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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6-09
作者：三娘
字數：2863
2019/06/09更新103-104
蔡醫生一推開門就看到了正在默默流淚的歸秋，她心一軟，怒火頓時降了七分，剩下的三分在看到她蒼白的臉就再也發不出火來。
她惱怒於歸秋不知照顧自己，將自己折騰的命都要丟了，一個醫生最見不得的就是這種人，可作為長輩，看到喜愛的後輩因為親人離世而悲痛欲絕，她心中的憐惜終究站了上風。
“溫度降下去了，在住院一天看看情況。”蔡醫生緊皺的眉頭鬆緩，對一旁憂心的薛老太太說道。
要不是她恰巧來找歸秋，碰到她找人來給開鎖，她都不知道歸秋將自己悶在家裡胡鬧。
薛老太太聞言心中鬆了口氣，前天看到歸秋人事不省的趴在書桌上的樣子對她的衝擊很大，後悔與後怕纏繞在她心中，她要是早點去找人開了鎖，而不是放任她一個人在家，那麼歸秋就不會病的這麼嚴重還沒人知曉，“這就好，這就好。”
蔡醫生嘆了口氣，安慰她道，“你也別自責，這事與你無關，還是小丫頭自己不懂事，看不開，自己在為難自己。”
薛老太太搖頭，當時她是唯一一個在她身邊的長輩，沒有做到看顧驟逢噩耗的小輩就是她的責任，她不會去找藉口給自己開脫，“唉，也是我疏忽了，沒有想到這丫頭對潭小子感情那麼深。”
見她沒有聽進去，蔡醫生也不再多勸，皺眉看向神色木然的歸秋，她也沒想到歸秋與陳潭的感情深厚到了這種地步。她要是自己看不開，她們能趕得及一次，兩次，又哪有次次都能將人救回來。
現在還是得讓她自己站起來。
兩個老人交談的話語在歸秋耳邊飄過，她聽到了，卻沒有入心，彷彿她們說的物件並不是她。
而處在另外一個城市的醫院也正在上演另一場聲嘶力竭的戲碼。
“我不相信，秦小明，你告訴我，這都是你在騙我的。”寧琦崩潰的抓著秦明的衣服，瞪著眼睛厲聲道。
秦明心疼的看著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的女孩，他知道寧琦做了許多對付陳潭媳婦的事情，明知道陳潭對她只有厭惡，她還是不死心，為了逃避被送走，將自己折騰的病倒住院。他一時為了她的不折手段而心寒，可放在心上那麼多年的人，即使看清楚了她不如表面上的美好，他也放不開手，還是想給她撐起一片晴朗的天空。
看著她為了陳潭心傷，秦明心中一抽，熟悉的鈍疼從心中傳來，即使不忍，還是堅定的搖頭，“小琦兒，陳潭他是真的死了，陳家已經動身去臨市。”
寧琦手一鬆，人往下掉，被人攔腰撈起也沒什麼反應，嘴中喃喃，“怎麼會，怎麼會呢？”說著說著人已經淚流滿面。
陳潭是她年少時的一個夢，就算夢已經破碎，她也不願醒來，一如既往的沉浸在屬於她的美夢中，她不願醒在他厭惡的現實，可現在她夢中的主角人已經不再，她做再多又有什麼用。
“秦明，我想去見他最後一面，你幫幫我好不好。”寧琦期盼的看著現在唯一一個還站在她身邊的人。
秦明手一頓，最終還是點了頭，“好。”
陳父陳母到來時歸秋已經從醫院出來，她不再拼命的壓榨自己，只是呆呆的坐在沙發上，神色呆滯的看著門口，有人進來她眼睛一亮，見不是自己想要看到的人眼中的亮光瞬間熄滅，又變成了毫無波瀾的樣子。
