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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3-31
作者：Neria
字數：23098
第十章——炮友之卷三——偷情男女
過去這一個多星期裡，工作不算忙，手上只有一個沒把握的計劃書而已。為
何沒把握？因為那是老闆推搪不了的一個老客戶，業內風評不好，上司同事都不
看好，時間倉促，資源有限，加上對客戶的認知不足，根本無法做出像樣的東西
……不過這些日子還算是容易過，至少心頭上有了煩著忙著的事，能夠讓我盡情
依戀，而不用分心別事。
「阿南，你打了電話跟張總的秘書確認了嗎？」女上司的聲音突然把我喚醒
了，她站在旁邊說「雖然沒什麼把握談得成事，但畢竟這是你的第一次嘗試，該
做足的還是要做足的。」這個女上司跟我入職時間相若，看外表，該有三四十歲
了，無名指上沒戒指，該是單身女強人。以臉蛋來說不算漂亮，清爽短髮，打扮
自成一派的風格，淡妝素服，剛毅而不失韻味。
「嗯，剛打了，下午四點。」因為幾乎同時入職，新人鮮事，容易熟絡而互
相有個照應。
「對了，你知道老闆會一起來的吧。」
「呃……老闆也來？」
女上司顧了左右，才偎身下來跟我壓著聲音道「禿頭說要親眼看你碰釘，所
以才要一起來。」
喔——這真是很美好的人生呢！明知道是談不成的生意，極其量也只是談不
成而已，機會以後還有，但老闆竟要親身同行，而且目的旨在看我碰釘，而不是
為我這個入行才兩個年頭的小薯仔鋪張前路，噓……真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
職場人生。
只是雖然全無把握的，但……沒想到，這個生意真的談妥了！
儘管老闆不看好，百般刁難，冷嘲熱諷，甚至明言要親眼看我碰灰受挫才同
行，但這個生意真的談攏了。其實在我看來，我下的功夫故然多了，但老闆同行
好像才是這個生意的微妙關鍵之處——因為這次出行，是我們親身上對家公司去
談的，對家公司似乎料不到除了我和同事之外，我家老闆亦撥冗出席，誠意如斯，
好像深受感動，所以才把旁枝末節都一一略掉，願意跟我們合作。
當對家公司的主管點頭一刻，我知道老闆氣得想要發飆，但為了顧及雙方顏
面才壓下來。
但從對家公司離開後，他便一直有的沒的大小聲碎碎念……甚至所謂的慶功
宴，也只是象徵的在一家普通菜館吃個晚飯就算了。席上老闆的抱怨從不間斷，
從環球經濟政局，至到對家公司在業內的風評，他都要抽秤一番冷嘲熱諷，還含
沙射影說多虧了我的付出，公司談成了一個奇蹟般的生意，所以我們同事還有得
忙了，飯後應該要回公司好好趕工。
此言一齣，大家雅興大減，甚至向我投來了怨恨目光。
只不過飯菜才剛送來，同事們突然就像一頭頭的狐獴般抬起了頭，朝著菜館
門口行注視禮。
畢竟同事大多是同輩男性，從他們口徑一致的熱衷程度來看，我大概猜到他
們發現什麼了——美女！而且是個秀色可餐的大美女！也只有美女才能解釋他們
的突兀行逕！因為他們的熱衷眼神，我還是壓抑不了好奇心的驅使，回頭打量這
個令同事們瞬間廢寢忘食的……才剛回頭一瞥，那個穿上貼身行政人員套裝的儷
影已在打量我們這一夥人了。
呃？那……那不是小敏嗎？
「嗨——」看見我的當下，小敏破顏一笑，一邊走來向我說道「這麼巧的？」
「喔！嗨——」突然看見她的出現，我好像有點兒反應不來。
