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雲羅】第七集 絃歌雅意 第十五章 北海蒼梧 欲滴珠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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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4-12

作者:林笑天
字數:9974
2019/04/12

第十五章 北海蒼梧 欲滴珠翠

  「噝……」寒風呼號而過,即使吳徵內力深厚又穿了足夠保暖的皮裘,還是
被寒風吹得打了個寒噤。呵了口暖氣搓了搓手,內力到處,寒意散盡,吳徵又抖
了抖身體,一副嘚瑟模樣地離開小院。

  修習武功之後的好處太多,至少比起前世來如今可像是一個【超人】。不論
調戲調戲姑娘,還是順手做做好人都大有益處。不過這一回出行的暗流湧動,武
功比起從前任何時候都要重要得多!即使上了亭城戰場時也不能比。燕皇要對付
祝雅瞳幾乎擺在了明面上,燕國數得上的十二品高手能動身的就有四位,其中有
一位成名已久,幾乎可與盛國的天下第一高手費鴻曦相提並論。自從祝雅瞳來到
成都之後,吳徵還沒有現在這樣惴惴不安的時候。

  所幸的是,錦蘭莊密室再也沒有人提起,祝雅瞳待他一如從前,也沒有要將
可怕的想法付諸實施的意思。這段時日來準備出行涼州,祝雅瞳與吳徵相處的時
光更多,即使到了安歇的深夜,祝雅瞳也要領走一大堆尚待處理的事項,很明顯
是為了打消吳徵的疑慮。

  吳徵心存感激與感動,至少祝雅瞳對他的看中與尊重寫在了面上。這等人物,
也不需要瞞著吳徵背地裡去做什麼陰私事。祝家若真有心要扶植立國,又何必求
著吳徵?

  這些讓吳徵提著的心放下了大半,對於祝雅瞳在涼州的危難也更加上心。其
實他一直搞不明白為什麼祝雅瞳一定要去涼州,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麼?每每
問起,祝雅瞳都是一臉調皮又意味深長的笑容道:「你去哪兒,我去哪兒。我若
不在你身邊,你豈不是寢食難安?」

  吳徵只能撇撇嘴,如果這也算理由,他現下就該是天王老子,普天下最出色
的女子都任他頤氣指使。可惜他不是。

  「對了,拙性大師來了信,石室的恢復已有了頭緒,那些巧匠頗有辦法。」

  在他們這些外行看來,恢復石室大體的原貌簡直是無稽之談。不說被炸得全
剩下些碎塊兒難以分辨,就算真有本事能像搭積木一樣重新拼接起來,又怎麼將
立體的石室恢復?不重新拼接,想光憑想象就構建石室原本的模樣,又壓根信不
過。

  還是匠人們專業,商討了許久之後居然拿出個可行之方。他們將原本推斷出
筍尖型的石室放倒,這樣一來底面的面積大大增加。可以將更多的碎石料固定位
置,減少之後拼接的難度。在中央空洞處又打造木梯支架,以支撐天頂與兩面的
石料。恢復的主體方案就此完成!

  有了主體方案,後續的拼接就有了頭緒。石室被炸得凌亂不堪,碎石料也難
以光憑稜角比對拼接。但是對石匠而言也不是不成。俱工主所言:石料俱有紋理,
同一座山上的石料質地也有區別,只要花費功夫細心比對,不是不能做到。

  拙性二話不說加了一倍的酬勞,工主歡天喜地地忙活去了,這項活兒做得好
了,足夠他享福到老,還能惠及後人!

  「這樣麼?果然高手在民間!」吳徵看了這些奇思妙想,實則非常專業的意
見,也不由大讚一聲。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一直在【雲端】行走,忽略了勞動人民
的智慧。其實比起他來的那個世界,這片土地的民眾們更具專業知識。畢竟非士
大夫皆為草芥,他們受到的關注遠遠不如從前。

  「若能順利恢復,孟永淑受害的謎團當能解開一大半了。你對她也能有個交
代了!」

  「恩!但是還不夠,只殺了戴宗昌,憂無患還沒揪出來。我答應她要殺盡賊
黨,給受害的女子一個公道的。」憶及孟永淑,吳徵出神了片刻又道:「這世上
死不盡的就是壞人與蠢貨!只是……只是……若中原一統,王道大昌,壞人與蠢
貨終究會少些的。」

