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慾望之翼】（02）

進門的時候對於光線的變換，經過冷氣的時候眼睛不適

    到有點流出分泌物，這是常吹冷氣的乾眼症症狀。

    剛坐下的時候你看選單先看到的是餐廳的ｌｏｇｏ，餐點的圖片和旁邊的插

    圖，最先看有美感的東西這是你的職業病，最後意識到不點餐不行才開始點。

    然後你的右手食指常常輕敲桌面，我就覺得你應該是常常要思考寫甚麼東西

    或常需要記錄靈感的人。

    你點的是花茶，喜歡喝這類飲品的人通常都希望自己的情緒不要有太大的波

    動，那天跟你通電話時背景有電話聲，但整體還算安靜，一口氣就說三點見面，

    今天還會提早到，證明時間對你是常需要注意的事情。

    而能和Ｎｉｔａ搭上關係，應該是美髮化妝或服飾相關的，所以我就猜…這

    類的專欄作家。論點陳述完畢，請給分」。

    講完一大串，我終於能停下來喝了口茶。

    「９０分，雖然有些部分比叫跳痛牽強點，不過基本上你是說對了，，由其

    是乾眼症，手擺放的方式，視線焦點和電話聲這方面，真的是無懈可擊……你果

    然沒外表看得那麼簡單，你為什麼沒猜我是電玩宅女之類的？」。

    「氣質吧，但又不像工程師之類的，因為我覺得你有種知性美」。

    「謝謝。」她靦腆的笑了笑。

    「你不順便問問我對你的看法如何嗎？」。

    「我們一定要用對彼此互相側寫的方式來做自我介紹的開場白嗎？而且你想

    知道的話，應該早就向Ｎｉｔａ問完了吧？」。

    「還真的逃不過你的法眼呢。」她笑得更開心了。

    「你會約我的意圖我們雙方都有底，那我就直接說了，當晚我跟Ｇｅｏｒｇ

    ｅ認識差不多五個小時，第二天早上就想跟我山盟海誓，你覺得五個小時的瞭解

    就會想跟對方一輩子嗎？」。

    「的確是很薄弱，不過感情有時候就是靠一種衝動，你也不會想去了解你不

    喜歡的人吧？」。

    「是沒錯，不過既然你夠聰明，那就陪我做個實驗好了」。

    「實驗？」。

    「你同意的話，等一下我們就用五個小時的時間互相瞭解彼此，你要是讓我

    在這五個小時裡有心動的感覺就算你贏了，至於行程要怎麼排就看你高興，你要

    一直坐在這邊聊五個小時也是可以」。

    「你這有點勉強喔。我們兩個個性合不合我也沒底，，而且就算我贏了，讓

    你相信那不是不可能的事情，這對我又有甚麼好處？」。

    我拌了拌桌上的咖啡，面帶微笑的期待她的回應。

    「很簡單，你贏了，把Ｇｅｏｒｇｅ電話給我，我會自己跟他聯絡。假如你

    輸了或不敢挑戰，那就證明我沒有必要照你的意思走。

    夠清楚吧？「她露出一種自信的微笑。

    Ｇｅｏｒｇｅ啊…你為什麼會喜歡上這種奇葩？我不禁開始頭痛了。不過看

    來要是沒辦法透過Ｊｏｙｃｅ的考驗的話，她是絕對不可能跟Ｇｅｏｒｇｅ聯絡

    的。換個角度想，花五個小時假如能交到一個美女朋友，那我的確也是賺。

    「好，就照你的意思吧。不過在移動之前，我們還是先聊一下彼此的興趣吧？」。

    Ｊｏｙｃｅ是一個非常喜歡看書的女生，當我說到黎明升起和雙城記的關聯，

    她隨即開始談論孤雛淚和咆嘯山莊這兩部作品，這些都是狄更斯的作品，而狄更

    斯多以當時的背景反映社會不公及人性黑暗面所造成的寫實問題，談到小氣財神

    的三個聖誕精靈我們的討論更加白熱化，在我們對彼此的論點不斷反論之間也不

    禁讚嘆比此的見解，也不時討論到其他方面的電影漫畫小說音樂等。Ｊｏｙｃｅ

    的確是個才貌兼備的美女，對陌生的題材也充滿著強烈的好奇心，也難怪Ｇｅｏ

    ｒｇｅ會對她如此痴迷。等我們稍微停下來時，才發現已經五點多了。

    「好久沒這麼全神貫注的跟別人談論這麼深入的部分了，你也懂得蠻多的嘛」。

    「以前有一段時間我蠻孤僻的，有興趣的題材就會看，不過還是沒你專精」。

    「你太謙虛了，不過聽你的講解，我也開始對日本漫畫有些興趣」。

    「哪部？」。

    「ＪｏＪｏ！！吉良吉影實在是太帥了！」她毫不考慮的回答，我開始真心

    希望我沒有讓一個氣質美女誤入歧途。

    「用太多腦細胞，果然還是會肚子餓的。等等你想吃甚麼？」。

    「義大利菜如何？我知道一家氣氛不錯也能吃的蠻輕鬆愉快的餐廳」。

