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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3-10
作者：蔡珮詩
字數：22234
2019/03/10
扉語：意氣成功日，春風起絮天。樓臺新邸第，歌舞小嬋娟。急破催搖曳，
羅衫半脫肩。——唐·薛能《舞曲歌辭·柘枝詞其三》
這週五既是週末也是月末，還是銀行年中盤點的日子，所以嶽瑤嘉格外忙碌，
她在電腦前仔細核對著報表，計算著各種資料，時不時給客戶打個電話再確認一
下對方的利潤和資產負債表。
早上上班到現在，嶽瑤嘉忙得連喝口咖啡的功夫都沒有。事實上不知今天，
這一段時間她都很忙，白天上班忙年中各種總結，晚上還要跑到梁金豔母女那裡
給梁金豔講課輔導。身體雖然還好，腦子確一直連軸轉。
其實按理說，梁金豔和她沒任何關係，甚至算是她半個情敵，所以每當她拖
著疲憊的身軀躺在床上時，都會腹誹韓進，惱恨韓進淨會給她找麻煩。但是看見
認真學習的梁金豔，她又忍不住用心去幫忙，也許她和韓進都是一樣的人，都是
心地善良樂於助人的人吧，她常常這樣寬慰自己。
嶽瑤嘉打算今天上午就把這一對亂七八糟的事兒弄得差不多，下午就可以輕
鬆一些了。不過總的來說信貸部門可比一線的桂圓好多了，雖然壓力更大一些，
但是也就月底這段時間忙得最厲害。作為信貸科的頭把，嶽瑤嘉可不是個花瓶，
相反，她的能力在全部門乃至分行都是數一數二的，所以相比其他還得週六週日
加班的幾個同事，她還算是進度快的了。
" 哎喲！這活兒什麼時候是個頭兒啊！" 一個比嶽瑤嘉看起來年輕一些的娃
娃臉盤著頭的姑娘哀嚎道：" 再這麼幹下去我的腰間盤都要比屁股還鼓了！" 她
們這個辦公室一共四個人，都是年輕漂亮的姑娘，所以被分行裡戲稱" 女兒國" ，
不少小夥子經常有意無意的來她們辦公室路過瞄一眼或者找個藉口過來看看，這
在姑娘們看來看來阿早已習以為常。
" 趕緊幹你的吧，就數你進度慢，今天工作不努力，明天努力來加班。" 嶽
瑤嘉頭也不抬的回應道。
" 得了吧瑤嘉姐，她啊，努力明天也得來加班。" 另一個短髮姑娘調笑道，
" 她的心思，整天就在那些富二代身上。我說，你天天看資產負債表，沒篩出哪
一家客戶的公子能當你長期飯票麼？" " 是啊，找個長期飯票就不用在咱們這兒
熬著了。" 另一個捧著加菲貓卡通杯子的姑娘笑著站起身調侃著娃娃臉姑娘，她
走到嶽瑤嘉身邊問道：" 瑤嘉姐，中午你還去食堂吃？食堂的飯難吃死了，咱們
點外賣吧。" " 好啊好啊算我一個短髮姑娘連忙舉手。
" 還有我還有我。" 娃娃臉女孩兒本來有氣無力的，一聽說點吃的馬上跳起
來，三人都圍住了嶽瑤嘉。
" 我？" 看著興奮不已的幾個下屬，嶽瑤嘉有些愕然：" 你們三個湊不齊送
餐費嗎？" " 瑤嘉姐，我舉報，她們兩個是想宰你一頓。" 娃娃臉的姑娘瞪了另
兩人一眼，笑道：" 所以作為獎勵，瑤嘉姐你請我就行了。" 她話音一落立刻被
另外兩個姑娘為主打鬧起來。
" 好了好了！別亂了！" 看著三個下屬的" 德行" ，嶽瑤嘉無奈道：" 你們
看想吃什麼就點好了，我請客。" " 哦！" 三女一起歡呼起來：" 瑤嘉姐萬歲！
" " 邊兒去！" 嶽瑤嘉笑斥道，" 醜話先說好啊，人均不得超過５０，不然自己
墊錢。" " 好嘞！我們選好了叫你！" 加菲貓女孩兒拿著手機和另兩個姑娘湊在
一起嘀咕起來。
按理說岳瑤嘉並不比她們三個年齡大幾歲，四人都是未婚，可能是和韓進在
一起生活時間太長了，有了" 人妻" 的氣質。她搖搖頭打算繼續弄報表。正在此
時，她的手機響了，一個陌生的號碼。
" 喂？哪位？" 嶽瑤嘉這樣經常和貸款客戶打交道的人是不可能過濾未知來
電的，她麻利地接聽道。
" 瑤嘉，是我。" 對方的聲音有些怯生生的，讓嶽瑤嘉覺得既熟悉又陌生。
" 你是？" 嶽瑤嘉愣了，她把這個聲音在腦子裡過了三遍，" 你是阿羽？你
等一下！" 那個痴痴暗戀韓進的女警形象在她的腦海裡劃過，她連忙拿著手機出
了辦公室，向天臺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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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行附近有一家還不錯的茶餐廳，是分行上班的女職員們常去的地方，平常
