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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9-15
作者：白色心
字數：3226
2018/09/15
第六章
等三人走到小巷口，廉錦楓不禁驚叫出聲。只見自己跟姐姐買的食材和胭脂水粉散落了一地，滿是灰塵，再也用不了了。
”啊，姐姐，買的東西都髒了，沒法用了。。這下怎麼辦啊？“ 說著說著，小美人的聲音帶了哭腔。
兩女平時的生活並不富裕，買這些食材和女子用的胭脂水粉，把身上的銀子都花完了。
一文錢難倒英雄漢，更別說兩個小姑娘家了。顏紫綃也沒了轍，秀眉蹙起，咬唇不語。
小玄生在商賈之家，從小錦衣玉食，沒什麼錢的概念。見兩女頗為苦惱，不以為然的說道：“東西髒了就再買過了，有啥好愁的？”
顏紫綃怒道：“ 買東西不用花錢嘛？ 買這些東西，我和妹妹攢了一個月呢，哪裡去找多的銀子去？”
“銀子？跟我說呀，小爺我多得是。。” 小玄往懷裡一掏，拿出好大一疊紙來。顏紫綃掃了一眼，只見每張竟然都是一百兩的銀票。這小淫賊竟然這麼有錢！
“哼，有錢了不起嗎？誰要你的臭錢！還不知道是你這小淫賊從哪騙來的呢。。” 顏紫綃板著臉，理也不理小玄，悶頭往前走。
“嘿嘿，臭丫頭有錢也不給你。 楓姐姐，小玄今天反正沒事，陪你去把東西買回來，好不好？” 小玄才不管那兇丫頭，見廉錦楓小臉發愁，趕緊溫言安慰。
“啊，小玄。。這。。。” 說好要感謝小玄，現在又要他幫忙，廉錦楓不好意思極了。
“你是楓姐姐嘛，楓姐姐開心，小玄就高興啦。。” 這溫柔害羞的楓姐姐，總給小玄一種親切的感覺，好像又回到了姐姐唐閨臣身邊一樣。
“那。。小玄，多謝你啦—” 廉錦楓心中一陣甜蜜，看著男兒爽朗的笑臉，臉上又是一紅。
接下來的半天，三人走走停停，逛遍了揚州城的最繁華的地方。除了被顏紫綃不時冷言冷語嘲諷幾句，小玄十幾日來頭一次感覺這麼開心。
等到順手買齊了兩女要用的東西，三人隨著人流到了瘦西湖邊，一起欣賞滿湖盛放的荷花。
正值盛夏，瘦西湖中荷花次第盛開，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荷花叢中，一條條採蓮小舟在其中穿梭，配著採蓮女嬌糯的水鄉小調，此情此景如在夢中才會出現。
”小玄，你還是第一次來揚州吧。現在正是瘦西湖最美的時候呢，你看這荷花，可是有好多不同種類呢。 楓姐姐給你講講，你看那是廣陵紅。。“
耳中聽著廉錦楓溫溫柔柔的介紹，看著瘦西湖上怒放的荷花，小玄心曠神怡。正陶醉間，卻有一個聒噪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兩位姑娘，小生有禮了！沒想到這位姑娘和小生一樣，也是愛蓮之人啊，真是有緣千里來相會--“
小玄一皺眉，就見一個油頭粉面的書生正往廉錦楓身邊貼過去，正色授魂與得盯著兩女俏臉猛看。顏紫綃把妹妹往身後一扯，廉錦楓小腦袋一垂，理也不理那書生。
這油頭粉面的書生，原來也是揚州城裡的一個富家子弟，頗有些小才。平時好色如命，自詡風流才子，仗著有錢，玩弄過不少姑娘家。見到顏紫綃和廉錦楓，只覺這輩子玩過的女人加在一起，也不如兩女一根手指頭美貌。不禁色心大動，見兩女不理會自己，一揮摺扇，擺出一副自認為瀟灑的模樣：“兩位佳人，小生姓王。略有些才氣，朋友抬愛小生，送了個八斗的雅號。兩位姑娘若是不嫌棄，不妨認識一下，叫我八斗就可以了。“
