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明神女錄】第六十九章:暮色何其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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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1-19

,一日遊
歷人間,遇一棋痴,劃斷木樁為枰,以黑白卵石為子,成就此局名局。」

  話音一落,俞小塘發現周身多了無數黑白衣衫的人,皆是一個衣衫散亂的中
年人與一個仙風道骨的老者,那些人影立在原地一動不動,只是紛紛望向了她。

  俞小塘輕聲道:「我師祖說,道心幻想不過旁枝末節,你李墨看來也不過如
此。」

  這句話既是威懾對手也是給自己壯膽,俞小塘雖然凝目蹙眉,看似並無慌亂,
手心卻已滿是汗水。

  她輕喝一聲,一劍守心,其餘劍朝著周身激散而去。

  一聲聲砰然之響激盪心湖。

  「我一聲好棋如痴,幾欲瘋癲,為何還是算天不過?」

  「下成此局,我本該不枉此生。」

  「此一番名局,定是千古流傳,為何我絲毫不感快意?」

  「因為還是輸了啊……」

  俞小塘彷彿能聽到耳側有一般的聲響,他彷彿能看到許多年前,一個擺滿了
石頭的木樁前,有個蓬頭垢面的年輕人看著棋枰,久久不能釋懷。

  這種悲傷莫名與她相通,那一刻,她行劍的動作竟也帶著悲愴之意。

  劍意多了些情緒。

  只是師祖曾與她說過,這本該是至無情的一劍。

  於是那一劍斬落,終於添了些瑕疵。

  三千劍在那一刻合為一劍朝著一個虛空處斬落,李墨的身影彷彿被劍吸引過
來一般也出現在了那裡,他看似避無可避,神色卻認真至極。

  「少了一劍。」看著那無數道虛影凝成一劍,裴語涵輕聲嘆息。

  三千劍少了一劍。

  就是在那極小的縫隙裡,李墨的身影陡然破出。

  而在另一頭觀戰的蘇鈴殊由衷讚歎道:「好一個有情勝無情。」

  他身影在破出的一瞬便陡然化分為四,立在俞小塘的前後左右,將她圍在其
間。

  只包圍不出手,這本該是毫無意義的攻擊,而因為俞小塘身在棋盤之上,便
被賦予了意義。

  圍棋中四子圍住一子,便可將中間那子提吃掉。

  一道凜然不可侵犯的寒意從天而降。

  俞小塘如墮牢籠,唯有正面承受那迎頭而來的痛擊。

  護身的劍氣被擊得粉碎,俞小塘借那半息機會一鼓作氣斬碎牢籠,身子倒滑
出去。

  她已受了不輕的傷。

  那一刻俞小塘才明白,李墨將整個白玉臺變成了他的棋盤世界,如今她便置
身在他的世界裡與他為戰。

  所以她也必須遵守棋盤的規則。

  李墨再次落子,他輕聲道:「這一局,是當年太年城老棋聖的最後一局…
…」

  「閉嘴,我不下。」俞小塘忽然將劍脫手甩出。

  那飛劍旋轉著向著李墨的咽喉處割去,李墨剛剛建立起的棋道被迫消散,他
身形不停後退,在接近白玉臺邊緣之際,他身子立馬後仰,那劍擦著鼻間堪堪飛
過。

  而飛劍在他身後打了個轉,立刻再次飛回,李墨青衫一震,身影消失,朝著
俞小塘奔去。

  而俞小塘則以更快的速度朝著他衝去。

  一道道如擊沙袋一般的聲音響起。這是他們自開戰以來,第一次真正肢體上
的碰撞交鋒。

  兩人再一對拳,各自退開,俞小塘身子如鞭,靈巧一轉,順手將那旋轉而回
的劍抓在了手中,而身子依舊順著慣性轉了半圈,劍氣隨之斬出。

  那一劍斬在李墨青衫之上,將他倉促凝成的道法擊得粉碎,李墨踉蹌向後倒
去,費了好多步才穩住身形。

  而那段時間裡,俞小塘的第三劍已經起勢。

  李墨按住胸口,以最快的速度平復呼吸,然後輕聲道:「這一局,是你不得
不下的棋。」

  俞小塘不甘示弱,「你想下棋有本事找我師弟下去,為難我一個臭棋簍子算
什麼?」

  李墨微微一笑,「能與你師弟再下一局自然最好。」

  語音未絕,俞小塘已然收斂了所有的情緒。

  而她的身邊,又有一道道棋意憑空而起,她並無他想,只是一劍斬去。

  那一劍只是至純至樸的一劍,那一劍燃了起來。

  因為純粹,所有光明。

  許許多多的聲音再次在她耳畔響起。

  「把丫頭賣了吧,家裡都揭不開鍋了。」

  「我是男的,你是女的,我長大了能給家裡種田作活,把你養大了能幹啥?」

  「小塘丫頭,娘會幫你找個好人家的。」

  又如何?過往再慘也總歸已經過去,如何能擾我劍心?