中午也有許多衣冠楚楚的銀行姑娘們在這裡吃飯，月底這段時間分行的工作最忙，
所以今天的茶餐廳人並不多，稀稀拉拉的四五桌人顯得整個大廳冷冷清清。
餐廳的女領班和服務生顯然早已經習慣了這些，所以並不覺得有什麼。看見
嶽瑤嘉和葉曉羽兩人一起進來後，女領班有些詫異地招呼道：" 嶽科長您今天不
忙啊？" " 和朋友來談點事兒。" 嶽瑤嘉優雅地一笑，她和這女領班很是熟捻。
" 來這邊坐。" 女領班點點頭，領著兩女到一個靠窗比較僻靜的位置。
" 我是老規矩，七成熟菲力，單面煎雞蛋，稍微撒一點黑胡椒粉，不要辣椒。
你呢？" 嶽瑤嘉望向葉曉羽。
" 我九成熟黑胡椒，雙面煎雞蛋，再來一份聖代餐後送過來。" 葉曉羽顯然
也來過這裡，只是那是很久以前了。
" 好的，嶽科七成熟菲力，單煎雞蛋加少許胡椒粉不辣，這位女士九成熟黑
胡椒，雙煎雞蛋，餐後送一份聖代。" 女領班複述了一遍之後在點餐機上飛快地
輸入，然後跟兩人告辭，緊接著有服務生端來兩杯冰紅茶。
" 你能出來見我，我還是很高興的。" 葉曉羽看著嶽瑤嘉，眼眶水汪汪的，
帶著一絲說不出的情愫。兩人是最要好的姐妹一起長大一起上學，然而卻因為種
種原因四年沒有任何聯絡，說來的確讓人感傷。
" 其實我很想找你的。你過得還好嗎？" 嶽瑤嘉也有些感慨，她其實和韓進
分手之後就想找葉曉羽，只是一直在躊躇著。
" 我離婚了。" 葉曉羽靜靜地說到。
" 什麼？為什麼？" 嶽瑤嘉有些驚訝。葉曉羽結婚她是知道的，對方也是年
輕有為的青年警官。她從微信上看到過高中同學發的他們結婚的照片。說實話，
當時嶽瑤嘉很是鬆了一口氣。
" 我當時也是逼不得已，其實我不愛他，我一直只愛過一個人，你知道的。
" 葉曉羽的話語帶著哀傷。
" 然後呢？" 嶽瑤嘉追問著。
" 我知道你和他分手了，所以我立刻離婚了，" 葉曉羽伸出右手，一把抓住
嶽瑤嘉的左手道：" 我也知道你們為什麼分手。" " 你怎麼知道的？" 嶽瑤嘉更
驚訝了。
" 他告訴我了。我們在一起吃飯，吃完飯一起回家，路上他告訴我的。" "
你們好上了？那你還來找我幹嘛？" 嶽瑤嘉以為韓進和葉曉羽在一起了，她心中
一陣苦楚。
" 沒有，他是很好的人，我懇求過他，用盡了幾乎所有的手段，可是他不要
我。" 想到這裡，葉曉羽不禁悲從心中來，鼻子一酸，眼睛有些發紅。
聽了葉曉羽的話，嶽瑤嘉心下暢快了許多，她知道韓進沒有揹著她和葉曉羽
在一起，相反很可能因為她的緣故一直本能地拒絕著葉曉羽。想到這裡，她不由
得對葉曉羽多了一份同情。她拿起服務生送來的紙巾遞給葉曉羽，反手抓住葉曉
羽的手道：" 別難受了，你今天找我來是為什麼呢？希望我來勸他嗎？" " 嗯，
咱們曾經是最好的姐妹，我想你幫幫我。" 葉曉羽擦了擦眼淚後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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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書狗的日子就是沒活兒閒死，有活兒忙死。作為一隻典型的標書狗，韓進
也毫不例外，他這個工作除了年初，基本上沒什麼休息日之說，這不今天大週六，
韓進大早起的就在電腦前面忙活。當然，他還是比較會給自己放假的，尤其最近
這一年多，隨著他名氣的開啟，已經不再是剛入行時那種有活兒就必須接的狀態
了，換句話說，他已經有資本可以對活兒挑挑揀揀了。
寫完陪標標書，韓進又仔細看了兩遍，修正了一些內容和標點的小錯誤，然
後製版，故意將三份標書的排版風格做成不一樣的。完成這一切之後他把東西拷
進Ｕ盤，然後開車去了他和朋友一起開的網路公司。標書完成只是整個招投標的
開始，他需要到網路公司那邊去落實硬體的採購和裝配。
韓進和朋友一起開的電腦網路公司叫" 奇正網路" ，坐落在局裡他公司１０
分鐘車程的賽博電腦城，佔地大概一百多平方米，雖然不是本地最大的電腦銷售
和網路整合供應商，但是最近幾年因為和韓進、史文俊的緊密協作，基本上業務
量也算是本地的第一梯隊。公司的股東有三個，大股東叫王文奇，有百分之八十
五的股份，和他關係相當不錯，二股東就是韓進自己，有百分之十的股份，剩下
百分之五是史文俊的。