  「受人之託忠人之事,大丈夫當如此!」祝雅瞳欣慰點了點頭道:「嘻嘻,
只是這話若被你家菲菲聽到又要數落你!啊喲,背地裡不能說人壞話,一說她就
來了。」

  祝雅瞳聽風識人,吐了吐舌頭,斂容裝作無事發生。陸菲嫣皺著眉,遠遠行
來一路進了書房,看二人正襟危坐,納悶道:「你們在說什麼?」

  「在說拙性大師來了信,也在說你賢良淑德,馭夫有道,家中嬌妻之典範!」
吳徵終沒人忍住,笑出聲來。

  「平白無故地消遣人家做什麼?」陸菲嫣一撅唇,紅著臉埋怨一聲,接過拙
性的書信,又遞過一封書通道:「你的話二師姐已然送去涼州,掌門師兄採納了
你的想法,回信不吝讚美,也著手開始佈置了。你先看看。」

  會盟之事落在涼州,奚半樓可有得頭疼了,吳徵的建議及時送到,也相信奚
半樓一定會採納,聞言欣然一笑接過書信閱覽起來。除了褒獎之外,奚半樓還依
吳徵的意思繪製出細緻的規劃圖形,讓他一同參詳。書信是林瑞晨整理過的,匯
集了崑崙派近日的一些事件。

  若是平日裡吳徵被褒獎,陸菲嫣定然笑若春花,今日卻有些不鬱。自然是林
瑞晨的信裡最後一件事了。顧不凡與陶文詩的兒子顧清銘下了山,近日裡剛抵達
成都城住在顧家。顧陸兩家的婚事已低調處理完畢,一紙休書只在兩家裡儲存,
甚至都未宣之於眾。他日若有需要再公佈不遲,沒必要惹出麻煩來。

  陸菲嫣不再關注顧家,可對從前有過口角的陶文詩則懷有芥蒂。吳徵將離京
大半年,顧清鳴此番下山時機微妙,要說他有取而代之的心理則過分了些。只是
吳徵不在,手上有些東西被護短的顧不凡交到兒子手上也是理所當然,若是顧清
鳴做得出色,就此不還也有可能,依吳徵的性子也不會去討要。

  一想吳徵的東西被搶走,陸菲嫣就滿心的不舒服。

  「這位師弟還真沒打過幾次照面!」吳徵呵呵笑道,悄悄在桌下勾住了陸菲
嫣的足踝以示寬慰與開心。顧清鳴出生時十分尷尬,吳徵與陸菲嫣顧盼親厚,就
滿月時去見了一回。之後被罰在青雲崖畔更是沒了資格,待學武有成又著急忙慌
地下山赴京。只聽說這位師弟天賦出眾,比自己當年的修為還要高,不過長輩們
評價則是有點「虛高」,根基打得不夠穩當,未來的成就還不好說。

  「讓他來拜見你,做師弟的不懂禮節,還真以為自己是什麼奇才不成?」陸
菲嫣氣鼓鼓哼道。

  「會來的,怕是要等個什麼時機?說實話顧師叔會弄這些么蛾子我就不信,
但是他的夫人麼,呵呵,我可是聽說這位師嬸心眼兒不大,心機倒是不少,逮著
了機會我給你出氣!」崑崙派目前平和穩定,欣欣向榮,吳徵也有這個自信做好
未來的當家人。這個節骨眼兒上自然不會讓人來攪局!

  「聽說那個小孩入了五品修為?幾歲了?」祝雅瞳好奇問道。

  「十三歲入的五品,修的也是【浮雲七絕】。」

  「【浮雲七絕】再怎麼易增進修為,我看盼兒修習時也是穩紮穩打,總是昆
侖派高深的武學,怎麼樣也是利大於弊!這麼一股腦兒地往上飛,呵呵,莫不成
又是一個劉榮麼?」吳陸一心,祝雅瞳也來幫腔奚落了一頓。

  「哈哈……同門之誼,同門之誼,你們這樣不好,很不好!啊哈哈……」吳
徵板起臉,終於忍不住大笑起來。

  ……………………………………………………………………………………

  天寒地凍,雪片紛飛,成都城裡忙亂著,會盟舉辦地涼州更是不可開交,作
為【地主】的奚半樓已有五天沒回過自家的營帳。

  燕秦之戰過後,涼州放空了大半個地盤,全員龜縮於三關附近的城邦。奚半
樓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好容易才安撫好平民,平衡好利益,涼州漸漸安定下來。這
一輪會盟雖是三國之間的盛事,也不可能再去動涼州的根基。

  五原關之外一百五十里的饒丘是一片一望無盡,連綿起伏的小丘。溝壑縱橫
之間視線看過去說好也好,說不好也不好。正是三國會盟最佳的場所!——會盟
之約雖是一致對付暗香零落賊黨,燕秦之間也會刻意保持隱忍不去提起宿怨。可
兩國爭鬥已久,誰也不能保證不起衝突。這裡的地形正是避免大規模爭端乃至混
戰的好地方,客觀上也提醒著三國將兵們冷靜。