「你為何會……呃，你跟朋友在吃飯喔？」
「呃……」顧不上同事們眼冒火星的熱情視線，我禮貌的站了起來，然後如
實回答道「我……們剛剛在附近工作。對了，他們是我公司的老闆、上司和同事
……呃，那你呢？這麼巧的？你一個人嗎？」這種場合，的確不是跟小敏相遇的
理想人事地點。
「對喔，我剛在這附近忙著。」
「你們認識的？」席上的女上司突然說道「反正都要吃飯了，相請不如偶遇，
請坐。」
「什麼？」
「……不會礙著你們嗎？」
還不到女上司再出言勸誘，同事們已立刻應聲附和「哪有哪有，多一雙筷子
而已！請坐請坐。」說著，還手腳俐落的騰出那個放包包的座位，同事們順番移
座，好讓小敏能在我的旁邊有一席之位——雖說事出突然，甚至氣氛有點唐突，
但小敏好像還是一臉從容的應允了。而當小敏這個大美女坐了下來的……不，該
說是從她出現在菜館的一刻開始，同事的目光沒了怨恨，因為全都被她引過去了。
「哎！小美女，你是阿南的女友嗎？」起筷之後，木箸縱橫之際，禿頭老闆
突然丟擲這句說話。
「……呃？」小敏的臉上瞬間僵了似的，不知是猝不及防還是尷尬神色。
這個禿頭也太離譜了吧！要不沒話說，要不拋了這句不顧情面的話來——用
屁股想也知道吧！如果我跟小敏是親密男女朋友關係，我們倆相遇的開場白該是
如此客套見外嗎……喔！對了，這個禿頭一定是刻意說出來的吧！他一定還在為
這個生意深感不忿了吧！所以他想當著同事面前，要小敏這個大美女當著我面明
言拒絕，故意要讓我丟臉的吧！
胡——
不！我不介意！真的不介意！就算被拒絕了，我……我也不會掉一塊肉的！
何況以我和她的『深交』程度來看，我我我我我哪需要為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介
意呢——但圓場話不由得我來說，現在的氣氛真的很難熬！這一刻，不只是老闆，
就是同事們都在注視小敏，眾矢之的，等待她的回覆，密切期待這一場謝絕錯愛
的戲碼上演的樣子。
瞬間，小敏骨碌的大眼睛游到我的臉上，視線迅速掠過，含蓄一笑答道「呵，
現在還不算是。」
「嗯？」
「嗯！」
嗚——這個言簡意駭的回答太利害了吧！不只大方得體，還把我眼前的窘局
化解了！說真的，這個回覆不只讓我舒了一口氣，就是老闆上司聽見了，也不禁
表露出意料之外的神情呢——而我自己當然聽得受寵若驚，因為她說的『現在還
不算是』，意思曖昧而留白，惹人遐邇萬千！現在不算是嗎？難保他朝不是。要
說不算嗎？弦外之音，要算的話也可以是呢！
「喔？」看著老闆的神色一皺一緊，好一會兒，才氣呼呼的含沙射影道「哼！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了，哪有什麼算不算是的……你是怕當面拒絕會令他尷尬嗎？
不要緊的！我告訴你，這小子的臉皮很厚，哪些不要臉有失大體的事他都敢做的，
所以你不當面拒絕他是不行的。」
「不不不，阿南他人很好喔，只是我們還需要一些時間磨合而已。」
「磨什麼合，磨的不好……」
「老闆老闆老闆！」女上司大概不忍老闆口沫橫飛，多說話多得罪，所以出
手解圍道「哇！這個肉很香，別隻顧著聊了，菜涼了味道不好吃的！」說著，她
為老闆逕自勺上一抹葷菜，敢情要他嘴巴有事忙了，不要再多胡亂說話。
「嘖——」看見這個景況，小敏突然掩嘴一笑。
「哎，你也別隻顧笑了，起筷起筷！」女上司不忘說道。
雖然看樣子，老闆仍不會輕易放過我，但現在，好歹因為小敏的出現，所以
