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裡的罌粟花【第四章(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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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8-20


“……謝謝局長!”我悻悻地對徐遠說道。

“都滾吧!讓我一個人清靜清靜!”徐遠揮了揮手。

所有人都走出了徐遠辦公室。

沉量才看著我,也補了幾句:“你呀,也長點腦子!你這事情,如果被捅到媒體那裡去,又得有一幫人跟風說'政府在揮霍公信力'啦,你懂不懂?一句'程式不公義',咱們市局能被社會罵十年,你知道嗎?”

我確實沒什麼可說的,只好點了點頭。

“哼!還跟他說這些幹什麼……剛進局裡才多長時間,就讓局長親自幫著擦屁股……”艾立威從我身後擦肩而過的時候,嘟囔了一句。

我聽了之後,心裡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了,直接伸出了一拳,揍在了艾立威的鼻子上。

瞬間,艾立威的鮮血嘩嘩之流。

沉量才和丘康健立刻把我拉開了,夏雪平看著靠在牆上的艾立威,連忙詢問著他是否有事。

我和艾立威都咬著牙,相互都沒出聲。

我現在一門心思,就想多打他幾拳;

而艾立威,則是靠在牆上,一直用雙手不斷地掐著自己的鼻樑……他似乎看都不敢看夏雪平一眼,連忙背過身去蹲下了身子,雙手就沒離開過自己的鼻子。

我這邊正跟沉量才和丘康健撕扯著,結果眼前一白,我就聽到了“啪”的一聲巨響,耳朵裡立即嗡聲不斷……

是夏雪平打過來的一巴掌。

這一巴掌,直接給我扇倒在地。

“你能不能不犯渾了!你已經夠讓我失望的了,你知道嗎?”

聽著她的這句話,我感覺雖然我臉上並不是那麼疼——打得特別響的巴掌,真不一定會疼到哪去——但我在這一刻,就是突然站不起來了。

“姓夏的,這畢竟是你兒子!你下手也太重了吧!”沉量才看著夏雪平,不服氣地說道。

夏雪平聽了,也不說話了。

“……這樣吧,量才副局長,”丘康健對沈量才說道:“你帶秋巖回宿舍吧,我跟雪平去幫小艾止血。”

“行。”沉量才點了點頭,一把拽起我的胳膊,“走吧,小子?”

沉量才和保衛處的人把我送到了寢室以後,什麼也沒多說就走了。

我一進屋,連燈都沒開,就直接走到窗戶邊搬了把椅子,默默地看著窗外。

月朗星稀,我的心裡卻一片陰霾。

差不多半個小時以後,我的房門被人敲響。

“進來吧。門沒鎖。”

夏雪平看了我一眼,走了進來。

她進了屋子之後也沒開燈,尷尬地在門口雙手扶腰站了一會兒,看我沒什麼反應,便直接走到了沙發旁邊坐了下來。

“……臉上疼麼?”夏雪平柔聲對我問道。

我沒說話、沒有任何動作,我也沒用正眼看她。

“還在生我的氣麼?”夏雪平又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我轉過頭瞟了夏雪平一眼,接著又把扭過頭看著窗外。

此時的我有點不想開口,我也不知道,如果我開口,是不是會控制不住情緒。

“你……你做錯了事情,是應該受罰。你違反了局裡的規章、工作上有疏忽,這確實是你的不對……我想跟你說的是,你去抓人這件事情沒錯,你也沒抓錯人;徐遠正在氣頭上,何況他的話也都有道理,我不能不順著他說話;我20幾歲,剛從交警大隊轉職進入重案組當刑警的時候,也走過很多彎路。媽媽這輩子就這樣了,我不想讓你再把我走過的那些彎路再重新走一遍,你明白麼?”

我背對著夏雪平,對她問道:“說完了麼?說完了該讓我說兩句吧?”

她沒說話。

我轉過頭,對她問道:“你準備怎麼回答人家艾立威啊?”

夏雪平坐在沙發上,急促地吸了口氣,然後又緩緩把那口氣撥出。

“我在問你話呢,夏雪平。人家艾立威對你正式表白了,你準備怎麼回答他啊?”