    她再次睜大了眼睛，興奮的點點頭。

    由於用餐地點不太遠，天氣也沒那麼熱了，我們就決定慢慢走過去。週末夜

    的街比平常更佳喧囂，看著這樣的街景，Ｊｏｙｃｅ突然問我一個問題。

    「你覺得這裡是一個怎樣的國家？」。

    「在回答你的問題前。我可以先問你一個問題嗎？」。

    「別用問句來回答問句！！學校有教你用疑問句來回答疑問句的嗎？」。

    聽到她用吉良吉影的名臺詞之一，我不禁笑了出來，她也跟著我笑了，並示

    意我繼續。

    「可以讓我抽根菸嗎？」。

    「嗯。」她點了點頭，看來似乎也沒有Ｎｉｔａ說得那麼嚴重。我點了一根

    白大衛，深深的吸了一口，慢慢吐出。

    「早期，剛開放外商進來的時候，我覺得這邊其實還算不上是開化之地，偷

    搶拐騙的案例很多，我自己也有遇過一些不太好的事情，所以對當地人無法信任。

    直到這兩年，隨著對當地人慢慢了解，覺得其實也是有好也有壞，雖然常常比較

    懶散，但跟他們敞開心房交心的話，其實也可以很熱情和真誠，慢慢的也會發現

    他們其實也很多優點的」。

    「謝謝」。

    我不明所以的看了Ｊｏｙｃｅ。

    「你們外國人客觀條件往往都比較好，有時候比較怕相處的時候被看不起或

    者被物化」。

    我也無法否定她的論點，畢竟在這裡大概也是多少會有認為自己有錢就是大

    爺的人。

    「我們下午不是也有談到吉良吉影的另一個觀點嗎？『主觀認定這玩意可是

    比任何事情都還要可怕，由其是當人過度主觀認定自己的能力或才能很優秀時，

    那就更難處理了。』十之八九的成見都是比較負面的，不管對誰，儘量保持客觀，

    那相處起來基本上也會比較輕鬆愉快吧？」。

    Ｊｏｙｃｅ面帶微笑的點了點頭，轉眼我們已經到了餐廳的門口，我在門口

    的菸灰缸熄了手上的煙。

    「要吃飯了，還是討論些輕鬆愉快的話題吧，別讓氣氛影響胃口，我們進去

    吧」。

    然後Ｊｏｙｃｅ笑了，活像個聽到準備吃點心的小孩。

    餐廳不大，但燈光與裝潢柔美，整體氣氛十分舒適。我們各自點了一個主菜

    和配菜，Ｊｏｙｃｅ表示想喝紅酒於是讓店方推薦了一瓶。酒過三巡之後，我們

    聊天的話題越來越隨興，而Ｊｏｙｃｅ的酒量也算蠻不錯，當我們兩個喝完一瓶

    後她又主動叫了第二瓶。這時，她若有所思的問了我一個蠻有趣的問題。

    「Ｄａｖｉｄ，我問你，你覺得我是個怎樣的人？」。

    「你是個才貌兼具的性情中人，多少有點防備心與距離感，瞭解之後那種感

    覺有比較淡化，但我不懂的是像你條件這麼好的奇女子為什麼有時候反而對自己

    沒甚麼信心」。

    主菜告了一段落，我搖晃酒杯裡殘存的紅酒一邊看著她，等著她為我解惑。

    「其實…最早之前，我被朋友推薦，第一份工作是做平面模特兒的」。

    「你多少有那種氣質」。

    「可惜，美貌的人，工作路程有時候反而比別人更加心酸呢…」。

    Ｊｏｙｃｅ乾掉手中的紅酒，慢慢的，她的神色開始黯淡了下來。她的工作

    歷程並不順利，當她就業一段時間以後，發現模特兒的工作內容並不是她想的那

    麼有趣，但她仍想用自己的方式繼續追求美學，於是找上了某家雜誌社。雖然被

    錄取了，寫的專欄也頗成功，但因以前有模特兒的背景，出版社內部竟開始謠傳

    她的成功是因為和總編上床換來的，憤而離職的她從此無法完全信任周遭的人，

    在職場上也埋首於工作，等回過神時卻發現自己身邊完全沒有陪伴自己的人。

    「你只是沒遇上懂得欣賞你內在美的人而已，不過你或許可以鬆懈一下你的

    戒備，試著找找和你有共鳴的人」。

    「像Ｓａｍ嗎？」Ｊｏｙｃｅ一笑，聽到這裡我也不禁笑了出來。

    「他可以是其中一個，我相信以你的條件一定能找到能和你相愛也適合你的

    對像，至於最後要牽誰的手，只有你自己能夠決定了。」然後，我乾掉了手中的

    紅酒。

    這時，Ｊｏｙｃｅ的手機響了起來，她看了之後隨即掛掉。

    「時間到。你贏了，把Ｓａｍ電話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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