氣氛驟變而令人需要時間重新適應……她真的很厲害，一舉手一投足都是如此注
目，一顰一笑更是令人痴迷。羅衣紅袖，一揮一揚，就是一票人拜倒其石榴裙下。
吃過了這一餐只有象徵意義的慶功宴，我和小敏意料之外的單獨相處了——
要說原因，我不得不歸功於小敏的出現，以及她大方的言談舉止。畢竟因為她，
我們一夥同事才免去老闆加諸於我們身上的超時苦役。同時，她的那個曖昧回覆，
令我受寵若驚之餘，亦讓我能走出老闆隨意設下的窘局。
「……嗯，多謝你。」在情在理……不，就算不在情不在理，我都想跟小敏
道謝。
「哈？多謝我？多謝我什麼了？」
然後，因為這個發乎情止乎禮的道謝，我發現自己變得克己復禮……雖知道
我跟小敏這個女生，已經發生了不下一次的性行為，但當下，我的確有一點舉止
失措——對我來說，小敏的一切都太女性化了，就像傳說中的女生一樣，心思似
海，如汐如潮，一切仿似掌於手中而失於指縫的難以捉摸。
「嗯，沒什麼特別原因……」不是不想解釋，而是解釋起來是千言萬語無從
說起。而且，我不想錯失跟小敏難得獨處的機會，不想花在無謂事情上，所以揪
緊心情，驀地說道「對了，你不是說在忙嗎？你……在忙什麼事情？」
「我不是告訴你了嗎，我在忙著搬家的事情。」看起來，小敏突然發起小脾
氣來了。
「嗯，嗯……明白。」
「噓——說得好像我在騙你似的！」小敏嘟嚷起來，半晌才道「我說真的，
早一些時間我男友在這邊購入一個單位，但因為裝修出了問題，所以我每天下班
都要特意過來一趟監看進度而已。」似乎我的氣餒表情得了效果，令她不得不好
好解釋事情始末呢。
「原來如此。」我知道她名花有主了，所以沒多大驚訝，續道「你男友在這
邊置業？」
「對。」小敏刻意側目過來，說道「我們將來結婚後的新居。」
「……喔，是這樣喔。」雖然剛才還在故作鎮定，但聞結婚二字，心情驀地
揪緊了，我知道我的失落表情都被小敏看在眼內——對喔，小敏已經是名花有主
的了，不久的將來她會成為別人的妻子，我對她的確不該存有太多遐想呢。
「看，就是那邊那個單幢式的住宅了。」她好像刻意忽略我的感受，故意擺
出一副洋洋得意的樣子。
「那幢住宅嗎？好像才新落成半年……樓價不菲呢。」
「對喔！」回話之際，她給我打了一個神氣眼色。
「但，呃……只是搬家的話，要是俐落一點，一天半天也能完成的吧。」雖
然明知道小敏是故意的，但越是看見她神氣的樣子，我越是深陷其中，酸溜溜的，
想要試探她的心思「今時今日，這種事情可不能花上太多時間呢，上午成行，下
午便要成事了，對嗎……還是有什麼別的阻礙了？」心情真的很複雜，越想故弄
玄虛，越是不自覺的留了下臺階給對方。
「對喔，就是因為裝修出了一點問題，所以才平白花了這麼多時間。」
「裝修出問題了？」
小敏默默點頭，然後才平靜的解釋道「原本是在月尾完工的，但因為那些工
人……唉！簡言之，是因為我們遇人不淑，整件事情都搞砸了，所以才害我們這
幾天一直忙東忙西的，就連吃飯都沒個安穩就是了。」她的神情自然得很，一點
都不像是故意裝扮出來的樣子。
「那……」到此，我再拋磚引玉的道「我可以上去看一看嗎？」
「你想要上來看一看？嗯……但，呃，現在還是天一半地一半的，那些裝修
工人還在趕工，四周都是塵土飛揚的，所以沒地方給你坐，也沒茶水招呼你的喔。」
說話間，她給我投來大小眼的，好像在追問我是否真的要上去。
「還在……趕工喔？」
「嗯嗯，而且，雖然他們會在九時左右收工，但我跟男友約好了一起上來監
工的……雖然他要晚一點才能趕過來。」