廉錦楓一顆心正掛在小玄身上，聽這人還要糾纏，煩不勝煩，把臉一扭，來個眼不見為淨。 按照顏紫綃的性子，平時早就怒罵起來。今兒卻忍住了，看了小玄一眼，又指了指書生，似乎是讓他出頭擺平這煩人傢伙。顏紫綃算計著要報復小玄，能給他找些麻煩，心中不禁暗樂，最好讓小淫賊出個洋相才好。
小玄正看這油頭粉面的傢伙不順眼，挺身而上, 一拱手道：” 原來是王八---才子，幸會幸會啊。“ 小玄故意把八字拉的老長，鬥字含糊過去，聽著倒成了”王八才子“。。。
”噗嗤“— 兩聲嬌笑傳來，廉錦楓和顏紫綃聽小玄戲弄這書生，都忍俊不禁。兩張笑靨如花綻放，幾乎把滿湖的荷花都壓了下去。
王八斗書生被一個少年取笑，不禁大怒。又見小玄風姿俊朗，跟兩個美人似乎很是親密，更是心中嫉恨。高聲道：“ 這位小兄弟倒是口舌靈巧的很啊。看你也是個讀書人，不知道是不是個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敢不敢和小生比試一番才學？”
王書生叫的響亮，周圍遊客本多，一聽有這文人比試的雅事，都忍不住擠過來看熱鬧，圍了一大圈人，議論紛紛。
”嘿，這不是王八斗才子嘛，在我們揚州倒是有些才名啊。”
“才氣倒是有點，這人品聽說不咋樣啊。你看那邊兩個妞真好看啊，肯定是王八斗見色起意，要在美人面前出風頭呢。。。”
“ 跟他比試這俊小子看著年紀好小啊，哪能比得過王八斗。可惜了可惜了，這俊後生說不得要灰頭土臉了。。”
小玄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少年意氣上來，哪能不答應比試。”行啊，你說要怎麼比？ 小爺我都接著。”
王書生衝四面人群一抱拳：“ 行啊，今天瘦西湖荷花盛放。你我不如就用著荷花為題，賦詩一首。讓各位在場仁兄評判一番，何如?“
小玄從沒跟人比試過才學，也是新鮮，問道：”行，都依你。既然是比試，那輸了怎樣？贏了又怎樣？“
王書生陰陰一笑道：”你我都是讀書人，也不好難為對方。輸了的人就以師徒之禮叩首三次，叫上三聲師父在上，你敢不敢？“
周圍人群立刻譁然， 這文人比試常見，可這賭師徒之禮的賭注可就太大了點。這輸了的人當眾叩首，那臉可就丟光了，文人最重顏面，這輸了可不比殺了他還難受。 也是王書生見到兩女美貌太過心動，嫉恨小玄，要當著兩女的面給小玄難堪，才下了這麼個重注。
廉錦楓一聽大急，小玄比自己還小三歲，哪有本事跟人比試學問。 趕緊拉著小玄，都快急哭了：” 小玄，不要跟他比啦。這種人，我們不理他就好了，我們走，姐姐帶你換個地方遊玩。“ 顏紫綃本來是想給小玄惹些麻煩，可到了這時，心裡卻隱隱不願見到小玄出醜。 語氣淡淡，說道：“ 嗯，天色也不早了，有什麼好比的，也是時候回家了。”
小玄正是男兒好鬥的年紀，哪肯聽兩女相勸。脖子一昂，朗聲道：“ 比就比，男兒大丈夫有何不敢。只要你輸了別不認賬就好！”
王書生見兩個美人都圍著小玄，對自己這個風流才子理都不理，心裡更是忿忿。 笑意越發陰冷，衝四周人群一拱手：“ 行，既然小兄弟接招，那就請各位仁兄做個見證。 小生也不欺負小兄弟年輕，就先賦詩一首，諸位見笑。” 說完，輕揮摺扇，擺出一副自認為最斯文的模樣，高聲吟道：
“
青荷蓋綠水，芙蓉披紅鮮。
