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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3-27
「那樣有點……先聽一下，有什麼條件可以嗎？」
「你願、願意接受嗎？」
「突然被要求成為你的人，真煩惱呢。因為人家完全不知道你的事嘛。」
莉露丟擲符合淫魔身份的媚眼，甜美地軟語。
「只是逐一說明要很長時間呢。」
「你或者會那樣想，不過人類生存的時間比我們短很多。到我愛上你的時候，
你已經變成老公公啦。」
莉露這句話連自己也覺得有點遲疑。
「很煩惱呢。」
她對看來遊移不定的男人說。
「在這細小的圓中讓我很鬱悶。吶，只要是你說的什麼也想聽。所以不如讓
我出來，就算被綁著在床上也可以。」
「只要是我說的什麼也想聽……真的嗎？」
馬魯克特露出稍為苦惱的表情詢問莉露。
「嗯。約好了，我會耐心聽你所說的話。」
看來意外地易騙，莉露在心中奸笑。
那是惡魔常用的手段，假意約定聽對方的話，其實只需要細耳傾聽便好，不
用做其他事。
「明白了。以此訂立契約……把結界解開。」
光之壁一消失，莉露便伸長指甲變成劍一樣向他施襲。
左右各三片鋒利的指甲在快刺進馬魯克特的頸的一刻突然停下。
馬魯克特開口唸念有詞。基於契約的效力，莉露只能聽他說話。
莉露遇上這種意外發展，立刻低頭看自己的影子。
「想要這小惡魔來協助你也沒用。」
不知何時路根已落入馬魯克特手中。他笑著緊握拳頭，壓爛路根的身體，讓
它變成黑暗的粒子消失。
「路根！」
「不好意思，結界有兩重。雖然不能讓你回覆原有力量……但也算是如小姐
所願，不用再屈身在細小的空間中吧？」
馬魯克特從中折斷莉露的指甲，用力抓緊她的手腕。莉露反射性地想甩開他，
可是他的力量有如千鈞之重，分毫不動。
即使莉露的力量在結界中減弱，那種握力不是魔術師……不，早已超越人類
的領域。
「既然小姐想在床上談話，我樂意奉陪。」
馬魯克特拉莉露的身體靠近自己，把她推倒在不知怎樣準備好的床上。
「你想做什麼？」
「說過了吧？莉露，我是愛你的男人啊。」
馬魯克特向低喃著的莉露微笑，然後壓在她身上。
「咬你啊！」
莉露不隱藏厭惡的樣子，兇惡地說。
「不要少看淫魔。雖然魔力被封，下面的口也可以用力把你的手指夾斷呢。」
莉露咬牙切齒地虛張聲勢，眼神凌厲地瞪著他。
「好吧。」
馬魯克特皺起臉不滿地離開莉露。
「請不要忘了，沒人會來救你的。我會讓小姐知道你必定會變成我的所有。」
他留下這句話便再次離開。門那邊傳來的上鎖的聲音。
「能走出去，代表結界比這房間更廣呢……」
結界會限制自由出入，有人經過結界出入便會破壞它。換言之，現在莉露和
馬魯克特都身處結界中。
路根已死，不能期待它幫手，自己不做什麼也不行。不中用的傢伙，莉露在
心中暗罵路根。
記念即使如此她還是微笑著（後篇）
「糟糕！」
「怎麼啦？說來聽聽，我現在心情好，可能只會把你折磨得半死啊。」
聽到路根低呼，奧爾溫柔地說。
「不要啊，我沒聽見主人的玩笑。」
「當然啦，我沒開玩笑！」
從收集回來的情報中選出來的魔術師全都不對，奧爾沒半分從容。
「分身死了。沒找到確實地點。」
「不知道身處何方，卻知道死了？」
「喔啊，就是那樣啦。」
聽到優妮絲的問題，路根把重新長出來的右臂展示給她看。
「我用這條手臂製作出分身，分身仍生存時，這邊的手臂注入魔力也不會治
好。反過來說，即是那邊的分身不再存在，這條手臂會自然地長回來。」
「令人意外的有才啊。」
「罷了，不會有活了幾千年的菜鳥吧。」
「等等。這樣不是有方法嗎。莉露的本體跟魔界相連，可以憑感應這種連繫
找到她的所在。」
看到奧爾那像能射殺膽小的魔獸似的銳利眼神，路根連忙解釋。
