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墨鋒 第一部 第一卷 第十一章 欲林天啟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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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9-07



寺中那人見墨天痕仍是遲疑驚懼,嘆道:“也罷,貧僧與施主緣慳一面,施主既要離去,還請自便。”

墨天痕聽那人就這樣放自己離去,言語間確無加害之意,心下稍寬,反而定了定神,道:“前輩有何問題要問天痕?”

那僧人“咦?”了一聲,道:“還請施主進來說話。”

墨天痕雖是仍有懼怕,卻對這僧人產生一種莫名的信任,一路顫巍巍的來至寺廟中殿門前,藉著微光往裡望去,卻見殿中屍體橫陳,皆是半身皆無,死狀悽慘,心中不禁又打起了退堂鼓。不料一轉眼,驚見大殿佛像之下,一名僧者盤膝而坐,袈裟燦亮,頭頂金色舍利匯聚,昊芒閃爍,眉間硃砂殷紅一點,寶相莊嚴,兩鬢華髮斑白垂落,宛如真佛臨世一般!

只一眼,墨天痕驚怕之心竟莫名得到安撫,不再遲疑,入殿來至那僧者面前,躬身行禮道:“晚輩墨天痕,謝過大師救命之恩,敢問大師法號?”

那僧人鳳眼半闔,啟聲道:“貧僧法名烈如來,自號眾生彼岸。”

墨天痕一怔,問道:“大師自號頗有意味,是否取‘吾成彼岸渡眾生’之意?”

烈如來合十頷首道:“施主頗具慧根。”

墨天痕亦是心生敬佩:“大師宏願,晚輩敬佩。”

烈如來道:“地藏王宏願,地獄不空,誓不成佛,度盡世間人;烈如來血誓,奸宄橫行,吾自成佛,完誅人間惡!”他話語鏗鏘,神情肅穆,眼中卻懷濟世之景,慈悲之願,令人不經意間便為之折服。

墨天痕不由道:“敢問大師,您說著廟宇間盡是魍魎妖物,是為何意?”

烈如來反問道:“施主可曾聽聞過‘千佛鬼獄’之名?”

墨天痕搖頭道:“不曾聽聞的名字,不過大師既然提起,莫非此間廟宇內的僧者,便與那千佛鬼獄有關?”

烈如來點頭道:“不錯。此等邪穢,三個月前初見於屠狼關左近,其後清洛、狼煙邊城、鋤狼河流域附近皆有其蹤跡,且數量源源不絕,誅之不盡,有愈演愈烈之勢。三教高層獲悉,疑是北海妖族與南疆勾結圖我邊關,於是盡遣頂尖人物慾剿此邪患,不料南患雖平,此邪物卻在中原腹地屢屢現身,殺之不絕。儒門孟掌教見事態嚴重,早在半月前便發起三教峰會,邀請三教精英匯聚鎬京,同商鬼獄事宜。”

“三個月前?清洛?”墨天痕隱隱察覺此事與自己似乎頗有干係,反覆思索起近來遭遇,心中突然閃過一個大膽推測,不禁開口急問道:“大師,這些妖物與人交手時,是否滿身黑氣,招式邪詭?”

烈如來微詫道:“施主見過這些妖物?”

墨天痕右拳翛然握緊,左掌亦猛攥春秋劍柄,咬牙道:“實不相瞞,晚輩出身落松墨家,兩個月前,便有一夥邪人趁夜闖入我家,殺我父親,擄我母親,屠我墨家上下二十三人,我得母親全力相護,僥倖生還,卻仍被他們一路追殺至清洛正氣壇。這夥邪人與大師所言邪物十分相像,故而晚輩有此猜測。”

“唔……”烈如來聽罷,竟是陷入沉默,片刻後,方才問道:“施主練的,是左手劍法?”

墨天痕不料他沒來由的一問,愣了一下,仍老實答道:“非也,晚輩非是左利手,只不過方才戰時右臂受創,幸而平日間曾多用左手練習,方能在危機關頭施展。”

烈如來繼續問道:“施主手中此劍,名為‘墨武春秋’?方才寺外的最後一招,可正是‘墨狂八舞’之‘劍罰百世罪’?”

墨天痕又驚又喜:“大師如何得知?”

烈如來微笑著對他招手道:“你且過來。”墨天痕走至他身前,又聽他和藹道:“把右臂抬起。”墨天痕依言照做,只見烈如來單掌生輝,按上他手臂傷痕,頓時,一股至聖至純的渾厚佛元緩緩流向墨天痕右臂,那原本可見骨的刀傷竟開始飛速癒合!