其實，整個公司當初全是王文奇一人出資的，已經開了快二十年了，最初公
司也就十萬註冊資本，十幾年來賺了不少錢，到三年前韓進和史文俊入股的時候
公司已經有兩百萬資產，錢景相當不錯。
按照常理說，王文奇根本不需要韓進他們入股增資。這也就顯出來王文奇這
人的眼光了。
２０１１年開始中國進入了移動網際網路時代，智慧手機的銷量開始攀升，而
傳統的個人計算機則開始疲軟，以前那種靠給個人賣計算機的生意越來越不好做，
所以王文奇盯上了政府和企業採購，也只有這類連帶系統整合的單子才能保證企
業的利潤。
２０１２年的時候，史文俊和韓進做招投標的時候和王文奇聯絡上，兩方合
作了幾次之後熟捻了起來。當時擺在史文俊和韓進面前的合作公司有五六家，其
實扣點什麼的都差不多，如何操作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史文俊和韓進基本上是各
家的生意都照顧一些，他們不願意搞出一個巨無霸來，那會影響他們的話語權。
王文奇的腦子相對而言比較活絡，做了幾單生意之後他主動找到了和史文俊
和韓進，和他們協商讓渡了一部分公司的乾股，將韓進和史文俊拉進了自己的利
益圈，之後，史文俊拉過來的採購專案絕大多數就都落在了王文奇的" 奇正網路
" ，形成了一個多贏的個局。史文俊和韓進每年都可以獲得公司的粉紅，而王文
奇則一下子從一家中等規模的裝機商，升級為本地第一梯隊的系統整合商，短短
的三年時間，公司的業務量翻了五倍。
在賽博電腦城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方，絕大多數裝機商都恨不得把每一寸鋪面
都擺上貨品和樣機，做成展示櫃或者裝機車間，即便是老闆，往往也都是在狹小
的方寸之地辦公，有些公司老闆也就是比普通裝機工多一個帶皮墊的椅子而已。
王文奇不一樣，他在鋪面後面有個將近十平米的辦公室兼會客室，擺著沙發、
茶几和茶盤，雖然和很多公司相比簡陋得不得了，但這在賽博電腦城裡也算頭一
份了。當然，這和他租用的營業面積比較大有關，也和他經常需要和各種採購單
位來往有很大關係。
韓進捧著茶杯坐在王文奇辦公室的大沙發上，小口地呷著，喝完一杯放到茶
盤上，王文奇立刻又給他倒了一杯滿的：" 最近兄弟你也不來喝茶了，我這特意
給你留的新茶都快放的沒味兒了，老史來了三次我都沒捨得泡給他喝，你品品怎
麼樣。" " 地道，好東西，哪兒弄的？" 韓進是個愛茶的人，向來一日三泡茶水
杯不離手的，最近一段時間太忙，上次來也是匆匆說了點事兒就走人了，能坐下
來喝杯茶是這幾個月來的第一次。
" 我一夥計從杭州附近山裡弄的，雨前貨，可不是那些傻逼傳的什麼狗屁處
女口採的玩意兒，是正經好東西。" 說著他和韓進都笑了起來，外行人老傳說什
麼處女用口摘茶葉什麼的，行里人都知道，摘茶的大媽居多。
" 還有沒有？" 笑完了，韓進問道。
" 我給你包二兩，剩下的我還留著自己享受呢。" 王文奇笑道，" 你可別給
老蹲那孫子說，丫的知道我這兒有好茶葉一準兒來搶，自己人喝了也就罷了，丫
肯定拿去送禮。" " 那是自然。" 韓進點點頭，他問了下專案採購的事兒，前天
他已經跟王文奇打過電話了，王文奇告訴他多數硬體都採購的差不多了，只剩下
用於影片處理的顯示卡還差十塊，因為最近挖礦風行，顯示卡市場不穩定，大家都害
怕買到礦卡出事兒，所以還得等個三四天，最多一個星期之後所有的裝置就能到
齊。
說完專案的事兒，王文奇看著韓進，有些躊躇，有些猶豫，似乎有些話想說。
韓進也是能察言觀色的主兒，他看著王文奇的樣子，心中有些疑惑，問道：
" 王哥，你這是有啥事兒想跟我說麼？直說吧，咱們哥幾個一起好幾年了，我什
麼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 " 是這樣的，兄弟，哥哥我今年就五十了，人說人過
五十知天命，我也折騰的差不多了，該賺的也都賺了，該享受的也都享受了。"
說著，王文奇又給韓進續了一杯茶。
" 別介啊，哥你這是打算退休還是咋地？五十歲還正是當打之年，我大學的
導師五十歲的時候還評了個青年科學家呢。" 韓進調笑道。
" 不是，我呢，膝下就一個兒子，你知道，前年我送他出國去澳大利亞留學
去了，這小子在哪兒學習還算用心，兩年時間就把本科的學分都修完了，還給我
搞了個洋媳婦出來。" 提到兒子，王文奇一臉的自豪。
" 那是好事兒啊。" 韓進呷著茶道。