「不要說沒用的廢話。沒惡魔能精密地找到這連繫吧。而且惡魔也不會願意
做這種事，契約只有在人類世界時才有效啊。」
惡魔留在人類世界需要消耗魔力，不同人類，它們沒法自行補充魔力。
所以惡魔才會接受跟魔術師訂立契約，以得到相應的魔力維持身體。
相對在魔界便沒此需要，因為它們不用製作用來活動的身體，在魔界中沒有
東西拘束惡魔。
即是不像在人類世界那樣遵守約定和接受命令，根本不會有身處魔界的惡魔
為人類效力。
奧爾說著卻想到另一個可能。
「如果有因興趣而多事的惡魔，可能做到嗎？」
「不要小看路根大人我，早已為此準備好啦。」
路根邊說邊舉起四條手臂，左下方手臂的先端被切下來。
「不過我做不到啊。我不在這邊便不能感應到連繫，最初便沒那種技術。」
「不用多慮。」
想追尋微弱的魔力連繫，從魔界開啟門，需要像召喚惡魔那樣謹慎操作。
那精細而純熟的技術對擁有大量魔力的惡魔來說，實在難以掌握。
以奧爾所知，只有一個人能做到。
「由我去。」
就是他自己。
「這樣可行嗎……」
莉露看著以木砌成的粗糙成品，表情很複雜。沒辦法，受工具和材料所限，
成品難免差劣。
所謂材料其實是馬魯克特的床。
她用斷掉的指甲代替小刀，製作出看起來像附有底座的圓筒的東西。她把圓
筒放在斜面上，讓它能前後旋轉。
圓筒上刻上複雜的紋路，由頂部通到底部像河那樣，直至底座下的地面也有。
「好啦，希望一切順利……」
莉露把裝置擺成瞄準門對面的牆壁的方向，念出短短的咒文。
這一刻莉露所有惡魔能力都被封住，沒有魔力來施展魔術。但沒有魔力也不
代表絕對不能使用魔術。
她不能從身體取出魔力，不過魔力還是很充足地存在。
從結界型魔法陣中收集僅有漏出的魔力，用這股魔力吸出更多魔力。
然後把所有魔力一口氣發射的炮臺……木砌的魔兵器承受不了那威力，所以
只能用一次便會損毀。
隨著打雷般的巨響，魔力全釋放出來。炮管中射出壓縮的魔力，弄得塵土飛
揚，莉露不禁咳嗽起來。
不過總算——
「成功啦！」
牆上破開一個洞，後面可以看到通道。
魔法陣基本上要以對稱的地形來執行。
雖然不用完全對稱，但是如果一邊在門外有通道，對著的另一邊牆後應該也
有通道，不然便不能畫出魔法陣。
和莉露預期一樣。
通道上用來照明的火把受損，不過無礙於莉露在黑暗中行走。
跟想像一樣似乎是個地底迷宮。看來及不上奧爾的迷宮的規模，但要逃出去
應該很辛苦。
這時她想到另一個可能，便回頭到之前火把壞掉的地方，收集物資重新組合
起來。如果她沒猜錯，時間方面應該很足夠。
把材料和魔力儲好之後，她便繼續前進，憑嗅覺找到目標。
因為莉露在地底迷宮住了很久，加上有參與設計迷宮，所以憑那種直覺估計
出目的地在哪裡。
踢破門之後，看到預計中的人，馬魯克特張開雙臂站在裡面。
迷宮設計得再迂迴曲折，總有地方是必經之路讓人不透過便不能前進。
沒有這種地方的話，只是出口眾多的分歧路，談不上是迷宮。
莉露逃出房間時便知道馬魯克特一定會在這種地方守候。
「唷，很遲呢，莉露。身為女人所以需要花時間打扮嗎？」
馬魯克特說到一半，臉便爆炸了。莉露用即場製作的魔力炮向他開火。
「嘭嘭嘭」的連續再射出三發，讓爆炎像花那樣盛開。
在這裡等待的人不會讓她輕易離開，所以莉露作好戰鬥準備才過來。
「呼，這樣總算能出一口氣了。」
「那就好了。」
馬魯克特在爆炸引起的煙塵中露面，讓莉露驚訝得睜大眼。
他的身體仍保持人的形狀，可是眼珠像紅玉那樣發光，嘴咧開至臉頰。
「哎呀……不好意思。沒法維持形象。」
「什麼，你是！」
雖然想過他不是普通人類，但是也跟人類相差太遠了。
「那樣，儼如……」
「沒錯。我是個惡魔。」
馬魯克特接著莉露的話張開口笑說。假如他以惡魔的模樣行動，可能莉露沒
什麼想法。