「……明白。」說著，我給她一個動作清晰的點頭。
「那你還要上來嗎？」這一句話，小敏終於把我潛藏心底的真正意思帶出來
了。
「嘖，看看而已，有何不可？」
聽小敏的意思，應該是原有的工程公司因為做工參差，她男友不滿，但商討
不果，所以才草草決定把這家工程公司換掉。但換掉是一回事，在換掉之前，他
男友要求這家公司至少要為單位的某部份負責，即是說要在換掉之前把他們原有
的進度趕起來……聽明白嗎？我也是一半一半。
「那些傢伙呢？不會去吃飯了吧？」打開了門，傳來了一陣刺鼻的天拿水氣
味。
如我所見，單位大廳的進度真的不上不下，地板好像是鋪好了，但好些瓷磚
都是殘缺不全的。牆身的牆紙不知是正要貼上還是才剛撕掉的樣子，破破爛爛的。
滿屋都是裝修器材的刺鼻氣味，灰塵處處，整個大廳裡沒有半件傢具，反而一堆
堆的裝修工具胡亂擺放，那種凌亂就像是不久前還有人在使用的樣子。
「這個時間……不讓人吃飯真的太不近人情了吧。」我不是要偏幫誰，只是
實話實說而已。
「他們可以叫外送的吧。」
「……呃，也對。」
竟然跟小敏獨處一室起來！
不是我想壞了，而是我原本就是抱著僥倖心理，順帶參觀一下的心態上來，
而且如小敏所說，應該是有一些裝修工人在趕工的。但現在整個房子裡，除了我
和小敏，別無他人呢。雖然不想胡思亂想，但……難道小敏有心要跟我獨處？難
道她只是羞於開口，所以才假借什麼裝修什麼趕工之便，委婉邀請我跟她獨處，
故意讓我有機可乘？
「陳師傅，你們現在在哪裡？」她打電話給誰了？轉身之間，她的語氣變得
剛愎「吃飯？那你們待會兒會回來繼續嗎？我有答應，但……」
看她的樣子，算了……我還是不要再想太多了。
胡——我還是不能不胡思亂想呢！
難得的獨處，我總不能輕易讓它從手中溜走吧！但我也不能就這樣獸性大發，
置一切於不顧的，尤其是小敏現在的狀態，根本沒可能破例一次，跟我從容的…
…對了！靈光閃現腦海的一刻，我想起了俊傑的電腦！君馨阿姨的話！再加上我
那次剛剛巧巧的經驗！說不定，我可以慢慢誘導小敏進入狀態吧？
「你在拍照嗎？」
「呃……對。」為了鋪張後續發展，裝模作樣也好，我一邊為單位拍照一邊
瞎編理由解釋「因為我的同事最近都想置業，也在物色工程公司，所以我順道給
他做一些資料蒐集而已。」
「呵，那記得跟他說千萬別找這一家公司。」
「是嗎？這家公司什麼名字？」
「你等一等，我忘了名字，我找他們的名片給你。」小敏左顧右盼之後，從
放在角落的小櫃上找來一張名片給我拍照「這一家公司，千萬不要找他們……說
要柚木的，他給我們鋪上普通夾板木，地板水泥也沒有好好壓平。說了別用有甲
醛的油料，他們還是照用，弄得整個單位都有一陣異味。還好我男友以前是室內
設計師，算是半個行內人，對材料有些認識，要不然錢給了他們還給我們次貨呢。」
雖說是以前，但想不到竟然是室內設計師……這頭銜聽起來真厲害呢。
「明白。」既然話開了頭，那我只好延續話題「那，這個地板和牆身是什麼
事？」
「就是因為用了次貨，所以我要他們把這些裝潢拆下來。」
「明白。」當然矣，我還裝模作樣的為地板和牆身拍一拍照以茲存證之類。
「然後這個窗臺……你在拍我嗎？」果然如傳聞一樣，小敏對於鏡頭的存在
異常敏銳……手機的角度才側了那麼一點點而已，她好像已經知道她在鏡頭裡出