" 孩子在那兒基本穩定了，房子我都給他買好了，這幾年國內的空氣又不好，
整天霧霾什麼的，開車還限號，你嫂子聽了鄰居那些三姑六婆的慫恿，問了下兒
子的意思，想我們全家都移民過去，到那兒養老。我問了問，錢也不多，兩三百
萬就能辦了移民。" 王文奇說道。
" 是嗎？" 韓進放下茶杯道：" 大概什麼時候走呢？" 他倒是沒多想，" 到
時候我和史文俊來給哥送行，什麼時候我們去了澳洲去找哥喝酒。" " 那是自然，
走之前肯定要和兄弟們好好聚一聚，以後兄弟們去澳洲，吃住哥全包了，哥打算
弄點草皮喂袋鼠玩兒。" 王文奇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他又給韓進斟了一杯
茶道：" 其實手續什麼都好辦，土澳那幫子白皮猴兒只認錢，投資移民半年差不
多就能辦過去了。跟你說這個事兒主要是這樣的，" 他摸了摸自己那光滑的禿瓢
腦袋道：" 哥這幾十年也辦了好幾個公司，４Ｓ店什麼的都是和親戚合夥兒弄的，
到時候股份賣給他們就行，只有這個電腦公司，是我們兩口子起早貪黑一點一點
兒弄起來的，跟我們的親兒子一樣，我這一走，恐怕就沒人打理了。" " 哥的意
思是……" 韓進看這王文奇道：" 哥你不是打算關門兒歇業吧？咱們手頭這個單
子你可得弄完啊。" " 那是自然，移民怎麼地也得三五個月折騰呢，不影響這個
單子。我的意思是，咱們兄弟在一起合作好幾年了，我想讓你接手我們兩口子的
股份，整個兒公司全轉給你。" 王文奇開啟電熱壺，又燒了一壺熱水。
" 我？" 韓進楞了一下，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道：" 可是我手頭沒那麼多錢啊，
而且我過幾天還打算買房子，還指著這單子賺點錢救急呢。" 他搖了搖頭，對他
來說，迫切的是在東區醫院新址趕快出手買下房子和鋪面，給他深愛的幾個女人
構築愛巢。
" 錢慌什麼？" 王文奇笑道：" 我和你嫂子手頭的錢夠用，在那邊房子和地
都買好了，土澳的房子可比咱們這兒便宜的沒影兒了，錢不著急，" 王文奇拿出
一個本子道：" 公司現在的總資產包括倉庫的貨還有各種合同什麼的，算下來差
不多八九十萬，你給我寫個八十萬的欠條，或者咱們籤個協議什麼的，三年內你
給我就成。" " 可是我可沒管過什麼公司，我自己工作室的臺賬還是嫂子幫忙弄
的呢。" 韓進心中一動，他暗自盤算了下，其實這個店一年的流水至少也有五六
百萬，稍微騰挪一下，八十萬分三年來還，這基本上相當於把店送給自己了，他
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王文奇，他們倆關係雖好可還沒好到這個份兒上吧，" 哥，
你這相當於把店白送我啊。" " 談不上白送，現在賣硬體市場不景氣，我就是往
外盤也盤不出價來，關了自己又不捨得，在你手裡這店能經營下去我心裡也舒坦，
還能收點本錢回來就更爽了。" 王文奇擺了擺手道：" 現在的問題是我和你嫂子
走了以後，你得找個貼心的會計管賬，這個我們都幫不了你。" " 這個倒不是問
題，我有個親戚正在考初級證，就是年齡有點兒大了也沒什麼經驗。" 韓進想起
梁金豔那美婦人，他倒是對美婦人很有信心。
" 沒經驗不是事兒，管賬這個活兒其實沒什麼難度，唯獨細心可靠兩點，能
做到就是好會計。" 王文奇點點頭道：" 等他考了初級證可以過來，讓你嫂子帶
一下，三個月基本就能上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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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賽博電腦城出來的時候已經十一點多了，韓進把王文奇給的茶葉隨手放進
車裡，然後他給史文俊打了電話，告訴史文俊專案採購的進度，讓史文俊下週一
和南區公安局聯絡準備開標的事情。
一切談妥之後他又給趙春麗打了個電話，問這美婦人現在在哪裡。
