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雲羅】第七集 絃歌雅意 第十一章 殘花之殤 鑄月于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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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3-05

上上下下我已打點清楚,你把嘴閉嚴實了,不要惹來殺身之禍。」

  「你一定不得好死,一定不得好死!」柔惜雪落下淚來,淒厲咒罵道。

  「不會的,愧疚也好,悔恨也罷!從現在開始我會好好地活下去,我捨不得
死!」

  祝雅瞳走了,頭也不回地離開天陰門遊歷江湖,不久後就在江湖上掀起腥風
血雨。天陰門的女煞星入了世,【迷蛇夢眼】的名號傳得沸沸揚揚。

  一年之後,燕皇殯天,新皇登基。柔惜雪猛然想起傳說之中,關於燕國皇室
修煉功法的種種流言,再憶及祝雅瞳死死不肯透露孩子的身世,以及在祝家出現
的官軍,忽然明白了什麼。

  窺得驚天隱秘,柔惜雪心慌意亂,對祝雅瞳的恨意稍減,但不久之後一點憐
憫又去——是你,就是你,你引來的災禍,怨不得旁人!涉及皇家密室,柔惜雪
無法確信天陰門會不會惹來無妄之災!——新皇剛上位根基不穩,歷任帝皇在此
時總是疑神疑鬼,患得患失,也是皇朝最為動盪,人人最朝不保夕的時候。

  為穩妥起見,柔惜雪也選擇了出門遊歷遠行。祝雅瞳已經垮了,天陰門不能
垮,只要我柔惜雪在,門中就有希望!

  思慮至此,柔惜雪才回過神來。當年的塵埃已落定,往事不能再回頭,時光
已久遠,是是非非已無法分說誰對誰錯,也已不重要了……死的人已死,活著的
人仍需活下去完成自己的夙願。或者等若干年之後,當世的人化為腐土,埋藏的
秘密大白於天下,是非功過才能任人評說。

  只是當年曾敞開心扉,一同立下志願的師妹,再也沒有回到從前。她的所作
所為全是一己之私,讓柔惜雪失望透頂。而本應興盛的天陰門也失去百年難得一
遇的良機,依然站在從前的位置上,仰望著頭頂,俯瞰著腳下。

  她豁然起身向屈千竹道:「陛下有旨,我要出門一段時日,你們在門中嚴守
山門清規,若有疑難等我回來再行處置。」

  「是!掌門師姐,陛下的旨意要做什麼?可要人幫忙麼?如今門中人手不足,
若有用得上處,小妹願往一行。」

  人手不足!柔惜雪心中一痛,又憶起死去了的五位師妹,面上不動聲色道:
「不用,一些小事,但是不能說。」

  柔惜雪撈起早已準備好的包袱斜扎於背,心道:我去解決所有的後患,還天
陰門一片清淨!

  燕國長安城,狄府裡欒採晴靜坐品茗,閉目沉思。

  自狄俊彥死後,狄府再沒有了男主人。從前門庭若市的熱鬧府邸清淨了下來。

  不僅阿諛奉承者不再來,連些不清不楚的閒雜人等也不見蹤影。風流名聲在
外,時常招搖過市的欒採晴也變得深居簡出,只守著一片逐漸破落的狄府。

  美眸閉上又睜,在牆上巨大的地圖左右流連一番,又再合上。計劃在腦中演
了一遍又一遍,總覺還是不夠,總還想找出一丁點的破綻與疏漏。

  祝雅瞳是個完美的女子,武功心計幾無可趁之機,幸好世上還有一個吳徵!

  蛇蠍美婦之間的深仇大恨因吳徵而起,也將因吳徵而瞭解。因果迴圈,報應
不爽!

  「主人,天陰門柔掌門來訪。」通傳的聲音在門口響起,打破了房中的寂靜。

  欒採晴睜目起身開啟房門,親自去迎。遠遠望見柔惜雪雖單掌豎在胸前,雙
目卻炯炯發光,如同兩團烈火在燃燒。

  「柔掌門來得好早,請進。」欒採晴目光一亮,對柔惜雪的樣子十分滿意!