現了。不過，雖然我的行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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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這一個多星期裡，工作不算忙，手上只有一個沒把握的計劃書而已。為
何沒把握？因為那是老闆推搪不了的一個老客戶，業內風評不好，上司同事都不
看好，時間倉促，資源有限，加上對客戶的認知不足，根本無法做出像樣的東西
……不過這些日子還算是容易過，至少心頭上有了煩著忙著的事，能夠讓我盡情
依戀，而不用分心別事。
「阿南，你打了電話跟張總的秘書確認了嗎？」女上司的聲音突然把我喚醒
了，她站在旁邊說「雖然沒什麼把握談得成事，但畢竟這是你的第一次嘗試，該
做足的還是要做足的。」這個女上司跟我入職時間相若，看外表，該有三四十歲
了，無名指上沒戒指，該是單身女強人。以臉蛋來說不算漂亮，清爽短髮，打扮
自成一派的風格，淡妝素服，剛毅而不失韻味。
「嗯，剛打了，下午四點。」因為幾乎同時入職，新人鮮事，容易熟絡而互
相有個照應。
「對了，你知道老闆會一起來的吧。」
「呃……老闆也來？」
女上司顧了左右，才偎身下來跟我壓著聲音道「禿頭說要親眼看你碰釘，所
以才要一起來。」
喔——這真是很美好的人生呢！明知道是談不成的生意，極其量也只是談不
成而已，機會以後還有，但老闆竟要親身同行，而且目的旨在看我碰釘，而不是
為我這個入行才兩個年頭的小薯仔鋪張前路，噓……真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
職場人生。
只是雖然全無把握的，但……沒想到，這個生意真的談妥了！
儘管老闆不看好，百般刁難，冷嘲熱諷，甚至明言要親眼看我碰灰受挫才同
行，但這個生意真的談攏了。其實在我看來，我下的功夫故然多了，但老闆同行
好像才是這個生意的微妙關鍵之處——因為這次出行，是我們親身上對家公司去
談的，對家公司似乎料不到除了我和同事之外，我家老闆亦撥冗出席，誠意如斯，
好像深受感動，所以才把旁枝末節都一一略掉，願意跟我們合作。
當對家公司的主管點頭一刻，我知道老闆氣得想要發飆，但為了顧及雙方顏
面才壓下來。
但從對家公司離開後，他便一直有的沒的大小聲碎碎念……甚至所謂的慶功
宴，也只是象徵的在一家普通菜館吃個晚飯就算了。席上老闆的抱怨從不間斷，
從環球經濟政局，至到對家公司在業內的風評，他都要抽秤一番冷嘲熱諷，還含
沙射影說多虧了我的付出，公司談成了一個奇蹟般的生意，所以我們同事還有得
忙了，飯後應該要回公司好好趕工。
此言一齣，大家雅興大減，甚至向我投來了怨恨目光。
只不過飯菜才剛送來，同事們突然就像一頭頭的狐獴般抬起了頭，朝著菜館
門口行注視禮。
畢竟同事大多是同輩男性，從他們口徑一致的熱衷程度來看，我大概猜到他
們發現什麼了——美女！而且是個秀色可餐的大美女！也只有美女才能解釋他們
的突兀行逕！因為他們的熱衷眼神，我還是壓抑不了好奇心的驅使，回頭打量這
個令同事們瞬間廢寢忘食的……才剛回頭一瞥，那個穿上貼身行政人員套裝的儷
影已在打量我們這一夥人了。
呃？那……那不是小敏嗎？
「嗨——」看見我的當下，小敏破顏一笑，一邊走來向我說道「這麼巧的？」
「喔！嗨——」突然看見她的出現，我好像有點兒反應不來。
「你為何會……呃，你跟朋友在吃飯喔？」
「呃……」顧不上同事們眼冒火星的熱情視線，我禮貌的站了起來，然後如
