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3)構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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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0-10

作者:灰化肥會發黑
字數:7789
2018/10/10

 3。構陷

  蘇州錦衣衛總旗鄭鳶為催科之事登門怒罵知府,被知府大人給趕了出去,不
消半日,這件事便傳遍了市井間,整個蘇州府都在為知府大人不畏廠衛的高義大
聲喝彩,坊間更有人說親眼看見衙門皂吏用殺威棒將那鄭鳶給打將了出來,那鄭
鳶竟做聲不得;又有人道,鄭鳶那廝被趕出後站在衙門外如潑皮般破口大罵,卻
不敢絲毫動粗,結果又被衙門裡捕快給痛揍了一頓,只得灰溜溜的走了。一時間,
對知府衙門的讚譽和對錦衣衛的藐視嘲笑、怒罵撲天蓋地而來,到了夜間,滿臉
鐵青的李毅權派人去喚鄭鳶問話,卻被回道總旗受傷,不能行走來見百戶,更是
坐實了這市坊間的傳聞,陳洪謐的聲譽一時更聖。只誰都沒有注意到,每到關鍵
時候推波助瀾的皆是些市井潑皮。

  到了第二日當午,陳洪謐仍在花廳看書,有人來報,那鄭鳶又來了,稟報之
人面色有些古怪,讓陳洪謐好生奇怪。

  聽得鄭鳶又來了,蘇盼凝也趕了過來,倒是歸爾禮昨日被鄭鳶氣得夠嗆,不
肯出來。

  待到鄭鳶獨自一人走進來,陳洪謐也終於明白為何剛才下人面色古怪了,蘇
盼凝更是瞪大了秀目,想不到鄭鳶竟會是這般景象。

  卻見這廝頭包得跟粽子一般,還隱隱透出幾分血漬,拄根柺杖一搖一擺的進
來,看見幾人目瞪口呆的望著自己,他曬然一笑,混不介意的便一屁股坐在了陳
洪謐對面。

   昨日鄭某被知府大人所趕,今日厚顏,便又來了。

   鄭總旗,這是何故? 陳洪謐詫異的指指他的頭。

   哎喲喂,我的知府大人。 鄭鳶誇張的, 錦衣衛上門催科,知府陳洪謐
不畏權貴鷹犬,將其棍棒打出,現今這蘇州城裡哪個不為知府大人豎大拇指,聽
聞便是應天巡撫衙門也是對知府大人讚譽有加。

   胡說!本官幾曾驅趕過你!

   怎麼沒有。 鄭鳶指指頭, 這整個蘇州城可都傳遍了。 他從懷中掏出
一疊紙來, 這可都是人證,倶言親眼所見,還都畫了押的。

   你——! 到了這個時候陳洪謐還如何不知,感情這廝是碰瓷來了。

   蘇州知府陳洪謐抗命拒賦,並毆打上門催科錦衣衛。此事,蘇州錦衣衛百
戶所已呈報駱指揮。 鄭鳶淡淡道。

   你…你竟構陷本官! 陳洪謐氣得渾身發抖,一旁的蘇盼凝也是氣得銀牙
直咬,幸得今日問玉不在,否則只怕當場要提劍來砍了。

   鄭某說過,蘇州錦衣衛百戶所上下對大人敬仰有加,這是實話。但催科是
公事,更是本分,某也知曉大人耿直,少不得要有些手段。至於是不是構陷,大
人以後便知。 說完這話,鄭鳶哈哈大笑著告辭離去。

  待走到門外,鄭鳶似乎腳下一拌,直接從門檻上滾落下來,又有一旁圍觀之
人大喊: 昨日便是這錦衣衛上門辱罵青天大老爺,今日又來構陷,打他!

  這句話便如滴水入油鍋一般,瞬間炸了,民眾一擁而上,便要揍他,這卻是
鄭鳶不曾計劃的,也不知眾人如何得知自己構陷知府,嚇得也裝不得了,撒腿就
跑,早先候在門外的幾名錦衣衛也是嚇得魂飛魄散,竟四散逃了,唯剩周衛還護
在他身邊,拖起他就逃,卻又如何逃得掉,沒跑出幾步,便被眾人圍住免不得受
了一頓拳腳,好在動手的多是書生,門上衙役也怕真鬧出人命來,趕緊衝進人群,
將已鼻青眼腫的鄭鳶和周衛拖了出來,護進衙門裡。

  後衙裡陳洪謐得知鄭鳶真被揍了,急匆匆帶著蘇盼凝趕了過來,卻見鄭鳶眼
也腫了,腮幫子也被打出了個大包,狼狽不堪。

   老天有眼。 蘇盼凝有些好笑的低聲道。

   你懂個屁。 鄭鳶瞪她一眼,沒好氣的,卻扯的臉腮一陣疼痛, 多謝大
人相救。 他還是對陳洪謐道謝到。

   這可也是你的苦肉計? 蘇盼凝不冷不熱的插話道。

  鄭鳶白她一眼,卻不理她: 莫道鄭某不知,剛剛人群中煽動的就是大人的
幕僚歸爾禮。看在知府大人份上,某就不計較了。後門在哪裡,鄭某告辭。 鄭
鳶這話倒讓陳洪謐和蘇盼凝一愣,原以為他會不依不饒,誰曾想他竟這般輕描淡
寫的便放過了。

  見他離去,兩人竟久久未動。

  從知府衙門偏門溜出來後,鄭鳶徑直去了錦衣衛百戶所,見到鄭鳶這般模樣,
李毅權吃了一驚,聽得鄭鳶說到後勃然大怒: 這狗官好大的膽子,竟敢使人當
街毆打天子親軍!我要參他,我定要參他!