  情不自禁大大張開雙手,像歡迎戰友一樣送上個擁抱,挽著她的手一同入府。

  「事關重大,不得不加倍慎重些。」柔惜雪始終保持著禮佛的姿勢,對欒採
晴過於親暱的舉動並不抗拒。

  「還是柔掌門大氣些,不像我一個小女人,就愛計較私怨。」欒採晴笑吟吟
地,明眼人卻都能感覺到一絲憂慮與不安。

  「說起來,貧尼還不知道公主因何與祝師妹結怨。怎麼僅是私怨麼?」柔惜
雪有些意外地抬頭,雙目裡都是疑問。

  「對呀,她又漂亮又風光,誰看了能高興?本公主就是不高興!」欒採晴避
重就輕,撇了撇嘴道:「柔掌門不必擔憂,一個女人而言,不高興就是頭等的大
事,不想方設法高興起來不會善罷甘休的。」

  「貧尼失言,公主恕罪。」

  「無妨的。柔掌門請看。」欒採晴指著牆上的地圖道:「這一趟皇兄派出了
精兵強將。明面上太子領銜,去處理三國之間明面上的事務。暗中對付祝雅瞳則
由本公主領銜,一旦確定動手,太子那邊也要相幫。涼州一帶大家都熟悉,這次
會盟就在孤王山。」

  地圖繪製得精細詳實,柔惜雪一邊細看一邊問道:「貧尼還有一事不解,秦
皇是否會依約就範?他大可不必言聽計從。」

  「會的會的,這個柔掌門不知道,但是他會的。」欒採晴吐出口長氣,像是
碰到件喜事一樣,終於開心了起來……

  ………………………………………………

  吳徵找屠衝訴了苦表了功,又到趙立春處轉了一圈聊了會兒天。時刻已晚,
不敢再去天澤宮,依著屠衝的吩咐離開後宮。進後宮就是有事沒事為了找屠沖和
趙立春,吳徵成功為自己貼上一枚大好的標籤,自然要保持下去。

  披星戴月回了府上都已到了子夜時分,廳裡燈火通明,吳徵嘀咕著難道又有
什麼大事推門進去。

  祝雅瞳揚了揚手中信箋道:「大事,趕緊來看。」

  申時過戌時剛至,一人黑衣,頭戴金面,乘豹羽鵟至莽梧山,內功深厚震盪
群山,疑憂無患!字跡草草寫就,應是十分匆忙趕著送來。遠在青衣郡,五個時
辰不到就能送至成都,祝家也是動用了全力。

  「就知道又出事了!」吳徵展開掃過,皺起眉頭道:「憂無患出現了!」

  自朝中剿匪伊始,祝家的力量就暗中一同發動。他們不與賊黨照面衝突,只
管監視被官軍殺散的賊黨逃往何處。莽梧山作為賊黨聚集的據點,雖是三三兩兩
地前往,可龐大的資訊彙總在一起,還是被祝雅瞳暗中挖了出來。

  賊黨最後的老巢被掌握在手裡,祝雅瞳與吳徵費了好大的耐性才沒發作起來
一舉剿滅。主要還是考慮到憂無患神龍見首不見尾,如今暗香零落在大秦境內十
不存一,已經掀不起什麼大的風浪。殺光了憂無患再也不會露頭,反而留下一個
巨大的隱患。

  「能騎乘豹羽鵟,還有一份了不起的修為,九成九是他了!可惜不能進入山
洞看一看,搞不清楚內裡發生了什麼。」能長時間趴伏上山谷裡監視洞穴不露行
藏,已經難能可貴,再要悄悄進入只餘一條甬道的山洞,連祝雅瞳也做不到。

  「若真是憂無患,我剛去宮裡的時候胡叔叔,霍中書,蔣尚書,俞人則,迭
雲鶴,方大將軍都在,戌時方離去,還約了去霍中書家裡喝葡萄酒。這幾位看來
都能排除了!」吳徵無奈地搖頭,最引人矚目的幾位高官不是憂無患的化身,剩
下的官員裡想要找出來真是大海撈針,憑空增添了難度。

  「難咯。後續的奏報還沒來,估摸著也不會有更多的訊息。」祝雅瞳也是無
奈地一攤手道:「剩下這些賊黨還是先留著吧,有他們做線引,總能判斷出些許
動向。下一回憂無患再敢現身說不準就是孤注一擲之時,屆時才是最好的機會。」