實回答道「我……們剛剛在附近工作。對了，他們是我公司的老闆、上司和同事
……呃，那你呢？這麼巧的？你一個人嗎？」這種場合，的確不是跟小敏相遇的
理想人事地點。
「對喔，我剛在這附近忙著。」
「你們認識的？」席上的女上司突然說道「反正都要吃飯了，相請不如偶遇，
請坐。」
「什麼？」
「……不會礙著你們嗎？」
還不到女上司再出言勸誘，同事們已立刻應聲附和「哪有哪有，多一雙筷子
而已！請坐請坐。」說著，還手腳俐落的騰出那個放包包的座位，同事們順番移
座，好讓小敏能在我的旁邊有一席之位——雖說事出突然，甚至氣氛有點唐突，
但小敏好像還是一臉從容的應允了。而當小敏這個大美女坐了下來的……不，該
說是從她出現在菜館的一刻開始，同事的目光沒了怨恨，因為全都被她引過去了。
「哎！小美女，你是阿南的女友嗎？」起筷之後，木箸縱橫之際，禿頭老闆
突然丟擲這句說話。
「……呃？」小敏的臉上瞬間僵了似的，不知是猝不及防還是尷尬神色。
這個禿頭也太離譜了吧！要不沒話說，要不拋了這句不顧情面的話來——用
屁股想也知道吧！如果我跟小敏是親密男女朋友關係，我們倆相遇的開場白該是
如此客套見外嗎……喔！對了，這個禿頭一定是刻意說出來的吧！他一定還在為
這個生意深感不忿了吧！所以他想當著同事面前，要小敏這個大美女當著我面明
言拒絕，故意要讓我丟臉的吧！
胡——
不！我不介意！真的不介意！就算被拒絕了，我……我也不會掉一塊肉的！
何況以我和她的『深交』程度來看，我我我我我哪需要為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介
意呢——但圓場話不由得我來說，現在的氣氛真的很難熬！這一刻，不只是老闆，
就是同事們都在注視小敏，眾矢之的，等待她的回覆，密切期待這一場謝絕錯愛
的戲碼上演的樣子。
瞬間，小敏骨碌的大眼睛游到我的臉上，視線迅速掠過，含蓄一笑答道「呵，
現在還不算是。」
「嗯？」
「嗯！」
嗚——這個言簡意駭的回答太利害了吧！不只大方得體，還把我眼前的窘局
化解了！說真的，這個回覆不只讓我舒了一口氣，就是老闆上司聽見了，也不禁
表露出意料之外的神情呢——而我自己當然聽得受寵若驚，因為她說的『現在還
不算是』，意思曖昧而留白，惹人遐邇萬千！現在不算是嗎？難保他朝不是。要
說不算嗎？弦外之音，要算的話也可以是呢！
「喔？」看著老闆的神色一皺一緊，好一會兒，才氣呼呼的含沙射影道「哼！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了，哪有什麼算不算是的……你是怕當面拒絕會令他尷尬嗎？
不要緊的！我告訴你，這小子的臉皮很厚，哪些不要臉有失大體的事他都敢做的，
所以你不當面拒絕他是不行的。」
「不不不，阿南他人很好喔，只是我們還需要一些時間磨合而已。」
「磨什麼合，磨的不好……」
「老闆老闆老闆！」女上司大概不忍老闆口沫橫飛，多說話多得罪，所以出
手解圍道「哇！這個肉很香，別隻顧著聊了，菜涼了味道不好吃的！」說著，她
為老闆逕自勺上一抹葷菜，敢情要他嘴巴有事忙了，不要再多胡亂說話。
「嘖——」看見這個景況，小敏突然掩嘴一笑。
「哎，你也別隻顧笑了，起筷起筷！」女上司不忘說道。
雖然看樣子，老闆仍不會輕易放過我，但現在，好歹因為小敏的出現，所以
氣氛驟變而令人需要時間重新適應……她真的很厲害，一舉手一投足都是如此注