然而他失去人類的外貌仍露出人類的微笑，讓莉露產生恐懼。
「不要說荒謬的話！惡魔召喚惡魔，目的是……」
莉露停下來吞氣。她被抓之前對路根所做的就是這種事。
熟練程度不同，但方法一樣，她和馬魯克特做著相同的事。
「對。我們是同類啊。」
隨著聲音變得支離破碎，馬魯克特的身體也發生異變。
「說來我的情形是，仍是人類時已成為惡魔的一個變種。」
他的整體構造比路根更像人類。只是有六條手臂，側額長出角。其他部位和
之前的身姿一樣。
可是他的身體散發出比路根厲害很多的霸氣和魔力。
「說笑吧？」
這麼強大的惡魔，在魔界全境也找不到。何況他身處人類世界，更是匪夷所
思。
「好了，莉露，跟我走吧。前面有教堂。」
「教堂？」
「對。讓我們宣誓永遠相愛的神聖地方。」
馬魯克特說著便推開裡面的大門。
那邊是個廣闊的空間，那場面讓莉露啞口無言。全體構造的確很像教堂。
狹長通道的盡頭投有祭壇，用來代替座椅的是大量胸口被刺的惡魔，活像百
舌鳥捕捉獵物後用樹枝刺穿那樣作為裝飾。
它們和莉露一樣被封住魔力，要死不活的什麼也做不到。
「怎樣？特別為你佈置的場景。」
「你的品味高得讓我想吐。」
惡魔之間的同伴意識很薄弱，不過看到這場面也不會覺得是好事。
「什麼，你很快便會喜歡這一套的。來吧，這個。」
馬魯克特走到祭壇上，伸出手指插入最大的惡魔的胸膛取出心臟。
那惡魔痛苦地呻吟，全身痙攣，這程度下卻不會死……想死也不能。
莉露見狀終於明白馬魯克特擁有異常魔力的秘密原因。
「作為我們的愛的證明，來——」
這傢伙啃食惡魔。
「吃下吧。」
馬魯克特把仍在跳動的心臟遞出，想捉住後退的莉露的手。那隻手卻被另一
個人的手抓住。
「真抱歉，這個女人已立下賣身契。」
抓著馬魯克特的手的男人舉起另一隻手，迅速在空中畫出紋路。
「你就和雌性蠻人交歡吧！」
馬魯克特在最近距離被雷電攻擊。
「奧爾！」
「不好意思，久等了。」
奧爾從莉露的影子中現身，以苦惱的聲音說。
「笨蛋，為什麼來這裡？」
莉露的預感中，最想避免發生這情形。
「那當然是因為被我召喚過來。」
馬魯克特沒受傷，不在乎地指著莉露的影子。
「多得那邊的小惡魔呢。」
「我也被發現了嗎……」
小型路根咂嘴。
「歡迎大駕光臨，魔王奧爾陛下。我知道你會來，因為沒其他人有能力找到
這裡。」
馬魯克特掀開披風，恭敬地向奧爾行禮。
「我沒有憎恨陛下，還要感謝你。因為你的庇廕，身為小妖的我才會得到這
身力量。」
不斷逐少進行，在不驚動奧爾的情形下吃掉他的惡魔部下，馬魯克特才會變
得如此強大。
這片大陸上的魔術師中，惟有奧爾會差使大量惡魔。馬魯克特藉此才有機會
成長為這麼厲害的怪物。
「為此我十分煩惱……果然不先讓情敵退出不行呢。」
馬魯克特像展翅般揚開披風，用手指畫出魔法陣。
「不行！」
莉露高叫著想制止，同時間馬魯克特手指頭射出的光貫穿奧爾胸口。
「什麼？」
不痛不癢。反而有種力量溢位的感覺，奧爾看著自己雙手，隨即察覺對方的
企圖。
「靈魂……召喚嗎！」
「那樣你也不能變回普通人類之身了。」
奧爾現在當然是使用魔術製成的木偶替身的狀態。就算粉身碎骨，只要靈魂
留在別處便不會實際受傷。
可是靈魂進入這個替身的體內就不同了，在這情況下，隨著替身的身體毀滅
靈魂也會煙消雲散。
「不好意思，我從沒想過不當人類以上的存在。」
奧爾毫不擔心地把手指插入胸膛。劃破表皮形成開口，可看到木製的身體上
刻有魔法陣。
那是奧爾以防萬一，不讓馬魯克特用探知等魔術生效的結界中之結界。
「自古以來，收拾怪物都是英雄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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