下有並根藕，上有並頭蓮。
”
“好詩好詩！” “不錯不錯，王兄這詩不錯，並頭蓮，王兄以詩喻人，風流的很啊！” 王書生這首詩文字淺顯，這賞荷本就是文人雅士最愛的活動。圍觀的人群裡讀書人很多，一聽就明白王書生用並頭蓮暗指顏廉兩個美人。雖然聽著有些輕薄，可詩倒是不錯，此人卻是有點才華。
顏紫綃也讀過幾年書，廉錦楓性子安靜，平時尤愛讀書，哪能聽不明白詩裡輕褻的意味。兩女芳心動怒，連溫柔的廉錦楓都狠狠瞪了王書生一眼。又擔憂的注視著小玄，這詩雖然含義曖昧，可確實是首好詩，小玄能接的上來嘛？
小玄卻在那嬉笑起來，一抱拳道：“ 王兄大才，佩服佩服。原來王兄喜愛那青荷蓋綠水啊，確實挺適合王兄暢遊啊！” 這青啊綠啊，周圍人群一下就聽明白了，這不又譏諷王書生是個綠毛王八嘛， 登時“哄”得笑開了。
王書生臉皮脹紅，怒道：“ 小子，莫要再逞口舌之快。快快作詩，做不上來就趕緊給小生我叩首拜師！” 惱怒之下，“小兄弟”也不叫了，直接變成了“小子”。
小玄面色一肅，走到湖邊站定，凌風而立。衣帶隨著湖上清風飄卷，更顯風神俊逸，宛如神仙中人。四周也有不少圍觀的姑娘家，見這少年如此英挺秀拔，眼睛裡都不禁泛起幾分仰慕。 小玄輕撫著一朵荷花，卻又想起姐姐唐閨臣臨別時那悽切的目光，心裡一痛，不禁朗聲吟道：
“荷葉生時春恨生，荷葉枯時秋恨成。
深知身在情長在，悵望江頭江水聲。”
四句吟完，小玄只覺心中痠痛，對姐姐的思念從沒有如此強烈，兩滴淚珠忍不住滾落在水中。”深知身在情長在，姐姐，你可知道，小玄好想你。。。“
抹了抹眼淚，小玄轉過身去，卻見周圍人們寂然無聲，那剛才還趾高氣揚的王書生就像失了魂一樣呆站在那裡。再看向兩女，只見廉錦楓正一臉迷離的盯著自己，連那兇兇的顏美人看著自己的目光都柔和了許多。
小玄走到廉錦楓身邊，把手在她臉上搖了搖：“楓姐姐，怎麼傻了？ 這詩作的不好嗎？” 廉錦楓一笑，清淚卻滾滾而出：“ 小玄詩作的好極啦！ 只是。。只是姐姐聽著心裡好難受，小玄你是不是有什麼傷心事？告訴姐姐，姐姐一定幫你—”
小玄微微一笑，伸手幫廉錦楓擦擦眼淚，低聲道：” 楓姐姐，你真好！小玄沒事的，快別哭啦，要不那臭丫頭以為我又欺負你了~“ 顏紫綃聽到，嬌”哼“一聲，卻破天荒的沒有反擊小玄幾句。 廉錦楓噗嗤一笑：” 姐姐哪有你說的這麼小心眼。。“ 想起男兒的手剛剛蹭過自己的臉頰，小臉又羞得暈紅。
等小玄把廉錦楓哄好了，之前安靜的人群才“譁”地一聲炸開了。 “小兄弟高才，在下佩服佩服！” “這首詩簡直千古絕唱啊，短短四句寫盡了荷花枯榮，蕩氣迴腸，妙哉妙哉！”
“深知身在情長在，只此一句，小兄弟，你已經贏了不止一籌啦！我們都認定你贏！”
周圍人群議論得熱烈非常，王書生的臉色就越來越白。 想逃跑，可這麼多人看著哪裡跑的出去。 小玄對著王書生嬉笑道：“ 王兄，你看大夥兒都認為兄弟我贏了呢。你看這賭注，你該兌現了吧~”
“對，王八斗你輸了，是男人就認賬！” “願賭服輸，我輩士子最講究言而有信，王兄你可得受委屈了。” 圍觀群眾看熱鬧不嫌事大，推波助瀾。小玄年紀小，也不懂得讓人三分的道理，樂滋滋的看著王書生狼狽的模樣。