早上出門之前韓進就給趙春麗打了個電話，約這美婦人中午一起吃飯，他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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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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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衫半脫肩。——唐·薛能《舞曲歌辭·柘枝詞其三》
這週五既是週末也是月末，還是銀行年中盤點的日子，所以嶽瑤嘉格外忙碌，
她在電腦前仔細核對著報表，計算著各種資料，時不時給客戶打個電話再確認一
下對方的利潤和資產負債表。
早上上班到現在，嶽瑤嘉忙得連喝口咖啡的功夫都沒有。事實上不知今天，
這一段時間她都很忙，白天上班忙年中各種總結，晚上還要跑到梁金豔母女那裡
給梁金豔講課輔導。身體雖然還好，腦子確一直連軸轉。
其實按理說，梁金豔和她沒任何關係，甚至算是她半個情敵，所以每當她拖
著疲憊的身軀躺在床上時，都會腹誹韓進，惱恨韓進淨會給她找麻煩。但是看見
認真學習的梁金豔，她又忍不住用心去幫忙，也許她和韓進都是一樣的人，都是
心地善良樂於助人的人吧，她常常這樣寬慰自己。
嶽瑤嘉打算今天上午就把這一對亂七八糟的事兒弄得差不多，下午就可以輕
鬆一些了。不過總的來說信貸部門可比一線的桂圓好多了，雖然壓力更大一些，
但是也就月底這段時間忙得最厲害。作為信貸科的頭把，嶽瑤嘉可不是個花瓶，
相反，她的能力在全部門乃至分行都是數一數二的，所以相比其他還得週六週日
加班的幾個同事，她還算是進度快的了。
" 哎喲！這活兒什麼時候是個頭兒啊！" 一個比嶽瑤嘉看起來年輕一些的娃
娃臉盤著頭的姑娘哀嚎道：" 再這麼幹下去我的腰間盤都要比屁股還鼓了！" 她
們這個辦公室一共四個人，都是年輕漂亮的姑娘，所以被分行裡戲稱" 女兒國" ，
不少小夥子經常有意無意的來她們辦公室路過瞄一眼或者找個藉口過來看看，這
在姑娘們看來看來阿早已習以為常。
" 趕緊幹你的吧，就數你進度慢，今天工作不努力，明天努力來加班。" 嶽
瑤嘉頭也不抬的回應道。
" 得了吧瑤嘉姐，她啊，努力明天也得來加班。" 另一個短髮姑娘調笑道，
" 她的心思，整天就在那些富二代身上。我說，你天天看資產負債表，沒篩出哪
一家客戶的公子能當你長期飯票麼？" " 是啊，找個長期飯票就不用在咱們這兒
熬著了。" 另一個捧著加菲貓卡通杯子的姑娘笑著站起身調侃著娃娃臉姑娘，她
走到嶽瑤嘉身邊問道：" 瑤嘉姐，中午你還去食堂吃？食堂的飯難吃死了，咱們
點外賣吧。" " 好啊好啊算我一個短髮姑娘連忙舉手。
" 還有我還有我。" 娃娃臉女孩兒本來有氣無力的，一聽說點吃的馬上跳起
來，三人都圍住了嶽瑤嘉。
" 我？" 看著興奮不已的幾個下屬，嶽瑤嘉有些愕然：" 你們三個湊不齊送
餐費嗎？" " 瑤嘉姐，我舉報，她們兩個是想宰你一頓。" 娃娃臉的姑娘瞪了另
兩人一眼，笑道：" 所以作為獎勵，瑤嘉姐你請我就行了。" 她話音一落立刻被
另外兩個姑娘為主打鬧起來。
" 好了好了！別亂了！" 看著三個下屬的" 德行" ，嶽瑤嘉無奈道：" 你們
看想吃什麼就點好了，我請客。" " 哦！" 三女一起歡呼起來：" 瑤嘉姐萬歲！
" " 邊兒去！" 嶽瑤嘉笑斥道，" 醜話先說好啊，人均不得超過５０，不然自己
墊錢。" " 好嘞！我們選好了叫你！" 加菲貓女孩兒拿著手機和另兩個姑娘湊在
一起嘀咕起來。
按理說岳瑤嘉並不比她們三個年齡大幾歲，四人都是未婚，可能是和韓進在
一起生活時間太長了，有了" 人妻" 的氣質。她搖搖頭打算繼續弄報表。正在此
時，她的手機響了，一個陌生的號碼。
" 喂？哪位？" 嶽瑤嘉這樣經常和貸款客戶打交道的人是不可能過濾未知來
電的，她麻利地接聽道。
" 瑤嘉，是我。" 對方的聲音有些怯生生的，讓嶽瑤嘉覺得既熟悉又陌生。
" 你是？" 嶽瑤嘉愣了，她把這個聲音在腦子裡過了三遍，" 你是阿羽？你
等一下！" 那個痴痴暗戀韓進的女警形象在她的腦海裡劃過，她連忙拿著手機出
了辦公室，向天臺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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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行附近有一家還不錯的茶餐廳，是分行上班的女職員們常去的地方，平常
