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隱藏屬性】(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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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7-13

作者:漂流瓶
字數:3865
2018/07/13

她的隱藏屬性(十八)零號病人

  我是X,這是我的故事。

  我有一個幸福的家庭,左手是漂亮的老婆,右手是可愛的孩子,有房有車,
和一份體面的工作,但這樣的生活滿足不了我。我有病,在發病的時我會變成一
名醫生,一名心理醫生,在網路上尋找需要被治癒的病人。所謂治癒,是指幫助
她們發現自己不為人知的那一面,幫助她們成為慾望的奴隸. 這種特質並不會出
現在每一個人身上,甚至可以說是百裡挑一。大多數人早已被生存的重擔壓得喘
不過氣,哪還有心思想什麼解放天性。可對於那一小部分已經站在懸崖邊的「病
人」來說,我只需在身後輕輕一推,就能親眼目睹這美妙的墮落。我曾經很享受
這個過程,自以為改變了她們的命運,直到我遇見她。

  2016年12月的一天,我隨手在漂流瓶投下幾顆魚餌,過了幾秒浮漂一
抖,我收起魚線,媽的,一條小魚,沒有暱稱沒有簽名沒有照片。我抱著閒著也
是閒著的態度,隨口跟她聊了幾句,眉頭一皺,發現事情並不簡單。

  她給我的第一印象是幽默和自信,幽默在之前的故事中得到了很好的體現,
自信的來源往往是過人的外貌和良好的家境,這樣的女生在匿名身份下表現出不
為人知的一面,我沒法拒絕這種劇情。從十二月開始到寒假結束,我們斷斷續續
地聊過幾次,分享過自己的小癖好,僅此而已。當時我對她的瞭解是:有男友,
她男友有暴露她的愛好,也願意跟她玩一些情趣遊戲;她是個抖m,但對男友羞
於啟齒,得不到自己想要的虐戀。

  到了2017年3月,新學期開學,她回到學校,回到男友身邊,我跟她暫
時失去了聯絡. 如果仔細閱讀過前文,就不難發現我曾三番五次想要她的聯絡方
式,除了漂流瓶之外的聯絡方式。因為透過漂流瓶建立的連線過於脆弱,我需要
一個穩定、可追蹤的方式。她並沒有這個打算,從未透露給我半點訊息。

  直覺告訴我,她一定有更多的故事等我去挖掘,在未來也一定會發生更精彩
的故事。所以儘管失去聯絡,我始終沒有放棄,隔一段時間就會嘗試聯絡她。說
來也怪,她就像一個詛咒,從認識她之後我的醫生事業一落千丈,沒再遇到任何
一個病人,從認識她到現在一年半的時間,一個都沒有,我只能將所有注意力投
放到她身上。我將她稱為零號病人,不是因為她是我的第一名患者,而是因為她
是我第一名無法治癒的病人。

  下一個轉折點出現在2017年的暑假,一天我例行公事的去跟她打個招呼,
卻發現她上傳了一張照片。納尼?這麼可愛一定是男孩子。我抱著懷疑與批判的
態度質疑照片的真實性,終於得到她的回覆。

  其實現在回頭看,可以做出以下推斷:在寒暑假時她跟男友分開,內心極度
空虛,為其他男人開了扇後門. 她的那張照片,正是為了吸引色狼們的注意而上
傳。我第二次站在門前,使出渾身解數想留在房間裡,這次我成功了。

  我拿出畢生的尬聊經驗,用幻想交易幻想,秘密換取秘密,數次看到凌晨四
點的街道,終於能夠撥開她層層面紗,欣賞到一個更為完整的她。她的故事中精
華的部分,我已經盡數寫在前文中,為了保護她的隱私我對現實中的情節做了一
些改動,聊天記錄只有我們兩個人知道(起碼我是這麼認為的),所以我原封不
動的搬了上來。

  在最近為了寫作而回顧這段聊天記錄時,好幾次看得我笑出豬叫,笑自己當
時太專注於挖掘她的故事,而沒有讀出她字裡行間的慾望。她有幾次已經飢渴到
快要把屁股貼到螢幕上了,我還在對面問一些不痛不癢的問題. 不過粗心不見得
是壞事,當時的她需要的只是一次性的玩具,用完就隨手拋棄。如果我得到那三
五秒的快樂,很可能就沒有後面的故事了。