王八斗一咬牙，對著小玄拜服於地，連拜首三次，顫聲叫道：”恩師在上！恩師在上！恩師在上！“ 爬起身來，一股鮮血氣的奪口而出，頭也不敢回的灰溜溜的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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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等三人走到小巷口，廉錦楓不禁驚叫出聲。只見自己跟姐姐買的食材和胭脂水粉散落了一地，滿是灰塵，再也用不了了。
”啊，姐姐，買的東西都髒了，沒法用了。。這下怎麼辦啊？“ 說著說著，小美人的聲音帶了哭腔。
兩女平時的生活並不富裕，買這些食材和女子用的胭脂水粉，把身上的銀子都花完了。
一文錢難倒英雄漢，更別說兩個小姑娘家了。顏紫綃也沒了轍，秀眉蹙起，咬唇不語。
小玄生在商賈之家，從小錦衣玉食，沒什麼錢的概念。見兩女頗為苦惱，不以為然的說道：“東西髒了就再買過了，有啥好愁的？”
顏紫綃怒道：“ 買東西不用花錢嘛？ 買這些東西，我和妹妹攢了一個月呢，哪裡去找多的銀子去？”
“銀子？跟我說呀，小爺我多得是。。” 小玄往懷裡一掏，拿出好大一疊紙來。顏紫綃掃了一眼，只見每張竟然都是一百兩的銀票。這小淫賊竟然這麼有錢！
“哼，有錢了不起嗎？誰要你的臭錢！還不知道是你這小淫賊從哪騙來的呢。。” 顏紫綃板著臉，理也不理小玄，悶頭往前走。
“嘿嘿，臭丫頭有錢也不給你。 楓姐姐，小玄今天反正沒事，陪你去把東西買回來，好不好？” 小玄才不管那兇丫頭，見廉錦楓小臉發愁，趕緊溫言安慰。
“啊，小玄。。這。。。” 說好要感謝小玄，現在又要他幫忙，廉錦楓不好意思極了。
“你是楓姐姐嘛，楓姐姐開心，小玄就高興啦。。” 這溫柔害羞的楓姐姐，總給小玄一種親切的感覺，好像又回到了姐姐唐閨臣身邊一樣。
“那。。小玄，多謝你啦—” 廉錦楓心中一陣甜蜜，看著男兒爽朗的笑臉，臉上又是一紅。
接下來的半天，三人走走停停，逛遍了揚州城的最繁華的地方。除了被顏紫綃不時冷言冷語嘲諷幾句，小玄十幾日來頭一次感覺這麼開心。
等到順手買齊了兩女要用的東西，三人隨著人流到了瘦西湖邊，一起欣賞滿湖盛放的荷花。
正值盛夏，瘦西湖中荷花次第盛開，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荷花叢中，一條條採蓮小舟在其中穿梭，配著採蓮女嬌糯的水鄉小調，此情此景如在夢中才會出現。
”小玄，你還是第一次來揚州吧。現在正是瘦西湖最美的時候呢，你看這荷花，可是有好多不同種類呢。 楓姐姐給你講講，你看那是廣陵紅。。“
耳中聽著廉錦楓溫溫柔柔的介紹，看著瘦西湖上怒放的荷花，小玄心曠神怡。正陶醉間，卻有一個聒噪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兩位姑娘，小生有禮了！沒想到這位姑娘和小生一樣，也是愛蓮之人啊，真是有緣千里來相會--“
小玄一皺眉，就見一個油頭粉面的書生正往廉錦楓身邊貼過去，正色授魂與得盯著兩女俏臉猛看。顏紫綃把妹妹往身後一扯，廉錦楓小腦袋一垂，理也不理那書生。
這油頭粉面的書生，原來也是揚州城裡的一個富家子弟，頗有些小才。平時好色如命，自詡風流才子，仗著有錢，玩弄過不少姑娘家。見到顏紫綃和廉錦楓，只覺這輩子玩過的女人加在一起，也不如兩女一根手指頭美貌。不禁色心大動，見兩女不理會自己，一揮摺扇，擺出一副自認為瀟灑的模樣：“兩位佳人，小生姓王。略有些才氣，朋友抬愛小生，送了個八斗的雅號。兩位姑娘若是不嫌棄，不妨認識一下，叫我八斗就可以了。“