墨天痕只覺那股佛元溫潤清心,非但醫好他手臂創傷,更在助他調理經絡,養復真元,極是受用。

不出片刻,烈如來收掌,墨天痕臂上傷痕已消弭無蹤,體內真元非但盡數完復,得佛元滋養,較以前更為豐沛充盈。墨天痕此刻只覺神清氣爽,整天奔逃之疲累亦被一掃而空,深感烈如來佛心慈悲,忙行禮道:“大師厚恩,天痕終生不忘。”

烈如來道:“佛者施善,不求銘記,但貧僧確有一事,望施主終生不忘。”

墨天痕躬身,虛心道:“大師有何指點,天痕洗耳恭聽。”

烈如來卻反問道:“方才那群人如此逼殺,為何你出招卻不願傷人?”

墨天痕亦反問道:“大師救我兼退敵之招,亦是旨在震懾,未曾傷人。”

“你的理由?”

“那些人並非有心為惡,不過為生計討一份懸賞,與我本就無仇,妄開殺戮,只會締結新恨。”

“既然如此,路遇危難,你當如何?”

“路見不平,絕不袖手。”

“若遇窮兇極惡者,該當如何?”

“義當扶,惡當誅!”

“何為正?何為惡?”

“濫殺取命者為惡,守道護生者為正。”

“兩軍交戰,敵我懸殊。將軍遣百人為餌,誘數萬敵,得破其寨,毀其糧,敗其軍,守其土,衛其民。然那百人皆歿,十死無生,此將軍正也?邪也?”

“這……”墨天痕微一思索,道:“軍兵為國,死而後已,本無可厚非,然將軍此舉,有傷道矣,縱然取勝,良心難安。”

烈如來並未置評,接著又道:“山有巨石,懸而不墜,墜則山腳村莊盡毀,死傷逾千,但山洪暴發,有獵戶奮力推石,巨石毀去山村,卻同時封堵山路,使洪流阻滯,不再危害山後數萬生靈,此獵戶善也?惡也?”

墨天痕沉默片刻,問道:“村雖毀,人可安?”

“事發緊急,不及脫逃,盡在村中,只少數孩童在外玩耍,得以倖免。”

墨天痕頓時心下一緊,不知該如何回答。

(樂3)烈如來平靜道:“將軍雖勝,得聖王賞賜,百姓擁戴,但那百軍家眷,如何看他?獵戶推石,雖救萬人,可村中遺孤,如何待他?”

墨天痕將劍輕放於地,雙手合十,虔誠道:“天痕有惑,望大師指點迷津。”

烈如來口宣佛號,莊嚴道:“貧僧以為,‘濫殺取命者為惡,衛道護生者為正’,話本無錯,實至理也。”

墨天痕不禁愕然,烈如來用兩大例據反駁之語,此刻卻被他如此推崇,冥思片刻,忽的靈光一現,道:“大師之意,是指為人當善辨是非,非奸惡不妄殺,方是正途?”

此回卻輪到烈如來一瞬錯愕,但隨後卻似笑似嘆道:“如此純良的心性……”

墨天痕不料他會有此反應,不禁奇道:“大師……?”

烈如來沉靜半晌,緩緩道:“貧僧見你本性良善,卻遭強人所欺,本欲將‘皆曰正邪不兩立,豈見善惡盡分明’一句贈你,望你日後殺伐果斷,遇惡誅惡,俠行無悔,豈料你之回應,卻讓貧僧一時無言。”

墨天痕不禁尷尬道:“晚輩天真拙見,還望大師不要介意……”

烈如來搖頭道:“凡成大事者,高瞻遠矚,初心不變,但早時多不被人所認可,然鵬鳥一舉,凌雲絕塵,亦不受燕雀之譁讙(注6)。你之心性,在現實俗世,可笑也,但於精神,可貴也!烈如來望你歷大千之景,墨染紅塵,不染赤心!”

一番鼓舞,更是激勵,令墨天痕如醍醐灌頂,心念更堅,墨門雖人丁沒落,學思不傳,理念卻仍能被佛門高僧所認可,正興奮之時,卻忽想到之前烈如來對自己劍法武功瞭如指掌,剛想追問,卻見烈如來佛軀飛騰,腳踏五彩蓮臺,架祥雲萬千,已凌空而去,只在他耳邊留下霸氣絕倫的響亮詩號——

“天地不仁,吾自成佛。眾生歸去,如來彼岸!”