  劍意更盛。

  「你根骨不錯,與我走吧,隨我學劍。」

  「弟子都走光了,如今多了個你,你便是大師姐了。」

  「這些劍譜,好好背熟,明日我考你……你不認字?唉,那得先上幾年學塾
了。」

  「這些劍訣不是這樣記的,我一句一句教你。」

  「學會了麼?」

  師父,我學會了,我如今已經倒背如流了。

  劍氣張揚宛若大風,李墨長髮散亂,衣衫拂動,身形向後傾倒,彷彿下一秒
就要被劍風淹沒。

  「小師弟……」

  斬了。

  「仙人撫我頂……」

  斬了。

  「鍾華,我們成……」

  斬了。

  「我不能喜歡……」

  斬了。

  俞小塘再也不看那些直照本心的意象,這一劍越燃越旺,肅殺無情到了極點。

  裴語涵神色平靜,不知是喜是悲。

  而其餘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這一劍懾住,難以離開。

  蘇鈴殊修為終究要差裴語涵太多,她甚至也看不清局勢了,只能感受到那些
隆起又坍塌的棋意和那無情到令人心悸的劍。她靜靜等著結局。

  道法激盪如塵,喧囂四溢。

  裴語涵嘆了口氣,轉過了身。

  許久之後,塵埃落定。

  俞小塘怔怔地看著李墨,滿是不解。

  站在裴語涵身邊,一直覺得勝券在握沒有太過擔心的鐘華下意識跳了起來。

  「師父……這……這怎麼可能?」鍾華看著場間那一幕,覺得看到了這輩子
最荒誕的畫面。

  李墨掌間盡是鮮血。

  但他徒手握住了俞小塘的劍。

  他平日裡指間夾著的,不過是微有重量的棋子,而此刻握住的,是年輕一輩
裡最強的劍。

  「為什麼?」俞小塘不明白,為何這至強一劍只有這些威力。

  李墨臉上血色褪盡,很是蒼白,而他另一隻手輕輕敲擊衣側,一道道被俞小
塘斬碎的棋重新出現,那是她的過往。

  李墨看著她,認真道:「你本是多情之人,何必行無情之劍?這劍與你本心
相違,自然不強。」

  過了許久,俞小塘才點了點頭。

  她環視四周,看著面容模糊的父母,看著白衣勝雪的裴語涵,看著容顏清秀
的小師弟,看著風雪中對她微笑的鐘華。她忽然有種流淚衝動。

  但這畢竟是試道大會,她很動情,卻還不想輸。

  真的想哭也只能打完了會被子裡蒙著哭。

  只是此局何解?

  她忽然捧起了劍。與四年前如出一轍。

  鍾華瞪大了眼睛,連忙抓住了裴語涵的袖子,「是那招魔宗之劍,師父你快
阻止小塘啊,那是邪劍啊。」

  裴語涵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輕笑了笑,說了聲:「不會有事的。」

  鍾華急的快哭了,「這怎麼能沒事呢?師父你不會不要小塘了吧?」

  裴語涵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望著那裡。

  而在場間的其他人對於那一劍自然是過目難忘。很多人的記憶再次被喚醒,
想起了四年前也是這個小姑娘,在那裡舉起了那把劍,震驚世人。

  蘇鈴殊沒有見過那一劍,只是這劍架一起,她便心生肅穆之感,便正襟危坐
盯著俞小塘,不肯放過一絲細節。

  李墨連出了數十道道法護住周身,其間意象萬千,皆是千古名局裡的勝負手。

  他也曾見過那一劍,只是即使以他如今的修為他依舊沒有信心可以抵擋。

  但他還是必須試一試。

  俞小塘捧著劍站在那裡。

  那是蒼山捧日的起勢。

  等了很久。

  而那輪耀目大日卻始終沒有出現在那裡。

  俞小塘站了許久,最終怔怔自語道:「我……我不記得了。」

  劍招的演化,劍脈的流動,劍意的起承轉折,她都不記得了。

  似乎是為了刻意忘記小師弟,所以她也刻意忘記了這一劍。

  她放下了劍,木立原地,失魂落魄。

  「我輸了。」她轉過身。

  她身後有一輪真實的太陽,絳紅而昏黃。

  夕陽西沉。

  暮色何其深。

  ……

  乾明宮上,有紅鶴飛過,有白衣御劍過。

  而乾明宮的地底,那座被兩個通聖境老怪物設定了無數禁制的地牢,門忽然
緩緩開啟。

  身子被鐵鏈牢牢鎖住的赤裸女子睜開了眼,望向來人。

  來人一身明黃色的龍袍,一隻袖子卻空空蕩蕩地垂著。

  「有事?」邵神韻主動問。

  三皇子輕笑道:「閒來無事,便來瞻仰一下妖尊大人的絕代風華。」

  邵神韻問:「那兩個老怪物敢讓你進來,就不怕你死?」

  三皇子笑道:「就算你真能殺我,我也不覺得有什麼害怕,我的命早就不屬
於我自己了。」

  邵神韻冷冷地看著他,不為所動。

  三皇子輕笑道:「四年前的如今,試道大會的最後一日,妖尊大人連破十三
門觀臨城中,紅衣紅裙,何等意氣風發,如今卻不著寸縷困在這裡,被兩人不成
人樣的老怪物當作凌辱發洩的工具,真是命運弄人啊。」

  邵神韻平靜道:「你難道真以為可以關我一輩子?」

  三皇子微笑道:「妖尊大人何等道法通天,我自然無此奢望,只是無論你今
後再絕代風華,如今也是露著奶子光著屁股被關在這裡,至少這幾年,我可以隨
意處置你。」

  邵神韻看著他,神色冰冷。

  三皇子不為所動,從刑架上取下了一根印滿符文的長鞭。

  (第六十九章,嗯,六九……去年的今天,季大小姐一戰成名。一年後的現
在,又正巧寫到試道大會,真巧。)

  [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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