目，一顰一笑更是令人痴迷。羅衣紅袖，一揮一揚，就是一票人拜倒其石榴裙下。
吃過了這一餐只有象徵意義的慶功宴，我和小敏意料之外的單獨相處了——
要說原因，我不得不歸功於小敏的出現，以及她大方的言談舉止。畢竟因為她，
我們一夥同事才免去老闆加諸於我們身上的超時苦役。同時，她的那個曖昧回覆，
令我受寵若驚之餘，亦讓我能走出老闆隨意設下的窘局。
「……嗯，多謝你。」在情在理……不，就算不在情不在理，我都想跟小敏
道謝。
「哈？多謝我？多謝我什麼了？」
然後，因為這個發乎情止乎禮的道謝，我發現自己變得克己復禮……雖知道
我跟小敏這個女生，已經發生了不下一次的性行為，但當下，我的確有一點舉止
失措——對我來說，小敏的一切都太女性化了，就像傳說中的女生一樣，心思似
海，如汐如潮，一切仿似掌於手中而失於指縫的難以捉摸。
「嗯，沒什麼特別原因……」不是不想解釋，而是解釋起來是千言萬語無從
說起。而且，我不想錯失跟小敏難得獨處的機會，不想花在無謂事情上，所以揪
緊心情，驀地說道「對了，你不是說在忙嗎？你……在忙什麼事情？」
「我不是告訴你了嗎，我在忙著搬家的事情。」看起來，小敏突然發起小脾
氣來了。
「嗯，嗯……明白。」
「噓——說得好像我在騙你似的！」小敏嘟嚷起來，半晌才道「我說真的，
早一些時間我男友在這邊購入一個單位，但因為裝修出了問題，所以我每天下班
都要特意過來一趟監看進度而已。」似乎我的氣餒表情得了效果，令她不得不好
好解釋事情始末呢。
「原來如此。」我知道她名花有主了，所以沒多大驚訝，續道「你男友在這
邊置業？」
「對。」小敏刻意側目過來，說道「我們將來結婚後的新居。」
「……喔，是這樣喔。」雖然剛才還在故作鎮定，但聞結婚二字，心情驀地
揪緊了，我知道我的失落表情都被小敏看在眼內——對喔，小敏已經是名花有主
的了，不久的將來她會成為別人的妻子，我對她的確不該存有太多遐想呢。
「看，就是那邊那個單幢式的住宅了。」她好像刻意忽略我的感受，故意擺
出一副洋洋得意的樣子。
「那幢住宅嗎？好像才新落成半年……樓價不菲呢。」
「對喔！」回話之際，她給我打了一個神氣眼色。
「但，呃……只是搬家的話，要是俐落一點，一天半天也能完成的吧。」雖
然明知道小敏是故意的，但越是看見她神氣的樣子，我越是深陷其中，酸溜溜的，
想要試探她的心思「今時今日，這種事情可不能花上太多時間呢，上午成行，下
午便要成事了，對嗎……還是有什麼別的阻礙了？」心情真的很複雜，越想故弄
玄虛，越是不自覺的留了下臺階給對方。
「對喔，就是因為裝修出了一點問題，所以才平白花了這麼多時間。」
「裝修出問題了？」
小敏默默點頭，然後才平靜的解釋道「原本是在月尾完工的，但因為那些工
人……唉！簡言之，是因為我們遇人不淑，整件事情都搞砸了，所以才害我們這
幾天一直忙東忙西的，就連吃飯都沒個安穩就是了。」她的神情自然得很，一點
都不像是故意裝扮出來的樣子。
「那……」到此，我再拋磚引玉的道「我可以上去看一看嗎？」
「你想要上來看一看？嗯……但，呃，現在還是天一半地一半的，那些裝修
工人還在趕工，四周都是塵土飛揚的，所以沒地方給你坐，也沒茶水招呼你的喔。」
說話間，她給我投來大小眼的，好像在追問我是否真的要上去。
「還在……趕工喔？」
「嗯嗯，而且，雖然他們會在九時左右收工，但我跟男友約好了一起上來監
工的……雖然他要晚一點才能趕過來。」
「……明白。」說著，我給她一個動作清晰的點頭。