聽聞兒子噩耗而匆匆趕來的兩老看著這樣的兒媳婦都是心口一滯，陳思琴更是當場就落下了淚，她捂著嘴跑了出去，陳父陳母心中一酸，雙雙轉頭掩去彼此眼中的淚水，兩人誰也沒有去阻止女兒的離開。
接到大哥為國捐軀的訊息時陳思琴剛好在家，她立刻收拾東西跟著父母一起趕了過來，她從小與大哥相處的時間不多，大部分時候都是跟著父母，可每次大哥回家都會給她帶禮物，她闖禍了大哥會為她背黑鍋，疼她寵她的大哥在她心中有著很重的份量。
她想要親手接他回家。
陳父陳母來了又走，總共花了一天時間都不到，歸秋木然的跟著他們離開。
陳潭的喪禮在老家舉行，歸秋從頭到按著陳母的吩咐行事，鞠躬跪拜做的一絲不苟，卻沒有一絲人氣，即使是悲痛的陳父陳母也因為擔憂她而被轉移了幾分注意力，生怕她在他們沒有注意到的時候就出了差錯，心中因為兒子離世的傷痛都生生去了幾分，他們已經失去了一個兒子，不能讓媳婦也跟著出事。
想到兒媳婦兩天就把自己給折騰進了醫院的事蹟，兩老怎麼也放不下心，暗地裡囑咐閨女，讓她時刻注意著點她嫂子。
陳思琴沒有牴觸的一口應了下來，這些日子下來，她沒見一回就心酸一回，本就傷心更加的難受，以往她不理解何為情深入骨，這世上哪有那種生死相隨的情感，也就戲曲書本里才能尋得到，現實裡還不多的是負情人多，妻子走了，一年都沒到丈夫的就娶了另一房妻子，丈夫去了，妻子轉頭就能另外找一個人嫁了。
見得多了這種所謂的夫妻情份，陳思琴就認為她哪哪都好的大哥就該娶一個最好的姑娘，在她認識的人中就屬寧琦最出色拔尖，而且她們關係也很好，寧琦對她大哥也有意，因此嫂子的第一人選她理所當然的認為應該是寧琦。
結果她大哥娶了個她完全不認識的人，小姑娘當場就炸了，新婚時她就沒給歸秋好臉色，而顯然歸秋也不是個好脾氣的，見她鼻子不是鼻子的，反身也沒給她好臉色，幾次下來，兩人就此相看兩相厭。
那時候的她做夢都不會想到有一天她會心疼這個她一開始就厭惡的嫂子，還自願站在她身邊看顧她。
有人來弔唁歸秋跪下道謝，靈堂上人來了又走，有人可惜的感嘆，有人痛苦的落淚，眾人的反應落入眼中卻沒進心，來來去去的人在她心中沒有留下一點影子。
寧琦臉色蒼白的看著大堂上的棺木，恍惚中她似乎看到了陳潭含笑的身影，她笑了笑，眼淚落下，想要開口人影就不見了蹤跡，她茫然了一瞬，才反應過來那是她的幻覺，她目光從棺木上移開，一眼落到跪在棺木邊上身穿孝服的瘦弱女人身上，看清她的樣貌後她眼一怔，隨後眸色變得複雜，隨後眼中的亮光熄滅，強撐起的精神似乎被什麼擊敗，整個人都變的頹然。
目光時刻落在寧琦身上的秦明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寧琦神色一瞬間的變化，他順著她的目光望去，頓時明白了她為了變了臉色。
春節期間陳潭這小媳婦他們都剛見過，那時候的她說不上胖，但也說的上一句圓潤，可現今他們看到的卻是一個瘦弱不堪的人，屬於年輕女孩靈動的眼睛失去了光彩，變得暗淡無光，仔細看去，她整個人都彷彿是失去了支柱，變得死氣沉沉。
給陳潭上完香後，轉身離開的寧琦又回頭看了一眼歸秋，她嘴角苦澀的與秦明說道，“秦小明，我不如她。”
秦明嘆息了一聲，他剛有一刻是羨慕陳潭的。
陳思琴沉默的看著寧琦與秦明走遠，她以前很喜歡寧琦，她大哥將寧琦的面目剝下來給她看時她也還是在維護她，打從心底裡不相信她是那樣的人，可後來證明她真的是不折手段之人時她還是沒法忘記她以往對自己的好。
