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命難料桃花春(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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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8-03

馬路。

    車子的尾燈卻亮了起來,停在了馬路旁。

    車門開啟,葉菲菲和坐在駕駛室的男人從車上走了下來。

    關好車門,兩人走進了路旁的咖啡館。

    本來已經準備過馬路的雅蕾忽然間起了好奇心,很想去看看葉菲菲的父親是

    個什麼樣的人。

    也許是自己缺少的父愛,雅蕾小小的心裡,好奇的一面漏了出來。

    而且要是能見過葉菲菲的爸爸,再偷聽幾句父女間的對話,明天煞有介事地

    說出來,一定會嚇到葉菲菲的。雅蕾抱著惡作劇的心理轉過身子走向咖啡館。

    雅蕾沿著街道走了一段,來到咖啡館門前。

    透過落地的窗戶看著裡面,卻沒有發現葉菲菲的蹤影。

    應該沒問題吧,就算被葉菲菲發現,也只不是是自己來咖啡館喝果汁巧遇而

    已,雅蕾裝了壯膽,輕輕地推開咖啡館的門。

    門上掛著的迎客鈴倒是嚇了她一跳。好在咖啡館裡慵懶的音樂喝昏黃的燈光

    中,人們對於不斷響起的鈴聲早已見怪不怪,倒是沒有人注意她。

    雅萱定了定神,用眼神掃了一下,發現葉菲菲和她父親坐在靠牆的角落裡。

    從外面根本看不見。

    葉菲菲背對著門坐著,對面坐著她的父親。雅蕾想了想,大膽地向著兩人的

    位置走去。

    低著頭的男人在葉菲菲湊過去的耳邊說了句什麼,然後抬起頭來,就當他的

    視線掃向雅蕾的時候,雅蕾敏捷地一閃身體,坐在了空的座位上,高大的沙發馬

    上擋住了她矮小的身體。

    雅蕾不禁在心中罵自己,幹嘛跟做賊一樣,丟死人了。

    好在葉菲菲坐的座位旁邊幾個座位都是空的,沒有人主意到她的動作,這樣,

    雅蕾就坐在很靠近葉菲菲的位置了,雖然沒有人也很容易暴露自己,但個子矮小

    的雅蕾坐在寬大的沙發上,可以輕鬆地在昏暗的燈光下隱蔽自己。

    感到興奮又刺激的雅蕾彷彿女特務一樣,得意地笑了一下。

    她偷偷瞄了那邊的座位一眼,發現沒人注意到她,於是拿起桌上的選單,遮

    住自己的半個臉,偷偷看著葉菲菲的父親。

    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頭髮光溜溜地梳到上面,身材看上去還很勻稱,不高

    不矮,對同齡人來說也不算很胖,臉上帶著金絲眼鏡,穿著看上去很熨帖的西服,

    總而言之,這是一個精幹的商業精英打扮。

    雖然他看上去平時應該是表情凝重,一幅頤指氣使發號施令的領導氣質,不

    過在看著葉菲菲的時候眼角遮擋不住的笑意卻顯得很內斂,也許這就是嚴肅的父

    親對女兒愛的體現吧。

    服務員不識時務地走了過來,問雅蕾點單,幸虧這時葉菲菲和父親兩人低頭

    說著什麼,沒有主意這邊,雅蕾快速地點了一杯沙冰。

    她不喜歡苦苦的咖啡,那是經歷過很多故事的成年人才能體會的味道。

    這時,環繞在大廳裡賣弄風情的薩克斯風樂曲終於停了,雅蕾大膽地湊過頭,

    隱隱地聽到了不遠處兩人的對話。

    「然後啊…他就拿粉筆擦,一下子就扔那傢伙臉上了,白粉撲的滿天都是…

    哈哈哈」這是葉菲菲尖亮的嗓音。

    「你們這麼玩,不會弄傷人麼?」這是他父親略微低沉的聲音。

    「怎麼不會?鼻子都出了那麼多血,還好事情沒鬧大…」

    看來葉菲菲和她父親關係很不錯,她的語音很活潑,而且連學校裡這種打打

    鬧鬧的事都和父親說,的確,這種事情小孩子們是不會高速父母老師的,這是一

    種古老而嚴苛的法令,雖然沒有寫成明文,卻是所有學生心照不宣的禁區。

    雅蕾一邊聽著葉菲菲和父親說話,一邊感慨,若是有這樣一個可以知無不言

    的父親,其實也蠻輕鬆的。這個父親和她想象中那種一本正經不苟言笑的男人差

    距好大。

    這時,下一首音樂又響起,還好只是輕柔的鋼琴聲音,服務員端來了她的飲

    品,雅蕾端起來,用吸管嘬了一小口果汁,繼續傾聽著父女二人的對話。

    一開始只是抱著惡作劇的心理,現在倒是讓她聽的感慨萬千了,雅蕾似乎讓

    自己的行為變得嚴肅起來,就像是一個渴望父愛的孤兒可憐巴巴地想要獲取一點

    點別人充盈的親情一樣,雅蕾臉不禁有點紅了。

    可是接下來,談話卻急轉直下。

    待到音樂再次響起,葉菲菲的父親低下頭湊近她,低聲問她:「死丫頭,我

    給你打了這麼多電話怎麼都不接?」

    「你以為我隨叫隨到啊,我還要上課啊大哥!」葉菲菲的尖嗓子倒是聽來聲

    音很清晰。

    不過她說話的語氣讓雅蕾有點奇怪。

    「那你今天怎麼又接了?」

    「那也是我剛下課,你運氣好啊,本來我都和同學一起回家了,剛巧你打來

    …我才打發人家都走了」

    「這麼說還是我打擾你啦,對了,你跟我打電話旁邊沒人聽到吧?」

    「沒有啊,我騙他們說是我爸打電話找我呢」

    雅蕾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麼說這個男人不是葉菲菲的爸爸?!