廉錦楓一顆心正掛在小玄身上，聽這人還要糾纏，煩不勝煩，把臉一扭，來個眼不見為淨。 按照顏紫綃的性子，平時早就怒罵起來。今兒卻忍住了，看了小玄一眼，又指了指書生，似乎是讓他出頭擺平這煩人傢伙。顏紫綃算計著要報復小玄，能給他找些麻煩，心中不禁暗樂，最好讓小淫賊出個洋相才好。
小玄正看這油頭粉面的傢伙不順眼，挺身而上, 一拱手道：” 原來是王八---才子，幸會幸會啊。“ 小玄故意把八字拉的老長，鬥字含糊過去，聽著倒成了”王八才子“。。。
”噗嗤“— 兩聲嬌笑傳來，廉錦楓和顏紫綃聽小玄戲弄這書生，都忍俊不禁。兩張笑靨如花綻放，幾乎把滿湖的荷花都壓了下去。
王八斗書生被一個少年取笑，不禁大怒。又見小玄風姿俊朗，跟兩個美人似乎很是親密，更是心中嫉恨。高聲道：“ 這位小兄弟倒是口舌靈巧的很啊。看你也是個讀書人，不知道是不是個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敢不敢和小生比試一番才學？”
王書生叫的響亮，周圍遊客本多，一聽有這文人比試的雅事，都忍不住擠過來看熱鬧，圍了一大圈人，議論紛紛。
”嘿，這不是王八斗才子嘛，在我們揚州倒是有些才名啊。”
“才氣倒是有點，這人品聽說不咋樣啊。你看那邊兩個妞真好看啊，肯定是王八斗見色起意，要在美人面前出風頭呢。。。”
“ 跟他比試這俊小子看著年紀好小啊，哪能比得過王八斗。可惜了可惜了，這俊後生說不得要灰頭土臉了。。”
小玄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少年意氣上來，哪能不答應比試。”行啊，你說要怎麼比？ 小爺我都接著。”
王書生衝四面人群一抱拳：“ 行啊，今天瘦西湖荷花盛放。你我不如就用著荷花為題，賦詩一首。讓各位在場仁兄評判一番，何如?“
小玄從沒跟人比試過才學，也是新鮮，問道：”行，都依你。既然是比試，那輸了怎樣？贏了又怎樣？“
王書生陰陰一笑道：”你我都是讀書人，也不好難為對方。輸了的人就以師徒之禮叩首三次，叫上三聲師父在上，你敢不敢？“
周圍人群立刻譁然， 這文人比試常見，可這賭師徒之禮的賭注可就太大了點。這輸了的人當眾叩首，那臉可就丟光了，文人最重顏面，這輸了可不比殺了他還難受。 也是王書生見到兩女美貌太過心動，嫉恨小玄，要當著兩女的面給小玄難堪，才下了這麼個重注。
廉錦楓一聽大急，小玄比自己還小三歲，哪有本事跟人比試學問。 趕緊拉著小玄，都快急哭了：” 小玄，不要跟他比啦。這種人，我們不理他就好了，我們走，姐姐帶你換個地方遊玩。“ 顏紫綃本來是想給小玄惹些麻煩，可到了這時，心裡卻隱隱不願見到小玄出醜。 語氣淡淡，說道：“ 嗯，天色也不早了，有什麼好比的，也是時候回家了。”
小玄正是男兒好鬥的年紀，哪肯聽兩女相勸。脖子一昂，朗聲道：“ 比就比，男兒大丈夫有何不敢。只要你輸了別不認賬就好！”
王書生見兩個美人都圍著小玄，對自己這個風流才子理都不理，心裡更是忿忿。 笑意越發陰冷，衝四周人群一拱手：“ 行，既然小兄弟接招，那就請各位仁兄做個見證。 小生也不欺負小兄弟年輕，就先賦詩一首，諸位見笑。” 說完，輕揮摺扇，擺出一副自認為最斯文的模樣，高聲吟道：
“
青荷蓋綠水，芙蓉披紅鮮。
下有並根藕，上有並頭蓮。
”