我看著夏雪平的眼睛。

她的眼神複雜,像是用猶豫、驚惶、溫柔、暖心與回味拌成的一盤虛無沙拉;我心底裡,卻扔殘存一絲期待,我希望她告訴我她已經拒絕了,徹底斷了艾立威的念想,這樣的話,她目前不屬於任何人,她也就有很大的可能,在將來只屬於我……

“我已經跟他說了。”

已經——Already.もはや。 Deja.уже……

無數個表達過去分詞的辭彙衝擊著我的神經。她已經回答他了。

“……你怎麼說的?”我顫抖著聲音問道。

“我跟他說,‘你再讓我考慮考慮再說吧’。” 夏雪平關切地注視著我說道,她的語氣很是平常。

“考慮考慮再說……”

呵呵。

我剛剛的短暫的白日夢,似乎被敲碎了。

“那你喜歡他麼?”我又追問道。

“我?”夏雪平目光變得遲滯下來,接著又繼續抬起頭微皺著眉看著我,“我不知道……這個我也沒多想,我只是跟他那麼一說,我不是急著想要過來看看……”

“哼!……你有什麼可考慮的?”我直接無禮地打斷了她的話語,對她吼道,“你告訴我,有什麼可考慮的!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還有什麼不知道的?”我憤恨地說道,“——一個站在多少個殺人惡魔、窮兇極惡的悍匪歹徒面前,一個揹負著無數唾罵和質疑的夏雪平,在開槍的時候都可以那麼果斷;可為什麼偏偏這個問題上,你還得考慮呢?”

“因為我真的不知道!”夏雪平依舊低著頭,說話的聲音裡帶著些許委屈。

“呵呵,不,你'知道'!你怎麼不知道?你明明就是知道!”我負氣地說道,接下來我的眼睛裡也不爭氣湧出了淚水:“你剛剛在走廊裡,為了他,你打了我一巴掌!你還敢說你不知道?——喜歡他你就直說嘛,還幹嘛藏著掖著啊!”

夏雪平聽罷,立即抬起了頭,無辜地看著我:“我不是因為他才那樣對你的!我是想讓你冷靜冷靜!你剛剛那樣在徐遠辦公室門口,混不吝得像條瘋狗——我不那樣做,怎麼能制止你?秋巖,你已經犯了這麼大的錯誤了,難道還想再落下個'挑起內部矛盾、霸凌同僚'的口實,在自己的檔案記錄上再添一條罪狀麼?”

“我'霸凌同僚'?”我看著夏雪平,對她質問道:“艾立威剛才在徐遠面前說的那些話全都是謊話!到底是誰'霸凌同僚'啊?他之前跟你說什麼'為了你、為了你的女兒可以赴湯蹈火'之類的話,可今天我跟他說我著急要去救美茵,他基本理都不理!他在你、在徐遠面前就是陽奉陰違,當面一套、背後一套!他這麼不要臉的人,我怎麼可能壓住火不揍他?”

“可他說的事實。”夏雪平語氣冰冷地對我說道:“你沒給韓琦琦做任何筆錄、錄音,哪怕就在接待室登個記也好,這些你都沒有,這是事實;之前你去找他說話,請求他抓捕罪犯的時候,你身邊沒有任何人聽到了你們之間的對話,這也是事實。”

“那你的意思是,你也信他不信我咯?”我難以置信地看著夏雪平,“我真傻……徐遠畢竟是徐遠,我還以為你會不一樣……”

“我不是這個意思,秋巖!”夏雪平對我辯解道,“這不是我相不相信你的問題!……我的意思是:我想讓你明白,如果你沒有任何準備、沒有任何旁證的話,你說的一切做的一切,都會被人懷疑。你口口聲聲說你說的才是真的、他說的是謊話,可你拿不出任何證據、然而你又是率先提出指控的那個人,因而,在旁人心中,你才是有說話有漏洞的那一個……”

我知道她說的都是正確的道理,但是此時此刻我就是聽不進去;剛剛艾立威捧著燭火和蛋糕對她表白的時候的場景,依舊曆歷在目:

“你,是不是認為你自己,對我來說,呵呵,也是旁人咯?你怎麼就不能站在我這邊、支援我呢?夏雪平,是不是在你心裡,我從來就沒有跟你親近過?在你心裡,我就應該跟你保持,你跟父親離婚以後從家裡搬出去開始、到我從警院畢業以前保持的那種距離?”