兩人一起哭過笑過鬧過，她對她的包容勸解，給予她姐姐一般的關懷，所有的存在記憶中的美好哪是那麼輕易就能忘記捨棄。
轉頭看了一眼面色慘白，嘴唇乾裂出血的歸秋，陳思琴眼睛一酸，強忍下來的眼淚又落了下來，她胡亂的擦去臉上的淚水，起身去倒了杯溫水。
“嫂子，喝口水。”陳思琴將水杯遞到歸秋面前，小心翼翼的說道。
她現在都不敢大聲的與她說話，就怕一不小心驚到了她。
歸秋遲鈍的低頭，白色瓷杯裡的水冒著熱氣，她抬頭看了一眼把她當成瓷娃娃一樣的陳思琴，伸手接了過來，冰冷的手心被透著暖意的水杯溫暖，她乾澀的開口，“謝謝。”
見她將水喝了下去，陳思琴表情並沒有變好，反而更有了哭的衝動，這幾天她一直都這樣，不管什麼東西，她們讓她吃她就吃，讓喝就喝，可人卻一點點的消瘦了下去，這才幾天，她都有些不敢認面前的人是她那個有些胖的嫂子。
陳潭棺木入土的那一刻歸秋一下子回了神，這些日子前所未有的清明，他走了，真的走了，意識到這一個真相，歸秋疼的呼吸困難，猛地從地上爬起，顛顛撞撞的就要去將他的棺材拉住，不知被什麼絆住了腳，她身體搖晃，本就站立不穩，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可她就像感覺不到身體上的疼，執拗的伸手要去攔，似乎這樣就可以將人留在身邊，可那裝著他衣冠的黑色棺材並沒有如她的願，一點一點的消失在她的視眼中，再也看不到讓她疼得窒息的棺木，歸秋眼前一黑，徹底的失去了意識。
看著歸秋暈了過去，現場亂了起來，陳思琴奔了上來，抱著失去意識的歸秋嚎啕大哭。看著這混亂的場景，年輕的已經忍不住低聲啜泣，年長的也眼眶潮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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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醫生一推開門就看到了正在默默流淚的歸秋，她心一軟，怒火頓時降了七分，剩下的三分在看到她蒼白的臉就再也發不出火來。
她惱怒於歸秋不知照顧自己，將自己折騰的命都要丟了，一個醫生最見不得的就是這種人，可作為長輩，看到喜愛的後輩因為親人離世而悲痛欲絕，她心中的憐惜終究站了上風。
“溫度降下去了，在住院一天看看情況。”蔡醫生緊皺的眉頭鬆緩，對一旁憂心的薛老太太說道。
要不是她恰巧來找歸秋，碰到她找人來給開鎖，她都不知道歸秋將自己悶在家裡胡鬧。
薛老太太聞言心中鬆了口氣，前天看到歸秋人事不省的趴在書桌上的樣子對她的衝擊很大，後悔與後怕纏繞在她心中，她要是早點去找人開了鎖，而不是放任她一個人在家，那麼歸秋就不會病的這麼嚴重還沒人知曉，“這就好，這就好。”
蔡醫生嘆了口氣，安慰她道，“你也別自責，這事與你無關，還是小丫頭自己不懂事，看不開，自己在為難自己。”
薛老太太搖頭，當時她是唯一一個在她身邊的長輩，沒有做到看顧驟逢噩耗的小輩就是她的責任，她不會去找藉口給自己開脫，“唉，也是我疏忽了，沒有想到這丫頭對潭小子感情那麼深。”
見她沒有聽進去，蔡醫生也不再多勸，皺眉看向神色木然的歸秋，她也沒想到歸秋與陳潭的感情深厚到了這種地步。她要是自己看不開，她們能趕得及一次，兩次，又哪有次次都能將人救回來。