********************

中原邑鍠,正是錦朝京畿之地,向來是安寧樂逸之所。今日,一名白衣修者現身與邑鍠近郊,負劍奔行,頭戴足金蓮花冠,身著月白羅漢衣,腳下僧履踏步生蓮,烏黑長髮與斑白兩鬢隨風飄飛,氣度超然,絕逸出塵,正是離了鴻鸞城的天佛五座之慧鋒座,亦是三教劍鋒之佛門慧劍——梵海慧劍段塵緣!

奔行數刻,段塵緣來至一座村莊之前,觀察數息,劍眉忽而猛收,足下一點,飛躍入村莊之中,卻見村中店鋪盡開,卻毫無人息,蛛網叢生!

段塵緣凝眉前行數步,忽的停住腳步,頭頸微側,對後方道:“不必再藏,出來吧。”

話音剛落,一群蒙面黑衣人竟從左右街巷中接連竄出,竟足有十數人之眾,且幾乎個個手持兵刃,眼色不善!更奇詭者,這些人身周黑氣瀰漫,偶有紫芒閃過,宛如地獄惡鬼,煞是駭人!

“這幫妖物,竟已滲透到京畿左近?當真難纏!”段塵緣雖然被圍,但毫不慌張,平靜環視四周打量過那幫詭異的黑衣人,道:“你們莫不是以為修者落單,便能以多欺少?”

只聽其中一名黑衣人開口道:“三教劍鋒,果然膽識過人,但你既已入彀,今日便再難逃脫!”

段塵緣輕笑一聲,不以為意道:“爾等妖物,修者斬殺逾百,而今不過區區十數人,何來自信?”

那人亦回以冷笑:“三教殺我鬼獄之人怕過千數,但為何你還能在此處遇上我們?”

段塵緣鳳目半闔,略有思考般道:“此點修者確實不解。”

那人眼神陡然凌厲,卻是流露喜色,叫囂般道:“不解,那就加入我們吧!”

話出未半,段塵緣腳邊石板驟然開裂,從中赫然竄出五柄利刃,攻向佛者各處要害!卻見同一時間,修者揹負之劍昊芒大作,釋罪出鞘!

“愚者以為得策,豈知獵者獵物並非註定!”一瞬之間,段塵緣身周佛氣狂湧,梵音高唱,釋罪劍凌空回舞,劍氣透地!地下頓時傳來連天慘叫!光華過後,段塵緣腳下驚現卍字佛印,那偷襲的五劍就停在他身旁,再無動作!

不料下一刻,殺勢連環,毫無喘歇!道路邊的兩層小樓中,又有六名黑衣人齊齊跳下,凌空舉刀剁向立地佛者!卻見段塵緣依舊波瀾不驚,雙手同捏劍訣法印,登時,佛氣沖霄,將那六人隔在半空,釋罪飛竄,只聽“噗噗”六聲輕響,那天上六人如折翼之雀般,紛紛垂直落地,頸上各帶劍痕!而他們傷口中卻不見血流,而是股股瀰漫的黑氣!

劍鳴清越,釋罪飛旋而落,迴歸佛者手中,段塵緣揮劍而立,環視而道:“修者今日,再渡妖邪!”說話間釋罪劍身昊芒再起,金光閃爍,聖意彌空,分襲剩餘邪人!不料下一刻,竟生詭變之景!只見那倒地的六人身上黑氣狂湧,紫芒沖天,不一會,六具屍身已消弭殆盡,化作詭異符文留在地面,繼續散發沖天紫光,同時,段塵緣腳下亦有紫芒黑氣破土而出,正是方才地下五人所化!

段塵緣驚覺不對,口宣佛號,指捏聖印,腳下卍字佛印頓起昊光壁壘,將紫芒黑氣一同隔絕!

“哈哈哈!”為首黑衣人見此情景,大笑不已,譏諷道:“現在,誰才是獵人,誰又是獵物呢?”

段塵緣冷眼撇過那人,卻並不反駁,只默默唸誦佛經,似是正竭力撐持法陣!

“三教劍鋒?天佛五座?不過吾等手下玩物!”那人得意狂囂道:“這屠佛三獄陣,滋味可還好受?”

段塵緣輕蔑道:“不過爾爾。”

“哈,佛者死到臨頭,卻也會放大話!”那人諷道:“這不過才兩陣加身,你便承受不住,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應對第三陣!”話語甫落,那未曾動手的數十人同時運力,頓時邪氣飛竄,紫光耀眼,結成屠佛第三獄!霎時間,黑霧瀰漫,遮天蔽日,蓋過佛光聖華!

段塵緣腳下卍字法陣再難抵擋,竟被生生擠壓縮小,直至黑氣將佛者完全籠罩其中,再難見一絲光亮!