  奚半樓身為涼州刺史須得保證不出意外,或者說出了意外也要第一時間處置
妥善的職責全落在他身上,壓力不是一般地大。尤其這一次出使的又有自己的愛
徒吳徵,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崑崙派近年來勢力又再漸長,責任也大了起來。

  會盟要安全,紮營地盤的嚴格劃分就成了基礎,如何合理地分配,還能有個
服眾的說法是第一步。這讓人頭疼的事情,還是吳徵給了個腦洞大開又相當合理
的辦法。林瑞晨的加急傳書送到時不僅說清了朝中的各項囑咐,還附帶著吳徵給
的方案——使館制度。

  「燕,盛兩國各劃一片相等大小的地方以示公平,稱為使館。使館方圓之內
自會盟使者抵達入駐開始視為兩國國土,會盟結束則使館不復存在。國土不容侵
犯!則條理分明,萬事皆有法有理可依。這孩子,怎麼那麼多奇思妙想,最難的
一件事豈不是迎刃而解?」林錦兒捧著書信捨不得放下。在涼州雖和奚半樓朝夕
相處大慰平生,可是兩位師姐就再難能見上一面,偶有書信總是視若珍寶。吳徵
下山之後一步一個臺階讓她又是欣慰,又是想念,這一回信中還有吳徵的手書,
雖然字跡嘛也就馬馬虎虎算得上工整,也讓林錦兒欣喜貪看了一遍又一遍。

  「為夫知道你喜愛他,但是這孩子一定不能過於嬌寵,有功必須賞,否則他
不高興,有過也要罰,否則他要尾巴翹上天,越發膽大妄為。」奚半樓捻鬚微笑,
搖頭晃腦頗為自得道:「還是為夫調教弟子的本事好。這麼個犟驢也能教他走上
正路,嘿嘿,嘿嘿,也是大功一件。」

  「吹你的。一年四季沒在山上呆幾天,還不是靠人家平時多加看顧。」林錦
兒啐了一口,也是喜笑顏開道:「他是我們夫妻倆帶回崑崙的,自然要教好!夫
君你說,徵兒歷練了兩年,是不是已有接掌門派的能為了?」

  「不夠不夠,還不夠!」奚半樓搖著手,見林錦兒一臉不以為然,哼道:
「你有所不知!若是尋常一任掌門,無功無過,安穩守成,徵兒現下是足足夠了,
不過是等待他修為穩穩提升而已。可他的天資豈止如此?你看看這個使館,以他
的能為當開創崑崙前所未有之局面。現下他還差得遠哪。」

  「都是他一人,又有什麼差得遠的?」

  「慈母多敗兒!」奚半樓調笑一句,正色道:「徵兒這個孩子我再瞭解不過,
他有個壞毛病,有些懶!不是懶漢的那種懶,而是有咱們這些人撐著,他就樂得
清閒,只想著把手中的一攤事情做好,做精!對掌門而言,這是本末倒置!當然
也因他做事踏實又細緻,眼界也高,旁人做的可沒他做得好。現下他還沒明白這
些道理,根由在於他沒準備好承擔起一門之主的責任。所以說,他還差得遠哪!」

  「也是,不過還是得與他說說。再有一月他就抵達亭城,屆時見了面,就算
說了沒用,夫君也當提點他一二才是。」

  「這些東西,你與他說是沒用的,一方面咱們還在,另一方面終究要他自己
慢慢體悟才能有所得。不信咱們打個賭賽,為夫與他說這些,他十之八九是嘻嘻
哈哈矇混過關,壓根不放在心上!」

  「那……哼,賭就賭!」

  夫婦倆閒聊正歡,杜中天忽然趨近,臉色有些難看道:「掌門師兄,那個…
…燕國福慧公主欒採晴求見,正在大營等候。」

  「額……」奚半樓略顯尷尬,林錦兒的臉色也沉了下來。

  「私入大秦國土怎地無人攔阻,她有什麼事?」奚半樓不自然地看了眼林錦
兒,說了句模稜兩可的話。

  「欒採晴身負參與會盟的燕國使者印信,無人敢攔。有什麼事求見就不知了,
掌門師兄您看……」

  「你去告訴她我正忙,讓她在營中等候。」奚半樓精目一眯,讓杜中天先去
應付,思忖著道:「欒採晴當了使者?還七早八早地趕來涼州?這是何道理?」

  「燕皇遣她為使,會不會存了掣肘你的意思?來得這麼早,會不會想要做什
麼妖?」大事當前,林錦兒顧不得吃飛醋,賢惠得緊。

  這位溫柔嫻淑的刺史夫人可不是表面上看起來的婉約嬌弱,泛起酸來可了不
得,現下的模樣十有八九已存了較勁比試之心,要先在識得大體上佔一回優。奚
半樓忍著笑道:「能掣肘我什麼?當年那點事情就想掣肘於我?笑話。做妖倒是
有些可能,可惜啊,本官的使館一齣,燕國又能玩什麼花樣?」