中午也有許多衣冠楚楚的銀行姑娘們在這裡吃飯，月底這段時間分行的工作最忙，
所以今天的茶餐廳人並不多，稀稀拉拉的四五桌人顯得整個大廳冷冷清清。
餐廳的女領班和服務生顯然早已經習慣了這些，所以並不覺得有什麼。看見
嶽瑤嘉和葉曉羽兩人一起進來後，女領班有些詫異地招呼道：" 嶽科長您今天不
忙啊？" " 和朋友來談點事兒。" 嶽瑤嘉優雅地一笑，她和這女領班很是熟捻。
" 來這邊坐。" 女領班點點頭，領著兩女到一個靠窗比較僻靜的位置。
" 我是老規矩，七成熟菲力，單面煎雞蛋，稍微撒一點黑胡椒粉，不要辣椒。
你呢？" 嶽瑤嘉望向葉曉羽。
" 我九成熟黑胡椒，雙面煎雞蛋，再來一份聖代餐後送過來。" 葉曉羽顯然
也來過這裡，只是那是很久以前了。
" 好的，嶽科七成熟菲力，單煎雞蛋加少許胡椒粉不辣，這位女士九成熟黑
胡椒，雙煎雞蛋，餐後送一份聖代。" 女領班複述了一遍之後在點餐機上飛快地
輸入，然後跟兩人告辭，緊接著有服務生端來兩杯冰紅茶。
" 你能出來見我，我還是很高興的。" 葉曉羽看著嶽瑤嘉，眼眶水汪汪的，
帶著一絲說不出的情愫。兩人是最要好的姐妹一起長大一起上學，然而卻因為種
種原因四年沒有任何聯絡，說來的確讓人感傷。
" 其實我很想找你的。你過得還好嗎？" 嶽瑤嘉也有些感慨，她其實和韓進
分手之後就想找葉曉羽，只是一直在躊躇著。
" 我離婚了。" 葉曉羽靜靜地說到。
" 什麼？為什麼？" 嶽瑤嘉有些驚訝。葉曉羽結婚她是知道的，對方也是年
輕有為的青年警官。她從微信上看到過高中同學發的他們結婚的照片。說實話，
當時嶽瑤嘉很是鬆了一口氣。
" 我當時也是逼不得已，其實我不愛他，我一直只愛過一個人，你知道的。
" 葉曉羽的話語帶著哀傷。
" 然後呢？" 嶽瑤嘉追問著。
" 我知道你和他分手了，所以我立刻離婚了，" 葉曉羽伸出右手，一把抓住
嶽瑤嘉的左手道：" 我也知道你們為什麼分手。" " 你怎麼知道的？" 嶽瑤嘉更
驚訝了。
" 他告訴我了。我們在一起吃飯，吃完飯一起回家，路上他告訴我的。" "
你們好上了？那你還來找我幹嘛？" 嶽瑤嘉以為韓進和葉曉羽在一起了，她心中
一陣苦楚。
" 沒有，他是很好的人，我懇求過他，用盡了幾乎所有的手段，可是他不要
我。" 想到這裡，葉曉羽不禁悲從心中來，鼻子一酸，眼睛有些發紅。
聽了葉曉羽的話，嶽瑤嘉心下暢快了許多，她知道韓進沒有揹著她和葉曉羽
在一起，相反很可能因為她的緣故一直本能地拒絕著葉曉羽。想到這裡，她不由
得對葉曉羽多了一份同情。她拿起服務生送來的紙巾遞給葉曉羽，反手抓住葉曉
羽的手道：" 別難受了，你今天找我來是為什麼呢？希望我來勸他嗎？" " 嗯，
咱們曾經是最好的姐妹，我想你幫幫我。" 葉曉羽擦了擦眼淚後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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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書狗的日子就是沒活兒閒死，有活兒忙死。作為一隻典型的標書狗，韓進
也毫不例外，他這個工作除了年初，基本上沒什麼休息日之說，這不今天大週六，
韓進大早起的就在電腦前面忙活。當然，他還是比較會給自己放假的，尤其最近
這一年多，隨著他名氣的開啟，已經不再是剛入行時那種有活兒就必須接的狀態
了，換句話說，他已經有資本可以對活兒挑挑揀揀了。
寫完陪標標書，韓進又仔細看了兩遍，修正了一些內容和標點的小錯誤，然
後製版，故意將三份標書的排版風格做成不一樣的。完成這一切之後他把東西拷
進Ｕ盤，然後開車去了他和朋友一起開的網路公司。標書完成只是整個招投標的
開始，他需要到網路公司那邊去落實硬體的採購和裝配。
韓進和朋友一起開的電腦網路公司叫" 奇正網路" ，坐落在局裡他公司１０
分鐘車程的賽博電腦城，佔地大概一百多平方米，雖然不是本地最大的電腦銷售
和網路整合供應商，但是最近幾年因為和韓進、史文俊的緊密協作，基本上業務
量也算是本地的第一梯隊。公司的股東有三個，大股東叫王文奇，有百分之八十
五的股份，和他關係相當不錯，二股東就是韓進自己，有百分之十的股份，剩下
百分之五是史文俊的。
其實，整個公司當初全是王文奇一人出資的，已經開了快二十年了，最初公