   大人勿急。 鄭鳶趕緊勸解道, 這是屬下的苦肉計。

   嗯? 李毅權不明就裡的看向他。

   大人當即刻將事呈報駱指揮,並轉呈皇上,不過要寫兩份,一份勘合,一
份密報。勘合只說發生之事,密報則言明前後因果。

   這是為何? 李毅權有些疑惑的。

   我的大人哎,咱做這些是為了啥?是為了將朝廷加賦收上來,不是將陳洪
謐鬥倒,不是要鬥倒陳洪謐。要真鬥倒了陳洪謐,只怕整個江南官場都不會放過
大人吧。

  李毅權這才一激靈: 那倒是。那你這章程得要講清楚咯。

   請大人放心,屬下早有安排。 說完他與李毅權耳語了好一陣,越說李毅
權臉色越古怪,到最後,詫異異常的看向他。

   你這混頭,都怎麼想到這些的。 鄭鳶嘿嘿笑著,卻扯地嘴角一痛,齜牙
咧嘴的好不快活: 大人要切記,密報和堪合須得同時到,且萬萬不可轉經千戶
所,而須直報指揮使大人。

   這個我曉得。 李毅權點點頭,有古古怪怪的看看他, 此事辦好了,我
自會升職,少不得許你個百戶。

   多謝大人! 鄭鳶大喜拜到。

  話說另一邊,得知錦衣衛當街被打,推官倪長幹匆匆而來,這倪長幹作為蘇
州推官,與陳共著廉名,素與洪謐交好,此番聽得在府前打了錦衣衛,口中直呼
莽撞了,莽撞了 急匆匆便進了衙門,與陳洪謐相談了兩個時辰,方才離去。

  倪長幹走後,陳洪謐便一人進了書房,閉門不再見人,就是女兒問玉也不得
見,眾人皆知此番事重,府上頓時愁雲一片。

  入夜,蘇盼凝終是放心不下,又來到書房外,卻見兩名丫鬟正在瞌睡。她輕
咳了一聲,將二人嚇得醒過來。

   見過少奶奶。 二人趕緊見禮。

   公爹可還在書房中? 蘇盼凝問道。

   回少奶奶,老爺下午進了書房後便未曾出來過。

   可用了晚膳?

   不曾。

   你們去廚房,把晚膳熱一熱,我來端進去。

  陳洪謐一向為人寬厚,下人們也是感激,便是此刻,廚房仍在守候,故而沒
過多久,丫鬟便將熱好的晚膳端了過來,也是簡單,一碗白粥,兩碟小菜而已。

   你們都下去吧,我去勸勸公爹。 丫鬟們皆知府中少奶奶聰慧賢睿,深得
陳洪謐信任,拜後自下去了。

  隔窗看看燈火閃爍的書房,蘇盼凝嘆口氣,輕輕推開了書房門。卻見陳洪謐
閉目坐在書案前養神。

   我說了,不用打攪我。 陳洪謐不悅的,卻未曾聽到來人出聲,不多時,
鼻中聞得一陣熟悉的淡香,他緩緩睜開了眼睛,卻是兒媳蘇盼凝亭亭立在面前,
是盼凝來了。

   公爹為白日之事莫把身子傷了。 蘇盼凝柔聲說到,邊說邊將白粥和小菜
放到書案上。

  陳洪謐長嘆一口氣: 我非是為此事。今日長幹過來,實是與我商議加賦之
事。 他說起公事來竟也不避諱兒媳,顯是對其異常信任。

   原本奪官之時,我便有上繳之意,只那復社周鍾屢次勸阻,更與復社眾人
結社相逼,我也甚是無奈。此番錦衣衛鬧出這些事了,只怕我這裡也難善了,只
不知是罷官,還是進詔獄。

   公爹一心為公為民,為官清廉正直,應天上下眾人皆知,想那皇上也不會
太過苛責。 蘇盼凝勸到。

   難哪。 陳洪謐道, 若是旁人倒也罷了,此番打的是錦衣衛,原以為只
是構陷,不曾想他一齣門……。

   公爹,其實兒媳倒有些想法。

   哦,你說。

   兒媳白日里一直在想,這鄭鳶這樣做的目的為何,究竟是要構陷扳倒公爹,
還是為了催賦。 蘇盼凝這一說,如渾噩中一盆冰水澆下,讓陳洪謐忽然只覺眼
前豁然開朗起來。

   兒媳觀這鄭鳶,看似粗魯,卻是心思縝密,絕非魯莽之人,公爹素與朝中
諸公泛泛而交,自不會成為錦衣衛的眼中釘;而與這地方上,也未與錦衣衛有所
交集,更不曾有過得罪,何況,公爹廉名在外,深有名望,故而蘇州錦衣衛百戶
所也無構陷扳倒公爹的道理。所以,鄭鳶這樣做,只有一個目的,就是為了催賦。

                 

   嗯。 陳洪謐點點頭, 只他這番做作,除了陛下遷怒於我,又能達到什
麼目的?