  「嗯,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賊黨狡兔三窟,我也不信他們就會老老實
實呆在莽梧山裡不動。十有八九還是要換老巢的。」吳徵心中不安,也沒有更多
的辦法。

  「好了,時候不早先去歇著吧。不知吳大人今夜是睡在菲菲房裡,還是召玦
兒來呢?」祝雅瞳調皮地一福,像是負責給皇帝召喚侍寢妃子的宦官。

  「你……別逗我。」吳徵鬧了個大紅臉,逃也似的去了。心裡好一頓鬱悶:
我要是看見你和旁人睡在一起得酸死,你一點也不介意還有些幸災樂禍,那就是
半點都不喜歡我了?

  祝雅瞳望著吳徵慌慌張張的背影,大有惡作劇得逞的快意與滿足。忽然心有
所感想起吳徵出世前後的一切,愄然嘆息自語道:「對不住了各位師妹,我真的
沒有旁的選擇……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何況是為了他……」

  一覺到天明,吳徵給薛文傑的招待書信送去不久,馮管家就急急忙忙跑了回
來稟告道:「大人,薛侍郎要來訪。」

  吳徵正悶坐思量,理順天澤宮處的條理,以計劃下一步的動作,聞言隨口道:
「本官重病在身,把門閉緊了不許放他進來。不見!」

  「薛侍郎不是要見大人,他求見的是祝家主。」

  「恩?呵呵,總算拐過彎兒了麼?你去門口等著,我去找祝家主。」

  吳徵一蹦老高,一溜煙地跑去祝雅瞳的小院,見了面道:「如你所料,薛文
傑找上門求你來了。」

  「果然如此!」祝雅瞳雙眸一亮道:「早就等他來了,嘻嘻,請吳大人讓他
多等會兒,好為人家出出氣。」

  「我讓老馮擋著他了,不忙。」吳徵踱著步笑道:「按你說的事出反常必有
妖,薛文傑來了成都就一路作死,現在又求上門來,正好暗合燕皇給你的密旨撮
合三國會盟一事。這裡頭古古怪怪,正好拿他盤問清楚。」

  「他應該不知道太多。薛文傑那個人恃才傲物,燕皇只要讓他隨心所欲,有
事來找我即可。問不出太多來的。」祝雅瞳抓捋著鬢邊長髮,眨著媚眼道:「我
現下倒是想看看他們到底要幹什麼?」

  「明知有陷阱還要踏進去,會不會太過冒風險了?」

  「還不是因為你這個冤家!」祝雅瞳白了吳徵一眼道:「三國會盟勢在必行,
你還能躲過這一趟出使不成?早些晚些沒甚區別。若有風險,咱們早碰上比晚碰
上要好。」

  「若是為了我,你倒不必去犯險啊。涼州有我師尊在,兵多將廣,有什麼麻
煩也能解決得了。」吳徵心中感動,疑惑也更多。明明日常總有親暱曖昧的言語,
尤其上回祝雅瞳在自己懷裡哭泣之後更不加忌諱,為何總覺有一道看不見的天塹
橫裂在兩人之間,再多的親近總是無法更進一步。

