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裡的罌粟花【第三章(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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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6-08

像極了被燒過的煤渣。接著只見他口吐白沫,艱難地大口大口呼吸著,雙眼翻白;緊接著,剛才喝過的奶茶不斷地從他喉嚨裡湧出……

我看著在地上不斷打滾的魏蜀吳,有些不知所措,驚慌中我趕忙摁了應急鈴。

而在監控室的同事破門而入的那一刻,魏蜀吳停止了呼吸。

雖然我已經是一名警察,但是這是我第一次以正在進行時的狀態,看見有人死在我面前。

從魏蜀吳嗓子裡湧出的奶茶嘔吐物,味道很大,而且很腥,有點像腐爛的蚯蚓、寵物市場買回的魚蟲的味道。

“他來了。”周正續雙眼發直,盯著倒在地上的魏蜀吳。

“誰來了?”慌亂中,我對周正續問道。

“他來了。”周正續冷冷地笑了笑,“單節氧酸基,劇毒,攝入人體,引發心梗和內臟穿孔。服用了這東西的人,活不過五分鐘。”

“你怎麼知道是什麼毒藥?”我對周正續問道。

“呵呵,你忘了我是教什麼的了?”周正續倒吸著涼氣說道,“……看來他還是信不過我。”

還沒等我繼續問話,艾立威就進了審訊室,跟在他身後的還有沉量才。沉量才看了看地上的魏蜀吳,緊皺著眉頭,接著他抬起頭,異常窩火地看著我,他緊閉著眼睛長吁了一口氣,吩咐身邊的兩個值班幹警,指著周正續說道:“先把他給我收押咯!”接著對我說道:“何秋巖,放下你手頭的所有工作,到我辦公室來!”

——這就是整個事件的全部過程。市警察局重案一組王牌審訊員魏蜀吳,在跟我一起進行審訊任務的時候,被毒死了。

我跟著沉量才進到辦公室以後,艾立威也在旁邊陪著。沉量才對我進行了一番訊問,我便講述了從魏蜀吳出審訊室去拿奶茶,到剛才突然死亡的過程。沉量才全程皺眉,想了想便沒多說什麼,直接讓我回了辦公室。

可沒想到,這老小子在十幾分鍾之後先把事情捅給了省廳,然後才彙報給徐遠。徐遠和夏雪平風風火火地從發展銀行敢回來,又對我進行了訊問。我又把事情跟夏雪平和徐遠如實地彙報了一遍,夏雪平聽完我說的話,二話沒說去保衛處調取監控錄影和剛才的審訊錄音。徐遠安慰了我兩句,讓我別對魏蜀吳的死產生太大的心理陰影,之後就跑進沉量才的辦公室。我那時候還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或許說那時候事情對我而言還沒有那麼嚴重。

緊接著,我被禁足了。

保衛處的人繳了我的手槍、手銬、警官證、還有手機,直接摁著我的胳膊把我送回了住宿樓。兩個人荷槍實彈站在我門口,每隔四個小時還有人換班;另外兩個人則是守在我的客廳和臥室裡,對著我一言不發。沒人給我下達任何的通知或者書面檔案,但是在內部被這樣對待,我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麼。

一瞬間我突然成了罪人。

而明明幾天之前,我還是解了市局城下之圍的英雄。

到了晚飯時間,小C拎著一個飯盒站在我門口,想要進屋探視,乾脆被門口站崗的那兩個保衛員攔了下來。小C對著門口的那兩個保衛員大吵大鬧著,我的房門緊閉,看不到走廊裡的情況,但我能明顯聽到幾個人相互推搡的聲音。

我沒辦法,只好隔著門對小C說道:“回去吧,別管我,我沒事!”

門外安靜了。

可沒過一會,房門打開了。

夏雪平拎著兩隻不鏽鋼飯盒走進了房間,擺在我的面前:“吃吧。這一份是剛才那姑娘送來的,口水雞配米飯;這份是我給你買的,肉末炒三丁配麻醬拌麵。你先吃哪個?”