夏雪平無奈又落寞地看著我:“不是這樣的!我是想說……”

“不是這樣?是,你之前也打過我,你六、七年前在派出所扇過我一巴掌;我在你家裡的時候,你也打過一巴掌;最近一次還推過我一跤……但這些,我現在都不怨你了,因為這些,你都是因為我、因為我倆之間的關係,你才出手打我的;可今天,你居然為了一個區區的艾立威打了我!還是在他跟你表白之後!——還有,我之前問過你你喜歡不喜歡艾立威,你跟我說的是不可能、你還拿我跟你的關係跟他對比,可在今天,在他講了那麼一大通話以後,你口中的'不可能'就成了'不知道'!你還說你要考慮考慮——夏雪平,你被他感動了,對吧?我看得出來!”

夏雪平低著頭,對我說道:“我……的確,我承認我是被他感動了,但是……”

“呵!被他感動了……你夏雪平這塊冰,也有被人融化的一天啊!”我冷笑著對她說道,“他是不是平常每時每刻都在感動你呀?——他自己說過,我也聽不少人說過,全域性能做到把你這冷血孤狼隨時隨地逗笑的,只有他一個!他可真能耐!你說說,夏雪平,你還有什麼'不知道'的?你明明就是喜歡他!你為何就不能在我面前直白地講出來呢?”

“因為他跟距離其他人比起來,確實給我的感覺是很能理解我的!他確實看起來對我也很包容、很照顧!他說的這些話,之前從來就沒有其他的外人對我這麼說過!……我為什麼連被感動都不可以呢?”夏雪平很委屈地看著我。

“我跟你沒有說過嗎?我難道沒有說過這樣的話嗎?可我跟你說完之後,換來的是什麼?我跟你說那些話的時候,你從來就沒有像今天這樣失態! ”

“可你是我兒子啊!我今天對他這些話作出的反應,怎麼能跟你說出來的話的反應一樣呢?”

夏雪平又一次流了眼淚,她眼睜睜地看著我,近乎完全沒有眨眼。

我看著她苦笑著,語氣也放平和了下來:“哈哈,又說回來了……所以說嘛!呵呵……之前在病房裡,我問你,你喜不喜歡他的時候,你說他跟我一樣,都是你的下屬,不可能;我說我們不一樣,你還不太願意聽。請問你,我的夏組長大人,我怎麼跟他能一樣呢?他隨便說說情話,就把你感動得落淚,我說兩句認真的情話,我就睡大逆不道;他可以照顧你、包容你,無微不至關心你,這對於你來說都是欠下的人情,而我照顧你、包容你、無微不至,深刻地記著你最愛吃的早點,每天早上連懶覺都不睡,就為了讓你吃上一口熱乎的早餐,但這在你眼裡看來都是一個兒子對母親應盡的孝順,對吧?更何況,他可以對你產生男女之情,他可以追你,他可以串聯一組所有的好事兒男女,給他搞一場party,來幫他跟你表白,還可以在旁邊起鬨、喊著'答應他、'在一起',這一切都是理所應當,而我呢,哪怕是對你產生一點曖昧的念頭,都是亂倫!你對我的態度就像是見到了染了傳染病的病人一樣,敬而遠之!——你告訴我,夏雪平,我怎麼可能跟他一樣?別人家的孩子在外人面前,永遠是高人一等的;可我呢?我偏偏是你夏雪平的兒子,我又偏偏對你產生了我自己也知道不應該產生的情感,於是在這個艾立威的面前,我不只比他低了一等!”

“我畢竟沒有答應他!”夏雪平咬著牙,半天擠出了一句。

“那你還想怎麼樣?你不是也沒拒絕他嗎!”