邪長聖消,乃是人世間最可怖之景,那群蒙面人卻為此放生大笑,是自得,更是嘲弄!

“這,便是佛之樊籠,這,便是聖者鬼獄!三教劍鋒,今日先缺一角!”

(樂4)正當眾邪人歡慶勝利同時,忽覺屠佛陣中躁動不已,似有萬馬奔騰,千川激盪一般!隨即,一劍穿霧而出,昊光射遍九天十地!同一時間,整座村莊地面驚起巨型卍字佛印,旋轉不停!

“這……這是怎樣一回事!!”眾邪人不解間,驚見屠佛陣中,竟隱有金芒透出,隨即,無數光華如朝陽破雲一般,射穿重重黑氣邪氛!原本陰暗不見五指的村莊,在天劍、地印、人光三重照耀下,再沐聖意華光!

“修者早言,獵人獵物,你們分不清楚!”一聲輕喝,三重華光同時暴漲,璀璨生輝!屠佛三獄陣受此華光衝擊,原本陰森可怖的黑芒霧氣竟如柔雲棉絮一般,被萬千聖華撕扯成無數碎屑,迅速消弭!

三光映世照大千!

“這……怎有可能?你……你是故意受招!”領頭邪人這才反應過來,驚叫出聲。

“不過看清爾等後手,想一測爾等能為。”黑霧飄散,但見段塵緣穩立原地,身周聖氣繚繞,白芒璀璨,寶相莊嚴宛如羅漢降世!

“你!……你難道就不怕我們將你誅殺在此!”那人不甘心道。

“你們非吾對手,為何要怕?”段塵緣仍是面如古井無波,抬手指向天際,釋罪劍如有感應,飛飈而下,落入佛者手中!“阿彌陀佛,佛門慧劍,於此釋罪!”話音落,聖光熾!釋罪劍再綻燦爛昊芒,對映在場邪人!

眾邪人心知此乃生死之刻,亦各自準備最後一搏,不料受此佛光加身,雖無苦痛,卻再難提元,戰力頓減,未及抵禦,聖招已至!

天佛淨邪·釋罪斬業!

劍出光熾,聖意彌空!段塵緣一劍擊出,眾邪人卻無一合之敵,紛紛受招,斃命當場!昊光過後,滿地皆是屍首,只有領頭之邪人仍在苟延殘喘,吼出不甘而憤恨的最終絕句:“不愧是三……教……劍……鋒!”話一落,命,亦休!

“阿彌陀佛……”段塵緣掃過戰場,確認確無一人存活,方將釋罪飛劍回鞘,心道:“邪人滲透至此,定有陰謀,此事需立刻稟明掌教師尊!”足下一點,已踏雲而去!

然而,就在段塵緣遠去之後,原本狼藉遍地的村莊,卻再見恐怖奇詭一幕!方才被段塵緣一劍所殺的十數名黑衣邪人竟如鬼魅一般,紛紛掙扎爬起,匯聚一處!

“三教劍鋒,果然可怖。”

“但,也測出了他之能為。”

“獵人獵物,確實不那麼分明。”

“先回獄佛堂,將情報稟明鬼尊。”

一眾邪人毫無感情的交流著,聲音嘶啞刺耳,彷彿索命厲鬼一般!



(未完待續)



下章預告:

歷經千辛萬苦,百難心劫,墨天痕隻身潛入金錢山莊,已與母親近在咫尺,他是否能順利查明陸玄音所在,並將她安然帶回?欲林祭下,薛夢穎與賀紫薰慘遭失身,她們與墨天痕將何去何從?晏飲霜與柳芳依的後續故事又將如何?在金成峰父子與玉天一調教下,墨家主母是否能撐到墨天痕救援?多年潛伏之計遭破,西域帝釋又將對中原展開何種行動?藥花神將葉明歡容留摧花葯王,究竟有何打算?一甲侯北落師門與摧花葯王又有何種仇恨?十二神將間,又會牽扯出怎樣的往日秘辛?千蘭影刁難墨天痕不成,卻將自己“嫁出”,二人之間將會發生怎樣的故事?十年一度的曠世雲決,又將是怎樣一番盛景,開啟怎樣一番故事?恐怖而詭異的千佛鬼獄究竟是怎樣存在,他們的目的究竟為何?又將為中原武林帶來何種禍端?

北向之途,已近尾聲,江湖血路,方才啟程!欲知後事,敬請期待碧海墨鋒第一部第一卷最終章《彼岸絃音》!


  [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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