   這我也想不通。 蘇盼凝搖搖頭道,兩人正疑惑間,外面有人扣門。

   進來。 陳洪謐沉聲道。

  不多時,一精壯漢子開門進來: 大人,少夫人。剛小人等探的,鄭鳶剛喬
裝去了閶門的真趣園。

   他去那裡幹嘛? 陳洪謐與蘇盼凝均疑惑的。

   回大人,少夫人,他去見了鑽天洞庭(注)的人。

   鑽天洞庭? 兩人一愣。

   都有哪幾家? 蘇盼凝急問。

   只有翁、席兩家。

   我明白了,你下去吧。 蘇盼凝的聲音帶著幾分激動。待那人告退之後,
她才對陳洪謐道, 公爹,我們還是低估了鄭鳶此人。

   何解?

   鄭鳶從頭至尾的目標就不是公爹,而是富甲天下的洞庭商幫。 蘇盼凝這
一解釋,讓陳洪謐更糊塗了。

   公爹好糊塗。 見陳洪謐仍是一臉的懵懂,蘇盼凝嬌聲道,竟帶有幾分嬌
嗔, 兒媳之前就在懷疑鄭鳶演苦肉計的動機,至此方才明白了,他是醉翁之意
不在酒。你想,若是錦衣衛的密報入京,最著急的應該是誰?

   是何人?

   當然是蘇州的商人們。若是朝廷震怒,真的撤了公爹,換來的知府必然以
催賦為首任,且不說催賦手段如何,便是能否如公爹般清廉,都是商人們擔憂之
事,若來個心狠手辣的貪官,有得他們哭。所以,他們最著急。此刻,鄭鳶與他
偷偷相見,想是許了條件,必然承諾不會鬥倒公爹,但這欠賦……

   自是要這些鐵公雞湊錢的來補,以留住本官。 陳洪謐苦笑道。

  蘇盼凝緩緩點點頭: 兒媳所思,大概也八九不離十了。

   好思維,好手段。 陳洪謐搖頭道, 便是我這沉溺官宦十數載的人,也
沒看透他的想法。後生可畏,後生可畏。 無論是否真的願為民抗命拒官,直到
此刻,陳洪謐才真正把心放寬了。

   盼凝,有你這女諸葛在,是為父之福啊。 他撫須嘆道。

   公爹只是身在局中,偶爾看不透罷了,哪有公爹說的這般厲害。 蘇盼凝
柔聲道,看向陳洪謐的眼神卻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天色已晚,公爹可
要歇息了?

  似乎感受到她眼神中的什麼,陳洪謐有些閃爍的: 你先下去歇了吧,為父
再看會兒書。

  蘇盼凝卻未離開,而是走過去幫他整理書案: 這些日子想是公爹也有些焦
躁了。

  她將書案上略顯凌亂的線書一一擺放整齊,又開始整理陳洪謐面前的筆墨,
陳知府只覺一陣香風襲來,讓他這四旬不惑之人似乎也有了些反應,趕緊將身體
往後靠了靠,頓時又一抹潔白映入眼前,那玉頸,領如蝤蠐,顧盼生香,鼻尖下
彷彿女人特有的幽香中還夾雜著幾分少婦的體溫,宛若催情藥物一般,讓他的反
應更大了,他尷尬的咳嗽了一聲,不敢去看,將目光轉移到了一旁。

  蘇盼凝發覺了他的小動作,微微一笑,卻是更往他身上貼了去。

   盼凝…… 陳洪謐說話彷彿都有些困難。

  蘇盼凝卻不回答,只略帶羞澀的一笑: 公爹這些書怕是看完了,可要兒媳
去換幾本。

   好,好。 陳洪謐聲音都有些嘶啞了。

  蘇盼凝嫣然一笑,拾起桌上幾本書便推門進了側旁的一個偏房。

  陳洪謐呆呆的坐在文案前發著痴,手中捲起的書本已有很久未曾翻動了,他
的表情很是奇怪,咬牙切齒的,有些猙獰,有些掙扎,有些猶豫,更有些期盼。

  這蘇盼凝也是奇怪,說是給公爹換書,卻是入去足有一盞茶的功夫依舊不見
出來,而且也聽得房中發出其他聲音。

  又過了半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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