司也就十萬註冊資本，十幾年來賺了不少錢，到三年前韓進和史文俊入股的時候
公司已經有兩百萬資產，錢景相當不錯。
按照常理說，王文奇根本不需要韓進他們入股增資。這也就顯出來王文奇這
人的眼光了。
２０１１年開始中國進入了移動網際網路時代，智慧手機的銷量開始攀升，而
傳統的個人計算機則開始疲軟，以前那種靠給個人賣計算機的生意越來越不好做，
所以王文奇盯上了政府和企業採購，也只有這類連帶系統整合的單子才能保證企
業的利潤。
２０１２年的時候，史文俊和韓進做招投標的時候和王文奇聯絡上，兩方合
作了幾次之後熟捻了起來。當時擺在史文俊和韓進面前的合作公司有五六家，其
實扣點什麼的都差不多，如何操作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史文俊和韓進基本上是各
家的生意都照顧一些，他們不願意搞出一個巨無霸來，那會影響他們的話語權。
王文奇的腦子相對而言比較活絡，做了幾單生意之後他主動找到了和史文俊
和韓進，和他們協商讓渡了一部分公司的乾股，將韓進和史文俊拉進了自己的利
益圈，之後，史文俊拉過來的採購專案絕大多數就都落在了王文奇的" 奇正網路
" ，形成了一個多贏的個局。史文俊和韓進每年都可以獲得公司的粉紅，而王文
奇則一下子從一家中等規模的裝機商，升級為本地第一梯隊的系統整合商，短短
的三年時間，公司的業務量翻了五倍。
在賽博電腦城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方，絕大多數裝機商都恨不得把每一寸鋪面
都擺上貨品和樣機，做成展示櫃或者裝機車間，即便是老闆，往往也都是在狹小
的方寸之地辦公，有些公司老闆也就是比普通裝機工多一個帶皮墊的椅子而已。
王文奇不一樣，他在鋪面後面有個將近十平米的辦公室兼會客室，擺著沙發、
茶几和茶盤，雖然和很多公司相比簡陋得不得了，但這在賽博電腦城裡也算頭一
份了。當然，這和他租用的營業面積比較大有關，也和他經常需要和各種採購單
位來往有很大關係。
韓進捧著茶杯坐在王文奇辦公室的大沙發上，小口地呷著，喝完一杯放到茶
盤上，王文奇立刻又給他倒了一杯滿的：" 最近兄弟你也不來喝茶了，我這特意
給你留的新茶都快放的沒味兒了，老史來了三次我都沒捨得泡給他喝，你品品怎
麼樣。" " 地道，好東西，哪兒弄的？" 韓進是個愛茶的人，向來一日三泡茶水
杯不離手的，最近一段時間太忙，上次來也是匆匆說了點事兒就走人了，能坐下
來喝杯茶是這幾個月來的第一次。
" 我一夥計從杭州附近山裡弄的，雨前貨，可不是那些傻逼傳的什麼狗屁處
女口採的玩意兒，是正經好東西。" 說著他和韓進都笑了起來，外行人老傳說什
麼處女用口摘茶葉什麼的，行里人都知道，摘茶的大媽居多。
" 還有沒有？" 笑完了，韓進問道。
" 我給你包二兩，剩下的我還留著自己享受呢。" 王文奇笑道，" 你可別給
老蹲那孫子說，丫的知道我這兒有好茶葉一準兒來搶，自己人喝了也就罷了，丫
肯定拿去送禮。" " 那是自然。" 韓進點點頭，他問了下專案採購的事兒，前天
他已經跟王文奇打過電話了，王文奇告訴他多數硬體都採購的差不多了，只剩下
用於影片處理的顯示卡還差十塊，因為最近挖礦風行，顯示卡市場不穩定，大家都害
怕買到礦卡出事兒，所以還得等個三四天，最多一個星期之後所有的裝置就能到
齊。
說完專案的事兒，王文奇看著韓進，有些躊躇，有些猶豫，似乎有些話想說。
韓進也是能察言觀色的主兒，他看著王文奇的樣子，心中有些疑惑，問道：
" 王哥，你這是有啥事兒想跟我說麼？直說吧，咱們哥幾個一起好幾年了，我什
麼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 " 是這樣的，兄弟，哥哥我今年就五十了，人說人過
五十知天命，我也折騰的差不多了，該賺的也都賺了，該享受的也都享受了。"
說著，王文奇又給韓進續了一杯茶。
" 別介啊，哥你這是打算退休還是咋地？五十歲還正是當打之年，我大學的
導師五十歲的時候還評了個青年科學家呢。" 韓進調笑道。
" 不是，我呢，膝下就一個兒子，你知道，前年我送他出國去澳大利亞留學
去了，這小子在哪兒學習還算用心，兩年時間就把本科的學分都修完了，還給我
搞了個洋媳婦出來。" 提到兒子，王文奇一臉的自豪。
" 那是好事兒啊。" 韓進呷著茶道。