「那你還要上來嗎？」這一句話，小敏終於把我潛藏心底的真正意思帶出來
了。
「嘖，看看而已，有何不可？」
聽小敏的意思，應該是原有的工程公司因為做工參差，她男友不滿，但商討
不果，所以才草草決定把這家工程公司換掉。但換掉是一回事，在換掉之前，他
男友要求這家公司至少要為單位的某部份負責，即是說要在換掉之前把他們原有
的進度趕起來……聽明白嗎？我也是一半一半。
「那些傢伙呢？不會去吃飯了吧？」打開了門，傳來了一陣刺鼻的天拿水氣
味。
如我所見，單位大廳的進度真的不上不下，地板好像是鋪好了，但好些瓷磚
都是殘缺不全的。牆身的牆紙不知是正要貼上還是才剛撕掉的樣子，破破爛爛的。
滿屋都是裝修器材的刺鼻氣味，灰塵處處，整個大廳裡沒有半件傢具，反而一堆
堆的裝修工具胡亂擺放，那種凌亂就像是不久前還有人在使用的樣子。
「這個時間……不讓人吃飯真的太不近人情了吧。」我不是要偏幫誰，只是
實話實說而已。
「他們可以叫外送的吧。」
「……呃，也對。」
竟然跟小敏獨處一室起來！
不是我想壞了，而是我原本就是抱著僥倖心理，順帶參觀一下的心態上來，
而且如小敏所說，應該是有一些裝修工人在趕工的。但現在整個房子裡，除了我
和小敏，別無他人呢。雖然不想胡思亂想，但……難道小敏有心要跟我獨處？難
道她只是羞於開口，所以才假借什麼裝修什麼趕工之便，委婉邀請我跟她獨處，
故意讓我有機可乘？
「陳師傅，你們現在在哪裡？」她打電話給誰了？轉身之間，她的語氣變得
剛愎「吃飯？那你們待會兒會回來繼續嗎？我有答應，但……」
看她的樣子，算了……我還是不要再想太多了。
胡——我還是不能不胡思亂想呢！
難得的獨處，我總不能輕易讓它從手中溜走吧！但我也不能就這樣獸性大發，
置一切於不顧的，尤其是小敏現在的狀態，根本沒可能破例一次，跟我從容的…
…對了！靈光閃現腦海的一刻，我想起了俊傑的電腦！君馨阿姨的話！再加上我
那次剛剛巧巧的經驗！說不定，我可以慢慢誘導小敏進入狀態吧？
「你在拍照嗎？」
「呃……對。」為了鋪張後續發展，裝模作樣也好，我一邊為單位拍照一邊
瞎編理由解釋「因為我的同事最近都想置業，也在物色工程公司，所以我順道給
他做一些資料蒐集而已。」
「呵，那記得跟他說千萬別找這一家公司。」
「是嗎？這家公司什麼名字？」
「你等一等，我忘了名字，我找他們的名片給你。」小敏左顧右盼之後，從
放在角落的小櫃上找來一張名片給我拍照「這一家公司，千萬不要找他們……說
要柚木的，他給我們鋪上普通夾板木，地板水泥也沒有好好壓平。說了別用有甲
醛的油料，他們還是照用，弄得整個單位都有一陣異味。還好我男友以前是室內
設計師，算是半個行內人，對材料有些認識，要不然錢給了他們還給我們次貨呢。」
雖說是以前，但想不到竟然是室內設計師……這頭銜聽起來真厲害呢。
「明白。」既然話開了頭，那我只好延續話題「那，這個地板和牆身是什麼
事？」
「就是因為用了次貨，所以我要他們把這些裝潢拆下來。」
「明白。」當然矣，我還裝模作樣的為地板和牆身拍一拍照以茲存證之類。
「然後這個窗臺……你在拍我嗎？」果然如傳聞一樣，小敏對於鏡頭的存在
異常敏銳……手機的角度才側了那麼一點點而已，她好像已經知道她在鏡頭裡出
現了。不過，雖然我的行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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