現在還是得讓她自己站起來。
兩個老人交談的話語在歸秋耳邊飄過，她聽到了，卻沒有入心，彷彿她們說的物件並不是她。
而處在另外一個城市的醫院也正在上演另一場聲嘶力竭的戲碼。
“我不相信，秦小明，你告訴我，這都是你在騙我的。”寧琦崩潰的抓著秦明的衣服，瞪著眼睛厲聲道。
秦明心疼的看著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的女孩，他知道寧琦做了許多對付陳潭媳婦的事情，明知道陳潭對她只有厭惡，她還是不死心，為了逃避被送走，將自己折騰的病倒住院。他一時為了她的不折手段而心寒，可放在心上那麼多年的人，即使看清楚了她不如表面上的美好，他也放不開手，還是想給她撐起一片晴朗的天空。
看著她為了陳潭心傷，秦明心中一抽，熟悉的鈍疼從心中傳來，即使不忍，還是堅定的搖頭，“小琦兒，陳潭他是真的死了，陳家已經動身去臨市。”
寧琦手一鬆，人往下掉，被人攔腰撈起也沒什麼反應，嘴中喃喃，“怎麼會，怎麼會呢？”說著說著人已經淚流滿面。
陳潭是她年少時的一個夢，就算夢已經破碎，她也不願醒來，一如既往的沉浸在屬於她的美夢中，她不願醒在他厭惡的現實，可現在她夢中的主角人已經不再，她做再多又有什麼用。
“秦明，我想去見他最後一面，你幫幫我好不好。”寧琦期盼的看著現在唯一一個還站在她身邊的人。
秦明手一頓，最終還是點了頭，“好。”
陳父陳母到來時歸秋已經從醫院出來，她不再拼命的壓榨自己，只是呆呆的坐在沙發上，神色呆滯的看著門口，有人進來她眼睛一亮，見不是自己想要看到的人眼中的亮光瞬間熄滅，又變成了毫無波瀾的樣子。
聽聞兒子噩耗而匆匆趕來的兩老看著這樣的兒媳婦都是心口一滯，陳思琴更是當場就落下了淚，她捂著嘴跑了出去，陳父陳母心中一酸，雙雙轉頭掩去彼此眼中的淚水，兩人誰也沒有去阻止女兒的離開。
接到大哥為國捐軀的訊息時陳思琴剛好在家，她立刻收拾東西跟著父母一起趕了過來，她從小與大哥相處的時間不多，大部分時候都是跟著父母，可每次大哥回家都會給她帶禮物，她闖禍了大哥會為她背黑鍋，疼她寵她的大哥在她心中有著很重的份量。
她想要親手接他回家。
陳父陳母來了又走，總共花了一天時間都不到，歸秋木然的跟著他們離開。
陳潭的喪禮在老家舉行，歸秋從頭到按著陳母的吩咐行事，鞠躬跪拜做的一絲不苟，卻沒有一絲人氣，即使是悲痛的陳父陳母也因為擔憂她而被轉移了幾分注意力，生怕她在他們沒有注意到的時候就出了差錯，心中因為兒子離世的傷痛都生生去了幾分，他們已經失去了一個兒子，不能讓媳婦也跟著出事。
想到兒媳婦兩天就把自己給折騰進了醫院的事蹟，兩老怎麼也放不下心，暗地裡囑咐閨女，讓她時刻注意著點她嫂子。
陳思琴沒有牴觸的一口應了下來，這些日子下來，她沒見一回就心酸一回，本就傷心更加的難受，以往她不理解何為情深入骨，這世上哪有那種生死相隨的情感，也就戲曲書本里才能尋得到，現實裡還不多的是負情人多，妻子走了，一年都沒到丈夫的就娶了另一房妻子，丈夫去了，妻子轉頭就能另外找一個人嫁了。
見得多了這種所謂的夫妻情份，陳思琴就認為她哪哪都好的大哥就該娶一個最好的姑娘，在她認識的人中就屬寧琦最出色拔尖，而且她們關係也很好，寧琦對她大哥也有意，因此嫂子的第一人選她理所當然的認為應該是寧琦。