我看著夏雪平,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我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我吃不下。”

坐在我臥室裡椅子上的那個保衛員突然走了過來,對著夏雪平說道:“夏組長,東西已經送到了,您請出去吧。”

“什麼意思?你們這就攆人了?”夏雪平瞪著那人說道:“這裡是何秋巖警員的房間,我走不走,他說了才算吧?”

“不好意思,夏警官,何秋巖現在處於內部調查階段,一切行為……”

“你想說一切行為由你們規範對吧?”夏雪平對那人說道,“我就不出去,你能拿我怎樣?不放心我啊?怕我劫走何秋巖?我要是想劫走他,用得著跟你們這麼好聲好氣地說話嗎?”

房間裡的兩個保衛員面面相覷,怒不敢言。他們都知道夏雪平的手段,若是動手,他倆還真不是夏雪平的對手。

“夏組長,我們也是奉命行事……”另一個保衛員對夏雪平點頭哈腰地說道,“這樣吧,我盡我最大限度的努力,給您十五分鐘,您看行嗎?按紀律,我們都不應該讓您進來。您要是被上頭髮現了,最多被徐局、沉副局說兩句;我們弟兄那可是要倒黴的啊!”

“謝謝你們了。”夏雪平很平靜地說道。

言畢,在我臥室裡的那個保衛員坐到了屋外,還把我的臥室門關上了。此時臥室裡就我和夏雪平兩個人,她又貼著我的身子坐著,她身上的味道和體溫不斷地傳到我的身體上。可就我現在這情況,我真的沒心思想男女方面的事情,我捧著手裡的飯盒,開啟盒蓋,裡面的菜餚看起來色香味俱全,但我仍舊沒有一絲胃口。

“受委屈了吧?”夏雪平看著我問道。

我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夏雪平也沒多寒暄,開門見山地對我說道:“小丘他們的化驗結果出來了,江若晨身上留下的精液確實是周正續的。”

“還有別的訊息麼?”

“剛才來通知了——明天上午,省廳調查組的人會來審問你,對於這個事情會進行全方位的調查。這也沒辦法,畢竟小魏是我們局裡的優秀警員,而且他家裡跟省行政議會的高官有聯絡,省廳的人不能坐視不管。”

“看他們這意思,現在是懷疑我對魏哥下毒的了,對吧?”

“沒辦法,理論上,你嫌疑最大。”夏雪平側過臉低下了頭

“夏雪平,你相信我是清白的麼?”我問道。

“我相信,但是沒有用。”夏雪平看著我說道:“我去看過監控錄影了:奶茶是外賣小哥和一組同事們拿上來的,這期間沾過奶茶的人除了組裡的同事,還有艾立威和沈量才,但他倆拿完奶茶就上樓了;然後就是小魏,他拿了奶茶以後,一路回了審訊室,問題在於,在審訊室和樓梯口的地方確實有一個監控死角。現在查過了:那個送外賣的沒什麼問題,雖然奶茶是沉量才派人叫的,但是他也破案心切,下毒的也不能是他……總不能,那毒藥是小魏自己給自己下的吧?”

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周正續其實也沒有辦法下毒,他手上還帶著鐐銬……我是最後一個接觸魏哥的,我還一點事情沒有,所以……呵呵,看來我是躲不過去了。”說完之後,我又嘆了口氣。

夏雪平凝視著我的眼睛,對我說道:“你嘆什麼氣?你對自己沒信心嗎?事情已經發生了,確實需要有人來問清楚。”

“不是……我不是對自己沒信心,我是生氣!夏雪平,現在我很憤怒,你知道嗎?他們憑什麼不調查監控、不蒐集證據就這麼對我?而且想看管一個犯人一樣把我軟禁起來!連小C和你要來看我,他們都不允許?憑什麼?他們就是這樣對待自己的同事戰友的嗎?”

“少說兩句。你現在最??需要的是冷靜,而不是憤怒——憤怒只會拉低你的理智,然後讓你做一些錯誤的事情。”夏雪平突然把自己的手放在了我的手上,對我說道,“小混蛋,我告訴你,這種事情我之前也沒少遇到過。”

“也是被人陷害殺了自己同事?”