“——因為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說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夏雪平也歇斯底里地對我叫道。

說完,她嗚嗚地哭了。

而我則坐在窗邊,什麼都沒做,就這樣一直看著她哭。

從小到大,我第一次看她這樣毫不顧忌地哭著。

有那麼一刻,我很想坐到她身邊,把她摟在懷裡,讓她趴在我胸口徹底哭出來——甚至在我潛意識裡我已經坐過去、摟住她了;

但是,艾立威剛剛表白的那一幕,已經成為了我心中的陰影。

艾立威明明也應該清楚,我對夏雪平產生了超越一般母子的情愫,可是他今天依舊來了這麼一齣戲,他已經擊傷了我的自尊;

而夏雪平對於他的問題不清不楚的回答,更是如同一顆子彈一樣,擊透了我的心——不,之前段亦澄打在我身上的子彈,以及在我肋下插進去的那半隻碎威士忌酒瓶,都不如現在這麼疼。

於是,我就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地看著她哭著。

我才委屈得很,該哭的那個應該是我。

夏雪平足足哭了十分鐘,她哭完之後,呆呆地看著我,什麼都沒有說,我也什麼都沒有說。

然後,她直接站起身,背對著我,用手背拭去淚水;開啟門之後,她就走了。

連門都沒有關上。

我看著她的背影遠去,一轉身,消失在樓梯口。

沒過一會兒,廖韜和他那個在會計事務所工作的女朋友從屋裡走了出來,兩個人在門口親熱了一會兒。那女孩轉過頭看著我對著走廊呆呆發愣,對廖韜指了我一下。

廖韜看了我一眼,便摟著他的女友走了過來。

他前腳和他女友剛進門,佟德達也上了樓,站到了我的門口。

“秋巖,秋巖?這是怎麼了?”廖韜對我問道。

我一聲不吭,看著他,咧著嘴對他笑著。

“跟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女朋友……之一,嘿嘿,獨孤善華,韓國人。”

“你好!”獨孤善華對我擺了擺手。

“喲,廖大探長,有這麼漂亮的女友,真是羨煞仙人啊。”

我一邊假笑著,一邊對廖韜和獨孤善華說道。

獨孤善華看著我的笑,往後退了一步,跟廖韜用韓語嘰裡咕嚕說了一堆,廖韜也用韓語嘰裡咕嚕回答了一堆,接著小心翼翼看著我問道:

“秋巖,你……沒什麼事吧?”

“你看,我,像是,有什麼事,的樣子麼?”我依舊笑著,幾字一停頓,對廖韜說道。

廖韜看了看獨孤善華,又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佟大爺,對我說道:“剛才……我女朋友好像聽到你跟你們夏組長吵架了?怎麼,又鬧矛盾了?母子倆沒有隔夜的仇,有什麼話不能說開?咱們是年輕人,該退一步就退一步吧……”

“為什麼你們每個人都不能站在我的立場上說話!為什麼你們每個人都要幫著別人說話!為什麼我按你們說的做了,最後還是什麼都搞砸!為什麼沒人看出來,我才是最委屈的哪一個嗎!”

我終於爆發出來,對著廖韜喊道。

滿走廊都是我的回聲。

“……走吧,小廖。”佟德達對廖韜說道,“讓他一個人靜靜吧。”

“那秋巖,我們……走了?”廖韜對我問道。

“滾好,不送!”

我的臉上依舊堆著笑。

“門幫你關上了?”

“嗯。”我點了點頭,接著又叫住了佟德達,“佟大爺,等一下——如果今天、明天、後天……往後無論哪一天,有人想要來寢室看我,麻煩您轉告她:就說,何秋巖已經死了。”

佟德達沒說什麼,讓廖韜關上了門。

一股濃烈的苦味從嗓子眼裡襲上全身。

門一關,我已經泣不成聲。

我,何秋巖,從小到現在21歲,沒經歷過什麼愛情,沒談過一個像樣的戀愛。

初中那年喜歡過一個女孩,在那個女孩的生日上,一個男孩帶走了她;

上警專後玩約炮遊戲的時候,認識了一個健美、善解人意的女孩子,然後我發現那是我同寢室的兄弟的女友,接著我便跟她用一種名不正言不順的方式保持著肉體關係,卻不能以正常的方式談戀愛;

我一直喜歡我自己的妹妹,可就在我終於要下定決心跟她表白的時候,她卻告訴我她喜歡上了自己的父親;

然後,我在某一天突然發現真正對我能說得上不只是“喜歡”而是“愛”的,是夏雪平,我的媽媽,可無論如何我都無法打動她;

也就在這個時候,與她朝夕相處將近七載的那個我最討厭的艾立威,跟她表白了;

而她對他的回覆,含糊其辭。

沒錯,或許在床上,我已經睡過了手指腳趾加一起都數不過來的女人,我在性愛上已經是一個風月老手了;

可我在精神上,我他媽就是一個loser!