結果她大哥娶了個她完全不認識的人，小姑娘當場就炸了，新婚時她就沒給歸秋好臉色，而顯然歸秋也不是個好脾氣的，見她鼻子不是鼻子的，反身也沒給她好臉色，幾次下來，兩人就此相看兩相厭。
那時候的她做夢都不會想到有一天她會心疼這個她一開始就厭惡的嫂子，還自願站在她身邊看顧她。
有人來弔唁歸秋跪下道謝，靈堂上人來了又走，有人可惜的感嘆，有人痛苦的落淚，眾人的反應落入眼中卻沒進心，來來去去的人在她心中沒有留下一點影子。
寧琦臉色蒼白的看著大堂上的棺木，恍惚中她似乎看到了陳潭含笑的身影，她笑了笑，眼淚落下，想要開口人影就不見了蹤跡，她茫然了一瞬，才反應過來那是她的幻覺，她目光從棺木上移開，一眼落到跪在棺木邊上身穿孝服的瘦弱女人身上，看清她的樣貌後她眼一怔，隨後眸色變得複雜，隨後眼中的亮光熄滅，強撐起的精神似乎被什麼擊敗，整個人都變的頹然。
目光時刻落在寧琦身上的秦明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寧琦神色一瞬間的變化，他順著她的目光望去，頓時明白了她為了變了臉色。
春節期間陳潭這小媳婦他們都剛見過，那時候的她說不上胖，但也說的上一句圓潤，可現今他們看到的卻是一個瘦弱不堪的人，屬於年輕女孩靈動的眼睛失去了光彩，變得暗淡無光，仔細看去，她整個人都彷彿是失去了支柱，變得死氣沉沉。
給陳潭上完香後，轉身離開的寧琦又回頭看了一眼歸秋，她嘴角苦澀的與秦明說道，“秦小明，我不如她。”
秦明嘆息了一聲，他剛有一刻是羨慕陳潭的。
陳思琴沉默的看著寧琦與秦明走遠，她以前很喜歡寧琦，她大哥將寧琦的面目剝下來給她看時她也還是在維護她，打從心底裡不相信她是那樣的人，可後來證明她真的是不折手段之人時她還是沒法忘記她以往對自己的好。
兩人一起哭過笑過鬧過，她對她的包容勸解，給予她姐姐一般的關懷，所有的存在記憶中的美好哪是那麼輕易就能忘記捨棄。
轉頭看了一眼面色慘白，嘴唇乾裂出血的歸秋，陳思琴眼睛一酸，強忍下來的眼淚又落了下來，她胡亂的擦去臉上的淚水，起身去倒了杯溫水。
“嫂子，喝口水。”陳思琴將水杯遞到歸秋面前，小心翼翼的說道。
她現在都不敢大聲的與她說話，就怕一不小心驚到了她。
歸秋遲鈍的低頭，白色瓷杯裡的水冒著熱氣，她抬頭看了一眼把她當成瓷娃娃一樣的陳思琴，伸手接了過來，冰冷的手心被透著暖意的水杯溫暖，她乾澀的開口，“謝謝。”
見她將水喝了下去，陳思琴表情並沒有變好，反而更有了哭的衝動，這幾天她一直都這樣，不管什麼東西，她們讓她吃她就吃，讓喝就喝，可人卻一點點的消瘦了下去，這才幾天，她都有些不敢認面前的人是她那個有些胖的嫂子。
陳潭棺木入土的那一刻歸秋一下子回了神，這些日子前所未有的清明，他走了，真的走了，意識到這一個真相，歸秋疼的呼吸困難，猛地從地上爬起，顛顛撞撞的就要去將他的棺材拉住，不知被什麼絆住了腳，她身體搖晃，本就站立不穩，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可她就像感覺不到身體上的疼，執拗的伸手要去攔，似乎這樣就可以將人留在身邊，可那裝著他衣冠的黑色棺材並沒有如她的願，一點一點的消失在她的視眼中，再也看不到讓她疼得窒息的棺木，歸秋眼前一黑，徹底的失去了意識。
看著歸秋暈了過去，現場亂了起來，陳思琴奔了上來，抱著失去意識的歸秋嚎啕大哭。看著這混亂的場景，年輕的已經忍不住低聲啜泣，年長的也眼眶潮溼。