  我也曾抱有懷疑,不是懷疑她,而是懷疑自己的運氣,為什麼我能遇到這樣
一個披著好看皮囊的有趣的靈魂,同時還人前端莊人後放蕩。但每當我們聊的興
起,懷疑就被我拋之腦後,去他媽的真假,假的又怎樣,只要足夠精彩,在我眼
裡就是真的。

  隨著聊天的深入,話題從性延伸到生活的方方面面,我發現我們還有許多共
同的興趣愛好。跟她聊天時,我不再需要裝成一個好丈夫、好父親,我就是我,
能夠以一種最放鬆的狀態做自己。在這樣的她面前,我一度迷失自我,忘記自己
醫生的身份,不可自拔地迷上這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喜歡她的調皮可愛,喜歡
坐在小板凳上聽她給我講如何勾搭其他男人,同時還能做到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
身。

  按照這個劇情發展,就不會有這篇文章的誕生了,因為有空我就會跟她聊上
幾句,哪有時間敲鍵盤. 所以當你讀到本文時,我的結局可想而知。

  2017年8月的最後一天,我們聊到凌晨一點. 如果不是第二天要上班,
我想還能一直聊到天亮。說過晚安,洗完臉,我準備關掉電腦睡覺,這時螢幕上
的一行字讓我呆在原地:「對方刪除了瓶子,無法再收到您的回覆。」就這樣毫
無徵兆地,我永遠地失去了跟她的聯絡. 我不願用惡意揣測她,可這樣的操作需
要先點選刪除,然後勾選不再收到對方的回覆,是不可能點錯的。

  那晚呆坐在電腦前直到天亮,苦苦尋找一個答案。我做了無數種假設,沒有
她的親口承認,一切都只是假設. 後來,我花了一段時間才明白,自己只是她用
來打發時間的工具,在候選名單中甚至都不在第一頁,排在我前面的能約她吃飯、
看電影,再往前幾名可以和她交往一陣,頭號玩家進入了她的身體,我呢?連她
的面都沒見過. 所以我要找到她,我要報仇,我不是要去上她,她一個小孩子,
技術怎麼可能有樓下會所裡16號技師好呢?我要揭穿她的偽裝,讓她認清自己
的騷貨真面目。

  如何找到她?我用盡所有辦法試圖完成這大海撈針的任務,並不富裕的體重
一個星期內減掉八斤。我所掌握最確切的資訊是她的學校,或許私家偵探能搞到
整個學校的學生資訊,但我還需要在上千人中定位到她。一定有更直接的方法。

  她的郵箱!一次我要給她分享幾部短片,她留給我一個新浪郵箱,當時我開
玩笑說只有QQ郵箱能收到,賬戶名全是數字那種,她當然不會上勾。但百密終
有一疏,新浪郵箱也可以登陸微博,我確認她有微博,不然怎麼約到那個大叔呢?

  順著郵箱找到她的微博,這並不難,oops,資料顯示性別男。 gay?
這也能說得通,正好解釋她頁面上滿滿的哲學氣息。但我堅持認為照片裡就是她
本人,那麼只剩一種可能性……人妖。當時的我只已經喪心病狂,就算是人妖我
也能肛了她,於是在她微博上留下一句:「沒想到吧。」頗有些美猴王到此一遊
的得意架勢。之後又細細閱讀她的每一條微博,從她分享的耽美影片,到她早年
中二地轉發的名言警句,我還發現某年六月一條微博被刪除了,想必就是她約到
大叔那一條. 當時我覺得大功告成,實際是想得太美了。她並不常用微博,幾年
前每個月發一兩條,到最近一年裡沒有任何動靜,自然不會看到我的留言。也就
是說,去年暑假到現在,接近一年的時間,我再也沒有她的任何訊息。失去最後
一條線索,我絕望地選擇把她的故事寫下來,我用這種方式扒光她的偽裝,將她
扔到人群中,接受眾人的審判。