“好詩好詩！” “不錯不錯，王兄這詩不錯，並頭蓮，王兄以詩喻人，風流的很啊！” 王書生這首詩文字淺顯，這賞荷本就是文人雅士最愛的活動。圍觀的人群裡讀書人很多，一聽就明白王書生用並頭蓮暗指顏廉兩個美人。雖然聽著有些輕薄，可詩倒是不錯，此人卻是有點才華。
顏紫綃也讀過幾年書，廉錦楓性子安靜，平時尤愛讀書，哪能聽不明白詩裡輕褻的意味。兩女芳心動怒，連溫柔的廉錦楓都狠狠瞪了王書生一眼。又擔憂的注視著小玄，這詩雖然含義曖昧，可確實是首好詩，小玄能接的上來嘛？
小玄卻在那嬉笑起來，一抱拳道：“ 王兄大才，佩服佩服。原來王兄喜愛那青荷蓋綠水啊，確實挺適合王兄暢遊啊！” 這青啊綠啊，周圍人群一下就聽明白了，這不又譏諷王書生是個綠毛王八嘛， 登時“哄”得笑開了。
王書生臉皮脹紅，怒道：“ 小子，莫要再逞口舌之快。快快作詩，做不上來就趕緊給小生我叩首拜師！” 惱怒之下，“小兄弟”也不叫了，直接變成了“小子”。
小玄面色一肅，走到湖邊站定，凌風而立。衣帶隨著湖上清風飄卷，更顯風神俊逸，宛如神仙中人。四周也有不少圍觀的姑娘家，見這少年如此英挺秀拔，眼睛裡都不禁泛起幾分仰慕。 小玄輕撫著一朵荷花，卻又想起姐姐唐閨臣臨別時那悽切的目光，心裡一痛，不禁朗聲吟道：
“荷葉生時春恨生，荷葉枯時秋恨成。
深知身在情長在，悵望江頭江水聲。”
四句吟完，小玄只覺心中痠痛，對姐姐的思念從沒有如此強烈，兩滴淚珠忍不住滾落在水中。”深知身在情長在，姐姐，你可知道，小玄好想你。。。“
抹了抹眼淚，小玄轉過身去，卻見周圍人們寂然無聲，那剛才還趾高氣揚的王書生就像失了魂一樣呆站在那裡。再看向兩女，只見廉錦楓正一臉迷離的盯著自己，連那兇兇的顏美人看著自己的目光都柔和了許多。
小玄走到廉錦楓身邊，把手在她臉上搖了搖：“楓姐姐，怎麼傻了？ 這詩作的不好嗎？” 廉錦楓一笑，清淚卻滾滾而出：“ 小玄詩作的好極啦！ 只是。。只是姐姐聽著心裡好難受，小玄你是不是有什麼傷心事？告訴姐姐，姐姐一定幫你—”
小玄微微一笑，伸手幫廉錦楓擦擦眼淚，低聲道：” 楓姐姐，你真好！小玄沒事的，快別哭啦，要不那臭丫頭以為我又欺負你了~“ 顏紫綃聽到，嬌”哼“一聲，卻破天荒的沒有反擊小玄幾句。 廉錦楓噗嗤一笑：” 姐姐哪有你說的這麼小心眼。。“ 想起男兒的手剛剛蹭過自己的臉頰，小臉又羞得暈紅。
等小玄把廉錦楓哄好了，之前安靜的人群才“譁”地一聲炸開了。 “小兄弟高才，在下佩服佩服！” “這首詩簡直千古絕唱啊，短短四句寫盡了荷花枯榮，蕩氣迴腸，妙哉妙哉！”
“深知身在情長在，只此一句，小兄弟，你已經贏了不止一籌啦！我們都認定你贏！”
周圍人群議論得熱烈非常，王書生的臉色就越來越白。 想逃跑，可這麼多人看著哪裡跑的出去。 小玄對著王書生嬉笑道：“ 王兄，你看大夥兒都認為兄弟我贏了呢。你看這賭注，你該兌現了吧~”
“對，王八斗你輸了，是男人就認賬！” “願賭服輸，我輩士子最講究言而有信，王兄你可得受委屈了。” 圍觀群眾看熱鬧不嫌事大，推波助瀾。小玄年紀小，也不懂得讓人三分的道理，樂滋滋的看著王書生狼狽的模樣。
王八斗一咬牙，對著小玄拜服於地，連拜首三次，顫聲叫道：”恩師在上！恩師在上！恩師在上！“ 爬起身來，一股鮮血氣的奪口而出，頭也不敢回的灰溜溜的跑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