難道這就是老天對我的懲罰麼?一輩子註定睡遍所有姑娘;卻得不到她們任何一個人的心?我也不是故意想去風流浪蕩的啊!

為什麼?為什麼要對我這樣?

為什麼?為什麼我一直在專心、認真喜歡一個人,可就是得不到;而其他的人卻總可以很輕鬆地拽走我身邊用心喜歡著的那個人?

為什麼!

……

也不知道我哭到了幾點,我哭得累了,哭到頭重腳輕,我掛著滿臉的淚水躺到床上睡了,衣服也沒脫、臉沒洗牙沒刷,直接睡著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6點鐘就醒了,我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上的一隻小蜘蛛發著呆,一直到八點鐘我才下床。我理了理衣領,穿上了鞋,就下了樓。

太陽初來得晚,空氣中還有朝露的氣息,就像是也剛哭過了一宿一樣。

我煞有介事地去了一趟辦公室,夏雪平已經坐在電腦前打著字。

她今天戴上了她那副黑框眼鏡,可即便有眼鏡遮擋,還是可以看出來,她雙眼紅腫的樣子。

在我進到辦公室裡以後,她看了我一眼沒說話,轉頭繼續打著字。

我也沒說什麼,直接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前坐下,收拾著自己桌面上的東西。

旁邊昨天參與幫著艾立威表白的那些人,倒是在一旁交頭接耳起來,甚至有些幸災樂禍。

碰巧,這個時候艾立威揹著自己的斜挎包走了進來,手裡還拿著一杯星巴克的咖啡,一袋點心,還有一個小號塑膠袋包著的東西。

“早啊大家!”艾立威大聲對屋子裡所有人打著招呼,看了我一眼,又走到夏雪平面前,微笑著說道:“早啊,雪平。”

“嗯。”夏雪平抬頭看了一眼,“你鼻子……這麼嚴重麼?”

我也抬頭看了艾立威一眼,他居然在臉上戴了一個跟剛學游泳的小孩子戴著的那種鼻夾差不多的竹製夾板,固定在他的鼻樑兩側——昨天我那一拳打得有那麼嚴重麼,能直接給他鼻子打歪?

他現在的樣子可真夠滑稽,我卻一點也笑不出來。

“……哦哦,沒什麼,沒有大礙。”艾立威看著夏雪平,尷尬地笑笑,接著對她說道:“喝吧,我要的豆奶拿鐵,一份檸檬罌粟籽蛋糕,還有這個——這個是眼貼,貼在眼瞼下面有冰敷效果,及時消腫。”

“謝謝你了。”夏雪平微笑著點了點頭以示謝意。

艾立威可算的真準,他居然猜中了我今早沒去給夏雪平買早餐,也居然猜中夏雪平的眼睛會紅腫。

“嗯嗯,我去忙了。

”艾立威對夏雪平溫暖地露出個微笑,接著就回到了自己的辦公桌上。

屋子裡又是一陣交頭接耳,我和夏雪平、艾立威之間的事情,成了所有人津津樂道的談資。

我站起身,從夏雪平的桌上拿了記錄簿,簽了個到,就出了辦公室。我需要去人事處自述處分原因和決定,並做一下口頭檢討。

剛走到樓梯口,我就被叫住了。

“何秋巖你站住!”夏雪平摘掉了眼鏡,失落地看著我。

“還有什麼事麼,夏組長?”

“……你今早為什麼不來接我?你今早為什麼沒給我買早餐?”夏雪平對我問道,“你就是要故意跟我置氣!是嗎?”

“我哪敢啊?”我抿了抿嘴說道,“……我被停職了,不是麼?再說了,您自己又不是不會開車、您也有錢,坐公共汽車、搭計程車、叫順風車都能來上班,就算這些都不行,您身邊不還有另一個更暖心、更能讓人感動的小司機麼;而且您桌上不還放著一份星巴克呢麼?快去吃吧,別涼著了。”

夏雪平這次沒再多說什麼,轉過身就回到了辦公室。

呵呵,果然嘛——

看來夏雪平也不過是個普通女人而已,只要有人能夠感動到她,她的心境就會轉變。

我心涼了,都不如咖啡涼了重要。


  [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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