“不,比這個嚴重得多。”夏雪平淡然地說道,“局裡一直有一隻大鼴鼠,這個鼴鼠要做什麼、聽命於誰,沒有人知道。我在這幾年,無數次地被人懷疑,很多人認為我就是那隻鼴鼠。”——“鼴鼠”這個詞,在警界和情報工作界,就是對於“內鬼”、“間諜”、“臥底”的代稱,而且有很明顯的貶義存在。

夏雪平都這麼說了,看來,大白鶴的懷疑是對的。

“這個鼴鼠,會不會是張霽隆的人?”我立即問道。說實話,我第一個反應就是這個人。

“怎麼,你見過這個人了?”夏雪平很驚異地看著我。

“對。昨晚就是在他的KTV喝酒來著,”我也沒避諱,誠實地跟夏雪平說道,“畢竟他那個女兒跟美茵關係不錯,礙於面子,我也不好拒絕他。”

說道張霽隆,夏雪平倒是沒什麼反應,但一提到美茵,夏雪平的表情突然變得稍微陰沉了些,她低下頭深吸了一口氣,才說道:“應該不會是他的內線。而且講實話,他在局裡的內線我都知道是誰。”

“那麼,那個鼴鼠做出過什麼事情麼?”

“這些現在不是你需要考慮的,”夏雪平捋了捋自己的頭髮,對我說道,“你現在要記住一件事情:在背後暗算你的人,除了想要你的命、想讓你自己受制於人以外,就是想要搞亂你的脾氣和你的腦子,讓你失去正常的判斷力和觀察力。如果你生氣,對方就贏了。”接著,她拿過了我懷裡的餐盒,然後從自己的手包裡拿出兩雙筷子,遞給我一雙,然後把每個餐盒裡的東西都分出一半來,放到飯盒蓋上,對我說道:“還有一點,你要記住。別拖垮自己,該吃東西,就要吃東西。”

她這句話讓我突然笑了出來,我對她說道:“嗬!別的事情,你說得我都心服口服,唯獨吃飯這件事,你還好意思教育我?你自己都不好好吃飯呢!”

“我雖然不吃飯,但是我有零食啊。”夏雪平有些眉飛色舞地對我說道,“不吃飯跟不吃東西是兩回事。”

“哈哈,行吧!說不過你。”我說著,端起了飯盒,跟夏雪平坐在床上一起大口吃著。門外的兩個保衛員還沒到換班的時候,他倆聽到了屋子裡我倆吃飯的聲音,饞得流口水不說,原地直跺腳。混了糖醋和蒜水的芝麻醬配上黃瓜絲拌麵,就著加了蠔油醬油的炒豌豆炒胡蘿蔔炒土豆粒炒肉丁,味道真是絕了;更別說米飯配上一口酸辣酥麻的口水雞,滿嘴雞肉絲的香嫩混雜著陳醋和辣椒油的鮮爽,真不知有多美味。

在美食的催化下,這幾天來我和夏雪平逐漸疏遠的關係,似乎又恢復了正常的狀態。

飯吃飽了,我的情緒也似乎好了很多。

我想了想,對夏雪平問道:“其實我懷疑一件事情:下毒的人要殺的不是魏哥,而是周正續。”

“你為什麼會這麼想?”夏雪平眼前突然一亮,對我問道。

“我分明記得,魏哥倒地以後,周正續跟我說了句話,他說:'他來了。'還說什麼'看來他還是信不過我'。搞不好,桴鼓鳴網站的人,在我們局裡有內應。”

夏雪平聽了我有些離譜的猜疑,居然點了點頭,她說道:“你這小混蛋還是有點腦子的,跟我想到一塊去了。我在聽審訊錄音的時候,也有這種感覺——但畢竟這種感覺只是感覺而已,沒證據。不過,往往沒有證據的事情,倒是會有無限的可能。”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對周正續突擊審訊。”夏雪平對我說道,“我聽過審訊對話錄音了,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但我總覺得,單從周正續跟江若晨之間有過節,這種說法還是有些牽強;而且畢竟網站上貼出來的目標任務,是盧紘而不是江若晨。至少,按照你的思路來講,就算是周正續的妻子被人輪姦或者被調教成性奴是江若晨的主意,但搞不好實際上,盧紘也參與了許多事情呢。”