  為了寫作,我需要反覆回顧我們的聊天記錄。當我不再為了打飛機而和她調
情,而是站在旁觀者的角度整理她的故事時,我發現我錯了,她不是那個我腦補
出的騷貨,她只是個有點悶騷的小女生,需要被保護需要被照顧,面對男友害羞
地對自己的受虐癖好難以啟齒,在其他男人面前又是一副高冷女神的樣子,她享
受跟不同人的曖昧和調情,但絕不是以性為目的,那僅有的一次不忠,是出於對
未知的探索,並且始終讓她心存愧疚。

  她跟其他男人間的故事,我更願意從這個角度來解讀:她因為年輕,不知道
自己想要什麼,又因為漂亮,什麼都能得到,這種矛盾造就了今天的她。那首A
ny where I Go的歌詞,簡直就是為她量身定做的,比如那句
Nothing I wouldn' t try,once or
maybe twice。到了外面,如果她心血來潮找個黑哥哥達成三洞解鎖
成就,我也不會驚訝的。

  我曾經以為字母圈很神秘,可當我為了寫作而惡補SM知識時,誤打誤撞的
發現一批微博上的小號,記錄著自己與主人\ 奴隸的點滴。在我看來,她和男友
是有望達成這種關係的,但需要有人主動開口,完成信仰之躍. 對於現在的她來
說還是太難,我倒是希望她男友能看到這篇文章,這樣他們就可以過上沒羞沒臊
的小日子了,good for her。

  她對男友是真愛,這點大家都能看出來,但她男友的態度我無從得知,是將
她當作一生的選擇,又或者是一時的陪伴,我更希望是前者,純愛結局什麼的最
喜歡了。如果有一天她和其他男人的那些破事被發現的話……當然是選擇原諒她
啊,眼下的分離或許會引入一些噪聲,但不足以拆散他們。

  至於我,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對她的恨意漸漸消失,寫的越多,我就越想她,
想知道她這一年來又有哪些精彩的故事,想知道她跟男友之間是否捅破那層窗戶
紙,也擔心她到了新的環境能否適應,呵,真是自尋煩惱。生活中應有的各個要
素我都已經擁有,不該再去奢求任何不屬?自己的東西,現在只是遺憾自己再也
沒法聽到她的故事。我是她的頭號粉絲,之前跟她聊天時,我還開玩笑地說過,
要是當導演一定請她當女主角。現在我做到了,不知道她會看到嗎?很期待她的
讀後感呢。

  應該說種種巧合催生出這篇文章,起初她撈到我的瓶子需要萬分之一的機率,
中間我繞過層層障礙讀取她的記憶,到最後她出乎意料的拉黑我給了我動力。我
平時不看小說,寫作也是第一次,在整個過程中,我一直剋制著自己腦中的淫亂
幻想,儘量還原事實真相,避免故事被改動的過於離奇。但我所瞭解到的都是她
生活中離散的片段,閱讀起來難免少了其他文章那種通順、酣暢感,請大家見諒。
註冊這個賬號時我就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如果你讀到這最後一章,為這劇情的翻
轉感到驚詫,我就心滿意足了。

  我比誰都不願意看到這樣的結局,可是沒辦法,我所知道的只有這些,感謝
大家的閱讀與支援,時間不早了,就到這吧,晚安。

  ……

  以上就是元寶呢寫好的最後一章,幾周前,一則關於微博實名制的報道給了
我啟發,她的微博一定綁定了個人資訊!我以為這是條最艱難的路,誰知有錢真
的可以為所欲為,只要500,我就買到了她的姓名、證件號和手機號碼,當然
還有性別……女的。

  不僅如此,這些隱私販子還提供全方位的服務,讓我能更全面的掌握她的動
態,戶口,開房記錄,出行記錄(飛機、高鐵),動動手指我就把她的生活查了
個底朝天,樂得那位大哥給我誇下海口,以後再光顧給我打五折。更有什者,他
還可以做到手機即時定位,雖說只能精確到幾百米的範圍,對我來說這已經足夠。

  這段故事到這即將結束,明天還要早起,我有一張機票,飛向她的城市,是
時候見見我最愛的女主角了,運氣好的話,我和大家會在一段新的故事中重逢,
晚安。

  ……

  十五分鐘後,床上的我來回翻滾,「媽的,睡不著,想她。」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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