  「不錯,正是如此!那她來了之後發現奸計不成,定要惱羞成怒,夫君說她
會怎麼辦?」林錦兒越說越是奇怪,連聲調都變了許多。

  奚半樓嘴角一抽,強笑道:「那也是見招拆招,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至不濟
為夫不去見她,諒她不敢強闖大營!」

  「哼,這算什麼辦法?那就不是辦法。」林錦兒一撅唇,白了奚半樓一眼,
又嘆了口氣道:「人家脾氣也發完了,該提醒的也說清了,還是去見一見她吧。
躲著……不是那麼回事,也躲不過去。」

  奚半樓暗舒一口氣,對嬌妻的酸勁兒生氣,卻又為她的通情達理,大局為重
更加愛惜,攜起林錦兒的手道:「對!正是該去看看她到底想幹什麼?」

  夫婦倆忙完了手頭活計,黃昏時分並肩騎乘,駿馬放蹄飛奔捲起一路煙塵直
達大營。營地外孤身一人的女子披著一身白衣,彷彿融入了雪地裡,若非手撐一
柄紋著嫣紅牡丹花的紙傘,一頭漆黑的長髮披散在白狐裘之外,俏生生地,顫巍
巍地,幾乎讓人分辨不出來。

  杜中天陪在一旁頗為無奈,奚半樓眉頭一皺,遣師弟回來已有半日,欒採晴
依然等在營門口。身旁擺著的桌椅都蒙上一層白雪,顯然並未坐過。

  「福慧公主有禮。」奚半樓瞪了杜中天一眼,向欒採晴拱了拱手道:「本官
要務在身,已請公主入營稍些,為何公主還在營門口站立?」

  「不關他們的事情,呵呵,奚刺史莫要責怪屬下。」欒採晴收起花傘遞與奚
半樓道:「雖是相訪舊人,本公主身份著實特殊,又不想當一名惡客,在此多等
些時日也不妨的。喏,勞煩幫我收好。」

  奚半樓心頭微顫,唰地接過花傘遞與杜中天道:「替福慧公主保管好,壞了
些許,唯你是問!公主,請!」

  一隻細嫩小手握著傘柄,一隻粗糙大手抓過傘尖,雙手雖未觸碰,卻藉著這
柄明顯有了歲月的花傘握在了一處般,讓兩人心頭一熱,又是黯然。上一回她遞
過紙傘,說出「喏,勞煩幫我收好」時,還是碧玉年華的少女,青春逼人,明豔
不可方物。他接過傘時,還是剛過弱冠的青年,英氣勃勃,血氣方剛。一晃二十
餘年過去,青年已顯老態,常年在涼州的殫精竭慮讓他染上些許風塵之色。而少
女保養得再好,眼角也添了兩抹魚尾紋,雖是令貴氣之色餘韻悠長,更增勾魂媚
色,可年華終究在她身上刻下了痕跡。

  欒採晴一眯眼,目光掃過林錦兒,嘴角勾起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一揚螓首道:
「好啊。我還沒有祝賀你們結百年之好,禮物什麼的,你未必會要,一番心意似
乎足夠?」

  「多謝,有此一言,足矣。請進。」

  奚半樓抬手虛引,欒採晴又是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抬足入營。兩人目光一對,
又是黯然,時隔多年,當年發生的事情刻在兩人心中,成了抹不去的硃砂痣,可
再度相逢,除了唏噓感嘆的黯然之外,別無銷魂念想。

  「兩位慢聊,公主候了半日想必累了,妾身親手去準備些茶湯給公主暖身解
乏。」入了大營,林錦兒先行告退,低頭移步就要離去。

  「奚夫人,當年的事情傳得天下皆知,奚夫人真的放心我與尊夫在一起?」
欒採晴目光空靈而迷濛,停下手中把玩的香爐凝目問道。

  林錦兒一頓,回身施禮道:「有些事既已發生,不可抹滅,更難回頭。妾身
信夫君,當然也信公主。其實在長安時公主未曾多加刁難妾身,妾身一直很承您
的情。」

  待她掀簾離去,欒採晴悠然神往道:「你倒是好眼光,選了個好妻子。」

  「吃一塹長一智,上一回吃了大虧,這一回自然會選個最好,也最合適的。」
所謂的吃虧自然不是指與欒採晴的定情,而是彼時雲裡霧裡,處置不當耽誤了兩
人的終生。

  欒採晴面上一紅,美眸一橫道:「你後悔了?正想問你一句心裡話,若是到
了今時今日你的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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