“周正續老婆的那張照片……你看到了?”我試探著對夏雪平問道。

“看到了,”夏雪平看著我眨了眨眼睛,想了想,試圖故意跟我開玩笑,“沒有江若晨筆記裡那些好看。”

天啊,她居然跟我開這方面的玩笑……

我尷尬地清咳了一下,對她說道;“咳……這兩天,你我這方面東西……看得著實有點多啊……”

夏雪平似乎也感覺到氣氛有點不對勁,把身子挪得離我遠了一些,低下了頭。

她臉上展現出熟悉的紅雲來。

隨後夏雪平端走了空飯盒,就去加班審問周正續了。聽輪崗的保衛員說,協同審問的還有徐遠和沈量才。

“託你的福,”值班的一個保衛員對我說道,“姓周的那小子,現在被局裡以最高規格給看起來了。”

我聽了以後只是笑了笑。

於是,就到了現在。

在我進入會議室、被省廳調查組的人過堂之前,我回了一趟辦公室。一進辦公室,我就看到了夏雪平一個人仰著頭躺在自己的辦公椅上睡著——身上蓋著一張薄毯子,可毯子只是把她的腿完全覆蓋住,毯子的一小半已經完全耷拉到了地磚上;一副黑框長方型鏡片眼鏡都忘了摘,還微微張著嘴、流著些許口水,輕聲打著呼嚕。

睡著了的夏雪平的樣子,要比平時可愛好多。此時的我真想摟住她的身子,對著她的嘴巴吻下去。

但我最後還是沒敢,因為一來我害怕有同事路過或者恰好進到辦公室裡,二來辦公室裡也有監控攝像頭。我輕手輕腳地幫她摘下了眼鏡,又把自己的西裝外套蓋在了她身上。

省廳調查組的人,最後也沒從我的嘴裡掏出來任何東西——他們的目的其實不是調查,而是找人頂缸之後,完事大吉。可遇到我這麼一個滾刀肉,他們也著實沒辦法。

最後還是讓我出了會議室,給我暫時解除了禁令。

不過我並沒高興多長時間,在我回到辦公室之後,我發現重案一組居然已經亂成了一團。有些人在整理著報告,有些人則是穿上了西裝往外走著,嘴裡還叫嚷著要去醫院。

而夏雪平,則是有氣無力地坐在辦公桌前用胳膊撐著自己的腦袋,用手捂著自己的額頭。

“怎麼了?”我看著手足無措的夏雪平問道。在我印象裡,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地慌亂。

“是周正續,服毒自殺了。”夏雪平眼睛裡帶著憤恨說道。說完,她就急匆匆地跑出了辦公室。我實在是放心不下,便也在後面跟著。

“桴鼓不鳴,一諾千金。”

這是周正續在收監的牢房牆壁上,咬破自己手指之後,在牆壁上寫下的一句話。

他的死狀很難看:半隻舌頭都搭在了嘴巴外面,他是咬碎了舌根自盡的。在他死的那一刻,他一定忍受著劇烈的疼痛,所以才用雙手抓破了自己的褲腿。這個人沒有死在戰場上,沒有死在敵人的槍口下,卻因為殺人案,死在了自己家鄉警局的牢房裡。

沒有得到切實的口供,沒有帶他去現場讓他自己供述殺人事實,就留下一份DNA精液比對,一個曾經的特種兵就這麼死了,還留下了一堆謎團——留下了一張自己老婆被人輪姦的照片,留下了八字血書,然後就這樣死了。

面對被抬走的周正續的屍體,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夏雪平看著這件收監牢房的單間裡的所有人,也是一言不發。

“你們市局的事情,哼,真不是一般多啊!”那個長著齙牙滿臉黑痣的女人輕蔑地看了我們所有人一眼,就跟著調查組的五個人離開了市局,臨走前還留下一句話:“就你們這工作態度和安保程度,我們會向上級如實彙報的。好自為之吧!”

沉量才憤恨地把周正續躺過的床鋪給掀翻了,回頭看了看夏雪平,咬著牙半天說不出話來——沒辦法,昨天晚上對周正續審訊的還有他,所以這鍋他沒法甩。

徐遠沒說話,在這件牢房裡點了顆香菸,靠著門框,盯著牆上的八字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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