" 孩子在那兒基本穩定了，房子我都給他買好了，這幾年國內的空氣又不好，
整天霧霾什麼的，開車還限號，你嫂子聽了鄰居那些三姑六婆的慫恿，問了下兒
子的意思，想我們全家都移民過去，到那兒養老。我問了問，錢也不多，兩三百
萬就能辦了移民。" 王文奇說道。
" 是嗎？" 韓進放下茶杯道：" 大概什麼時候走呢？" 他倒是沒多想，" 到
時候我和史文俊來給哥送行，什麼時候我們去了澳洲去找哥喝酒。" " 那是自然，
走之前肯定要和兄弟們好好聚一聚，以後兄弟們去澳洲，吃住哥全包了，哥打算
弄點草皮喂袋鼠玩兒。" 王文奇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他又給韓進斟了一杯
茶道：" 其實手續什麼都好辦，土澳那幫子白皮猴兒只認錢，投資移民半年差不
多就能辦過去了。跟你說這個事兒主要是這樣的，" 他摸了摸自己那光滑的禿瓢
腦袋道：" 哥這幾十年也辦了好幾個公司，４Ｓ店什麼的都是和親戚合夥兒弄的，
到時候股份賣給他們就行，只有這個電腦公司，是我們兩口子起早貪黑一點一點
兒弄起來的，跟我們的親兒子一樣，我這一走，恐怕就沒人打理了。" " 哥的意
思是……" 韓進看這王文奇道：" 哥你不是打算關門兒歇業吧？咱們手頭這個單
子你可得弄完啊。" " 那是自然，移民怎麼地也得三五個月折騰呢，不影響這個
單子。我的意思是，咱們兄弟在一起合作好幾年了，我想讓你接手我們兩口子的
股份，整個兒公司全轉給你。" 王文奇開啟電熱壺，又燒了一壺熱水。
" 我？" 韓進楞了一下，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道：" 可是我手頭沒那麼多錢啊，
而且我過幾天還打算買房子，還指著這單子賺點錢救急呢。" 他搖了搖頭，對他
來說，迫切的是在東區醫院新址趕快出手買下房子和鋪面，給他深愛的幾個女人
構築愛巢。
" 錢慌什麼？" 王文奇笑道：" 我和你嫂子手頭的錢夠用，在那邊房子和地
都買好了，土澳的房子可比咱們這兒便宜的沒影兒了，錢不著急，" 王文奇拿出
一個本子道：" 公司現在的總資產包括倉庫的貨還有各種合同什麼的，算下來差
不多八九十萬，你給我寫個八十萬的欠條，或者咱們籤個協議什麼的，三年內你
給我就成。" " 可是我可沒管過什麼公司，我自己工作室的臺賬還是嫂子幫忙弄
的呢。" 韓進心中一動，他暗自盤算了下，其實這個店一年的流水至少也有五六
百萬，稍微騰挪一下，八十萬分三年來還，這基本上相當於把店送給自己了，他
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王文奇，他們倆關係雖好可還沒好到這個份兒上吧，" 哥，
你這相當於把店白送我啊。" " 談不上白送，現在賣硬體市場不景氣，我就是往
外盤也盤不出價來，關了自己又不捨得，在你手裡這店能經營下去我心裡也舒坦，
還能收點本錢回來就更爽了。" 王文奇擺了擺手道：" 現在的問題是我和你嫂子
走了以後，你得找個貼心的會計管賬，這個我們都幫不了你。" " 這個倒不是問
題，我有個親戚正在考初級證，就是年齡有點兒大了也沒什麼經驗。" 韓進想起
梁金豔那美婦人，他倒是對美婦人很有信心。
" 沒經驗不是事兒，管賬這個活兒其實沒什麼難度，唯獨細心可靠兩點，能
做到就是好會計。" 王文奇點點頭道：" 等他考了初級證可以過來，讓你嫂子帶
一下，三個月基本就能上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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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賽博電腦城出來的時候已經十一點多了，韓進把王文奇給的茶葉隨手放進
車裡，然後他給史文俊打了電話，告訴史文俊專案採購的進度，讓史文俊下週一
和南區公安局聯絡準備開標的事情。
一切談妥之後他又給趙春麗打了個電話，問這美婦人現在在哪裡。
早上出門之前韓進就給趙春麗打了個電話，約這美婦人中午一起吃飯，他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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