    男人湊低頭,發出幾乎不為人知的聲音,偏偏就坐在旁邊的雅萱聽的倒是很

    清楚「騷丫頭,我想你不缺錢了不會找我操你…」

    雅蕾嚇了一大跳,剛才還文質彬彬的男人忽然間說出如此下流的話,讓她震

    驚地頭腦一片空白。

    那個醜陋的字眼,她做夢也想不到真的有人能說出口,雅蕾漸漸感覺到這兩

    個人的關係非比尋常。

    「你少胡說…也不怕人聽到?」葉菲菲緊張地看了一下週圍,可是她的正身

    後坐著的雅蕾她是怎麼可能發現呢?

    「怕什麼…沒人…對了,什麼你啊你的,我讓你叫我什麼?」男人扶了扶臉

    上的眼鏡。

    「好…叫乾爹總行了吧?你這色老鬼,對了,今天去哪裡?我還得早點回家

    呢,弄太晚可不行」雅蕾更不敢相信,平時那個開朗活潑,每天和她一起去廁所,

    和她分享零食的小姑娘葉菲菲嘴裡居然能說出如此調情的語言,雅蕾漸漸感覺坐

    在這裡是一個錯誤的選擇。

    「本來還是去我家,偏偏我老婆臨時回來了,只能去賓館…」

    這兩個人,不會在說要去做那種事吧,雅蕾緊張地想,彷彿是她在和那個男

    人商量一樣。

    「那就趕緊吧…這地方有什麼好坐的,你還想跟我約會不成?」葉菲菲對男

    人說。

    「瞧你這小騷樣,等不及讓乾爹幹你了?」男人說。

    還是和剛才一樣的眼含笑意,這時雅蕾看來卻可怕非凡。

    「不是跟你說了嘛,今天不能回家太晚…哼…跟老狗一樣瘋狂給人家打電話,

    不知道是誰騷呢?」葉菲菲說。

    正當她站起身,男人一把拉住葉菲菲的手,對她說:「你要是趕時間,咱也

    別去開房了,你敢不敢在這附近找個地方幹一炮?」

    「什麼地方…?你瘋了?這是大街上…到處都是人啊!」葉菲菲說話的聲音

    有點大,連雅蕾都有點為她擔心,好在周圍確實沒有什麼人。

    「咱找個沒人的地方…乾爹還沒在外面幹過,圖個刺激…」男人說。

    「不行…你不要命了我還要,這要是讓人看到了你去坐牢你信不信,不行,

    我不幹了…」葉菲菲拿起旁邊椅子上的揹包,起身要走。

    男人趕緊拉住葉菲菲的手「沒事,不會讓人看到的…這次你要是滿足了我這

    個願望…我給你加錢!」

    男人的最後一句話似乎打動了葉菲菲,她停住身子,轉向男人「多少?」

    男人神秘地伸出手指,比了個一的手勢。

    雅蕾緊緊地把頭壓在桌上的高腳玻璃杯上,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聽這兩個人的對話,似乎每次做這種事,這個男人都會給葉菲菲錢。

    這中關係是什麼?賣淫?可能不是很貼切。好學生雅蕾在腦海中仔細尋找這

    些陌生的詞彙,似乎葉菲菲是固定地和和這個男人私下相會,倒不是誰都可以的,

    那麼…那這豈不就是…援交?雅蕾回憶起這個陌生的詞彙。這樣葉菲菲和那些下

    賤的…女人,不是一樣了麼?

    受到震撼的雅蕾沒法接受,雖然很多同學已經男男女女一對一對的了,但是

    沒想到這種骯髒的、她以為只能在電視裡小說裡見到的男女關係就發生在自己身

    邊,就發生在自己最親密的朋友身上。

    況且她還是有男友的人,雅蕾不禁可憐起那個高高的溫柔的男孩子了。

    這個葉菲菲,身上隱藏的這個大秘密,已經夠雅蕾消化好一陣子了。

    但是,剛才雅蕾就隱隱聽到男人和葉菲菲說的話裡提到了錢,那時還聽的不

    是很明白,但現在,一切事實擺在眼前讓雅蕾無法反駁。

    葉菲菲猶豫了一下,咬著下嘴唇下定決心「好,出去找找哪裡沒人!」

    這個葉菲菲太可怕了,雅蕾不知道自己無意間發現了這件事以後將如何面對

    她。

    葉菲菲和男人快速地起身,去前臺結了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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