書評、影評的微信公眾號。在他剛從英國回來時,茶樓和書店的生意都還沒鋪開,閒暇時寫了不少評論,結果在微信公眾號裡聚集起了一大群粉絲。短短半年後,就有在出版社工作的朋友過來問他有沒有興趣結集出書。
沒想到袁姝嬋也是他的粉絲。
多了這麼一層關係,兩人間無形中親近了許多。袁姝嬋對他也不再是剛開始那樣完全公事公辦的模樣了。她平時負責文宣、企業文化工作,文筆自然也不會差,交流起來倒也投契。
此後兩週,袁姝嬋陪沈惜跑遍了鬱中衢高速公司所有的基層站所。道路橋樑、收費站點、裝置儀器、工作人員,一切的一切,都由沈惜的鏡頭去捕捉最精彩和有趣的瞬間,最終變成畫冊的素材。
沈惜工作起來是極認真的,他的準備細緻入微,事先的設計清晰簡潔,對細節的要求一絲不苟,但他對每一個出現在鏡頭裡的拍攝物件又充滿了耐心。絕大多數和他打過交道的基層員工都對這位沈老師充滿好感,袁姝嬋自然也在其內。
這那段時間裡,兩人每天相處的時間超過十個小時。很大一部分時間是用在從一個站所趕往另一個站所的路上,所以兩人在車上相處的時間最長。一路聊著,兩人迅速增加了對彼此的瞭解,很快從合作伙伴進化成了朋友,聊的話題也從畫冊擴大到了各自的人生。
袁姝嬋的父親是基層公務員,母親是會計,家庭條件不算優越,但也不差。大專畢業後,她交了個跑業務的男朋友,遭到父母的堅決反對。任性倔強的她,為此和父母開始了持續近一年的爭吵、冷戰。在她徹底爆發,甚至砸了家裡的電視機後,父母終於妥協,她如願和男友林躍走入婚禮大堂。
但是,婚後生活並不那麼如意。夫妻倆都很辛苦。林躍工作不順,連換了兩份工作,好容易穩定下來,又因為常年在外面跑,精神上和肉體上都十分疲倦,平時基本顧不上家裡。袁姝嬋雖然順利考進了效益極好的國企,剛開始卻只是個收費員,收入不高不說,最麻煩的是要長期堅守在遠離市區的基層收費站,常年三班倒,通宵夜班是家常便飯,一半以上的日子住在收費站,不方便回家。
各自工作的磋磨,使婚前恩愛的兩人疏遠了很多。枯燥辛苦的工作,也令才二十來歲的袁姝嬋內心無比鬱悶煩躁。每到輪休,她常和同班工友一起去泡吧、唱K,藉著菸酒歌舞,讓自己本該多彩實則灰澀的青春恢復一點光亮。
可林躍一天工作下來,只想回到家裡就能見到老婆,為此兩人時有爭執。
但爭執都是奢侈的,他們兩人一個經常出差,一個常年值班,一個星期能見上一面就算好的。
在基層站所苦熬五年多,袁姝嬋終於透過一次內部崗位調整的機會,憑藉自己出色的文筆,競爭進入公司黨群部,成為公司總部的辦公室一族。
和沈惜相識時,她到黨群部上班不過短短三個月不到。
本章未完,點選[ 數字分頁 ]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