  「這個你不懂,總之躲不了,你師尊本事當然有,可是有些事情他也管不了。

  嘻嘻,他能成天呆在你身邊,幫你排憂解難,出謀劃策麼?」祝雅瞳傲然仰
首,一副捨我其誰的得意勁兒。

  「那是不能。」吳徵感激地一笑,討好道:「那就請祝家主移動尊駕,去會
一會薛文傑,看看能不能套出什麼蛛絲馬跡來。」

  「我要換衣服。」祝雅瞳揮手趕人。薛文傑前來拜會,說不定身懷燕皇密旨。

  他可不是冷月玦,祝雅瞳鄭重相待才像個樣,也好繼續裝傻充愣。

  盛裝在身,離開後院時無人不眼前一亮。論美貌與氣質,陸菲嫣不遜於她,
可是這一身華衣上身,高貴典雅的風範即使吳府裡一片鶯鶯燕燕,著實無人能及。

  「下官中書侍郎薛文傑,見過香凡夫人!」

  祝雅瞳在秦國是平民,在燕國可就是二品誥命夫人的身份,比薛文傑還大了
兩級。她在主位坐定手一抬悠然道:「薛大人請坐。」

  「冒昧打擾香凡夫人,還請恕罪。」薛文傑落座之後告罪道:「下官臨行之
前,陛下殷切囑咐務必抽空前來探望香凡夫人。下官忙完了國事,這才急忙趕來。」

  「無妨,薛大人來了成都,本夫人也該款待才是,正如薛大人所言,國事要
緊,本夫人不好打擾。陛下可有旨意麼?」

  「沒有沒有。陛下只讓下官帶了口信要問香凡夫人幾句話,吩咐下官據實回
復。」

  「薛大人請說吧。」祝雅瞳心中一動,又想以燕皇的精明,未必猜不到自己
心中已有疑慮。想讓薛文傑從這裡打探訊息,目的太過明顯了些,反而更惹懷疑,
不由有些興趣缺缺。

  「第一句,陛下問香凡夫人近來安好,在成都可過得舒心麼?」

  「好得很,也開心得很,請陛下勿念勿憂。」

  「是。第二句,陛下問香凡夫人在成都可曾覓得貼心的親朋好友,莫要這一
趟為國出力遠行,反而過得孤單。」

  「高朋滿座,從不覺得孤單。」祝雅瞳目光一凝,湊近唇瓣邊的茶碗也頓住
了。眼波流轉望向薛文傑,只見他半低著頭神情自若,恭恭敬敬,只是轉述燕皇
之言,其餘當是一概不知。

  「是。第三句,陛下聞秦國吳徵大人待香凡夫人甚誠,請香凡夫人代陛下向
吳大人聊表謝意。」

  「陛下有心了,吳大人處我自會給他足夠的好處,請陛下不勞費心。」祝雅
瞳的冷笑道。

  「是。第四句,陛下問香凡夫人何時能辦妥諸事迴歸長安?香凡夫人不在長
安,陛下思念得緊。」

  「是麼?」祝雅瞳冷笑一聲放下茶碗,寒光滿面道:「何時能辦妥在薛大人,
不在本夫人。至於什麼時候回長安,勞煩薛大人回覆陛下,本夫人會隨秦國使節
團一同前去涼州。」

  四句問話都是家長裡短,裡頭的深意祝雅瞳再清楚不過。話裡話外都不離祝
雅瞳的「親」——吳徵。三國會盟一副奇妙的勢在必行,秦國的使節團成員沒有
什麼難猜的。與燕國打過交道還機變百出的吳徵必然會去,燕皇的話裡頭還隱隱
然有威脅:若是祝雅瞳敢耍什麼心機手段阻止吳徵出使,他一樣會有後手!指不
定直接把吳徵的身份暗暗捅了出來。

  這一份心機直接擺在了明面上:捨不得兒子,你就到涼州來。吳徵無論身份
還是地位都不高,燕皇犯不著針對他,即使吳徵死了,對大秦也沒什麼影響。開
出這麼兇悍的要求,就是要迫祝雅瞳就範!

  祝雅瞳心中冷暖參半,涼的是皇家心事,親情從不在考慮範圍之內,如此明
目張膽地裹挾,難不成真要自己的性命麼;暖的是無論碰到了什麼,至少自己與
兒子一直在一起。

  「是。陛下就問了這四句,下官據實回報。」薛文傑愁眉苦臉地抬頭向祝雅
瞳拱手道:「下官這一回處處碰釘子,皇命在身不敢有違,下官請香凡夫人萬萬
相助一二,促成此行。」

  「你放心。明日本夫人就去求見秦皇。」祝雅瞳擺了擺衣袖起身道:「薛大
人再轉告陛下一句,本夫人雖身在成都,心繫長安,祝家的根基永遠都在長安。

  於秦國所行諸事,最終都少不了燕國的好處。請陛下寬心,國事已然操勞,
分心我一個小女子不值當,望陛下保重龍體,以家國為念。」

  「是。下官謝過香凡夫人!」薛文傑背後冷汗沁出,他不明白為何幾句簡單
的噓寒問暖,在燕皇與祝雅瞳之間說起來卻像是針鋒相對,互相威脅……


  [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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